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死了我們之間也就完了(下精彩大高/潮必看)(1 / 2)

裴聿下車,甩上車門後,一步步地向門口走去。

蘇宅內,異常的安靜。他在來時接到消息,蘇穆弈的親生母親,那個叫作簡嘉的女人在牢里自殺了,被發現時,屍首已經僵硬。

他推開門,靜謐的氛圍里,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璀璨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洋洋灑滿了整間客廳。裴聿的腳步微頓,他想要找的人,此時正站在窗前,逆著光而站。

那些光暈,如同在他身上批覆了一種淡淡的霧氣,他走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妲。

早在腳步聲傳來之際,蘇穆弈就聽見有人進來了。

早前他接到一通電/話,監獄打來的人告訴他,簡嘉自殺了窀。

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險些就跌倒在地了。任是他怎么猜,都無法猜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

其實,在簡嘉被捕的時候,他就隱約知道,這將會是簡嘉最後決定要到達的歸宿。

因此,在宣判刑期當場簡嘉並沒有上訴,他也沒有半分的詫異。

只是,他當真想過,要等她出來,再好好侍奉她。

是他將證據交給蘇涼,是他親手將自己的母親送進牢里。他永遠都忘不了,簡嘉被帶走時,那一臉的震驚與不敢置信。

可他不得不那么做,他做不到泯滅良心,做不到明知道蘇天釗是被害死的而裝作什么都不知情。簡嘉不會知道,他在做出那樣的決定時,到底是多有艱難。

他如願讓蘇天釗死而瞑目了,然而,這代價卻是他母親的死。

他遣散了這屋里的所有人,一個人站在這客廳里。曾經的畫面一幕幕地回放眼前,有蘇天釗的,也有簡嘉的。

只是,那終究是過去,當真正清醒過來時,面對的是一室的空曠寂寥。

憶起舊時,母親帶著他走進這座宅子,指著那一個年輕男子讓他喊「爸爸」時,他是有著不情願的。小小年紀的他,即使再怎么不諳世事,也依稀明白自己身份的尷尬。

逐漸,那些令人難堪的話語在遮遮掩掩下繼續傳開。即便,當時的簡嘉已經是蘇天釗娶進門的妻子。

簡嘉這么多年的恨與愛,他都明白。蘇天釗雖然將她娶進了門,但心卻是記掂著另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她本是不屑過,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輸了。

二十幾年來,簡嘉生活在這宅子里,過著別人眼中羨慕妒忌的貴婦生活,可誰又會知道,這個女人,曾多次暗中拭淚?

終究,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

自從簡嘉入獄後,他就沒去見過她,是不敢見,也是沒臉見。他以為,自己以後還會有很多的時間,只要等到她把身上的罪孽全部洗清,只要等到她從那個監牢里走出去。

卻怎么都想不到,她被捕的那一日,是永別。

蘇穆弈慢慢地轉過身,在瞥見來的人是裴聿時,眼底露出了驚訝與疑惑。他與蘇涼的關系並不熱絡,自然,與身為蘇涼丈夫的裴聿更不會有過多的話語交談。

驚詫與疑惑過後,他便慢慢沉寂了下來。其實,這男人來得正好,他,也有話要問他。

他心底,有著屬於他的疑惑。

裴聿沒有說話,他只是動作緩慢地舉起手,那手上,赫然就是一把槍!

……

……

蘇涼到達蘇宅門口的時候,那扇鐵門緊緊合著,她用力地拉扯,卻始終都無法把門打開。

她氣喘吁吁地站在那,或許是跑得有些急了,肚子的地方不太舒服。然而,她現在卻顧及不了太多,扯開嗓子往里頭大喊:

「蘇穆弈!你快出來!你出來!」

可不管她怎么喊,里頭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涼臉色急切,她剛剛不經意地一掃,就瞥見在角落的那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grancabrio.s。這是裴聿的愛車,很明顯的,裴聿此時正在宅子內。

她的心愈發沉入谷底,捉著鐵門的手慢慢收緊。

這樣胡亂地喊根本就不是辦法,裴聿現在就在里面,她根本就不知道屋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與蘇穆弈雖關系不太好,但蘇穆弈到底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她不可能對他置之不理。

她咬了咬牙,想到宅子還有後門,便抬起腳步打算繞過宅子到後邊去看看。

她本就沒敢抱太大的希望,可當目光所及之處,那道門間竟有一道小小的細縫,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向上揚起的弧度。

