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梅香不染冰心在1(1 / 2)

蘇墨看了蘇黎一樣,忽然饒有趣味的笑了:「原來三公子還約了三弟,可是三弟怎么遲到了?」

蘇黎淡淡抿起唇角:「是二哥早到了吧?」

蘇墨掩了唇,微微低咳了一聲,淡笑道:「大概是吧。」

北堂臨驚駭過了頭,忽而也就沒有那么怕了,硬著頭皮笑道:「是下官蠢鈍,記錯了時辰,請二位王爺見諒。」

大抵是對這些情形早已見怪不怪,蘇墨淡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事一樁,不必介懷。」

北堂臨頓時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道謝。

眼看著一場風波就要被蘇墨淡淡化解於無形,錦瑟心頭大為惋惜,還沒來得及感慨,忽然就察覺到一道不可忽視的目光投向自己,心頭頓時一驚,轉頭看去時,果然是蘇黎。

自從上次的退婚事件後,不知為何,錦瑟總覺得自己好像對這人有著很輕微的懼怵,總覺得不知幾時,自己可能又會一腳踏入他悄無聲息布好的陷阱。

蘇黎終於開口:「未知宋二小姐怎的會在此處?」

錦瑟不覺將宋恆衣袖拉得更緊,方才笑道:「我來這里借住兩日而已,這便要回去了。」

蘇黎眸中漾起輕寒,淡笑道:「是么?幾日不見,不知這規矩學成如何了?」

「甚好甚好。」錦瑟答道,「兩位嬤嬤教得真是好。」

蘇黎這才又看向宋恆:「這位是?」

錦瑟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攥著宋恆的衣袖,略有些尷尬的一笑,松開他來,剛欲介紹,卻見宋恆的目光總是時不時飛向蘇墨的方向,心頭頓時變生了狐疑,對著蘇黎卻還是笑道:「這是我與舍弟的教書先生宋恆。」

聞聲,宋恆才終於正式將目光投向蘇黎,淡淡行了個禮。

見蘇黎眉頭微微凝聚,錦瑟忙道:「我家宋先生不會說話,請王爺見諒。」

蘇墨忽而淡笑了一聲:「不會說話的教書先生?」

蘇黎便又道:「不知宋先生是哪里人?」

宋恆淡淡比劃了兩個手勢,錦瑟解釋道:「他是祈臨人。」

聞言,蘇墨緩緩走上前來,朝著宋恆拱了拱手,笑道:「祈臨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也莫怪得會出了宋先生這樣的奇人。他日若然有機緣,希望能與宋先生把酒暢言一番。」

宋恆望著他,神情很淡。

錦瑟望著他們兩個,心中很懷疑。

回安定侯府的馬車里,錦瑟終於忍不住問宋恆:「你從前便認得蘇墨吧?」

宋恆淡淡搖了搖頭。

錦瑟哪里相信,撐著下巴望著他:「宋恆,你心里必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恆掀起眼簾,略帶責備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淡淡比劃起來――

我雖不認得他,卻看得出他必定不是什么好人。你,離他遠一點。

錦瑟便悄無聲息的縮回了身子,半晌方才道:「我從來也沒想著要離他近。你別以為自己說的什么都是對的。」

錦瑟本以為回到家中必定會遭受好一番訓斥,沒想到宋京濤卻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大婚之期將近,以後不要再隨便出門了。」

這實在大大出乎了錦瑟的意料,卻又是她樂見的情形。但偏偏宋京濤提及婚期,即便此刻讓她可以隨意出門,錦瑟只怕也不會開懷半分。

錦瑟前所未有的希望日子可以就此停下,然而事態往往與人願違。

九月初一,於全天下都是大吉的日子,對錦瑟來說,卻仿佛終於是墮入了第十八次的煉獄。

望著鏡中滿臉疲憊,毫無喜色的自己,錦瑟悄無聲息的在心底嘆了口氣。

身後的喜娘奮力的揪住她一大束頭發,用極其繁復的花式挽成了令人眼花繚亂的發髻,錦瑟只覺得頭皮被拉扯得生疼,吸了口氣,眼眶都濕了。

綠荷今日也沒了和錦瑟斗嘴的心思,見狀心疼得眉都蹙在了一起,直埋怨那喜娘:「輕點啊,沒見小姐疼么?」

喜娘忙不迭的笑:「王妃且忍一忍。這大喜的日子,別的都是次要,吉祥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不是么?」

話音剛落,錦瑟頭上又是一陣劇痛,頓時連最後半分說話的興致都消失了,暈暈沉沉的任人擺弄。

到後來被推入花轎,吹吹打打的走了好半天,又被人從花轎里背出,一連串紛繁復雜的儀式當中,錦瑟腦里只是一片嗡嗡聲,究竟做了什么連自己也不知道。終於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新房之內。

綠荷偷偷掀起了錦瑟頭上的紅蓋頭,看了看眼中依舊有些茫然的她,低聲道:「小姐,先透透氣吧。」

錦瑟一把掀掉那蓋頭,又將鳳冠也取了下來,低頭看了看周身的珠光寶氣,又一股腦的將那些首飾往下脫。

喜娘推門進來時,錦瑟的腳邊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珠鏈,而她正在除著手上的戒指。喜娘頓時大驚,忙不迭的撲上前來:「王妃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

錦瑟哪里管她,徑直脫干凈了手上的東西,誰知那喜娘又慌慌張張撿起她剛剛扔下的東西,不由分說的就要重新給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