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出爾反爾(1 / 2)

亂世湮華 紫筱戀喜 2968 字 2023-02-25

蕭白璧略有些驚詫,神情莫測的望著荊尉,半晌,沉聲道『自是同去。」

荊尉臉上閃過一陣白,接著又竄起了紅,結結巴巴:「可、可拙荊她、她有了身孕。」

蕭白璧不動聲色:「這不是一場兒戲,可以隨你高興而為,事已至此,退無可退。」

那明顯的緋紅再次轉為蒼白:「小、小師叔祖,舟車勞頓,徒孫只是害怕拙荊吃不消。」

蕭白璧輕輕攏緊攥著樂譜的手指:「那就讓她忍耐忍耐,此時讓她吃得消,日後整個荊氏就得跟著吃不消,你自己考慮。」

荊尉垂著頭,哆嗦許久,才抬起臉來:「徒孫明白了。」

蕭白璧緩緩了表情:「回吧。」

荊尉不忘禮數的退下,一直煮著酒的爾不凡轉過身:「公子,煮好了,嘗嘗?」

蕭白璧松開手中的樂譜,爾不凡順著他的動作望去,撇撇嘴:「好不容易搞來的孤譜,可惜了。」摸摸鼻子,又咕噥了句:「真敗家。」

蕭白璧涼悠悠的瞥了他一眼:「明早我命人謄出一百份還你。」換個舒服姿勢,又道:「斟酒。」

爾不凡忙端出很欠揍的諂媚表情,顛顛的斟好酒,雙手擎杯送至蕭白璧跟前,還不忘叮嚀:「想來公子今晚可能會去一探究竟,適量少飲一些就好,喝多了,怕會誤事。」

蕭白璧接過:「嗦。」

爾不凡喟嘆「老媽子這活,果真不好干,哎······」想了想,又道:「扶楚怎么會出爾反爾呢?」

蕭白璧看著杯中物,漠然道:「這般明顯的異常,豈能瞞過她,大約是—緩兵之計。」

爾不凡收了輕佻:「既然她已經察覺,怎么可能不懷疑荊尉的妻,公子還讓他們跟在扶楚身邊·不怕扶楚一怒之下······」

蕭白璧搖了搖頭:「佑安是扶楚的死穴,這世上,她最不可能傷害的就是佑安,不過她既然已經有所察覺·大約日後再難得手,讓佑安跟著她,不過是牽制住她的注意力。」

爾不凡站直身子:「那今後的葯,該怎么辦?」

「我會親自跟著她。」

那一杯酒,直到徹底涼了,蕭白璧也沒沾一滴,子夜梆子響過·他的身影出現在王宮內,沒有穿做暗事的人夜里統一服裝,仍是那孤冷的月白顏色,夜里晃過,格外蕭索。

夜半三更,在王宮內閑庭信步,怎不被人發現,即便他是蕭白璧·恪盡職守的巡夜也將他攔下,細細盤問:「蕭大人,敢問這么晚了·入宮有何公干?」礙著他的顏面,巡夜問得客氣。

蕭白璧笑得和藹可親:「自是陛下密傳。

巡夜被唬的一愣:「可屬下並未接到通知。」

蕭白璧擠了擠眼:「若通知了小哥,還算什么密傳?」

巡夜不死心:「抱歉,屬下也是秉公辦理,冒昧的再多嘴一句,蕭大人能否出示一下腰牌。」如果真是宋慧王密傳,總會給蕭白璧一塊方便行事的腰牌才是。

這對蕭白璧來說還真不是為難,腰牌他不會缺,只不過腰牌原來的主子不是他今晚要會的人而已,自腰間解下·遞到巡夜面前晃了晃,然後收回懷中:「蕭某可以過去了么?」

巡夜點頭哈腰,放了蕭白璧自由通行,蕭白璧點了點頭,負手向扶楚寢宮走去。

那攔住蕭白璧的巡夜身後有個眼力格外好的,上前兩步·與他耳語道:「頭,小的怎么瞧著那塊腰牌像太後那邊的?」

巡夜驚詫的轉頭:「此話當真?」

那小跟班肯定的點頭:「小的先前就在太後那邊當差,今夜因情況特殊,才被胥大總管調到這邊來的。」

巡夜愁雲罩頂:「怎么辦,怎么辦。」

小跟班是個腦瓜子靈活的,遇事不亂:「趕快去通知胥大總管?」

巡夜一手攥拳,攤開另一只手,拳頭落在手心,啪的一聲響:「對,趕快,快點去。」

他們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蕭白璧就是,他已暢通無阻的進入扶楚寢宮,先前問過,扶楚今夜是在自己寢宮休息的。

