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整治顏氏(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89 字 2023-02-27

音落,他耳朵傳來了劇痛,顏氏已經揪住了他的耳朵,扯著他的耳朵把他拉扯到一邊去,凶狠地罵著:「連你也要造反嗎?你去是不去?」

「你松點力,好痛,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寒大川的臉漲紅起來,顏氏在家外都揪他的耳朵,一點顏面也不給他留著。頓了頓,他又無奈地說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顏氏滿意地松開了手,斥著:「早點去,還不用受這個罪。」

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寒大川畏畏縮縮地去問人了。

楊府的守門人一見寒大川,就眼露鄙視,不等寒大川近前,就不客氣地驅趕著:「去去去,到別處乞討去。」

寒大川的臉更紅了,趕緊解釋著:「這位大哥,我不是乞丐。」

守門人冷笑著:「你比乞丐還像乞丐,還說自己不是乞丐,滾,一會兒我們公子要出門,要是沖撞到我們公子,小心你的賤命。」說著,守門人不客氣地上前推了寒大川一把,寒大川被他推得後退了好幾步。

顏氏見狀,連忙走過來,又是陪笑,又是哈腰的,不著痕跡地掐了寒大川一把,才堆笑著對守衛人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是來找楊嬤嬤的,請問楊嬤嬤在嗎?」

守門人嫌惡地瞟了顏氏一眼,冷哼著:「楊嬤嬤在靜堂受罰,未經許可,不得踏出靜堂半步。」

聞言,顏氏和寒大川面面相覷,楊嬤嬤受罰?受什么罰?

「走吧。」

寒大川又扯著顏氏的衣袖,示意顏氏死了這條心,楊嬤嬤估計是犯了罪,才會被主人家罰的,既然如此,那么顏氏想通過楊嬤嬤巴結上楊家是不可能的了。

在大戶人家里,犯過錯的下人,就算沒有被賣給人牙子,也沒有機會再在主人身邊侍候,淪為最下等的下人,人言微輕,再也不能當某些人的階梯。

甩開寒大川的手,顏氏還不死心,堆笑著問:「那,我們能見見你們公子嗎?我們是寒姑娘的爹娘。」

守門人臉上的嫌惡更濃了,冷笑著:「憑你們也能見我們家公子?寒姑娘算哪根蔥?你們又算那根蔥。滾開,再不滾,我可不客氣了。」

顏氏急了,「寒姑娘就是寒初藍呀,你們家公子喜歡的,說要納寒姑娘為妾室的。」

「誰說我要納初藍為妾的?」

淡冷的聲音忽然飄來,便看到楊庭軒帶著木子站在守門人的身後,在他身邊不遠,站著的人是元缺。楊庭軒似乎是陪元缺出門,兩個人都是一身白色的錦衣,又都手拿折扇,顯得風度翩翩,特別是元缺,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更散發著一股尊貴的氣息,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優雅。

「公子,這兩個乞丐說要找楊嬤嬤,小的說楊嬤嬤不能見他們,他們竟然要求見公子,還說是寒姑娘的爹娘,說公子要納寒姑娘為妾室。」守門人一見楊庭軒,馬上就換上了恭敬的態度。

顏氏聽到守門人的稱呼,得知眼前的年輕公子便是楊家獨子,那個對寒初藍感興趣的正主兒,她馬上兩眼一亮,滿臉揚起笑容,硬是擠開守門人,擠到楊庭軒的面前,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像極了哈巴狗,笑得小眼珠子都不見了,只有一條縫,討好地說道:「楊公子,我是初藍的娘。」

楊庭軒輕搖著扇子,隨意地掃了顏氏一眼,然後優雅地用扇子掩蓋著自己的嘴巴,淡冷地說道:「什么味道呀,好臭呀。」

顏氏笑容微僵,楊庭軒這是在嫌惡她的靠近,她連忙後退好幾大步,不敢再在楊庭軒面前站著。嘴里還在討好地說道:「楊公子,我是初藍的娘。」

楊庭軒又搖晃起扇子來,淡淡冷冷地問:「有事嗎?」

初藍的娘?

