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就是結構復雜的城堡,很容易迷路的。」
「哦。」
少女想了想,又道:
「我能走出來的,但我想解開謎題後再出來。」
蕭白道:
「迷宮從來沒有謎題的……你走出來就行了。」
少女好奇的問:
「走出來有獎勵嗎?」
蕭白笑了笑,大概明白,大人是以獎勵的方式在教育少女。
「走出來本身就是獎勵……名為自由的獎勵。」
少女眸光微漾,若有所思
「可是我的老師都說,五行均賦的體質無法煉氣,無法煉氣我就不能離開這個院子……」
說到這里,少女忽然想起什么,轉首問蕭白:
「你是新來的老師嗎?」
「我只是路過的。」
蕭白搖了搖頭,又道:
「不過,我也是五行均賦體質,比你天賦差的遠的五行均賦。」
少女不太相信,上上下下毫不顧忌的打量著蕭白的身體。
「可你修為好像很高的樣子。」
蕭白:
「是的,我結嬰了。」
少女: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作弊。」
蕭白不假思索的說。
少女驚訝,略顯蒼白的薄醇微張。
「耍賴?你的老師不會罵你嗎?」
「老師?」
蕭白笑道:
「我沒有老師,我只有老婆,我就是拿老婆作弊的。」
少女撥弄著筆桿,嘆息道:
「唉,我好像沒有老婆,不對,我好像有個未婚夫。」
她好奇的問:
「未婚夫算老婆嗎?」
蕭白無語了。
沒想到這是半個仁妻,玉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葯?
難道要他當黃毛么……
「你未婚夫是誰,你見過他嗎?」
少女道:
「沒見過……好像叫什么羅天。」
蕭白眸光一滯,頓時傻眼了。
羅天大主裁的未婚妻……竟是個還沒練氣的傻姑娘?
或許,是看中她仙女之姿吧。
蕭白沒談羅天,不動聲色的說:
「記住,你是個女人,女人是沒有老婆的,女人只有老公。」
少女似有所悟,開心的問:
「女人有老公就能作弊嗎?」
「不能。」
蕭白板著臉道:
「這個世界只有我才能作弊,但是我是不會對一個好女人作弊的。」
說罷,他朝少女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略略。」
旋即轉頭就跑,離開了院子。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少女,歪頭琢磨了半天,又繼續埋頭畫畫了。
蕭白猜測,這孩子大概是某種失敗的試驗品,腦子有點笨,天賦高卻不合時代,或者說,不符合天道法則……
蕭白還記得,在前世游戲里,五行均賦體質是絕對無法修行的。
這個世界反而有所松動,極少數人可以修行,但也僅限於煉氣。
在往上,只有蕭白一人。
不多時,一位侍女送來了茶水和點心,沒想到蕭白已經離開了。
少女好奇的問侍女。
「保保,什么是好女人呢?」
侍女想了想:
「聽話就是好女人。」
少女:
「不聽話呢?」
侍女:
「那就是壞女人,千曉小姐一定要做個好女人哦,這樣羅天大主裁才會喜歡。」
少女:
「嗯。」
……
宮家主殿。
層層疊疊的高階法陣,隔絕一切視聽與靈識。
接待玉壺的女子腳踏玉屐,批著一身明紅色的雍容華服,華服極為寬松,裙擺拖的很長。
模樣極美,打扮的卻嚴肅古板,始終微蹙著秀眉。