當然,扶楚從冰窖中出來後,胥追也料想過今夜可能有人夜闖禁宮,想讓扶楚暫時移駕至別的宮殿,可扶楚沒有同意,胥追很擔心她,卻莫可奈何。

洵兒直到入睡之後,還緊緊的抱著扶楚的一只胳膊,傾城更不肯離去,後來見洵兒睡了,扶楚才借故支開了他。

之後直接鑽進浴室,卸除偽裝,一直泡在水中,候著勁敵,胥追有他的擔心,而她,也有她的算計。

叮鈴叮鈴,是胥追懸掛的檐鈴,聲聲脆響,輕靈歡快。

浴室四壁十二盞內嵌式的燈架上,擎著的不是燈,而是大小均勻的夜明珠,扶楚坐在溫泉里,偏著頭聽檐鈴聲,偶爾掬水淋漓,審視經過夜明珠映照的水珠的模樣,驀地瞪大眼睛,垂下雙手,全神戒備,果不其然,門口閃過一片月白衣擺,扶楚冷冷一笑,抬頭望向搭在岸邊的紅絲袍,只待那人走進。

要玩就玩攻其不備,從她發現他月白的衣擺到他來到岸邊,不過眨眼工夫,可他沒料到她會以真面目示他,四目相對,他怔了片刻。

也就在蕭白璧閃神的瞬間,扶楚一手扯水成冰,另一手抓起岸邊的絲袍,兜頭罩上蕭白璧,冰劍准確無誤抵住蕭白璧胸口:「蕭卿家,寡人若沒記錯,並未傳召你來搓背。」

透過罩頭的絲袍,隱約可見身前立著個窈窕的胴.體,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身前,巧妙-而不失媚惑的遮住私密,手中捏著冰劍,寒徹肌骨的劍尖已刺破他的肌膚,這處境與那日赫連翊還真相似,只是她對他,比對赫連翊更不客氣·至少當初她沒像現在這樣,一下子就讓赫連翊見血。

當然,蕭白璧不會知道,扶楚完全是在虛張聲勢·因內力大大折損,手中的冰劍遠不及當初對付赫連翊時的堅硬,她會讓他見到她的真面目,便是賭他這片刻失神,如果是功力不行,在躍出水面時,那絲袍就該是披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罩在他頭頂,今夜,她會想辦法傷了他,而又不能被他探出她的虛實。

蕭白璧猜得不錯,這是她的緩兵之計,她要給自己預留出足夠時間脫逃,然後,清除掉體內毒素。

蕭白璧微擎著雙手·雖然被冰劍刺破肌膚,語調還是一派輕松:「微臣今夜做了個夢,夢見陛下同微臣說·長夜漫漫,陛下很是寂寞,微臣便說入宮給陛下排解寂寞,只是沒想到,剛踏進這里,便見到如此旖旎景致,真是開了眼界,若陛下要以欺君之罪懲處微臣,微臣也絕無二話,只是……」

扶楚盯著抵住蕭白璧咽喉的冰劍尖·聽他信口胡謅:「只是怎樣?」

蕭白璧試探著豎起兩根手指將冰劍移開一點,沒想到扶楚更將冰劍往前送了一點,刺痛更加深刻,蕭白璧老實的縮回手,撇撇嘴:「若微臣有個三長兩短,誰來給陛下排解寂寞?」

扶楚笑道:「今夜·寡人是很寂寞,可你大約對寡人不夠了解,寡人一寂寞了,最想干的,你知是什▲?」

蕭白璧輕.佻道:「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絕知此事要躬行么?」話罷,隱約瞧見扶楚貼近一步,充盈在他鼻間,屬於她的味道更加濃郁,若不是他定力好,怕早就心盪神馳,忘了今昔何年:「陛下想對微臣做些什么呢?」

扶楚散漫笑道:「寡人寂寞了,最想找人練練身手,當然,點到為止什么的,對寡人來說,很是無聊,要玩就玩真的,你死我活的那種,蕭卿家,你可是說過要為寡人排擠寂寞,就是不知會不會出爾反爾!」

蕭白璧也跟著散漫的笑:「刀劍無眼,若是不小心傷了陛下這身細皮嫩肉,微臣可要心疼死,換個玩法行不行呢?」

扶楚沒有應聲,而是直接將冰劍往下移,停在蕭白璧心口還不算完,而是果斷往里刺入,真有要要命的架勢。

蕭白璧絕不是任人宰割的老實人,就在扶楚發力的瞬間,以手腕上的金屬鐲擋開冰劍,另一手則向扶楚胸口襲去——嗯,他也不屑當什么正人君子,打架什么的,怎么方便怎么干,命都沒了,賺個正人君子的虛名,有屁用!

扶楚的眼角瞥見蕭白璧的金屬腕鐲,有瞬間的恍惚,就被無恥的蕭白璧偷襲成功,那只狼爪子端端的罩住她左邊的雪峰,且他還不要臉的調侃她:「真沒想到,陛下竟是微臣一手無法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