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情況(1 / 2)

突發情況

「我予你的祛疤膏放在何處了?」

溫盈這才明白他下床是做什么了, 想了想,回道:「在梳妝桌的第一個抽屜中。」

沈寒霽去到梳妝桌旁, 拉開了抽屜, 正拿起祛疤膏的時候,不經意地掃到了他先前送她那鐲子的錦盒。

眉梢略微一挑。

這鐲子都送了有一個多月了,可卻似乎從未見她戴過, 大概為了遮疤痕, 她的手腕上戴了一個淺色的手鐲。

是不喜這個樣式,還是不想戴他送的?

收回目光, 拿起了祛疤膏, 當做沒看到過一般的關上了抽屜。

不動聲色走回床邊, 把帷幔撩起掛到了金鉤上, 隨之在床邊坐了下來, 打開了瓷瓶的蓋子, 放到了一旁。

溫盈把無疤的手伸了過去:「夫君給我吧,我自己來抹就好。」

沈寒霽不由分說的伸出手,把她另外一只手給拉了過來, 放在了腿上。

手背下只隔了一層薄薄的棉布, 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溫熱且緊實的腿肉, 溫盈貼著腿肉抽了抽手。

想要抽回手, 下一瞬卻是緊緊被按住。

沈寒霽抬眸看她, 一雙黑眸有些幽深。

正色道:「莫要撩撥我。」

溫盈:……

誰撩撥了?!

她只是想要把手給抽回來!

溫盈嘴巴微微張了張,想說些什么, 但還是沒有反駁他, 還是認命的把手擱在了他的腿上。

沈寒霽拿起磨得圓滑的小竹片, 勺了少量晶瑩的祛疤膏抹到了她的疤痕處。

放下了竹片,再用指腹仔細在疤痕處把膏抹勻。

溫盈那傷口早就不痛了, 就是抹得有些癢。

她有些不習慣沈寒霽這種與以前有所不同的溫柔,怪讓人不自在的,也讓人感覺到不安。

塗抹好了傷疤,溫盈收回了手,看向正在蓋瓶子的男人,思索了一下,開了口:「夫君,我想待堂兄他們送兩個妹妹回淮州的時候,我也順道回一趟淮州。」

蓋上瓶子的手一頓,垂著的眼眸,眼神有一瞬微變。

再轉頭看向她時,眼神如常:「為何忽然想回淮州?」

「我嫁來金都兩年,就回過去一趟,還是成婚不久,如今或該回去看望看望父親了。」總不能說她怕被迫害,先行回淮州躲一躲,所以也只能這么說了。

沈寒霽沉吟一息:「不若等放榜後,我再定個日期與你一快回去,我也去看看岳父。」

「放榜後,夫君定然有許多的應酬,而正巧堂兄他們也要護送妹妹們回去,到時也我只回幾日。若堂兄他們考進了大理寺,也是要很快就來金都報道的,屆時我再與他們一同回來。」

若是遇上個身體不適,風寒著涼,回去也不止是幾日的事情了。

「不必這般麻煩你堂兄與表兄,我安排好了時間,再與你說。亦或者,他們回去的時候,我也得空的話,可一塊回去,反正也只是小住幾日,半個月時間應當是有的。」

不知怎的,溫盈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但與他一塊去回淮州,她還回去做什么?沒准只會讓那清寧郡主更加瘋狂的想要對付她。

可事到如今他都這么說了,她還能再說什么?

不過溫盈回想起夢中,想起他高中之後更為忙碌,好似一月兩回的回房都變成了一回。

如此,到時說不定他也騰不出時間來呢。有了這種盼頭,溫盈便也先應下了。

接下來的幾日,沈寒霽都宿在溫盈的屋子中。

前兩日溫盈許是睡得淺,並未再出現之前的情況。

只是第三晚的時候,出了些另外的情況。

溫盈身子發冷,裹著被子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心底不知為什么就是焦慮得很,更有反胃想要嘔吐的感覺。

沈寒霽晚上都未能入睡,只有白日補覺。現下也只是閉眼假寐而已,所以溫盈翻了幾次身,呻吟了一兩聲後,他便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怎了?」沈寒霽自床上坐起,推了推溫盈的肩膀。

溫盈轉過了身,雙眼通紅且濕濡的看向他,聲音有些顫抖:「我好像有些奇怪,我覺得有些冷,還有些頭疼,焦慮,想吐。」

沈寒霽面色一凜,立馬掀了被子,把她的手拿出來摸上了脈搏。

心律竟比入睡前還要快,不是快了一點點,而是快了許多!

