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裴聿,你比我更無情(精彩,大高/潮,必看)(1 / 2)

伊可韻以殺人罪被逮,很快便傳遍了整個x市。

各大報紙雜志用了大篇幅來作這報道,那觸目驚心的字眼,直教每個人不禁一陣漫罵。

伊可韻殺的,是她自個兒的親兒子。

虎毒不食兒,每個當媽媽的人,都明白為人母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又怎么會有人對自己的親兒下這樣一個毒手呢?那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凡是正常些的人,都不會那么做。

偏偏,這伊可韻卻這么做了。

聽說,她還是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不過十歲左右,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報導還有稱,醫院方面的人對那個無辜喪命的孩子有著極好的評價,說那是一個懂事又體貼人的好孩子踝。

漫罵聲一陣強烈過一陣,每個人都在說,這個女的活該千刀萬剮。

當報道出來時,蘇涼是第一個看到的人。

報道上,小奕生前的照片被打了馬賽克,她看著那張微笑著的臉,心隱隱有些抽痛。

那還只是個孩子,她怎么都沒想到,伊可韻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活活掐死?她怎么能狠下這個心?

難道就因為知道了小奕是***生下來的孩子么?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該那么做,孩子到底是無辜的,況且,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怎能如此看輕?

她看這新聞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恰巧,蘇穆弈從門口走了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她。

「涼涼。」

她放下報紙,看著他,眼露疑惑。

「你怎么過來了?」

「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彎下腰,摸了摸見到他特地跑過來的睿睿的臉。

睿睿昂著頭,喊了一聲。

隨後,他將睿睿抱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

「睿睿脖子上的傷好像沒有昨天那么明顯了?」

她點了點頭,昨天婚宴過後,她便帶著睿睿回家,幫她塗了葯膏,還與許墨笙守在床邊整整一宿。等到睿睿醒過來後,確定他沒多大問題了,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昨天夜里,她一個勁地跟許墨笙道歉,心想著,如果不是她把伊可韻招惹來了,睿睿就不會出這種事。

對於她的自責,許墨笙只是笑了笑,讓她不要想太多,責任不在於她。

可她無論怎么樣,都有推脫不了的責任。

蘇穆弈仔細查看了睿睿的脖子,隨後松了一口氣。

「應該是過幾天痕跡就會全沒了,小孩子忘性大,睡一覺就會忘記了那種事情了,這些天,你都不去工作室了嗎?」

「不去了,」她把睿睿抱了過來,「我想陪著睿睿,離開他我心里總放心不下。工作室的事,小玉會發郵件給我,不會耽誤了的。」

聽見她這么說,他自是沒了意見。

今個兒歐陽晗祺並不在家,只有孫雯一人在房里。蘇涼扭過頭看著旁邊的保姆,吩咐了一句把睿睿送到孫雯那里,便徑自把他給放到地上。

睿睿仰著頭不明所以地望著她,她捏了一把他的小臉。

「乖,找表舅婆去,媽媽要跟舅舅說話。」

睿睿乖巧地點了點頭,拉著保姆的手上了二樓。

蘇涼帶著蘇穆弈走到了院子外,秋季已經逐漸到來,外頭的風有些微涼,就連那本是蔥綠的樹椏都禿了頭,只剩一地的落葉。

她用手擋了擋太陽,眯著眼看著只飄著幾朵白雲的天際。

「哥,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蘇穆弈的雙手插在褲袋里,也仰著頭看著天空。

「報道的事,你看了嗎?」

「如果你說的是伊可韻的事,我已經看了。」

她收回目光,扭過頭瞟了他一眼。

「我想,她應該是昨天離開婚宴後就去找了尹澤銘,得到了確鑿的答案,這才會對小奕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吧?只可憐了小奕還那么小,卻得承受這種事。」

明明是把自己帶來這個世界的人,卻也是親手結束他人生的人。「媽媽」一詞本該讓人覺得安心,卻不料,成了一把誰都意料不到的利刃。

她不知道伊可韻怎么能下得了這個手,如果是她,她肯定無法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小奕還小,但畢竟已經快十歲了,怎么可能會意識不到自己的母親在對自己做些什么?那一刻,小奕會對自己的母親絕望了嗎?還是說,即便是在臨死前,也仍對自己的母親抱有奢望?

