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伏殺(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53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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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天起,你每天給我的酒樓送兩百斤的小白菜,兩百斤的菜心,價錢按你的要求而付,初藍,你覺得有問題嗎?」楊庭軒晃動著他的扇子,笑吟吟地問著寒初藍。

這個時候寒初藍是最開心的,她隱藏著的風華完全綻放,無所顧忌。明亮的大眼因為帶著笑意,熠熠生輝,美得讓楊庭軒想親吻一下她的美眸。她的臉上也帶著笑意,明亮動人,本就清秀俏麗的她,因為她的笑,瞬間替她添了幾分的艷麗,她似高空中的艷陽,光芒萬丈。最讓楊庭軒留戀,笑睨著不想移眸的便是她的小嘴,她唇色天生紅潤,無須施脂抹粉,看著她比一般的大家閨秀笑得自然,毫不吝嗇地展露她潔白的牙齒,楊庭軒心悸地想著:她的紅唇柔軟不?她的紅唇香甜不?

帶著幾分的羨慕,楊庭軒看向了夜千澤,夜千澤是否嘗過了她的甜美?

為什么她是他人之妻?

在心里默默地嘆息著,楊庭軒臉上還是保持著相同的神情,黑眸染著笑意,隱隱間還有點點的寵溺及不能明言的情愫。

「等於是一天便要送四百斤的菜!」寒初藍笑得更歡了,「好,庭軒,我記著了,我會努力地每天給你們送這么多的菜來。」

她的小白菜和菜心都是各種了一畝,她的菜籽撒播得也密,一畝田的小白菜產量應該有千斤以上,為了能保證每天送那么多的菜,她要先把院子里的菜摘了,然後重新翻土播種,等到大菜地里的菜收成完了,院子里的菜又可以上市了。

楊庭軒笑:「因為你種的不多,還不能完全供應我們酒樓,更不用說我府上了。」要是她種了很多,他完全可以讓她壟斷供應,他們酒樓需要的青菜的確量大,再加上府里的需求。

寒初藍笑著點頭,「我明白的。」

她畢竟才起步,想吃大頭,還沒有那個本事。

能起步,她覺得已經不錯了,想吃大頭,還需要繼續努力。

她還在心里計算著,一斤菜,楊庭軒給她兩文錢,每天送四百斤的菜,可以換錢八百文,將近一兩的收入!再算上給宋家送柴的收入,她每天進帳便有一兩了,要是野兔和山雞繁殖多了,在野味上也能供應給楊庭軒,那她每天進帳便有數兩銀子,野味的價格不知道高於青菜多少倍呢。

寒初藍對於古代的錢銀沒有多少的觀念,不過穿越而來也生活了將近兩個月,知道了一般的老百姓,因為糧食青菜都是自給自足的,一年的花銷也就是一兩多,而她現在一天能賺別人一年的花銷,她樂!

非常的開心!

當然了楊庭軒給她的這個價是無法和市場上的菜價平等的,市場上的菜價是零售賣,哪怕價高,但不適合她這樣大面積種植的菜農,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價錢這東西都是量少而貴,量多而賤。

這一點,寒初藍明白。

「庭軒,雖然我們口頭上達成了交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需要簽一份合同。有了合同,白紙黑字的,當然了你要是有公章,蓋上一個章印更好,咱們誰都不能反悔,各自不虧,算是給我們彼此的交易裝了一層保護網。」

寒初藍還不忘要簽合同。

她害怕她的財路又遭到破壞,到時候她想重新去找財路,就會顯得困難很多。楊家在清水縣是處於什么地位,她非常清楚,要是她的菜被楊家拒收了,除了零售散賣,估計不會再有人大量地收購她的菜,那樣她會虧死的。

「合同?」

楊庭軒笑著,「是協議嗎?」

寒初藍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初藍,你信不過我嗎?」

楊庭軒灼灼地看著她。

寒初藍又替他倒了一杯茶,楊庭軒這一次沒有馬上就喝茶,他計較著她的不信任呢。「庭軒,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為了安全起見,簽了合同,我不用擔心你無緣無故地不要我的菜,你也不用擔心我無緣無故不給你送菜,雙方都是有益的。」頓了頓,她又把當初段府忽然拒收她柴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了她的解釋,楊庭軒笑,她做事,真的很細心。

金玉堂酒樓那么多分號,楊家多的是鋪子,庄子,與楊家有生意往來的何其多,大家都是習慣性地口頭達成協議,還不曾有人向他提出過書面協議的。不過口頭上的協議的確容易變更,他管理的時候又過於挑剔,供應商三天兩頭都會被換掉,有人私底下說過,能和楊家長期合作的人還沒有出生。

「既然如此,先把你的合同給我看看吧。」楊庭軒覺得把協議說成合同,新鮮但貼切。真不知道這丫頭從哪里學來的詞語。

初識她的時候,他以為她不過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女子,現在,他忽然覺得她不是一般的鄉下女子,哦,有一個問題,他很想知道,她識字嗎?

