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眾老少爺們兒,竇老太爺、竇老爺、竇二老爺、竇二爺、竇三爺、竇家大郎到五郎……
女眷們沒了心愛的至寶,愛心無處泛濫;男眷們沒了逗趣的目標,也都無精打采。
這個年,整個竇家都過的哀聲嘆氣!
竇宸的老子娘在竇家現在根本不敢說話。
竇宸自個兒更是連呼吸都是錯。
一家三口在竇家過個年跟罰坐冷板凳似的,頭都抬不起來。
過年過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竇宸其實一早就有心理准備,但想像和現實還是有些差距,親身體驗的感覺更差,整個竇家現在都在排斥他。
煩悶的是他們一家三口還不能出府單過!
竇宸忍了初一,忍了初二,忍到初三實在忍不下去了。
年假要放到正月十五過完,還有十二天,他能將就應付過去,可他老子娘再這么被竇家人冷暴力下去,早晚要得抑郁症!
正月初三,夜,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錯,劃掉重寫。
正月初三,夜,月掛蒼穹,寒星綴空。
「六哥親啟:
一別數月,甚是想念。
書院過年好玩否?六哥吃的可好?住的可好?用的可好?
除夕京中放了煙花,可惜六哥不能同賞。
愚弟今年做了一盞花燈,欲花燈節上奪魁首,六哥回來看否?
弟七郎筆」
竇宸寫完信,吹了吹墨,又看了一遍,想了想竇六郎的性子,又提筆在最後標了一行小注:
「別忘了帶好吃的回來。」
信連夜就被送了出去。
竇宸看著信鴿遠去的夜空,心里也沒有底,竇六郎當初是被送走的,走的不情不願,現在不想回來也是常理。
哎,這封信能不能送到竇六郎手上還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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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的早上,魏允中突然來竇家找竇宸。
「什么?殿下病了?」竇宸驚訝的道。
「噓,小聲點。」魏允中心虛的往四下里看了看,「我也是才知道的,聽說殿下二十九就病倒了,連祭祖和年宴都沒出席。」
「你怎么知道的?」竇宸問他。
「這都幾天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看你這邊一直沒動靜就猜著你不知道,所以過來看看,果然和我猜的一樣,竇家人都沒告訴你。」
竇家人正因竇六郎的事情遷怒十六皇子和竇七郎,余怒未消中,又怎么可能告訴竇七郎關於十六皇子的事情呢?
魏允中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會跑到竇府來找竇七郎。
竇宸想了想說:「那怎么辦?你能回去嗎?」
魏允中道:「我要能回去我還來找你?我家親戚可多著咧,等下還有大聚會。而且,我娘明日就要帶我回外祖家,這一去一回少說也要六七天,再串串門子,十二、十三能回來就不錯了。」
竇宸道:「那我回去看看吧。」
魏允中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大過年的,自己家的親戚家他都沒待過這么長時間,更不好在別人家里久待。
竇宸也不敢耽擱,尋了個借口出了竇府,徑直往宮里去了。
倒也不是他和魏允中小題大做,主要還是聞人雪離開之後留下的空缺一直沒有人補上,榮和宮的小太監都沒什么資歷經驗,薛紳說要給他們調個大太監過來管事,可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皇甫容在這當口生了病,宮里無人做主,魏允中和竇宸當然擔心。
「竇七郎君?」
榮和宮的太監宮女見到竇宸突然回來都嚇了一跳,又驚又喜,一個個全圍了上來,仿佛見到了主心骨一般。
「殿下呢?是不是病了?」竇宸開門見山的問。
陌香道:「殿下臘月二十九就病了,太醫說是受了風寒,起了高熱,開了幾副葯,這幾天時好時壞。」
竇宸問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陌芬扁著嘴道:「誰知道呢,殿下二十八那天跟秦王殿下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等回來後就不怎么有精神了。」
二十八那天,皇甫真來接皇甫容,竇宸和魏允中也是親眼看見的。
皇甫容和皇甫真走後,他們就離宮放假各回各家了。
竇宸道:「說仔細些。」
小林子道:「那天奴才幾個跟著長春宮的馬車,一路護送殿下去了長春宮,路上殿下還換了軟轎。後來在長春宮見到了淑妃娘娘,殿下和淑妃娘娘還有秦王殿下一起用了膳,回來時有人把秦王殿下叫走了,只有我們護著殿下回來。殿下一回到榮和宮,就說乏了,也不叫人伺候,直接就睡了。」
小柳子接道:「咱們殿下身子向來不好,出去這一趟回來要休息,咱們自然不敢打擾。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小楊子給殿下送早膳,進去一看,殿下縮在床上,額頭燙的厲害,竟是起了高熱。咱們不敢耽擱,連忙報了上去,給殿下請了太醫。」
小楊子道:「對,就是我第一發現殿下生病的。」
小松子道:「太醫說殿下病情太重,不能離開榮和宮,怕出去會過了病氣給別的主子,殿下這幾天一直就躺在屋里,沒出去過。」
竇宸問:「燒可退了?」
幾個人全都搖頭。
竇宸想了想道:「風寒高熱都容易過病氣,你們自己也要當心,我這里還有些銀子,你們拿去開些預防的湯葯,別等殿下好了,你們倒都病倒了,那可沒人服侍殿下了。」
陌香幾人都給他逗笑了,接過錢來感激的道了謝。
竇宸又道:「這幾天你們受累些,等殿下好了,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休假。」
陌香幾人紛紛應了。
竇宸吩咐完就上前敲了敲門,揚聲道:「殿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