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有話好說(2 / 2)

亂世湮華 紫筱戀喜 2510 字 2023-02-25

好事者分析,奉常府的門檻一年內被媒人踏平三條,蕭白璧竟沒從中選出一位中意的姑娘來,大概是有什么不足與外人道的隱疾;再說姜蓮心,誰不知當年扶楚干過的那些混賬事,他在的時候,百般嫌棄她,他不在了,她那么個以才情著稱的女子,腦瓜子應該沒什么大毛病,若是為這么個未婚夫『守節』,實在不合常理,大概是因身為名動天下的才女,已被一個男人嫌棄,若再遭另一個男人拒絕,面子上實在掛不住,不如搬出扶楚當盾牌,還能賺個貞潔的好名聲。

關於蕭白璧和姜蓮心的八卦,扶楚不感興趣,聽胥追分析完宋宮目前的形勢,沉著道:「即刻修書與姜夫人,說我不日回宮。」稍頓,又道:「讓付梓以他的名義給姜夫人去函。」

胥追點頭:「來的時候,是姜夫人與付梓通的消息,失蹤三年,在這緊要關頭回去,確要引人生疑,依仗元極宮付梓的盛名,東陽氏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站出來質疑你的身份,再說姜夫人,她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並不在意,如今只要有個『三公子』及時出現,就算明知道被調了包,也不會吱一聲的。」

扶楚輕擺了擺手,交由他全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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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六,宋國三公子扶楚學成下山,拖家帶口,彰顯紈絝風范……

走個幾步路都要人攙扶的佑安,哪里有能力走下陡峭的石階,扶楚找來幾個手把最好的轎夫,穩穩的將她抬下了山。

荊尉始終不曾出現,倒是滿臉欣喜的荊岳前來相送——終於能送走佑安這個病秧子,他兒子可以不用再和她牽扯不清,他焉能不樂?可比著佑安臉上的失落,荊岳那個笑,就實在太礙眼了。

眼前就是元極宮的正門,出了這個門,他們就真正的離開元極宮了,佑安再一次回頭,身後浩浩盪盪的送行人群中,還是沒有荊尉的身影。

感覺到扶楚的注目,佑安轉過頭來,想要擠出個無所謂的笑容來,誰知剛扯了扯嘴角,竟牽出一口心血,吐在扶楚眼前,慌亂望向扶楚,果真看見扶楚眼底現出擔心來,抬手去擦嘴角的血跡,虛弱的笑:「我沒事的,你不要……」都沒說完,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好在扶楚已有防備,將她接個正著。

扶楚抱緊佑安,眯著眼望向荊岳:「你兒子哪去了?」

對上扶楚的眼神,竟讓荊岳打了個冷戰,含糊的回道:「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就不限制他的行動,現在他都這么大了,想去哪里,我更是不知了。」

扶楚冷笑:「我只問你一句,你竟啰啰嗦嗦講出一堆廢話來,說,到底把荊尉關哪去了?」

荊岳的臉色變得難看,扶楚低頭望著懷中的佑安:「你這個傻女人,寧肯為難自己的心,也要替別人著想,既然喜歡,就不要拒絕,你望著人家好,可人家未必領情。不是么?」眼風掃到荊岳,讓他不由自主的瑟縮起來。

輕輕放下佑安,緩緩站起身。睥睨荊岳:「我再問你一次,荊尉在哪兒?」

荊岳臉紅脖子粗:「我不知道。」不及看清,似血的紅鋪滿眼簾。脖子被一只冰冷的手卡住,耳畔是森冷的嗓音:「我曾立誓。若我有出頭之日,只要佑安想要的東西,我盡數予她,不過是個男人罷了,連這么點小事都幫不到,我還能成什么大事,不如留在這里。省得出去丟人現眼。」

付梓辟開人群,急速靠近:「三殿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扶楚冷冷道:「沒有荊尉的行蹤,我和你們沒話好說。」

