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番外 】那種黑暗,名為絕望(2 / 2)

她的身子驀地一僵,沒有吭聲。

他把她壓倒在床上,從身後將她抱住。

裴蓓因為他的舉動吃了一驚,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緊緊地將她圈住,臉埋在了她的頸脖間。

「閉上眼睛睡覺,不要逼我繼續以那樣的方式碰你!再來一次,你的身體可承受不住。」

她莫名覺得鼻酸,掙扎了一會兒,見始終掙脫不了,便也安分了下來。

他的呼吸隱隱噴在她的耳後,他的手占有性地箍住她的腰,這樣的姿勢,她從來都沒有嘗試過,而他這一時粗暴一時溫柔,讓她的心情尤為復雜。

裴蓓知道,自己明明應該恨他才對,可這一刻,她卻覺得,這個模樣的顧樂,讓她愛恨不得。

他大可將她棄在這里,也可以像剛才那樣摔門離開,甚至是就像他話中的那樣再一次索要她。可是,他卻什么都沒有做,而是選擇以這種愛人之間才會有的擁抱姿勢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與她一起入眠。

這,到底算是什么?

他都將她從會場強行帶出來了,甚至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占了她的清白,那為什么要在這一刻對她突然這么溫柔?

她握緊了拳頭,身後男人的呼吸平穩,而她,卻是注定一夜無眠。

……

……

接下來的幾天,基本跟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什么兩樣。

大概顧樂早就作好了將她擄到這里來的打算,屋內准備好了很多的備糧,足夠他們在這里住上一個月的時間。

顧樂似乎也沒想要帶她離開,白天里便牽著她到海邊走走或者是坐在沙灘上,夜里,他與她同眠,每晚都把她壓在身下不斷索求,似是,在一再反復地確定她就在他的身邊一樣。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里,裴蓓逐漸變得少話,很多時候,都是顧樂在說,她在聽。往往,顧樂最後都會因為她擺出這么一副死人模樣而生氣離開,但最後,首先低頭的往往也是他。

他就好像樂此不疲一般,不斷地重復著,她卻覺得好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還有心上的累。

她想要解決這一切,想要回歸原來的平靜生活。

可他,就是說什么都不肯放開手,就這么地誓死跟她糾纏在一起。

黃昏,將整片天染成了濃郁的黃色。

那一汪艷陽正逐漸沉入海平線下,她坐在沙灘上,而他,就在她的旁邊,像這樣兩人一聲不吭地看著落日的情景,幾乎是他們這一個星期以來每天都會出現的。

海風,咻咻地吹過來,吹起了她亞麻色的海灘長裙。

當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一片通紅的時候,似乎,就連底下的柔軟的沙子也成了觸目驚心的一粒粒。

她轉眸偷偷地看著身側的這個男人。

顧樂似是在全神貫注地看著落日,那精致的五官被黃昏印出了深邃,鐫刻凸顯出一種迷離的高貴。

這個男人站立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他的身形頎長,寬肩窄臀,一張臉更是精致到沒法說。

他大概原本就是個上天的寵兒,要不然,也不會給予他這般的面容。

他明明能有更多的選擇,卻偏偏只選擇了一個她,即便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會引起怎樣的一番腥風血雨,仍是在所不惜。

裴蓓突然有些茫然,為什么要愛她?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這般不顧一切地去愛了?

他知道她不愛他,卻依然強行將她留在他的身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愛了她多久,只覺得他突如其來的強勢,讓她無法適應。

是因為,她從小就生活在他身邊的緣故嗎?所以,他的眼里,便只能看得見一個她?

可是,他大她八歲,不是應該能認識更多的女人,能找到與他更加匹配的人才對嗎?

這種所謂的愛,不是愛,只是習慣,只是不舍罷了。

不知何時,他站起身來,雙手插在了褲袋里。

「回去吧!」

她這才發現,原先的昏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黑暗所替代。

他走在前邊,她跟在他的後頭,看著他頃長的背影,突地覺得,心口猛然一抽痛。

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這么下去了。

她想要回去,回去她該呆著的地方。

這里,即使只有他們兩個人,但到底也不過是一時的逃避而已。任憑時間再怎么過去,外面的世界該等著他們的事情仍然是在等待著他們,絕對不會因為時間的消逝而一並消失。

她知道,他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里。

這個地方,這一個星期,對他們而來,不過都是一場虛構的夢境。

只等有人來捅破,這場夢,終究還是要醒過來的。

而這一切,就該由她來。

裴蓓趁著他沒注意,小跑著跑向了大海,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她已然走進了海里,那海水掩到了她的腰際。

顧樂的眼底溢出了慌亂,連忙追了出去,海水從他足踝的地方逐漸上升,卻在僅差她幾步之遙的地方被迫停了下來。

他越是往前走,她便越是朝外多走一步。等到海水煙到他大腿時,在她那邊,海水已然高至她的腰際。

她就這么地站在洶涌的海水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顧樂,放手吧!」

聞言,他的身子頓然僵住。

海風吹亂了她的發絲,黑暗卻始終無法遮擋住她此刻認真的表情。

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她很認真。

「顧樂,我好累,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放開手吧!我真的無法忍受了。」

她不知,她今天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是一根又一根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每一下,都痛至骨髓里。

他看著她的臉,企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這一個星期以來留下的絲絲留戀。

可是,什么都沒有,當真是什么都沒有。

他終於認清,原來,這一個星期對她而言,就是一場噩夢。

她現在想要讓這場噩夢清醒過來,即便,是用這樣決裂的方式。

「就當是我求你了,放我走吧!」

慢慢地,他扯起了一笑,然而,他卻知道,這笑比哭還難看。

「為什么?蓓蓓,我們就這樣一直呆在這里,不好嗎?」

他看見她搖晃了一下腦袋。

「你以為我們能在這里呆在一輩子不被任何人發現嗎?」

他顯得有些急切。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在一起!你不喜歡這里,我就帶你去國外!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給截斷了。

「不管走到天涯海角,答案都是一樣的。」

她望著這個男人,她能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黑慢慢往外滲透,逐漸便席卷了眼里殘留的溫存。

那種黑暗,名為絕望。

「我不愛你,無論到哪里,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