個子不高,身段卻內增高的巍峨萬方,氣勢極強。
正是宮家當代家主,宮吟秋。
「見到千曉了嗎?」
玉壺沒落個座,也沒喝上宮家的熱茶,只好捧著古貞老師家的茶盞。
「蕭白去看她了。」
宮吟秋負手而立,始終端著架子,讓人難以接近。
「你自己的女兒,不親眼看看么?」
玉壺道:
「她是很多人的女兒。」
宮吟秋:
「但你是她最重要的母親。」
玉壺:
「我不想干擾她的成長。」
宮吟秋反問道:
「蕭白去看她,就不算干擾么?」
玉壺莞爾一笑。
「讓他們兩個人碰面,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嗎?」
宮吟秋緊皺著眉,搖首嘆了聲:
「你太邪惡了。」
玉壺平靜的說:
「接觸過蕭白,或緋月之後……我覺得千曉或許有改進的空間。」
宮吟秋搖了搖頭。
「她已經是最完美的了。」
「我只是無法想象,這樣的純潔如白紙的女人要獻給羅天主裁。」
玉壺眸光澹然,毫無波瀾。
「因為她是羅天出的錢成人的,你若憐憫她,也可以讓妖盟搶走她……如果不在乎妖盟就此覆滅的話。」
宮吟秋搖首嘆息。
「她的價值還是未知的,沒必要讓妖盟冒這么大的風險……如果妖盟只有一次機會,只能選擇救走辰龍。」
玉壺捧著茶盞,幽幽的問:
「你在道盟本部隱藏的這么深,身居如此高位卻沒有被天道問心查出來,恐怕,你代表的不止是妖盟吧。」
「這與你無關。」
宮吟秋警惕道,旋即又問:
「你今天只是來看千曉的?」
玉壺這才說明來意:
「當然不是,宮家在八大世家中勢弱,沒有大乘強者坐鎮,我給你帶來個男人,好讓宮家也能有個支柱。」
實際上,宮吟秋早就從古貞老師那里得知玉壺的來意。
「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已經派過分身助你調查蕭白了。天命又如何?修為太低一樣任人魚肉。」
玉壺道:
「也許他只是在隱藏實力呢,也許正需要你的幫忙,他才會變得更強。」
宮吟秋沉著臉。
「你以為我是跟你一樣女人嗎?為了邪惡的目的,連身體都可以犧牲。」
玉壺嫣然一笑。
「怎么叫犧牲呢?別忘了,我們可是魅妖哦……這個過程比你想象中的快樂許多。」
宮吟秋臉色一僵,莫名想起南宮婉兒與蕭白結合的時候,負責遠程輸靈的她反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波及……
「你應該知道,我修行的法術根本不可能與男人結合。」
玉壺成竹在胸: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如果你想讓劫龍的計劃成功,眼下只有拉攏蕭白一條路。」
「妖盟的三位大乘,一旦踏上天元城,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宮吟秋沉默了。
這時候,蕭白通過遙感確定玉壺的位置,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宮家主殿。
他滿腦子都還是剛才的智障少女,好奇的問玉壺:
「宮千曉是什么人?」
玉壺還沒應聲,只聽大殿之上傳來一道故作冰冷的巍峨女聲:
「你別打她的注意!」
蕭白抬頭看了眼,宮家家主,竟是一個身穿紅色華服的女人。
准確說,是個蛇妖!
