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容貌不錯,身段也不錯,氣質也相當出眾,只可惜膽子小了點,就會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那小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我瞥了眼站在左手邊門神似的猴子,嘆氣道:「悟空啊,你把人家姑娘嚇著了。」
那猴子嘻嘻一笑,一手將金箍棒插在地上:「師傅,我沒把你和這姑娘選一個從這丟出去已經是給了師傅天大的面子。」
得,那姑娘抖得更厲害了。她看悟空的眼神像看惡霸,看我的眼神活像看流氓。
我喝了口酒,一把將鬧別扭的猴子拉到身邊坐下,對那姑娘說:「你會什么?」
那姑娘抖抖索索地從角落里挪出來,聲音直抖:「奴、奴家會彈些曲子。」
我一指旁邊的琴:「那你就撿個歡快些的談來聽聽。」
姑娘一步一顫地挪到琴旁坐下,開始彈琴。她那一雙手很是漂亮,十指纖纖,只可惜抖得厲害,彈出來的琴聲跟哭喪似的。
猴子聽得渾身不自在,在我身邊一扭來一扭去,看上去很有跳起來把那姑娘趕出去的沖動。
我將他摟在懷里,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眯著眼睛打了會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那姑娘看我的眼神更像看流氓了。
我忍不住額角一抽,揮手讓那姑娘下去了。
那女子如釋重負,拎著衣服下擺飛一般地奔出門去。
「悟空,師傅不要我了。」我蹭了蹭猴子的肩膀,委委屈屈道。
「這就是師傅來青樓的借口?」猴子顯然不買賬。
嘖,真是個不寬容的家伙。
「我只是想聽聽歌。」我更委屈了。
這年頭聽個曲兒也得背上生活作風問題,日子沒法過了。
猴子嘻嘻冷笑。
我捏捏猴子的耳朵,一把將他壓倒在床上,然後把腦袋枕在他毛絨絨的肚皮上:「在師傅眼里,我還比不上如來那些破經書。」
猴子躺那任我壓著。
我又道:「不讓我住廟里,還不讓我當和尚!」這根本就是要把我逐出師門。
猴子一只毛爪子在我腦袋上揉來揉去:「師傅你要跟佛祖撇清關系,這不正好?」
哼,那怎么一樣。
我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我要跟如來撇清關系是一回事,但我要做師傅的徒兒是另一會兒事。」
那猴子悶笑道:「師傅你當真是什么便宜都要占,一點虧都不肯吃。」
「師祖如此,還不是為你好。」他道。
「我知道,」我嘆了口氣,「可是我不喜歡這樣。」
猴子道:「不如我們去西天找佛祖要了真經再回來?」
「……你以為真經是大白菜呢。」咱要也得佛祖願意給才成吶。
那猴子不以為意:「對佛祖來說,可不就是大白菜。」
「……」為什么這猴子說話總這么有道理呢。
我猛地跳起來,決定去一趟靈山。
「喲,公子,」老鴇推門進來,「可是青雲姑娘不合胃口——」她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一只翹著蘭花指的手劇烈地抖動起來。
下一秒,那老鴇顫抖著退了出去。
猴子平靜道:「師傅,你把人家嚇走了。」
我哭笑不得,一巴掌拍上他腦門:「分明是你嚇的。」
那猴子掐著腰走到桌子前,拿起銅鏡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感嘆道:「好一個美男子。」
末了,他又看我一眼,作花容四色狀驚叫道:「妖怪!」
「……」誰來收了這妖孽吧。
我將錢放在桌子上,又走至窗前,撮唇長嘯一聲。
遠遠傳來一聲應和,一只大鳥穿雲而來。
我坐上鳥背,又示意猴子坐在我身邊。憑空出現這么大一只鳥著實有些惹眼了,不過瞬間,就有十數人看了過來。
我摸了摸七寶的脖子道:「咱們去靈山。」
七寶長嘯一聲,扇著翅膀沖天而起,直上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