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沒事。」季蒔很快回答他。

季蒔的確沒有一點事。

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後,剛才的心悸就如同幻覺一樣消散了,如果不是神力運轉沒有出現問題,他還以為自己是和上次陷入心魔幻境一樣,差點走火入魔。

季蒔又深呼吸幾下,才抬頭,目光不去和晏北歸滿是擔憂的眼神對接,而是揮袖一召,讓那塊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的七星白合玉飛到他手中。

神力才接觸白藍玉石,就感覺到力量上的契合,季蒔盯著這塊玉石看了半晌,不抬頭也不說話,直接把玉石收進芥子袋里。

晏北歸見他行動自如,放下心來,又看他此舉,挑眉問:「看來你覺得還不錯?」

「這種一點也不稀罕的玩意,若多想想方法,姑且還能用得上,」說這句話的時候季蒔依然不去看晏北歸,「距離不錯遠得很。」

「你用得上就好。」晏北歸十分擅長從季蒔的話中提取信息,因此笑眯眯地道。

結果他得到季蒔包含殺氣的一瞥。

晏北歸立刻閉嘴。

好么,他又惹春道友生氣了。

晏北歸機智地改變話題,道:「說起來,春道友過來,到底是為何事?」

何事?

他來就是為了這已經到手的七星白合玉啊。

天知道他一路上打了多少篇腹稿,如今全部化為東去流水,讓他產生某種一拳打到空處的憋屈感。

……晏北歸此人,實在太可惡。

「可惡」的晏北歸看到他的春道友嘴唇顫了顫,似乎有什么想說的話又不說,兩人這樣相持的半晌,季蒔道:「我沒什么事。」

晏北歸:「啊?」

季蒔:「你忙你的去。」

「哦,」晏北歸茫然地點點頭,道,「那我送你……」

「不,不用,」季蒔打斷他,道,「你忙。」

說完這一句,季蒔上前,正襟危坐在那張案桌上,瞪著晏北歸,以眼神催促他忙自己的事情。

晏北歸更茫然了。

但他確實很忙,只能又連忙找出茶杯茶葉泡茶給季蒔後,繼續埋頭在紙鶴堆中,不過這一次他沒法心無旁焉的工作,因為就在他忙活的時候,季蒔就坐在他背後看著他,眼神灼灼,手里捧著茶杯,半天沒有喝一口。

背後發毛的晏北歸感覺季蒔是因為生氣在報復他。

白發道人深呼吸幾次,強行排除雜念和旖旎,讓自己投入工作。

這樣直到一天快要結束,鮮紅的夕陽將一屋子紙鶴染得如血一般,一聲輕微的掀動布簾的聲音才驚醒晏北歸。

他昏頭昏腦的回頭看,發現春道友似乎剛剛離去,在案桌上,一個玉盒擺放在正中間。

晏北歸看著這玉盒眨眨眼。

難不成……春道友這次過來,是給他送東西來的。

這個猜測讓他喜悅萬分,卻又擔心是自己自作多情。

好在春道友才離開,應該沒有走多遠,晏北歸抄起玉盒,追到門口,視線追著雪地上淺淺的腳印,看到了還沒有走遠的季蒔。

「春道友,」晏北歸大喊,「你東西忘記了。」

季蒔腳步一頓。

片刻後他回頭,冰冷對晏北歸道,「啰嗦。」

晏北歸語氣無辜道:「或者,這是給我的?」

季蒔語氣更冷:「閉嘴。」

說完,他迅速土遁離去了。

這架勢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晏北歸看著他消失的地方發呆半晌,低下頭把玉盒打開。

玉盒里躺著的,正是他遍尋不到的七星血姆芝。

白發道友就這樣站在草廬門口,一動不動看著七星血姆芝,直到夕陽隱沒到天邊,群星在夜空上閃爍,一面大鏡子突然出現在草廬門前空地上,一個白衣男子從鏡子里跨出,抬頭便看到門口的晏北歸。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驚道:「老北你笑得好傻啊!」

晏北歸瞬間收斂臉上笑容,面無表情道:「江映柳,你來的倒是快。」

「我知道我很快,你不用誇獎我,」白衣男子江映柳撐了個懶腰,才慢悠悠道,「關於散修的狀況,我最近正好也想找你商量一下,沒想到是你先找我,說吧,你這次是有了個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