毫不猶豫地推開那扇已經生了銹的鐵門,鐵門在她手下發出刺耳的聲音,她頭也不回地跑了進去,手護住小腹,盡量讓那種難受不再明顯。

她跑進屋子,看到的就是這么的一幕---她的丈夫,正用一把槍指著蘇穆弈,那指關,看似正要掰動。

蘇涼倒吸了一口氣,連思索都沒有,就直接撲向了蘇穆弈。

蘇穆弈的方向是面對門口的,因此在蘇涼走進來的瞬間,他就已經看到了。他看著她往自己的方向沖過來,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想要將她穩穩接住。

蘇涼的出現,不僅讓蘇穆弈覺得吃驚,就連裴聿也面露詫異。瞧見她撲到蘇穆弈的身邊時,他的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掰動板扣。

他的手,垂了下來,現在這狀況,是他無法把握的。他怎么都沒料到,蘇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蘇宅。但他仔細一想,就隱約明白她出現的背後到底是誰推了這一把。

他陰晴著臉,心底的不安在這個時候擴散至四肢百駭。

「涼涼,過來。」

他沒有發現自己聲音中的抖意,就連蘇涼也是沒有發現。她低著頭去察看蘇穆弈的情況,見他毫發無損,不由得慶幸自己來得及時。

伊可韻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倘若她今天錯過了,她當真會後悔的。

她的手緊緊地攥住蘇穆弈的衣袖,將裴聿的呼喊置若罔聞。

置若罔聞垂下眼,瞥見她臉上那浮現的緊張,眉目不禁微彎。

「我沒事。」

聽到確鑿答復,她終於松了一口氣。隨即,她抬起頭,望著對面的這個男人。

裴聿一身黑色襯衣西褲,他站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整個人就像是籠罩一種說不出的迷霧里一樣。

男人的目光與她對上,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那抹遲疑。

「涼涼,過來。」他再一次道。

然而,蘇涼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看著他,那雙眼里,有著他陌生的情緒。

「為什么?」

她的這一句「為什么」,異常響亮地回盪在靜謐的空間內。裴聿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樣的對待,這樣的問話,無比不是表明了她站在與他對立的那一方。

這是他怎么都不願意面對的。

他握緊了手里的槍,面容上盡是隱忍。

「蘇涼,同樣的話我不希望說第三遍。」

她抬眸看他,突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說不出為什么嗎?還是要我替你說?裴聿,在來的路上,我無數次地想,我絕對不可能會看見你在這的,不會的。可是,我到底還是失望了。」

裴聿目光微閃,沒有說出半句話。

她嘴角的笑變得苦澀,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

「為什么會這樣?裴聿,我真的不想與你敵對,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決定要攜手走一生的男人。如非迫不得已,我真不想與你決裂。」更何況,她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

想到這一點,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依然平坦的小父。那地方隱隱能傳來一種說不出的暖意,足已讓她一生銘記。

他是她孩子的丈夫,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裴聿,我們放下過去好不好?你不是曾經告訴過我,過去了的事,就讓它全部過去,我們還有很多未來要一起走過。這一次,換我對你說,我們忘記那些事情,我們繼續走下去,好不好?」

這是她第一次求他,當真是第一次。她想要讓他放過蘇穆弈,忘記伊可韻的事,然後,他和她,重新開始。

在得知懷孕的時候,她有過茫然有過掙扎。她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她與他的關系正處於冷戰,她又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為了孩子而繼續跟他在一起?

她不願意將就,因為對她來說,婚姻容不得將就。

她無法忘記他與伊可韻躺在同一張床上,她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撕心裂肺。但是這一刻,她是真的想過,只要他能放下過去,那么,她也願意放下那些撕心裂肺,與他,好好地過下去。

他和她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他所期待的。只要他點頭,那么,她願意跟他一起撫養這個孩子,只因為,這個孩子是他和她的愛情結晶。

他和她,會有幸福美滿的將來。

她看著她,滿眼的期待,然而,他眼底的冷漠,卻將她僅剩的一絲期待全部狠狠泯滅。

他的嘴一張一合,吐出了那令她絕望的三個字。

「不可能。」

蘇涼禁不住向後蹌踉了幾步,嘴角的笑慢慢地落空。

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放過的。半年了,他跟她結婚已經有半年之久了,如果他當真想要為了她放過蘇穆弈,那么,他早該放過了,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而她,在這個時候竟然還可笑地去求他。

蘇涼闔上眼,而後睜開,再看他,那種卑微的哀求已經全然不見了。

「裴聿,你愛過我嗎?」

男人身子一晃,不等他開口,她自嘲地一笑。

「你又怎么可能會愛我?你接近我,跟我結婚,都是有目的的。如今,你的目的達到了,理所當然從我身邊走開,回到伊可韻的身邊了。」</

他的黑眸染上了一股寒意,聲音也變得生硬。

「你聽到了什么?」

「我聽到什么,有那么重要嗎?」

她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今天既然為了幫伊可韻報仇而走進這間屋子,拿著槍對著他,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愚蠢到現在還不知道你一直努力隱瞞著的事?裴聿,你到底把我當作了什么?你憑什么這樣傷害我?」

