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幫她洗澡是件磨人的事(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5024 字 2023-02-27

;

夜千澤的臉色隱隱地變了變,鳳眸里壓抑著他的害怕。伸手,他把寒初藍自桌前抱起來,溫柔地說道:「藍兒,我們有家,我們能回家,我帶你回家去。」說著,他抱著還在哭泣的寒初藍,歉意地看向楊庭軒,淡淡地說道:「楊公子,我帶藍兒回家去。」

看向伏在夜千澤懷里,還在低泣的小女子,楊庭軒有一股說不出的心疼,在他的眼里,那個小女子是堅強的,是特別的,好像天下萬難都無法難得倒她,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落淚,軟弱的時候,此刻看到她醉後哭泣,一顆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痛。

在她堅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脆弱的心。

她有家,為什么說回不去?

是指她的娘家嗎?

楊庭軒知道寒初藍和娘家鬧翻了,現在寒家的兩位老人都被寒初藍接到夜家去贍養了。這件事也怪他奶奶自作主張,用金錢去誘惑顏氏,利用顏氏去逼著夜千澤休妻,激怒了寒初藍,才會讓寒初藍娘家鬧翻的。

他以為寒初藍對娘家的感情僅在於兩位老人身上,沒想到……

事情因他而起,那就再由他去解決吧。

楊庭軒心里千思百轉,嘴上應著:「夜兄弟,你請便。」

夜千澤抱著寒初藍離開了。

他比楊庭軒更加的心疼,心疼中還夾著害怕。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藍兒說過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每一次聽到都讓他膽戰心驚,總想著讓她給他一個承諾,不曾想到過她留戀著她那個世界,思念著她那個世界。她曾說過一個地名,他也讓人去查探了,沒有查到那個地名。

她到底來自何方?

為什么會成為寒初藍?

摟緊懷里哭泣漸停,似是睡著的人兒,夜千澤在心里告訴自己,他會加倍疼愛她,把她需要的,渴望擁有的各種愛,都給她。

元缺一直抿著唇不語,深沉的黑眸有著化不開的懷疑,寒初藍古怪!

說的話古怪,有些習慣性動作也古怪,不像是一個貧苦農家出來的女兒。難道她不是寒初藍?但他打探過了,寒初藍就是平陽村寒家的女兒,打小不受爹娘疼愛,幸得爺爺奶奶疼著,才能長大成人,可還是營養不良,導致十六歲的年紀像十二歲的大孩子。

寒家貧窮,無人識字,寒初藍的表現卻是識字的人……

那丫頭,似謎,謎底是什么,等著他去揭曉。

……

黑雲滿天,才晌午,像傍晚。

暴風雨來臨前,往往會狂風大作。樹林里,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樹枝彎彎,似是承受不起狂風的愛撫。

在一棵樹的樹底下,一名黑袍錦衣男子站在那里,淡淡地看著被風吹刮得左右搖晃的樹枝,對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名藍袍錦衣男子說道:「都深秋了,還會有這種鬼天氣。」

「是呀。」

「風,還真是大。」

「那是為了迎接暴雨的來臨。」

「據我的探子回報,攝政王請病假是假的,他便裝帶著幾個貼身隨從,偷偷地離京了。」

「他為什么要離京?不怕少帝趁機掌權?」

伸手輕輕地彈了彈身邊的樹身,又剝下一塊樹皮,那黑袍男子冷笑著:「他在朝中布下的人脈又豈是少帝一朝一夕能替換的?再者……他對權勢,並非留戀,他只是責任心強,先帝駕崩前托孤,他以死誓應允過先帝,必定守住夜家王朝。不過,他離京,還真的讓人不解,他要去做什么?」