他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娘呢,女兒都嫁了人,還要逼著女婿休妻,為了讓女婿休妻,不惜四處散播謠言,影響女兒夫妻的感情。不錯,這件事是他奶奶的錯,奶奶未問過他的意思,就自作主張,又拿錢財之利來誘惑初藍的娘,可是初藍的娘要是個好母親,又怎么會順著奶奶的意思,為了錢財而棄女兒幸福不顧?

就算他認為夜千澤給不了寒初藍幸福,但初藍的娘也不應該那樣做!

楊庭軒打心眼里厭惡著顏氏這樣的娘。存心想替寒初藍整治一下顏氏,在顏氏近前時,他才會有那一句嫌惡的話。

「楊公子,這……」顏氏看一眼站在一旁溫溫地笑著,用著一副看好戲樣子的元缺,不知道能不能在外人面前問起楊庭軒納妾之事。

「沒事的話,讓讓路,別踩臟了我家門前的地面。」楊庭軒又淡冷地開口,話里夾著冷嘲熱諷的。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個勢利小人,真不知道她有什么福氣能養出像寒初藍那般聰明的女兒來。

「楊公子,楊嬤嬤說公子要納我家藍兒為妾室,不知道……」

顏氏見楊庭軒不待見自己,也顧不得元缺在一旁看戲,急急地說,沒有說完一句話,就被楊庭軒冷冷地打斷了。

「本公子什么時候說過要納初藍為妾?我說你是怎么當娘的?初藍都嫁為人妻了,你竟然還想把初藍送給我當妾室,那不是賤踏初藍嗎?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娘,讓人不恥!我實話告訴你吧,說什么要納初藍為妾室的事,都是假的,我從來就沒有要把初藍當成妾室!」要是那丫頭還不曾嫁人,他寧願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轟轟烈烈地把她抬進楊府當少夫人,而不是地位低下,永遠被正室踩在腳下,一生中不能再穿紅衣的妾室!

那丫頭絕對值!

在商海里打滾的楊庭軒,眼光很毒,看人精准,他敢說,不久的將來,寒初藍必定成為商海里一顆耀眼的明珠。

「假的?怎么會是假的?楊嬤嬤都給了我銀兩,說是楊公子你納妾的定金。」顏氏不相信自己聽到了,滿以為能攀上首富了,寒家能跟著富裕起來,沒想到是假的。

楊庭軒根本就無意納寒初藍為妾室。

「本公子有差到需要搶奪他人之妻為妾嗎?」楊庭軒冷冷地注視著顏氏,他冷起來的時候,那股子冷氣並不輸於夜千澤。他又是向著寒初藍的,替寒初藍心寒,竟然有這樣的一個娘親。是,他瞧不起夜千澤,覺得夜千澤配不上那般膽大心細又精明的寒初藍,可他也不想寒初藍被娘親逼著承受夫家的休書之辱,他要斷了顏氏想利用寒初藍攀龍附鳳的念頭。

顏氏張張嘴,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想想,楊庭軒是首富的獨子,高高在上,又一表人才的,別說納個妾室,就算要娶三妻,也有不少女子送上門來,他何須去搶奪他人之妻為妾?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她想攀上楊府,成了泡沫,一彈便破。

可,怎么是假的呢?楊嬤嬤明明就給了她銀兩呀,那些銀兩又是真的,她都用來買了不少東西。如果楊庭軒要納寒初藍為妾室是假的,楊嬤嬤怎么可能給她錢銀?

「楊嬤嬤給了你多少錢?」

「一共有十兩了。」楊嬤嬤前後給了顏氏兩次錢,加起來的確有十兩了。

「木子,向她討回那十兩銀。」

楊庭軒冷冷地說道,區區十兩銀,初藍的娘就要把她賣了,要不是看在初藍的份上,他真想一腳把顏氏踹開,無恥!

