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逼你呢！」劉氏的聲音在里面響起。「老二你想想，這丫頭身子這般沒用，在家里也干不得什么活兒，五郎還要上學，四郎身子又那樣子，哪個頂用？讓她去大戶人家，當大丫鬟，可是去享福。而且聽說在那里大丫鬟過得比小姐都滋潤，那死……那六娘還能養養身子，不比咱家里強。你看這天天的，飯也吃不上。」

「娘您就別說了。」程有梁聲音極沉重。「不管怎么樣，那六娘是兒子唯一的閨女，日子過得再難，怎就能把她賣了去伺侯人？那孩子乖巧，這從小到大不也干了不少活，怎就身子又沒用的。」

「二弟您可不能這么說。」周氏尖銳的聲音響起來。「咱家這一共三房，三弟就不說了，怎么都是個讀書人，自是有出息的。你大哥下地天天干了多少活？你大侄子雖然不下地可在學堂也是夫子天天誇贊。可是再看看你們房。二弟你干活還行，至少不偷懶耍滑的。可是你家三郎呢？天天也干不了什么，四郎更不用說了，這一年年的，能走路都是好的，這葯錢用進去多少？到了六娘更是不得了，一個丫頭也是金貴，看個病就看去二十個大錢！現在家里有難處了，就六娘這兒還能得點賣身銀子，六娘也能過好日子，你何苦擋著攔著？」

周氏的話一串串，程家梁本就笨嘴拙舌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另一邊林氏看了連忙接口。

「程家二哥，您可別以為把六娘賣了就是害了她，我們村里的春花也是被賣到大戶人家去，天天養得唇紅齒白.粉紛嫩嫩的，和大家閨秀也不差什么的，現在可是在那大戶家的公子身邊伺侯，回來一次都是坐著馬車回來，穿金戴銀呼奴喚婢，別提多威風！」

「嘭！」何氏再也忍不住了，一把踢開了院門，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誰敢賣我的閨女！」

「玉蓉！」程家梁嚇了一跳，連忙走了過來。「你這是怎么了，快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