第204章 十樣花18(1 / 2)

仵作嬌娘 薄月棲煙 1901 字 2023-02-21

第204章 十樣花18

薄若幽回城便開始發燒, 明歸瀾請脈後,只道她是受驚後被寒邪所侵, 開了方子熬好葯, 已經是日暮時分。

明歸瀾候在外面,霍危樓端著葯碗進了內室,薄若幽雙頰泛著不正常的薄紅, 唇瓣卻有些青紫之色, 她下午昏睡了片刻,此時昏昏沉沉的。

霍危樓將她扶起, 親自喂她喝葯, 喝完葯又用了些羹湯, 這才恢復了幾分生氣。

「你在屋內一盞茶的功夫都無動靜, 我放心不下進去看, 便見你倒在地上, 好似又被夢魘了一般。」霍危樓瞳底一片暗沉,眉心無意識的擰著。

薄若幽只覺自己陷入了片刻錯亂,卻不知竟在屋內那般久, 她抬手在霍危樓眉心撫了撫, 啞聲道:「侯爺安心, 如今我並無大礙, 喝兩日葯便能好了。」

她朝外看了一眼, 「明公子呢?」

霍危樓面露狐疑,薄若幽道:「侯爺, 我那時恍惚間記起了一幕, 按我所想, 那應當是真的。」

「凶手身上有傷?」

「是,我那時只有五歲, 若是被一個成年男子追著,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她將右手緩緩舉起來,動了動有些失力的五指,「除非我傷到了他,雖我年紀小,可他若無防備,而我又剛好摸到了利器,也是能讓他見血的。」

霍危樓便問:「凶手傷在何處,可能記起?」

薄若幽沉吟一瞬,「我當是個頭不高,還有可能絆倒在地,凶手必要蹲下,傷……多半會在凶手左側手臂,肩頭,亦或胸口這幾處。」

霍危樓聽著她形容,不知想到什么,目光驟然銳利起來,「左側手臂和肩頭胸口……」

他看著薄若幽,「這正是忠義伯此番受傷之地。」

薄若幽腦袋昏昏沉沉的,起初並未想起來,待霍危樓這般一言,她也猛地一個激靈,「是啊,忠義伯的傷——」

忠義伯煉丹受傷,聽了綉衣使的稟報,的確很像意外,可此事發生在他們查到了三家嫌疑人的節骨眼上,本就透著古怪,如今再知道凶手當年受過傷,那這當真是意外嗎?

「侯爺是說,若他知道我們查到了他們三家,又怕我記起舊事,所以制造這事故燒傷自己,如此便可掩蓋陳年傷疤?若是如此,那當年留下的疤痕,的確會被抹除!」

薄若幽秀眉緊蹙,這是她好容易想起來的一幕,倘若忠義伯當真用這樣的法子消除了傷痕,那該如何是好?

她急的撐著身子坐起來,「嚴重的燒傷會使皮肉潰爛,陳年疤痕再深也會被掩藏下去——」

「你莫急。」霍危樓拿過枕頭讓她靠著,「凶手越是著急,越會露出破綻,他此番冒險弄出這樣的事故,反而引得我們注意,哪怕傷痕沒了,只要用些手段深查,也定能找到線索。」

薄若幽聽出味兒來,「侯爺要如何做?」

霍危樓略一沉吟,「你既記起了受傷之事,我先令人排查曹彥和魏桓,此二人排除,馮欽的嫌疑便更大了,他這幾年在城外修道,在眾人看來不過尋常,可殺人取血,設下祭壇,這些行徑,絕不可能毫無異狀,只是大家不曾放在眼底罷了。」

薄若幽忍著頭痛腦海中思緒飛轉,「可如果凶手是他,他的動機呢?他這輩子清心寡欲,出身世家,卻不戀仕途,這些年來苦心修道,似無欲無求。」

霍危樓狹眸沉思,很快,他語聲微涼道:「他真正潛心修道,似是在安陽郡主過世之後,當初,他也是為了安陽郡主放棄了朝中仕途。」

忽然,他寒聲道:「不僅如此,他的長子馮鈺夭折之時,也只有五歲。」

薄若幽眼瞳顫了顫,「受害的孩子們年紀也只有幾歲,那俢死之術,除了自己謀求長生不老之外,還可令人死而復生,難道他是為了死去的妻兒?」

「京城但凡知道忠義伯的,都曉得他對安陽郡主用情至深,而他當年痛失妻兒,的確有可能心生魔障走了歪路,此處我會令直使司細查。」

言畢,他又問,「你想見歸瀾?」

薄若幽頷首,「我有一疑問。」

霍危樓為她披上外袍,又起身讓明歸瀾進內室,薄若幽見著他便問:「公子在那屋內放的矮櫃,可是與當年在破廟中所見一樣?」

明歸瀾點頭,「幾乎一樣,為此我還去了一趟相國寺,他們的佛殿之中,放置香燭經文的矮櫃,也是那般高矮。」

薄若幽眉頭緊皺,霍危樓問道:「櫃子有古怪?」

「櫃子里躲不了兩個人。」薄若幽想到那櫃子里的逼仄昏暗,心弦又不自覺緊綳了起來,「櫃子分了上下兩層,下面那一層,堪堪能躲進一個人去,上面那層要矮些,是躲不進去的,倘若當初是我和弟弟一起躲進去,是絕無可能的。」

明歸瀾也道:「未找到矮櫃之前,我想著櫃子若未分割,那躲兩個人也不算什么,可佛寺廟宇之中,卻不會放那般不實用的櫃子。」

薄若幽咳嗽了兩聲,「我每次無知無覺的學弟弟的行為舉止時,總會躲進去,我猜那天夜里,弟弟的確躲進去過,而我和他在一起,若只能躲一人……也只可能是他躲。」

可若櫃子里只能躲一人,那她該去哪兒?

薄若幽想不出來,只是道:「李紳的供詞說不通,更未提起被刺傷,想來他身上也無傷痕,若是提起,便暴露了。」

她仍記不起那夜全貌,可對霍危樓而言,這已然夠了。

夜色緩緩降臨,白日的碎雪變作大雪紛揚,整個京城一片遮天蔽月的素白,明歸瀾再給薄若幽請脈之後便告辭離府,霍危樓則召來了路柯和孫釗,他們尚不知今日發生了何事,只聽霍危樓道出凶手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