「能給我一張紙嗎?我現在就起草合同。」寒初藍請求著,她家里沒紙,所以並沒有准備著合同一並帶來。

不知不覺間,寒初藍流露出來的又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口語,連處事方式都一樣,她沒有留意到,夜千澤留意到了,卻是抿唇不語,只是鳳眸深沉如無底洞,緊緊地盯著她,生怕他一眨眼,她便被老天爺換成另外一個靈魂似的。

楊庭軒與寒初藍真正相處的時間等於沒有,他自是猜不到其中原因,只是覺得寒初藍的處事方式很特別,卻能深深地吸引著他。

吩咐木子去取來了文房四寶,寒初藍拿起毛筆,便開始起草她的合同,看著她寫字,兩個男人都愣愣地看著她握毛筆的那只右手,那姿勢完全不對!

不好意思,寒某人不會寫毛筆字,她握筆的姿勢自然不是寫毛筆字的姿勢。

夜千澤和楊庭軒都傾湊過身來,看著她在宣紙上面不停地寫著,有些字,他們看不懂。

楊庭軒望向夜千澤,眼里有著詢問:初藍識字?她寫的那些都是什么字?意思是什么?

夜千澤用眼神答著:楊公子生來便是天之驕子,自然學識淵博,楊公子都不懂的,我不過是鄉下莽夫,大字都不識幾個,哪知道那是什么字,是什么意思?

楊庭軒微微地抽了抽臉,繼續盯著寒初藍寫字,懶得再和那個妖孽莽夫眼神交流。

等到寒初藍寫好了合同,她放下筆,自顧自地拿起了自己起草的合同,細細地看了一遍,才滿意地把合同遞給了楊庭軒,說道:「庭軒,你看看,如果沒有問題,咱倆在上面簽上彼此的名字,你再蓋個章印什么的,這合同便生效了。」

楊庭軒不接合同,他哪敢接,寒初藍寫的很多字,他都看不懂。

寒初藍也是忽略了自己身在古代而不是現代,她寫的全是簡體字,每條要求又是以阿拉伯數字為序列號的,楊庭軒能完全看得懂才怪呢。

「初藍,你念一遍給我聽聽。」楊庭軒淺笑地要求著,他不接合同,寒初藍就不知道他看不懂,他就能在寒初藍面前保持著形象,他要是接了過來,又很多看不懂的話,擔心讓寒初藍認為他學識短淺。

「嗯。」

寒初藍也沒有多想,把自己起草的合同內容讀了一遍給楊庭軒聽,她在讀的時候,夜千澤一直盯著她手里的合同看,她讀一個字,夜千澤的視線就在紙張上移動一下,這樣等她讀完了合同上的內容,夜千澤也記住了那些他不認識的字眼是什么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聽了寒初藍的合同內容,楊庭軒這才從她手里接拿過合同,他不像夜千澤那般隨著寒初藍讀著而移動視線,他記憶力好,寒初藍念一遍,他便能記住了合同所有的內容,此刻再看合同,通過他的記憶,便能知道那些不認識的字眼是什么字了。

可以說,寒初藍身邊的這兩個男人都是聰明之人。

確定合同合理了,楊庭軒答應和寒初藍簽署合同,這是他第一次和別人簽署書面協議,合同為期暫時是一年,一年後雙方都對合作滿意的話還可以續約,一式兩份,兩個人各持一份。

總算談妥了交易,寒初藍把合同藏進自己的懷里,扭頭就扎進夜千澤的懷里,歡喜地笑仰著頭:「千澤,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兩個男人同時一愣。

夜千澤先是一愣,後是寵溺地笑摟住扎進他懷里的寒初藍,她雖年輕但向來持重,此刻忽然當著楊庭軒主仆的面撲入他的懷里,是因為她太開心了,開心得忘乎其形了。而他,喜歡她的忘乎其形。

楊庭軒愣過之後則是失落。

雖然他的嘴邊帶著笑意,手里的扇子還在搖晃著,可他的視線卻別開了,不想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的笑容那般的燦爛甜美,她的風華綻放無遺,卻都是給了那個妖孽莽夫!