奢望她能在下一刻松開自己,奢望她能回想轉意。

不管怎么樣,伊可韻掐死了自己的兒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再來追究,已無意義。

蘇穆弈嘆了一口氣。

「小奕是無辜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身世,他的的確確是伊可韻和尹澤銘**

*生下的孩子。但若仔細說來,起來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尋的。」

聞言,她蹙起了眉頭。

他抿唇一笑。

「小奕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嗎?」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只聽說是見不得陽光的病,具體我也不清楚。」

「白化病。」他道,「聽說過這病了嗎?」

她說了句不知道,蘇穆弈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往前走了幾步。

他緩慢地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唏噓。

「白化病跟白血病是不一樣的,與其說是白化病,還不如說是遺傳性白斑病比較容易理解。這種病屬於家族遺傳性疾病,為常染色體隱性遺傳,常發生於近親結婚的人群中。」

聽見他的話,蘇涼不由得瞪大了眼。

遺傳性白斑病?

常發生於近親結婚的人群中?

蘇穆弈斜睨著她,嘴唇一張一合。

「這種病的病人,會有畏光的表現,只能呆在陰暗見不到陽光的地方,如果見了陽光,病情就會加重。而且白化病除了對症治療外,沒有根治的辦法,也就是說,小奕自病發住進醫院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就算他能活下來,這一輩子也就只能那樣過了。」

「這種病並不常見,因為是常發生於近親結婚的人群中的事,而向來近親結婚都是不被允許的。小奕算是一個意外,他並非婚生子,只是伊可韻和尹澤銘無意懷上的一個孩子,當時,誰都不知道尹澤銘竟會是伊可韻同母異父的親姐姐。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小奕的病情才會來得那么急吧?甚至是病發住院後,沒多長時間身子就有些不行了。我聽說,就算沒有伊可韻的那一著,小奕也活不久了。」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覺得詫異極了,過去,她對於小奕的病情沒有多大的關注,只在聽說以後便沒了其他的舉動,而今,才從他的口中知道,那樣的病,原來都是有緣由的。

白化病,只常發生於近親結婚的人群中。若非近親,就不會有這種病。

蘇涼闔了闔眼,吐出了一口濁氣。

蘇穆弈瞥向她。

「被發現殺人後,伊可韻就立即被逮了,小奕的屍體還在醫院的停屍間無人認領。我想,裴家那邊是不會認那個孩子了,而尹澤銘更不可能出面,所以,我想拜托你去走一趟,把小奕的事處理一下。墓園我已經找了一處了,可是這種事我不好出面。」

蘇涼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五年前,裴家人認為,小奕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會有了裴聿後來的那一出戲。這個時候,蘇穆弈最好是不要出面,免得又會引起什么事。

而她雖說與伊可韻沒什么關系,但總比蘇穆弈出面好。

她只想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蘇穆弈露出了一笑,滿眼的感激。

「涼涼,我本來以為,這種事你不會答應才對,畢竟那是伊可韻的孩子,而伊可韻過去又對你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

她笑,有些不以為然。

「伊可韻是伊可韻,小奕是小奕,我不會把對伊可韻的怨恨強行安在小奕的身上。何況,死者已焉,小奕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這點分明,我還是有的。」

他又嘆了一口氣。

「涼涼,你……還是沒有忘記那件事嗎?」

她沉默了半晌,嘴角的笑變得有些苦澀。

「如果我說我忘記了,那也只是騙人的。哥,我又怎么可能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