另外那名男子不答話,他猜不出來。

攝政王的心思有時候像少帝的那樣深,難測。

皇家的人,大概都是那個樣子吧,前一刻笑容滿面,下一刻,要你的命,變化無常,心思難測。就像……他看了看身邊的黑袍男子。

「大歷國最受帝寵的三皇子會在下個月離開蒼城,出使我大星王朝,表面上是為了鞏固兩國關系,暗地里估計是來探我朝虛實。」兩國的關系在紫靈公主死後,再次生出破裂,要不是夜沐不願意在紫靈公主死後就和她的娘家打仗,兩國的戰爭說不定早就開始了。如今,戰爭一觸即發,就差個導火索。

「你想怎么做?」

藍袍男子輕輕地問著,與黑袍男子合作多年,他還是有幾分了解對方的,無關痛癢的事,黑袍男子絕對不會說出來。

「你安排些殺手潛伏在夷山腳下,夷山是三皇子必經之途,等他的隊伍經過夷山的時候伏殺他們,一定要殺了三皇子,他身邊的人可以留一個活口,讓他回去通風報信。」黑袍陰陰地吩咐著。

藍袍想了想,笑著:「爺,你這計陰呀,三皇子是大歷國最受寵的皇子,他作為大使出使我國,卻於我國境內被人刺殺,大歷國必定震怒,然後出兵討伐。」

黑袍冷笑著:「亂吧!大亂最好!」

兩個人策劃的陰謀是挑起兩國之戰,陷兩國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不得不說心夠狠辣!

……

夜千澤把車趕得飛快,輕風都被他狠心地甩了幾鞭,一氣之下,輕風健跑如飛,夜千澤只管抱緊醉了的愛妻便可,其他的不用再管了,輕風輕車熟路,自己能帶著主人回到家里去。

寒初藍沒有再哭泣,已經沉睡,臉上猶掛著淚痕,讓夜千澤心疼,替她拭去淚水,還覺得那淚痕似是抹不去。

她受傷的時候,痛得難受,尚一滴淚未落。

「藍兒。」

夜千澤低喃著,「以後,我不會再讓你落淚的。」

風呼呼,黑雲越聚越厚,終是有了雨點從高空中跌落。

在輕風氣憤之下,在大雨來臨之前,一馬兩人總算回到了夜家的院子里,懷真從屋里迎出來,把輕風牽到了後院的樹底下。

夜千澤抱著寒初藍往屋里掠入。

因為下雨了,大家都回家避雨,忽然看到夜千澤抱著寒初藍掠入,可把大家都嚇壞了,全都圍過來,急急地問著:「藍兒怎么了?又遇著強盜?」

「她,醉了。」

夜千澤答了一句,抱著寒初藍回到自己的房里。

醉了?

眾人一愣,後知後覺地發現夜千澤和寒初藍身上都有酒味。

把寒初藍放躺在床上,夜千澤還沒有松手,寒初藍忽然坐起來,張嘴便吐,夜千澤躲避不及,被她吐了一身,夜千澤顧不得嫌臟,趕緊拍著她的後背。

她醉了那么久都沒吐,回到家才吐,估計是馬車一路的顛簸,刺激著她的胃,才讓她吐的。

寒初藍吐了一會兒,又倒頭便睡。

夜千澤已經全身臟兮兮的了。

確定寒初藍沒事,他趕緊往屋外一鑽,人急促地走出屋子,走出院子,無視大雨傾盆,快步走到河邊,一頭便扎入了河里。

「澤兒。」

李氏撐著一把破傘跟隨而來,在河邊擔心地叫著:「澤兒,雨這么大,你怎么還?快點上來,你傷才好,小心著涼了。」這深秋的河水已經是冰涼冰涼的了,更何況此刻下著大雨。

夜千澤整個身子泡在河水里,雙手不停地搓洗擦拭著衣服,清洗寒初藍吐到他身上的臟物。一邊清洗一邊答著李氏:「娘,雨太大了,你快回屋里去。我沒事,就是想洗個澡。」

李氏抽臉,「澤兒,你想洗個澡,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洗呀,快點起來,你要是著涼了,藍兒又該擔心了,還要分心來照顧你。代大師也會怪娘照顧你不周的,還有無塵他們。澤兒,聽娘的話,快點上來。」

