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徐辭年盯著他的背影仰頭躺在床上笑的更厲害了。

「聽到沒有,你小弟都說你做的飯難吃,你瞧瞧這餃子,包的歪七扭八的,跟摔在地上似的,還有這餡兒,都是什么玩意兒啊,姜那么老大一個,吃一個辣的我喝了一壺水。」

「嫌難吃你還吃了一桶,給我吧,我去倒掉。」瞿城無奈的笑了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保溫桶。

「哎哎,這可不行。」徐辭年抱著桶躲開他的胳膊,「這可是某人親手包給我的,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要回去的道理。」

說著他把保溫桶里最後一個餃子塞進嘴里,張張嘴示意都吃進去了,看你怎么要回去。

瞿城失笑,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扯著徐辭年的領子把他拽過來,捧著腦袋就親了上來。

徐辭年愣了一下,接著笑起來拼命把餃子往嘴里咽下,瞿城偏不讓他如意,勾著他的舌頭拖拽進自己嘴里,一下子把餃子搶走。

味道奇怪的餃子餡兒,夾雜著大塊的姜片混合在兩個人嘴里,讓徐辭年不停地笑,等到餃子最終不知道吞進誰肚子里的時候,兩個人嘴里全都是豬油味。

瞿城舔了舔嘴唇,嘖嘖兩聲,「果然很難吃。」

徐辭年失笑,翻身趴在瞿城身上,剛想再逗逗他,結果大燈映照之下才突然看清瞿城的臉色發白,額頭還沁著冷汗。

笑容陡然在臉上消失了,徐辭年倏地坐起來,「瞿城,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別胡思亂想。」瞿城沒正面看他,起身做到一邊,找了一本嬰兒房的裝修畫冊看著。

他起身的一刻,兩人嘴里的豬油味已經消散了很多,空氣里飄散著絲絲縷縷的消毒水味,還有一股不易察覺的……血腥氣?!

徐辭年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下子站起來,伸手去抓瞿城的衣服。

「孔雀別鬧,你躺下,別用勁兒,聽到沒有,別拽了。」瞿城躲著徐辭年的觸碰,卻不敢用力,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推倒。

「不許說話,站著別動。」徐辭年瞥了他一眼,態度強硬,絲毫不退讓,伸手就掀起瞿城的上衣。

「辭年。」瞿城無奈按住他的手,壞笑一聲,「這可是醫院,你想耍流氓也不用這么正大光明嘛,說一聲我自然就脫光了讓你摸。」

「少廢話,不許貧嘴。」徐辭年急了,伸手摸進瞿城的襯衫,一下子在他的肩膀上摸到了一塊紗布,上面粘膩膩的還帶著濕意。

手指頓了一下,從他的衣服里拿出來,指尖上面赫然沾著血跡。

瞿城撇過視線,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手,徐辭年一下子躲開,一張嘴聲音有些不穩,「這是怎么回事……?」

「小傷罷了,不礙事。對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一個嬰兒房的樣板圖,覺得很適合窩窩和小豆丁,我拿給你看看。」

瞿城像個沒事人一樣,把紙巾扔進垃圾箱,轉身要拿畫冊,卻被徐辭年一下子按住,強硬的扳過身子。

「是不是坤幫?這傷是不是他們弄出來了?」徐辭年的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都不穩了。

瞿城良久沒有說話,兩個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自從徐辭年遇險差一點賠上小豆丁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提那天晚上的事情,當時徐辭年肚子疼得迷迷糊糊,只聽到了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具體坤幫的人是怎么放棄了追殺,瞿城之後又做了什么,岳照現在是死是活,他一概不知,也沒有多問一句。

他知道瞿城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自責,所以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安心的在醫院里躺著,可是如今他的人都被打傷了,他說什么也得問個一清二楚。

「說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讓我看看你的傷。」

徐辭年伸手去脫瞿城的衣服,被他一下子攔住,「別看,嚇到孩子,就是擦破了一點皮。」

徐辭年不理他,繼續脫他的衣服,瞿城不敢讓他用力,只能任由他扯掉自己的上衣。

外套扔到一邊,露出來的白色襯衫上面已經染了血跡,徐辭年胃里瞬間翻騰了兩下,解開扣子小心翼翼的幫他脫下來,刺目的白色綳帶露出來,上面輕輕一碰就滲出血跡。

「這樣還叫擦破一點皮?」徐辭年急了,拿著干凈的毛巾幫他止血,「你等著,我去叫大夫來給你重新包扎一下。」

瞿城把他扯回來,抱在懷里,兩個人倒在松軟的被子上,「不用去,你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了,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眼里。」

「可是你在流血!」徐辭年一下子又坐了起來,床板一動,扯到了瞿城的肩傷。

「嘶……孔雀,你這是謀殺親夫啊,你一動我就要疼死了。」

徐辭年知道他又開始故意撒嬌,但是真的沒再動,平躺在床上,把他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身上,沖著他的傷口吹氣,「疼不疼?我給你吹一吹,一會兒就好了,你閉上眼睛別說話。」

