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莫蔚卻並不知道牧戎的心思，至於牧戎對她能力的懷疑，她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打算，她之所以將原本打算私下購置的鑽石礦拿出來同牧戎談判，一個是因為這樣的合作頗具分量，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希望能夠吸引牧戎的注意力。

「我以為牧少應該關心的是這份合作能給我們雙方帶來的利益，至於莫家的當家人是誰，反倒是其次。」說著這番話的莫蔚身上有股莫名的自信，晶亮的雙眸也帶著篤定，「我已經將具體的材料准備好了，拍賣會開始了，不如我們另外約一個時間再詳談。相信我，這次合作絕對是雙贏的局面。」

牧戎還沒有做出表態，卻被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折返過來的薔薇聽到了莫蔚的話，心底一緊，直覺不願意讓牧戎同莫蔚有過多接觸。本來她就已經處於劣勢，如果再……下意識地，薔薇上前一步，坐到了牧戎身邊：「牧，這是誰？」

莫蔚看著親昵地坐在牧戎身邊，似乎在以一個女主人的姿態向自己宣誓對牧戎的所有權的白薔薇，內心忍不住嘔血。

牧戎對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倒是恍若一個看客，他本無意多理會莫蔚，可看一直同自己保持著一定安全距離的薔薇，此刻為了刺激莫蔚，故意親昵地坐在自己身邊，還明知故問，牧戎倒是想要看看，薔薇對這個莫蔚到底有多在意。他牧戎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一個女人願意對自己表現出親近，卻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

莫蔚早在門口見到白薔薇後，心底就已經做好了准備，調整好了狀態，面對白薔薇微微帶著示威性質的舉動，在看明白後，莫蔚的心情反而鎮定了下來。一個女人只有在覺得對方是想要忌憚的時候才會示威，如果白薔薇真得同牧戎已經是上輩子那樣子堅不可分的狀態，又為什么要對她忌憚。

「你好，我叫莫蔚。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薔薇聽著莫蔚如上一輩子一樣的自我介紹，卻是點了點頭，心底不由得有些諷刺，原來重頭來過後，她也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帶著面具說話，學會了步步算計……雖然很累，雖然也會有躲避到一邊，不去想面對的想法，可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旦松懈就會再次步入萬劫不復，她就不得不全面武裝！

「莫小姐好，我是白薔薇。」薔薇注意到原本在宴會廳的人陸陸續續地往拍賣會的內廳走去，自然地轉過頭對牧戎說道：「拍賣會開始了，牧，我們也進去吧。」

牧戎起身，左手彎出一個弧度，薔薇自然地將手挽在牧戎的胳膊彎處，沖著莫蔚點了點頭。從外型上看，牧戎冷峻高挑，薔薇纖細修長，頗為登對，可正因為太過登對了，反倒刺痛了莫蔚的眼。她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她以為她比白薔薇更早出現，會改變局面，可偏偏事情卻並未如她預期的那樣進行下去。莫蔚真想告訴牧戎，這個女人的心根本就沒在牧戎身上，根本就不值得牧戎對她那么好！可偏偏，她卻什么都不能說。

甚至，在如今她尚處在弱勢的情況下，莫蔚還只能夠打起精神，沖著牧戎說道：「正好我們一起。牧少，我剛剛說的事情，你怎么看。你同意的話，時間地點都由你來定。」

因為白薔薇在，莫蔚並沒有將鑽石礦的事情往外說，只是，她也清楚，這次難得碰到牧戎出席這場晚宴，下次還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時候。雖然，她一直在精心准備，等待著那個可以讓她成為牧戎救命恩人的機會，而不是讓白薔薇搶了救命的功勞贏了牧戎的全部關注。可如果她一直沒有機會同牧戎接觸的話，那天，貿貿然出現，又貿貿然出手，她也擔心，會引起牧戎不必要的戒備。

「莫小姐有什么事情要找牧單獨談？很重要嗎？」薔薇聽出了莫蔚話中似乎有避開她，同牧戎私下詳談的意思，連忙截住了話題。

「莫小姐發現了一座多產的鑽石礦，希望跟我合作。」牧戎通過薔薇與莫蔚三言兩語的交鋒，判斷出薔薇對莫蔚的敵意深度後，將莫蔚本來試圖隱藏的合作項目，直接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莫蔚沒想到這么重要的合作，牧戎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跟白薔薇說了，臉上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暗淡，旋即又打起精神：「牧少，我以為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們私下里談比較好，太多的人知道，人多口雜，也多有不便。」

「哎，我不方便知道嗎？」

薔薇適時的疑惑，牧戎卻分明瞧出了薔薇眼底的暗流，越發好奇，是什么情況，讓一個原本完全沉浸在舞蹈世界內的普通小女孩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而這變化，從目前來看，還挺有趣的。

似乎，莫蔚就是引爆薔薇變化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