夜千澤不能過於隨意,因為他天生的身份,因為他背負的某些責任,他要是生病的話,會急瘋很多人。

現在的天下,已經風起雲涌了。

清洗干凈衣服後,夜千澤從河里一躍而起,落在李氏的面前,李氏趕緊把破傘往他頭頂上擋去,夜千澤又把傘往她的頭頂上推回來,說道:「娘,我都已經濕透了,不用再擋了。娘,拿好傘,別被淋濕了,外面冷,咱們回屋里去。」

李氏愣了愣,有點意外夜千澤對她的體貼。

夜千澤卻從她的身邊走開,往家里走回。

轉身,李氏看著那道在暴風雨中行走,依舊健挺的背影,眼睛忽然濕潤起來。她奶大的孩子,她兒子的命換來的孩子,她壓抑著痛楚及仇恨守護了十二年的孩子,懂得為她著想了。

如果是以往,哪怕夜千澤全身濕透了,他都會毫不愧疚地享用著她的關愛,不會替她考慮的。

是受到藍兒的影響。

藍兒對她以及兩位老人家都很孝順,澤兒愛上了藍兒,雖說藍兒出身不好,真正的身世又無從查起,但是藍兒卻能改變澤兒。

只是一想到不久的將來,澤兒就要回京了,她是澤兒的奶娘,也可以說是救命恩人,能跟著回京繼續待在澤兒的身邊,藍兒能嗎?

攝政王府容得下藍兒嗎?

皇室容得下藍兒嗎?

那個人連公主都容不下,她又能容得下藍兒嗎?

李氏頓覺得擺在他們一家三口面前的路,充滿了荊棘,步步艱難。

她希望藍兒能像現在這般堅強地挺住,與澤兒白頭偕老,不要再涉上紫靈公主的後塵。

夜千澤回到家里,懷真趕忙遞上一條干凈的帕子給他拭去臉上的水珠,並且吩咐著懷雲趕緊去燒一鍋的熱水,讓夜千澤再用熱水洗個澡,夜千澤也沒有拒絕,進房里打算換衣服,一推房門,他瞬間就如同閃電一般,掠至床前,可惜還是晚了半步,寒初藍再一次嘔吐,不再是吐在他的身上,而是吐了一地,連帶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弄臟了。

「藍兒。」

夜千澤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他沒有醉過,因為他的酒量天生就很好,李氏告訴過他,他在四歲的時候,已經能喝掉一壇酒,還能保持著清醒。他不知道喝醉後的痛苦,要是知道喝醉了會吐,吐得那么難受,他一定不會讓她沾半滴的酒。

在酒樓的時候,寒初藍因為醉了而摟著他亂親,他還美滋滋地想著,以後獨處時便讓她喝酒……此刻,他想都不敢想了。

「難受……」寒初藍微微地睜開了眼,抓扶著夜千澤的手臂,吐了兩次,胃都吐空了,整個人都覺得無力而難受。

嘀咕完,寒初藍手一松,又倒回床上睡了。

「藍兒。」夜千澤心疼又無奈地叫了一聲,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臟了,他伸手就把她的外衣剝了下來,替她扯過被子蓋好。再看看地上的臟物,他默默地拿來了掃把,默默地清掃干凈。

屋外的人看到他還穿著濕衣服,拿著掃把從房里出來,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後,李氏和懷雲都搶著要進房照顧寒初藍。特別是李氏,她心里一直還把夜千澤當成了帝都里那個尊貴的世子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呼百諾的世子爺怎么能做那樣的事情?