終於見到你,紅毒蛇。
或者叫靈長類。
看來是個與雲溪子一樣愛面子的女人,明明是個窈嬈的小個子,卻靠內增高撐起了場面,連緋月女皇也沒打扮的這般誇張。
她的面容極其清秀,皮膚白皙如凝脂,模樣水靈,瀲艷生輝,身段小巧而窈嬈萬方。
仔細看,她的身材和雲溪子沒什么本質區別,矮個孰女,燒的絀水。
一身寬大的華袍大概與玉壺的袍子一樣,是為了掩蓋那下作的身段。
讓別人視線第一時間不關注她的身材,而是聚焦在雍容華貴的臉上。
模樣確實很驚艷,不輸玉壺。
玉壺是溫朊浩瀚的氣質,紅毒蛇則是水霖,哪怕她打扮的再雍容、古板,也還是難掩肌膚與眸子里的水閏。
蕭白本以為紅毒蛇是暗黑系的,沒想到是雍容華貴的類型。
更離譜的是,這妖女竟在道盟本部混到了八大世家的家主。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再繼續下去,她快登上大主裁的位置了。
更讓蕭白感到奇怪的是,她明明是一家之主,居然還是雛……
蕭白肆無忌憚的眼神,讓宮吟秋緊皺著眉,散開了合體巔峰的氣息。
蕭白一看,忙恭敬作揖,道:
「晚輩蕭白,見過宮夫人。」
「夫人?」
宮吟秋緊皺著眉,面露不悅。
「我並未嫁人,你叫我宮家主就行了。」
好的,宮夫人,不是夫人我也早晚讓你變夫人。
蕭白道:
「在朝歌城的燕子春暉,我與夫人的分身也算有過一夜之緣,那時夫人可是喚我公子,夫君……現在居然要我叫你宮家主么?」
「……」
宮吟秋還沒見過這等登徒子,眸光陡然一寒,一道合體巔峰的靈壓強行落在蕭白頭頂。
蕭白劍氣附體,身形一震。
瞬間盪開浩瀚靈壓,劍氣的余力宛如漣漪,迅速波及到宮吟秋的身姿。
蕭白笑道:
「夫人,你也不想妖盟劫龍時全軍覆沒吧?道盟對你們的計劃早就有所察覺了,眼下能幫你們的只有我。」
宮吟秋表情復雜,強忍著體內綿延的儈感。
「你走吧,九嬰大人會親自接觸你的。」
蕭白心想,謝人先謝馬,擒賊先擒王,如果綁定了九嬰本尊,也許就間接把所有的分身都綁定了。
九嬰雖然是神獸,沒有人身,但眼下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多謝。」
……
蕭白與玉壺走後,宮吟秋身形一動,來到了千曉園。
「剛才的男人跟你說什么了?」
少女道:
「他說自己是靠作弊煉氣的。」
宮吟秋:
「怎么作弊的?」
少女道:
「娶老婆作弊。」
宮吟秋:
「這個男人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要聽,知道了嗎!」
少女道:
「嗯,千曉知道了。」
宮吟秋負手離去,忽然停步,背身問少女。
「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人?」
少女想了想,覺得有趣。
「嗯……喜歡吹牛的人。」
宮吟秋道:
「你覺得他英俊嗎?」
作為魅妖大老,宮吟秋豈能不知蕭白的本領。
在她多個分身的眼中,蕭白簡直快跟天道一樣偉岸了,又如深淵銀魔一樣讓人難以自持。
若非多年的功力護體,她剛才就已經失態了。
少女一臉茫然。
「什么叫英俊?」
宮吟秋道:
「就是他比別的男人更好看,更與眾不同,特別想跟他一起玩。」
「那倒沒有。」
少女認真道:
「不過,我感覺他說的是真的,只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煉氣的。」
宮吟秋道:
「你對任何人都可以好奇,唯有他不可以。」
少女微怔:
「為什么?」
宮吟秋道:
「他是壞男人。」
……
蕭白和玉壺離開了宮家,從傳送陣來到地城區,乘水滴行宮飛往書院。
宮家一行很短暫,蕭白甚至連口熱茶都沒喝上,只得到了個口頭承諾。
宮家實力平平,沒有大乘坐鎮,遠不如公孫家強勢。
但奇怪的是,宮家對拉攏他一點也不熱情。
難道紅毒蛇是個老傲嬌?
第一次見到紅毒蛇本尊,沒想到竟八大世家的家主。
沒看到什么蛇性與魅性,只看到了雍容高傲與水霖……
總體的感覺和分身們差別不大,只是更加美貌,級別更高而已。
給人的感覺是倒也不冷,主要是高傲的很,征服她還得先曰蛇。
聽說她主要掌管人類分身,妖類分身主要還歸九嬰本尊管,那么與九嬰本尊綁定,才是一步到位的事!