「藍兒,是的,你成功了,我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夜千澤被愛妻的喜悅感染到,摟緊她的小腰肢,低首輕戳著寒初藍的額,被楊庭軒的眼角余光捕捉到,楊庭軒心里的失落更濃烈了。

寒初藍也很大方地戳吻一下夜千澤的臉,等她發現對面坐著的楊庭軒身子有點僵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瞬間,她的臉便紅得如同火燒雲,不好意思地退出了夜千澤的懷抱,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她忽略了現實!

她俏皮的動作讓兩個男人眼神更深。

要不是楊庭軒在場,夜千澤真想把小媳婦兒抄進懷里,狠狠地吻她千萬遍。

「不好意思,我失禮了。」

哪怕臉上紅暈未退,寒初藍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楊庭軒只是笑睨著她。

夜千澤溫柔深情地凝視著她。

接受到兩個男人不同的眼神,寒初藍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強作鎮定地站起來,說道:「庭軒,我和千澤先告辭了。」

楊庭軒也跟著站起來,有點不舍地說道:「這么快就要走了嗎?我讓人炒幾道好菜,吃過飯再走吧。」她跟著夜千澤,最近臉色是好看多了,伙食上肯定是無法和他相比的,他想借此機會給她好好地補一補。

「不用了,謝謝。庭軒。」寒初藍朝楊庭軒伸出了右手,笑道:「咱們合作愉快。」

楊庭軒愣了愣,等他明白過來,馬上樂不可支地伸出右手去想和寒初藍握手,可惜他還沒有碰到寒初藍的手,夜千澤的大手就先一步握住了寒初藍的手,夜千澤傾身就在小媳婦兒的的耳邊低聲抗議著:「藍兒,不能讓其他男人碰你!」

「握個手……好吧。」寒初藍趕緊縮回了手,古代人沒有握手禮。

「楊公子,告辭。」

松開小媳婦兒的小手,夜千澤客氣地朝楊庭軒拱了拱手,客氣地給楊庭軒一個笑容,然後拉著投給楊庭軒一個歉意笑容的小媳婦離開。

楊庭軒沒有再挽留,目送著夫妻倆離開。

「公子,寒姑娘走了。」

木子看著自家公子一直盯著廂房門口,提醒著。

「我小瞧了夜千澤。」

楊庭軒忽然說了一句。

木子聽得不明不白的,卻不敢問。

「木子,去請大掌櫃來。」

「好。」

木子匆匆去請金玉堂酒樓的大掌櫃。

一會兒後,金玉堂酒樓的大掌櫃便出現在楊庭軒的面前了。

楊庭軒還是坐在那里,扇子被他放在了桌子上,雙手端著茶杯,寒初藍剛才喝過茶的那只茶杯,杯里還有半杯寒初藍未喝完的茶水,茶水已經微涼,他把杯子湊近自己的嘴邊,輕輕地喝了一口微涼的茶水,耳垂微微地紅了起來。

「少東家,你找我?」

大掌櫃是金玉堂酒樓除了楊庭軒之外最高地位的管理者,放在現代,楊庭軒是總裁,大掌櫃便是副總裁。

「黎叔,從明天開始,有位寒姑娘會給我們酒樓送四百斤的青菜來,分別是兩百斤的小白菜,兩百斤的菜心。你吩咐下去,一切按照以往的要求驗貨,如果菜色不合格,便退貨,但也不能雞蛋里挑石頭。還有,除了齊三和黃登的菜之外,其他人的都不要了。」那些人的菜不及寒初藍的菜好,他自然舍他們而要寒初藍的。

這不是因為他對寒初藍有好感,而是實事求是,生意人本就如此,誰的貨好,便做誰的生意。

「少東家,意思就是供應我們酒樓蔬菜類的菜農,只留下三人了?齊三和黃登算是老菜農,供應的時間也較長,其他人心服口服,那位寒姑娘後來居上,她一來,就擠走了其他人,怕是他人不服,對寒姑娘未必會是好事。」

在清水縣,能和楊家攀談上生意的,都以此為榮,一旦被他人取代,心里有怨怪在所難免,也難保沒有人為此而找他人麻煩。

楊庭軒又淺淺地喝了一口微涼的茶,寒初藍喝過的,他再接著喝,等於是間接地親吻了她。

茶水潤過了楊庭軒的唇,他眸子微深,答著:「她既然走上了經商之路,哪怕才入門,總是要面對殘酷的現實,面對各種挑戰及競爭,只在經歷了無數的風雨,面對無數殘酷的現實,她才能成長起來。」

大掌櫃垂垂眸,認可他說的話。

「就按我的吩咐去做。」

「好。」

大掌櫃不再有異議,恭敬地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