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我媽呢?」我轉開話問題問道:「她知道我生病了嗎?」
妮子嘆了口氣道:「出了這么大事,誰還能瞞住阿姨?阿姨受了些刺激,現在在隔壁病房。」
「啊?我媽有沒有事?」我慌亂問道。
「沒多大事,就是受了點刺激,唉。」妮子嘆了口氣道:「你的病,阿姨也知道了……」
「唉……」我怔怔的看著天花板,父親母親年紀大了,眼看著兒子快要娶媳婦了,卻突然發現兒子得了不治之症,這怎么讓他們接受得了?
正說著,父親和曾怡馨回來了,父親的臉色很不好看,曾怡馨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爸,怡馨。」我叫了聲。
「娃,別說太多話,好好休息,我們剛去醫生辦公室了,醫生說沒多大事,住幾天院就好了。」父親強擠出一幅笑臉,對我道。
我暗嘆了一口氣,我能猜到父親和曾怡馨被叫去醫生辦公室,醫生對他們說了些什么,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父親也是明白人,但他做為一個父親卻也不得不說些寬心的話來安慰我。
「嗯。」我笑著對父親點點頭。
「小馨,妮子,你們幾天幾夜沒合夜了,快回去休息吧。」父親對曾怡馨和妮子道。
曾怡馨走近床前,輕輕的拉著我的手,回頭對父親道:「我不累,我在這照顧著。伯父你和妮子先回酒店休息吧,我在守著就好。」
「怡馨,這幾天辛苦你了,聽爸的話,和妮子回去休息。」我輕聲對曾怡馨道。
曾怡馨固執的搖搖頭,道:「我不守著你,我不放心。再說,伯父一個人在這里怎么行,伯母也需要照顧。就讓妮子先回酒店吧。」
「我不回!我也要守著天寒哥。」妮子也搖著頭道。
「你們這是怎么了?都回去吧,好嗎?」我嘆了口氣道。
曾怡馨不說話,妮子光只是搖頭,父親道:「閨女們都回去睡一覺吧,你們要是累壞了,反而更麻煩,我一個老頭子怎么照顧得來,聽大叔的話,小寒冷我守著,你們都回去!」
「聽話,和妮子回去休息一會,爸說的沒錯,你們要都累壞了,就真沒人照顧我了。」我輕撫著曾怡馨的手道。
「都回去休息吧,你們都幾天幾沒睡了,這有我看著,寒哥和伯母我都能照顧得過來。」小李從外面大步走進病房道。
最終曾怡馨和妮子被我和小李勸了回去,父親卻是怎么也不肯離開,說母親剛剛睡著,要等母親醒來就告訴她我沒事了。
父親交待小李有什么事就去隔壁叫他,小李拍著胸口答應著,說有他在保准沒事,父親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轉身向隔壁母親的病房走去。
看著父親疲憊的身影,只覺得心里一陣陣酸楚,父親母親苦了一輩子,現在本應是享受天倫的時候,而我卻還得讓他們擔心著,照顧著。
「寒哥,別想太多,好好養病,會好起來的。」小李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我的病前,笑道。
「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我苦笑道。
「寒哥,小姐給老爺打過電話了,過幾天老爺會和唐教授親自過來。」小李道。
「天寒,你終於醒了。」正和小李說著話,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背上背著一個蛇皮袋的八毛從病房外伸進來個腦袋,叫道。
「八毛你怎么來了?」我訝然的問道。
「你生病了我能不來么?」八毛走進病房,將保溫盒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將盒子打開,道:「這是雞湯,來趁熱喝了。」
「八毛,你自己也不太寬裕,來看看我來就好了,買什么雞湯,城里的東西貴著呢。」我道。
八毛憨笑道:「哪啊,城里買的雞湯哪能比得上我自家養雞煮的湯?」
小李湊過去看了看,驚訝的問道:「兄弟,你這是從家里來?這來一趟二百公里,你這雞湯還這么滾燙,你用的啥保溫盒?」
八毛咧開嘴笑道:「不是,我在醫院對面的公路旁煮的,剛煮出來的能不熱么。」
「你不是帶著一只活雞坐了二百公里的車,然後在醫院對面的馬上路上殺了就地煮的湯吧?」小李驚訝的問道。
「對啊,兄弟你還真猜對了。」八毛笑道:「我估摸著,城里飯店的東西不但貴,而且肯定不是土雞湯,我本來想在家煮好了拿來的,但這么遠過來,雞湯肯定壞了,於是我就這么招了。狗日的,我就在馬路上煮自家的雞,有人過來趕了我三回,我又不是偷的,用得著么!」
「那你用什么煮的?」小李抹了下額頭的汗,繼續問道。
「當然是鍋了,我這不隨身帶著么!」八毛拍拍背上被著的那個分不清色彩的蛇皮袋道。
小李頓時無語了,而我卻很是感動,道:「兄長辛苦你了。」
「這有啥,改明天我去水庫里摸幾只王八給你補一補!」八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