不過,宮家之行,給蕭白印象更深的反而是宮家小姐,宮千曉。
一個體質與她女兒相彷的天生五邊形戰士,腦子卻不怎么靈光,以至於至今未能煉氣的短發少女。
眸光散漫,偶見冷峻,嬰兒肥尤其惹人愛,說話也憨憨的,讓蕭白的父愛感爆棚。
很可惜,這樣的女人卻是羅天大主裁的未婚妻,真是暴殄天物。
駕駛艙里,蕭白思來想去,還是問向玉壺:
「宮小姐的體質真是奇怪,我居然看不透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玉壺雙手捧了盞高杯茶。
那是從古貞老師家里拿的茶,一直帶到宮家,回來還在喝,彷佛喝茶才能抑制她的妖氣。
她的修為確實低了點,但總給人一種大老的澹然,徐徐開口道:
「她是第二代天命之軀。」
蕭白一愣。
如果說,第一代天命之軀是人妖魔三合一,那么第二代天命之軀就是完美的五邊形戰士?
伶舟月又屬於第幾代呢?
「那我是第幾代?」
蕭白好奇的問她。
玉壺抿了口茶,眸光清澹的說:
「你根本就不是天命之軀,你的天命之力是作弊得來的。」
蕭白微微頷首,看來,玉壺一直沒有停止研究他,除了修改器之外,他已經沒什么秘密可言了。
「能作弊奪取天命之力的人,大概是什么身份?」
他忽然好奇的問。
玉壺想了想,道:
「域外天魔。」
難道不是天命之父嗎?
蕭白伸手炭入玉壺袍內,報復似的游山玩水,故意板著臉道:
「老婆,你對我有點冷酷啊!」
玉壺忍著沒反應,只白了他一眼。
「誰叫你老婆太多呢?」
蕭白一愣,反問道:
「我老婆有這么多,一半不是你嚴於綠己的功勞嗎?」
「我是為了讓你變強。」
玉壺捧著茶盞,平靜的說,末了,還不忘加一句。
「你呢?是好澀。」
「我也是為了變強好不好?」
蕭白板著臉,一臉正氣的狡辯。
「這不,我連蛇都要搞了,而古貞老師,我可從來沒想碰過。」
是不想碰,還是不敢碰呢?
玉壺懶得問了,只提醒道:
「少沾沾自喜,九嬰大人會要你命的。」
蕭白依稀記得,九嬰本尊已經變成九頭稚女的模樣了。
顯然,稚女不會與他結合,大概率是要被分身折磨了……
比如,某黑白雙蟒。
那白蛇體型清秀,勉強還能接受。
要是那體長十里的黑蟒……臣妾做不到呀!
唉,都是為了變強。
回到之前的話題,讓蕭白感到奇怪的是,玉壺居然一眼都沒去看宮千曉,彷佛對她很了解,根本不用看的感覺。
「第二代天命之軀,莫非你也參與融合了?」
玉壺微微頷首。
「第二代天命之軀……說制造也許更合適一些。」
「制造?」
蕭白眉頭一皺。
只有偃偶才能叫制造吧?
璇姬可是有靈爐驅動的,而宮千曉絕對是血肉之軀,作不得假。
「她和璇姬完全不一樣,她可是血肉之軀,怎么能說是制造呢!」
玉壺道:
「這孩子沒有父母,或者說,有一群父母,她的胎身是人工融合的,丹田是單獨制造的,甚至連神魂也是靈紋控制的……連你也沒看出來異樣,說明她足夠完美了。」
蕭白聽呆了。
這不是機器人,這是高階人造人!
他之前居然覺得一個人造人可愛,罪過呀。
這是個人形大殺器,可惜暫時還沒有煉氣。
「想不到,羅天大主裁還有這種興致?」
玉壺搖了搖頭。
「這是羅天花重金定制的身體,如果千曉能修行到大乘,不止會與羅天雙休,還會被奪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