他杵在那,不眨一眼地瞅著她,隨後,面色沉入了悲慟。

「原來,你從來都不曾相信我。」

蘇涼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資格在這說「相信」二字。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資格說這兩個字,惟獨他裴聿沒這個資格。

「裴聿,你敢說你今天站在這里不是要將蘇穆弈置之死地?!」

聽到這,旁邊的蘇穆弈總算是聽出了一絲端倪。他站了出來,眼底有著震驚。

「置之死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涼依然死死地擋在他的身上,不想讓對面的男人逮到任何機會。他沒有發現,在看見她這個舉動時,男人的眼色稍稍黯淡下去,而蘇穆弈的話,卻讓那幾乎沉積到底的恨意頃刻間又冒了出來。

男人看著他,嘴角的笑變得冷冽。

「怎么回事?蘇穆弈,你自己做過的事,你會不知道?」

蘇穆弈是一頭霧水,但到底還是明白了幾分。

「你今天拿槍對著我就是要殺我?裴聿,我不記得我跟你之間有什么恩怨。」

「好一句不記得。」

他冷冷地一笑,眼睛像淬了寒霜一樣直直地射向他。

「五年前,你自己種下的孽果,今天,就必須用你的命來彌補!」

他的話,幾乎每一個字都沉浸在不容忽視的憎恨里,瞧他的模樣,並非是在跟他開什么玩笑。蘇穆弈蹙著眉回想,卻怎么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跟他結了怨。

裴聿冷笑出聲。

「呵,你當然會不記得,當年,可韻在酒吧喝酒,是你將她拉進了房間,並將她強/暴了!你倒是瀟灑,扯上褲子就能干脆走人,你知不知道,自從那天以後,可韻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她甚至還懷了你的孩子,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把孩子生下來!蘇穆弈,你風流快活的後果,難道就不該由你來承當?!」

聽到這話,蘇穆弈的第一反應就是呆滯。他真的沒想過,裴聿找上他竟是因為這種事情,一時之間是回不過神來。

反倒是蘇涼,那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悄然攥成拳頭,連指甲什么時候戳痛自己了也不自知。

「是啊,那之後,伊可韻過著痛苦不堪的日子,而也是因為那一場所謂的『強/暴』,徹底將你的夢伐打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裴聿半眯著眼看她。

蘇涼毫無畏懼地迎上,那雙眼里,有著對他的譏諷。

「你恨蘇穆弈,恨他『強/暴』了伊可韻,恨他玷污了你心底唯一的那抹純白。所以,你在三年後回來x市,回來替她伊可韻報仇!」

他的眼底出現震驚,她嘴角的笑,慢慢變得牽強。

即使,明知道是這個結果,心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疼痛。

「你為了替她報仇,你娶了我為妻……是我痴傻,傻到去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傻到以為自己當真能夠與你天長地久。」

裴聿步步後退,眼睛卻依然直然地望著她。

「蘇涼,你就真的這么認為嗎?」

她不說話,只是闔上了眼。

他笑,笑得有些苦澀。

「是,我是恨他強/暴了可韻,恨他玷污了我心底唯一的那抹純白。我這么說,你滿意了沒?」

說著,他望向蘇穆弈,眸光幽深。

「今天,我既然來了,就沒想要放過他。蘇涼,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想要傷害你。等到這事過後,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真的不會有任何改變嗎?」她睫毛微顫,「裴聿,他是我的哥哥。」

男人不語,手里的槍再次舉了起來,那黑漆漆的洞口正對著蘇穆弈。

蘇穆弈眉頭緊蹙,其實,經過他的提示,他已經隱約記得男人口中的那一個夜晚,只是……

他抿著唇,冷不防就道出了這么的一句。

「我沒有碰過她。」

這一句話,不僅讓蘇涼怔住,就連裴聿也不由得一頓。隨後,男人冷哼一聲。

「沒有碰過她?如果你沒有碰過她,她會懷孕?」

蘇穆弈抬頭,神色認真篤定。

「我沒有碰過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沒有碰過她。你說的那事,我有些印象,當時我不知道她是誰,她跑過來跟我一起喝酒,後來醉得不醒人事,我見她的朋友都走了,我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就在那間酒吧的樓上給她開了一間房間讓她在里面休息。把她安頓好後,我就走了,前後沒有超過五分鍾。」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閃爍不定,整個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