木子馬上就走到顏氏的面前,不客氣地命令著:「還錢!」

顏氏呆住了,楊嬤嬤給她的錢,她花掉了幾兩,還余下幾兩,她都藏起來了,那可是她的命,現在楊庭軒竟然要她還錢……

「楊……楊公子……我,我一定會讓藍兒給你當妾室的,這錢……」

「閉嘴!」

楊庭軒怒了,「你敢讓初藍給我當妾室試試,我要了你的賤命!初藍是你的女兒,你一再地賤踏她的人格尊嚴,你根本就不配當她的娘,你賤,誰都不想管你,你休要把初藍拖下賤水中!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楊庭軒冷冷地甩扇就走,陰冷的聲音還傳回來:「木子,他們要是不還錢,就到他家里,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了,要是沒有值錢的東西,就把她自己變賣了換錢來還!這么賤,一兩銀不知道能不能換來!」

「楊公子……」

顏氏回過神來,臉都白了,就想追撲到楊庭軒的面前去,想向楊庭軒求饒,木子和另外一名小廝迅速地攔住了顏氏,逼迫著她還錢。

寒大川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

他知道楊嬤嬤給了婆娘錢,但不知道給了多少。現在知道了是十兩,再想到最近幾天家里的伙食好了點,也添置了一些新衣賞,新用品的,便知道自家婆娘把銀兩花了,那十兩銀,他們哪里有得還呀?

「我沒錢……」顏氏被木子逼得臉色慘白如雪,什么也顧不上了,撒野一般,推開木子,扭頭就狂逃而去,跑得太急太慌,還摔倒了,順著楊府門前的台階一直滾下去,摔得她全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她也顧不上痛了,爬起來,披著散亂下來的頭發沒命地逃著,連自家男人都不要了。

她不還錢!

她絕對不還錢!

她現在也沒有十兩銀可以還給楊庭軒!

楊家那么有錢,竟然還要她還那十兩銀……

不行,她要回家里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還有那余下來的幾兩銀子。

顏氏為了一百兩而來,結果連到手的十兩銀都要被追去,可謂是得不償失。

楊庭軒一旦下達了命令,就算顏氏逃得快,木子也會盡職盡責地追著顏氏討債。

片刻後,金玉堂酒樓的二樓,臨窗桌子前,元缺饒有興趣地問著對面的楊庭軒:「寒初藍是誰?你竟然護著她。」他可是聽說過楊家這位獨子,年二十有一了,還不曾近過女色,眼高於頂呢,那個寒初藍是什么貨色,能讓楊庭軒相護。

楊庭軒卻把一盤經由寒初藍授藝於他,他又授於自家酒樓大廚,做出來的涼拌青瓜於元缺的面前,淡冷地說道:「國舅爺嘗嘗這盤涼拌青瓜味道如何。」

元缺笑:「不就是一盤青瓜嗎?能好吃到哪里去?」不過他還是夾了一塊青瓜放進嘴里,話音便沒了,吃完了一塊青瓜,他又夾起一塊,再放進嘴里,又吃了,接著,他干脆先吃完了這盤涼拌青瓜再說。

「味道不錯,我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菜式,叫什么來著,涼拌青瓜?原來青瓜也可以這樣吃的呀。」元缺就像楊庭軒當初那般,一下子就把整盤青瓜吃完了。

涼拌青瓜現在成了金玉堂酒樓的新鮮菜式,因為是寒初藍親自傳授的,金玉堂的涼拌青瓜自然比其他酒樓做得味道好,那些豪紳們聞訊都涌到金玉堂來試試這道據說連楊家少東家都贊賞不已的普通菜,金玉堂酒樓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不得不說寒初藍的目光看得極准,摸透了那些人的心理,覺得只要是楊家少東家吃過的菜式,必定是最好吃的。