再看她的臉色,蒼白得很,說冷,且她的額頭上也微微的冒了冷汗。

在沈寒霽沉著臉色搭脈的時候,溫盈忽然道:「不知為什么,我、我想點那個熏香。」

明知道那個熏香有問題,可就是覺得若是點了那熏香,她這些難受的症狀就會通通消失了。

聽到這話,沈寒霽微微眯起了眼眸,看向了溫盈那隱隱有些意識不清且迷茫的眼神,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明知熏香有問題,可還是想要點香?

沈寒霽想起她說過那香用了小半月的話。她以前似乎不怎么愛點香的,起碼他平時偶爾過來一坐,或者是初一十五過來的時候,都極少聞到有熏香的余香。

幾乎是沒有。

她現在的情況,分明是對這熏香產生了依賴!

沈寒霽見過一些放盪子弟食用五石散,等想要戒掉的時候便會出現發冷發寒,頭疼,欲吐等症狀。

與溫盈現在的情況著實有些相似。

「給我點香,好不好?」溫盈拽著他的袖子,聲音哀求軟糯。

她的眼神也逐漸渙散,極為可憐的看著沈寒霽。

似乎委屈得像討糖吃的小孩。

沈寒霽默了默,遲疑了一下,終還是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

安撫道:「阿盈聽話,莫要點香。」

「可我難受……」溫盈有些想哭。

沈寒霽有五分確定,那香應該是加了一些讓人上癮的草葯,至於是什么,暫時還未知道。

思索了一下,他溫聲哄道:「你且等一會,我去拿些東西來,你吃了後,便不會難受了。」

溫盈意識有些不清,但還是聽進去了這句話,隨而抽噎的點了點頭。

沈寒霽撩帳下了床,穿鞋後出了屋子。

不一會便從他那屋拿了助眠的寧神丸回來。坐到床沿,從瓶子中倒了一顆出來。

長指捏著葯丸放到了溫盈的溫軟的嘴邊,繼而溫聲哄道:「把這吃了,便不會難受了。」

溫盈腦子混混混沌沌的,但還是聽話的把葯丸吃了。

這葯丸或許對沈寒霽來說效用已經沒有那么強了,但對第一次服用的溫盈來說,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哼哼唧唧了一刻的溫盈,也逐漸睡了過去。

看她睡了,沈寒霽才起身走到架子旁,洗了帕子後回到床邊給她擦了額頭上的冷汗。

看著溫盈睡得不安穩的睡顏,沈寒霽想起夢中那些關於她的事。

夢中的那個他若是能多回幾趟主屋,或許也會早些發現熏香有問題,而在那夢中,溫盈或許也不會早死得這么快。

想到這,心底再度莫名的發悶得厲害。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起身把帕子放回了盆中。

躺回了床上,睜著眼看著帳頂。

一看便看了一整宿。

*

沈寒霽在主屋連宿了好幾晚,而侯府中有人喜也有人憂。

徐氏跪在送子娘娘神像的佛龕前雙手合十,求道:「送子娘娘保佑,望溫氏的肚子能在我兒住在主屋這幾日有所動靜。」

說著雙手合十拜了又拜,許久後才起來。

祝媽媽上前扶著她,笑著安慰道:「二娘每日誠心供奉,送子娘娘定然能聽到二娘的祈願的。」

徐氏笑了笑:「能聽到最好,我就盼著這幾日霽兒宿在主屋,能宿出個孩子來。」

「之前霽兒答應過,說會在殿試之後考慮搬回主屋的事,我原以為他只是敷衍我罷了,不曾想他說的是真的。」

說到這,徐氏心里邊也松快了不少。

主仆二人出了小佛堂,跟在身後的紅籮轉頭看了眼送子娘娘,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三爺連日宿在主屋的事情,得趕緊讓郡主知曉才成。

收回目光了,心事沉沉的也跟著跨出了佛堂。

*

李清寧知道沈寒霽近日都與那溫氏住一塊,直接把手中的扇子重重的擲到了地上。

自從游船後,她與沈寒霽就沒有再見過,她幾次都查明了他在何處,可去了之後卻是撲了個空,也去侯府尋過兩回孫氏,可都沒碰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