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S06E08(1 / 2)

「說你願用一生來與我分享真愛,指引我、拯救我走出內心的孤獨。說你需要我時刻陪伴在你身邊……」

台上的男演員從唱腔到感情流露都無可指摘,可聽聽他都在唱什么,台上的人在演什么,那是《歌劇魅影》!

阿曼達不願意對此發表任何的想法,她在知道她和漢尼拔要來聽《歌劇魅影》時,並沒有表現出逃避心理。好吧,她純屬是自欺欺人,在故事上演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迅速把自己偽裝好了。

這叫什么呢,對了,叫觸景生情。上一世的記憶對阿曼達來說還是那么的鮮活,不管是烙印在胸口上的那充滿恥辱的烙印;還是她旁觀了魅影單方面的掠奪以及最後痛恨著放棄克里斯汀;再然後她指使著她的馬車夫,把魅影撞倒;之後就開始和艾瑞克的追逐。

阿曼達從來沒有和艾瑞克說過,在他在他的地下王國里建造出那旋轉而下的,如同往深淵的階梯時,她真正的怦然心動。她渴望著黑暗,渴望著沉淪,注定了與眾不同,驚世駭俗,可魅影更不在乎,他癲狂又張揚,他身上的這種特質吸引了阿曼達。

阿曼達開始懷念了。

每當這時候阿曼達都開始感謝原來的阿曼達了,《歌劇魅影》是她最喜歡的一部歌劇。阿曼達想,這或許是原來的阿曼達·希爾從魅影身上得到了共鳴,無望的愛憐之類的。

阿曼達心情微妙的把注意力轉回到歌劇上,正如她知道的那樣,克里斯汀放棄了魅影選擇了勞爾子爵,把魅影獨自留在了他的黑暗王國里。

阿曼達聽克里斯汀對著魅影唱道:「可悲的黑暗生物,你懂得哪叫生活!」她幾乎都要放聲大笑了,克里斯汀優秀的音樂天賦沒有填補她空虛的內在,她和勞爾子爵結婚後,再也沒有登過歌劇的舞台,倒是作為子爵夫人在台下觀看過歌劇,成為了巴黎上流社會里再普通不過的一份子。最後到底是誰更可悲,誰更懂得生活呢?

後面的事情阿曼達就不是多清楚了,再巴黎呆了幾年後,她和艾瑞克就啟程去美洲了,即便時隔幾年後回到巴黎,也沒有再去刻意打聽關於克里斯汀的事了。

歌劇的最後,就像曾經一樣,只是沒有了後面的故事。

「阿曼達,我想你需要這個。」漢尼拔把他的手帕遞過來,阿曼達這才意識到她不知什么時候淚流滿面了。她很吃驚,想要用手去摸臉頰,但被漢尼拔握住了手腕,他動作輕柔的用手帕擦著阿曼達臉上的淚痕。

阿曼達眼睛里蒙了一層水霧,看不大真切漢尼拔的臉,但並不妨礙她帶著惡意去揣摩漢尼拔帶她來看《歌劇魅影》的意圖。漢尼拔不可能不清楚阿曼達·希爾最喜歡這部歌劇,偏偏在她說過不想要在原地踽踽獨行後,帶她來看這部歌劇,又是想試圖證明些什么呢?

阿曼達沒由來的厭煩,她閉上眼睛,眼睛里蓄積的淚水滑了下來。漢尼拔頓了頓,接著不疾不徐的擦掉了重新滴下來的眼淚。

這樣的動作過於親昵了,他們兩個人的氣息開始交融,呼吸間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水味,還有更多其他的味道。

漢尼拔更往下傾了傾,他吻上了阿曼達嬌艷欲滴的紅唇。阿曼達僵住了,一開始被動的承受著漢尼拔的給予,再然後她嘗試著回應了,試探性質的。她能感受到漢尼拔呼吸重了一拍,由他開始的親吻也變得繾綣起來,就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侶般。

最後,他們抵著額頭平復著情緒。

阿曼達喃喃道:「這就是所謂的身體記憶么?」阿曼達都開始佩服她自己了,這樣的面具戴上來,還在漢尼拔·萊克特面前戴著,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這時候,阿曼達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么。

漢尼拔像之前那般,親昵的把她一縷滑下來的頭發用手指梳理好,告訴她:「一部分是,但這部分並不是。」

「是么?」阿曼達呢喃著,顯得有那么些茫然還有些無措。漢尼拔沒有再進一步說什么,他在等阿曼達做出回應。

雖然他們倆在走出包廂時,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他們都很清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並且是不可逆轉的。

阿曼達在坐上回希爾宅的汽車時,她回過身來忘了一眼漢尼拔。黃昏里,漢尼拔仿佛和他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以強大到不可撼動的姿態站在那里,阿曼達忽然笑了笑,她對漢尼拔說:「萬分期待下次的見面,漢尼拔。」

說完她就坐上了車,倚靠在座位上,阿曼達臉上那抹笑容一點點的淡了下去。她用手指蹭了蹭嘴唇,那上面還殘留著漢尼拔·萊克特的氣味,因為那個繾綣纏綿的吻留下來的。

呵呵,實際上呢,這個吻遠沒有它看起來那么美好。阿曼達的手貼在了漢尼拔的手腕上,他的脈搏跳動的一如既往的強勁而平緩,一如阿曼達自己的,並且和他們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大相徑庭。

阿曼達確定了如今她是唯一存在的,並且也厭倦了這么不溫不火。

她需要些不同凡響的感覺。

……事情發生在一個雨夜,瓢潑大雨。

漢尼拔在聯邦調查局主管傑克·克勞福德上門時就已經意識到他的來意了,他們就在漢尼拔的廚房展開了一場惡斗,最終傑克·克勞福德被擊倒被關進了冷庫里,他血流不止,誰知道他會不會挺到有人來救援呢,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但那都不管漢尼拔什么事了。

漢尼拔整個人看起來很狼狽,他用拇指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但奇異的他並不緊張,盡管他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偽裝已經被識破了,相反他還很鎮定。

直到猝不及防的針扎般的疼痛襲上了他的脖頸,實際上也是一支針劑,漢尼拔在暈眩前只來得及看見一抹淡金色,但他卻非常確定那抹淡金色的主人是誰。在少見的一抹慌張後,漢尼拔內心卻涌上了幾分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興奮感,就現在的情況來言不合時宜的興奮感。

「阿曼達。」漢尼拔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叫出了阿曼達的名字,盡管他還沒有睜開眼睛。

「我在這兒,漢尼拔。」阿曼達柔聲的說著,就好像他們只是在進行一次很平和又不失愉快的交談,普通的交談,而不是現在——外面下著瓢潑大雨,雨滴砸落發出雜亂的聲響,而室內,漢尼拔那原本被打理的一絲不苟的廚房和客廳因為之前的惡斗而變得不堪入目,甚至於在冷庫里還關著生死不明的聯邦調查局主管。

最後漢尼拔,他也不是他平常展露在人前的優雅又岸然的樣子,不說他身上被傑克·克勞福德用廚房的刀子扎住的地方在流血,就是他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亂著,沉靜瘦削的臉上也不大好看呢。

不得不提的是,他現在被束縛在一張簡易的手術台上。

「你讓我感覺到驚喜,阿曼達。」

阿曼達很確定漢尼拔是很由衷的說出這句話的,還是那么的不慌不忙,似乎覺得現在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就會被他這樣不關緊要的態度給氣瘋了,但阿曼達並沒有,她眨眨眼睛,爾後嘆口氣說:「我知道,我也很想讓你知道,我期待這一天的來臨期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