付梓又看荊岳:「荊尉呢?」

扶楚掐的太狠,荊岳的臉漲得紫紅,氣都喘不過來,哪還能說話,還是荊岳的徒弟上前解圍:「先前好像瞧見小師姑回來了,師兄應該是被小師姑攔住了。」

扶楚挑眉:「小師姑?」

那人點頭:「無畏師姑。」

扶楚笑得愈發陰森:「今日就把這新仇舊恨一起清算。帶我去。」

甩開荊岳,拉起那人領口:「走。」

懷抱洵兒的傾城目瞪口呆,扶楚將他和洵兒分開了兩天,洵兒夜夜睡不好覺。傾城也是郁郁寡歡,佑安不舍得他們難過,找扶楚說情,扶楚最聽她的話,洵兒才又回到了傾城的懷抱,這讓傾城對佑安是既感激、又愧疚,想來佑安雖然長得不好看,可始終牢牢占據著扶楚的心,總有她必然的道理,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怎不叫人憐愛,可放眼天下,一個男人再寵女人,也不可能因為她喜歡別的男人,就在眾目睽睽下幫她搶男人吧,戴綠帽子很光彩么?

胥追搖頭嘆息,現在的扶楚,簡直跟個土匪沒什么兩樣,人家不舍得兒子後半輩子的幸福,她就打算要人家老命,真是一點王法都沒有了,好在,這世上,只有一個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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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楚回來了,扶楚要將佑安嫁給他,可佑安拒絕了,短短幾天時間,荊尉整個人瘦了一圈下去,他日思夜想,全都是這個事,渾渾噩噩,一覺醒來,聽說扶楚要帶佑安離開了,頓覺晴天霹靂,難以置信,瘋了一般沖向佑安住的院子,沒想到卻被聞聽扶楚沒死,急趕回來的荊無畏堵個正著,他不是荊無畏的對手,下跪拜她:「小姑姑,我求求您,放我過去,我要去找佑安。」

這三年,荊無畏瘋的更厲害了些,時常連人都認不清,荊尉跪求她,她先前還曉得他是她侄子,聽他說要去見佑安,佑安這個名字,荊無畏很是陌生,努力回想自己有沒有聽說過,想著想著,就亂了思緒,將荊尉錯看成心底那人:「小白,你不接受我,原來是愛上了別的女人,她哪里比我好,你說,我改,我一定改的比她還好。」

荊尉被荊無畏攔住這個事,有路過看見的在第一時間通知了荊岳,荊岳曾想過要去給自己的兒子解圍,可轉念又一想:心中有情的男女,面對從此天各一方,此生很難再見的離別場景,興許情緒一失控,再生出些腌臢事來,得不償失,就讓荊無畏攔他一攔,也是不錯的選擇。

荊尉苦苦哀求,荊無畏不為所動,荊尉愈發做小伏低,反倒觸怒了荊無畏:「小白,你從前不是這樣的,現在居然為了個女人,要來求我?」

荊尉跪在荊無畏眼前:「小姑姑,您看清楚點,我不是小師叔祖,我是您的侄兒——荊尉。」

荊無畏固執己見:「佑安是個什么東西,竟讓我的小白變成這樣,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話不投機,說來說去,兩個人竟大打出手,眼見荊尉只有招架之力,無有還手之功,荊無畏竟一招狠過一招,似又把荊尉當成了她的假想敵佑安,欲置他於死地,荊尉腳下一絆,踉蹌兩步,荊無畏趁勢上前,揮出手中的鴛鴦鉞,鉞刃攜著凜冽殺氣,直奔荊尉咽喉而來,一前一後兩個聲音,夾著無比恐懼,同時高呼:「無畏,住手。」

她哪里肯聽,眼看那鉞刃就要割斷荊尉的喉管,她臉上現出詭異笑容:殺死小白喜歡的女人,小白就還是她的,這世上除了她之外,沒有哪個女人能配得上小白!

鉞刃距荊尉咽喉不足寸遠的距離,被一股力量輕易撥開,沒等她看明白那一團紅,自己的胸口已遭重擊:「他是佑安的,除了佑安外,沒人可以傷害他。」

荊無畏接連倒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子,捂住胸口看向來人,竟是扶楚,荊尉被她拎到一邊,由荊岳扶住,緊張將他上下打量,連聲道:「爹錯了,沒想到你小姑姑竟瘋得這么厲害了。」

荊尉伸手擦去嘴角的血絲,沒有理會荊岳的自責,專心看向這邊的情況。

荊無畏還能認出扶楚:「你果然沒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