楊庭軒用二十兩銀輕輕松松地就讓自家酒樓進帳不少,賺的錢不知道是他給寒初藍的多少倍了。

「就叫涼拌青瓜,是初藍做出來的。」提到寒初藍,楊庭軒右肩上的劍傷都不痛了。

「哦?」

元缺淺笑,「她便是剛才那位村婦的女兒?廚藝精深?我嘗著那盤青瓜,味道真的很不錯。」

楊庭軒點頭,「初藍的廚藝有多精深,我還沒有摸透,不過她是個目標明確又膽大的女子,她要和我談交易做生意,貨都沒有,就敢和我談交易之事。」

「無貨也談交易?」

元缺好笑,「還真是膽大呀。」

楊庭軒也笑,喚來掌櫃,吩咐把自家酒樓最好的菜式都給元缺送上一份,沒有再和元缺談論寒初藍。

話說顏氏逃離了楊府門前,沒命地往平陽村跑去,跑得驚慌失措,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招來多少人的辱罵,平時只有她罵人的份,今兒個她卻被人一路罵著,她忍著,心里只想著快點回家,把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

「大川,快點跑,咱們要回去把所有東西都藏起來。」

顏氏頭也不回,一邊拼命地跑著,一邊說著。

她以為寒大川必定是跟著她一起跑的。

等她跑出清水縣城的時候,一扭頭,才發覺寒大川不在她的身後,她一愣,隨即又罵著:「那個殺千刀的,怎么沒有跟著來?不會是被抓住了吧?」

顏氏罵了幾句,沒有回頭去找寒大川,扭身又跑。

先把東西藏起來再說。

楊府應該不敢真把他們夫妻賣了吧,拿楊庭軒的話說,他們也不值錢呀。

「踏——踏——」

一陣馬蹄聲傳來。

木子帶著同伴騎著兩匹馬出了城,囂張地從顏氏面前奔跑而過,木子還故意扭頭對顏氏叫嚷著:「跑呀,怎么不跑了,我倒想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的馬快。」說著,一踢馬肚子,馬兒撒腿奔跑起來,轉眼間就跑出了十幾米遠。

顏氏先是愣愣的,後回過神來,驚叫一聲,沒命地追趕著,一邊追著,還一邊撕心裂肺地喊著:「別搬我家的東西……」

兩匹馬飛奔而去,顏氏怎么跑都追不上馬的速度,而馬蹄踢飛的沙層,飛飛揚揚的,刺進顏氏的眼內,讓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故意的!

木子必定是故意的!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點銀兩,才置買了些新的用品,才給家里買了點糧食,讓兩個寶貝疙瘩不用再餓肚子了,現在都要失去了。

寒初藍還和她鬧翻了……

她呀,以為能借著寒初藍成為首富的親家,以後吃香喝辣的,建大屋,請下人,當個首富的親家太太,沒想到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養女沒了,錢沒了,得不償失!

木子先顏氏一步到達了寒家,他很不客氣地沖進寒家,四處搜索,像打家劫舍的強盜,寒家值錢的東西,在他眼里沒有,他只找到了顏氏藏在家里的幾兩碎銀,便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狗仔和阿牛都被他的動作嚇壞了,兄弟倆縮在一起,驚恐地看著木子。

楊庭軒因為「納妾」一事而受傷,楊老夫人也因為此事被戲弄,剃成了光頭,被逼著在靜堂念佛,顏氏竟然不敢死又無恥到親到楊府去,還想再談「納妾」一事,木子知道公子心里是一肚子的火,才會如此的不客氣。

等到顏氏跑回到家里的時候,木子已經離開了。

村子里的人,因為都在地里忙活著,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娘,有強盜……」

顏氏一回來,兩個兒子就撲進了她的懷里,哭叫起來。

顏氏推開兩個兒子,此刻她也沒有心思安撫兒子,匆匆地跑進房里,滿地的狼藉讓她想哭,想罵人,撲到她藏錢的地方,一看,那幾兩碎銀不見了。

「我的錢!」

顏氏嚎叫一聲,軟坐在地上,捶著自己的大腿,大哭起來。

「娘,強盜還倒光了家里的米,能吃的,都沒有了。」阿牛怯怯地跟進來說了一句。

「天啊!」

顏氏的嚎哭似殺豬一般,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