「懷雲,熱水燒好了嗎?」夜千澤把臟物用暴雨沖洗干凈,反身問著懷雲。

寒爺爺老兩口趕緊應著:「好了。」

夜千澤把掃把放回原處,拎來木桶就去打水。

懷真想搶著幫忙,被他拒絕了,寒爺爺也想幫忙,還是被他拒絕了,每一勺的熱水,都是他親自動手滔到木桶里。

提著滿滿的一桶熱水進房,又把寒初藍平時用來洗澡的澡桶洗了一遍,夜千澤把熱水倒進了澡桶里。

「澤兒,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先換衣服吧。」李氏替夜千澤拿來了干爽的衣服。

寒初藍似是好轉了,沒有再吐的跡象。

懷雲打來了清水,用帕子幫她擦拭著臉。

地板上到處是水漬,那是夜千澤身上的濕衣服所致。

夜千澤接過了衣服,「謝謝娘。娘,你和懷雲出去吧,藍兒有我照顧便行。」再者,他也要換衣服。

李氏嗯了一聲,叮囑著:「換好衣服後,還是讓娘和懷雲進來照顧藍兒吧。」

「我自己可以。」

夜千澤溫柔地看向床上的小人兒。

李氏慈愛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叫上懷雲退出了夫妻倆的房間。

關上房門,夜千澤迅速地換過衣服,然後又替寒初藍找來一套干爽的衣服,回到床前伸手就把睡著的寒初藍抱起來,抱到澡桶前,打算替寒初藍洗洗。她剛才自己吐了自己一身,雖然外衣脫掉了,身上還是有臭味的。

試了試水溫,剛剛好。

夜千澤便把寒初藍扶靠坐在自己的懷里,伸手就去脫她身上的衣服,手觸到她的衣襟口時,他忽然停止了動作,俊臉微微地紅了起來。他只想著自己照顧藍兒,忽略了一件事,他要幫寒初藍洗澡,就必須幫她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後看光光她的身體。

她是他的妻,他看光光她,很正常,可是夫妻倆成親兩個多月了,還不曾圓房,他只在她受傷後幫她換葯時,看到過她左肩上的肌膚,其他地方還不曾瞄過。

垂首看著懷里的小人兒,她是比剛嫁過來時長高了不少,臉上也有點肉了,可在他的面前,她依舊是個小人兒。大手,遲疑了片刻後,終是落在她的衣襟上。

慢慢地,輕輕地,夜千澤的手有點笨拙地脫下了寒初藍的衣服,隨著他的動作,寒初藍嬌嫩的肌膚開始映入他的眼簾,讓他的眼神開始急劇地下沉。

外面的人並不知道夜千澤打了熱水進房是給寒初藍洗澡,自然不知道夜千澤此刻在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好不容易把光溜溜的寒初藍塞進了澡桶里,夜千澤的臉都紅得無法找詞語來形容了,屋外狂風暴雨,冷得讓人有點發抖,這場雨後,冬天便要來臨了,是時候變天。屋內,夜千澤額上全是冒出來的汗珠,隨著他拿起帕子幫寒初藍擦洗身子開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她的腰盈盈不及一握,她的肌膚滑嫩得如同初生嬰兒一般,她的小籠包微微地隆著,他不小心地觸滑過地雷區時,能感受到小籠包的柔軟……

朦朧的水氣,籠罩著澡桶里的小人兒,看在夜千澤的眼里,處處透著一股銷魂。

僵著頭,夜千澤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最誘惑人的地方,心里還在不停地告誡著自己,現在的天氣轉涼了,不能讓她泡在水里太長時間,免得著涼。

當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左肩傷口處時,他的手輕輕地落到傷口上,心疼地撫著,元缺借著楊庭軒之手送來的葯雖然比代青給的葯要好,但也無法避免她的左肩上留下長長的一道疤。

低首,夜千澤的唇瓣落在了那已經結了疤的傷口上,萬分心疼地親吻著。

這是她為了救他而受的傷!

「藍兒,我愛你。」深情的輕喃在寒初藍的耳邊回盪著,可惜她泡著澡都沒有醒轉,自然聽不到夜千澤的深情訴愛。

熱水的溫暖,倒是讓寒初藍覺得很舒服,她的頭被夜千澤小心地靠放在桶的邊緣上,不讓她滑落在桶里,弄濕了頭發。她整個人都放松了,睡得也就更沉了。

她只知道自己被一股熱量包圍著,有一雙溫柔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帶給她陣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