「你把我當窩窩哄啊?放心吧,那些人也就這點本事了。」瞿城悶笑一聲,望著天花板,瞳孔里卻帶著濃郁的墨色。

徐辭年摸著他的腦袋,過了很久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瞿城半響沒有說話 伸手捂住徐辭年的肚子,像是捂住小豆丁的耳朵一樣,從牙縫里啞聲擠出一句話,「阿強,就是那天晚上保護小岳的那個人,他……死了。」

徐辭年愣住了,想到黑夜中拼盡全力浴血奮戰的那個男人,生命中最後的一句話仍然是催促他趕快帶著岳照離開,那樣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樣說走就走了。

嗓子干啞,眼眶有些酸,「抱歉……我沒有能救出他。」

「傻瓜,這是跟你沒有關系,說實話,如果可能的話,我寧願你一個都不要救,只要自己平安就好。」

瞿城攥緊他的手,深吸一口氣,帶著濃濃的自責,「我這個大哥是不是非常的糟糕?我沒能保護好你,連自己的小弟也沒救回來,我……那天找到阿強的時候,他已經涼了,到死眼睛都沒有閉上……」

「我用了三天時間,找到了那幫動手的人,沒帶任何一個兄弟,在警察插手之前,單槍匹馬的處理了他們,可是我還是不甘心。這幫人只是聽從命令的小嘍啰罷了,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價值,如果還是沒有找到背後的黑手,這樣的事情還是會繼續發生,我他媽太不甘心了!」

瞿城狠狠地踹了一腳凳子,肩膀上的傷口又沁出了血跡,小豆丁在肚子里動了動,像是無聲的安慰他。

徐辭年看著瞿城暴躁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追殺他的那些人身手有多厲害,他不是沒有領教過,瞿城很顯然怒到了極致才會單槍匹馬去收拾他們。

有一種恨是不需要別人分擔的,青龍幫已經死了一個兄弟,瞿城寧願自己受傷,也沒讓任何一個人攙和進來,可是就算現在已經泄憤了,主謀仍然沒有出現,這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的確非常的糟糕。

「下次不要這樣,雖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不要再去冒險,你要萬一出一點事情,讓我跟窩窩和豆丁怎么辦?」

徐辭年伸手撫摸著瞿城的頭發,像在輕輕的撫慰負傷的雄獅。

瞿城「嗯」了一聲,低頭吻他的額頭。

徐辭年笑了笑,坐起來拍拍他的臉,「傷口還疼不疼?」

瞿城笑著搖了搖頭,「不疼。」

徐辭年眨了眨眼睛,「哦,你的意思是不讓我親了?」

瞿城愣了一下,看著徐辭年溫柔明亮的雙眼,一整顆心都暖了起來,捂住傷口悶哼一聲,「……好疼啊,快親親我。」

「傻樣。」徐辭年敲他的腦袋,兩條腿纏著他的腰,雙手摟住瞿城的胸膛,把這個平日里強悍如山,卻惟獨在自己面前露出柔軟一面的男人摟進懷里,輕輕解開他的綳帶,看到了一個鮮明的露著肉的刀傷。

瞳孔控制不住緊縮了一下,瞿城一手撫摸他的後頸,一手捂住他的肚子,大喇喇一笑,「豆丁不要看,爸爸捂住你的眼睛。」

徐辭年悶笑,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舐他的傷口,粗糙的味蕾摩擦著最脆弱敏感的神經,鮮明辛辣的刺痛傳來,仿佛鑽進了骨頭縫里,瞿城面不改色,閉上眼睛,享受著痛苦又纏綿的刺激。

據說口水有消毒作用,柔軟的舌頭反復舔過的地方仿佛真的不那么疼了,瞿城悶笑,「這次傷的太輕了,早知道有這個待遇我就應該斷胳膊斷腿回來,到時候給做全身服務不?」

徐辭年被氣笑了,「你下次被人砍掉丁丁的時候,我一定幫你舔。」

瞿城哈哈大笑起來,扯到傷口有是「嘶」一聲悶哼。

徐辭年罵了一句「活該」,接著摟住他的脖子,繼續幫他舔舐著流血的傷口。

夜深人靜的時候,徐辭年睡著了,肚子里的小豆丁用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泡在溫暖的水里,舒服的打了個滾,也小聲的打起了呼嚕。

瞿城摟著父子倆,一直沒有說話,望著窗外的黑夜,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無聲的亮了,上面只有短短幾個字【城哥,岳照醒了,他找您。】

瞿城看了一眼之後,悄悄地把搬起徐辭年的腦袋,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幫他攏好被子,又親了親小豆丁之後,起身走出了病房。

穿過高高的樓層,黑夜里,只有應急燈還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瞿城帶著幾個手下急步而行。

推開病房門,五六個青龍幫的兄弟一起站起來,齊聲叫了一聲「城哥」。

岳照半睡半醒了好幾天,每次短暫清醒的時候都沒看到瞿城,此時看到他走進來,就像見了親人一樣,當即眼眶一紅,喊了一聲「城大哥。」

瞿城點了點頭,對所有兄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出去等自己。

岳照緊緊攥著床單,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直接開門見山,「城大哥,青龍幫里有叛徒!」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江湖傳言,小豆丁出生後,一歲時就學會了第一句話,搖搖晃晃跑到城哥面前問道: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嗎?【你夠了!

咳咳……今天又是傳說中的過渡章~讓冷戰後的兩口子膩歪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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