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蒔:「……」
為什么他要是個女的!
根本沒有不對女人出手這個概念的季蒔直接伸手,狠狠拍向那女修捏住他臉的手,然而,第一下,沒打中。
那女修甚至保持著捏著他的臉的姿勢躲開了季蒔一擊。
「啊呀,身手這么差?」女修像個猴子一樣滿大廳跳動,兔起鷂落,身法變幻,但手就是不離季蒔的臉,一邊說還一邊拉扯,「讓我看看是不是易容……咦臉扯不下來嘛。」
一擊不成的季蒔已經明悟在比身手上,他和這個女修沒有可比性,於是手收回來,順著自己的臉去打對方的手。
若女修一定要保持著捏著他的臉這個姿勢,那么他以自己為誘餌來進攻。
然而這次的一掌依然落空了。
因為女修收回了她捏著季蒔臉皮的手,行雲流水般往下一按,按在了季蒔的胸膛上。
她還在季蒔胸上捏了捏,一邊捏一邊評價:「手感……作為男子的話,還是算不錯的,但和女子一比,到底是太過硬邦邦了。」
她的點評顯示出她乃是個中老手,無論男子還是女子似乎都被她禍害過不少,送她到季蒔府邸上,因為眼前一幕而瞠目結舌的曾武和他的同伴皆渾身一抹寒意躥過,下意識雙手抱胸,後退一步,好躲開這個女人。
眼見得這個女人要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一遍,季蒔面色一黑,小滄瀾已經出現在手中。
女人卻恰到時機地收回手,後退一步,正好站在了她之前站的位置上,也就是曾武兩人身後,佯裝自己是一朵無害的壁花。
她盈盈向季蒔行禮,道:「小女子見過大人。」
曾武兩人打著寒顫偷瞄季三春的臉色,發現就算是黑鍋底也不過是如此了。
然而片刻後,季三春的臉色立刻變得一切如常,好像剛才的黑臉只是他們的錯覺。
季蒔先向兩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道:「多謝兩位前來提供線索。」
曾武立刻想說他們只是偶然遇到這位女子,為她帶了個路,他同伴見他張開嘴,猛地撲過來將他嘴捂住,對著季蒔連連笑道:「舉手之勞,能幫上大人是我等之幸。」
「魂氣已經准備好,你二人直接向小廝去領便是。」季蒔道,「等下我要和這位……這位前輩敘舊,無暇招待你們喝茶,對不住。」
「哪里哪里,不用喝茶。」曾武的同伴笑容更大,連連道。
說完,他就扯著曾武一起離開這正廳。
兩人一起找到門房的小廝,領到兩個鼓鼓滿滿的大袋子。
他們不動聲色接過袋子裝進懷中,離開季府,一路不敢說話,直到回到自家的小院,才把大袋子拆開。
「我去,竟然有這么多魂氣!」曾武驚道。
「出手倒是大方得很,有這魂氣,我們也可以賄賂一個兩個黃榜主,讓他們把更能賺魂氣的黃榜給我們了。」曾武同伴也十分欣喜。
這邊的兩個人高高興興計劃未來,那邊季府里的兩個人,氣氛一開始是有些不太好的。
兩個路人一走,女修就不等季蒔招呼,大大咧咧直接坐在了正廳的主椅上,伸手從桌上的花瓶中抽出兩根碧心草,隨意編織著。
季蒔看著她,覺得她的內心似乎十分混亂。
混亂個鬼。
季蒔內心暗暗翻了個白眼,無端被一個幾百歲的老女人調戲一把,要混亂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但要讓季蒔真的翻白眼是不行的,畢竟這是個前輩,畢竟這是晏北歸的師父,畢竟這個可惡的女人……他打不過。
於是季蒔只能堆著滿面的笑容,對主座上的女子道:「見過真人。」
玄合浩然真人不發一言。
她毀了兩根碧心草,丟掉,又從花瓶里抽出兩根碧心草繼續摧殘,一邊摧殘,一邊瞥幾眼季蒔,讓山神大人恍惚感覺這位真人想要摧殘的並不是碧心草,而是他。
季蒔無言。
除開和她徒弟有交情外,他沒有做什么招惹她的事情吧。
玄合浩然真人看著眼前這個雖說長得漂亮,也還是個漢子的家伙,也很納悶。
她和自家徒弟的緣分,雖說不像滄瀾修真界其他師徒一般,是從七八歲養一百多年,但五十快六十年的時間也足夠她對自己徒弟有很深的了解。
自晏北歸提起他的「春道友」起,一直未有說過背禮之詞,但那滿心的牽掛和愛慕之意,只要她不是眼瞎都能看出來。
玄合浩然真人對自家徒弟要找個道侶沒什么想法,難不成找了道侶就不能謀大道了。
但這個道侶是個男的……
擦,自家乖徒弟在自己是個龍陽這一點上瞞她瞞得可真緊,完全不把她這個師尊放在眼里啊。
而且,之前聽她徒弟話里話外,分明是還沒有把這個漢子追到手。
……甚至,眼前這人根本不知道他徒弟的心意。
玄合浩然真人有些氣不順,而無憂鄉里,晏北歸再一次開始了連綿的噴嚏。
等了半天,等不到玄合浩然真人回答的季蒔稍稍抬起頭,見她臉色變來變去,思考片刻,又喊了一次,「真人?」
玄合浩然真人旋即清醒過來,下意識就決定了替自家徒弟隱瞞他暗戀眼前此人的事實,然後才聽到似乎是她徒媳的人道:「您知道晏北歸如今身在何處?有他口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