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千澤的深意(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44 字 2023-02-27

代青撇她一眼,「托你這個臭丫頭的福,好得很。」

「她很香!」

某澤陰陰地擠出一句話來。

代青又抿唇。

寒初藍扭頭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眼神有點嬌嗔。

代青忽然傾過身來,像是要撲向寒初藍似的,可惜他還沒有湊到寒初藍面前,就被鐵頭和幾個小隊長一把架住,隨意地往後一扯,就把他扯住丟到一邊去,氣得他哇哇大叫:「我想聞聞她香還是我香,澤兒肯和她睡,不肯和我睡。」

鐵頭等人飛快地看向寒初藍,鐵頭正想解釋,寒初藍卻笑著:「烤好的魚就比你香多了。」

代青不是變態,他對夜千澤是疼愛,嘴上占占便宜,真讓他和夜千澤睡,打死他,他都不敢。別看他升級成了大師,是夜千澤的師尊了,骨子里頭殘余著尊卑觀念,在他的心里,夜千澤是小王爺,是少主,而他是下屬,是奴仆。

在炭火堆前坐下,寒初藍覺得暖和多了,她伸手就拿起烤好的一條魚,聞了聞,嘆著:「真香。」

「喂,臭丫頭,那是我的魚。」代青叫著,人一閃,便回了炭火堆前,伸手就要搶奪那條魚,寒初藍一張嘴,便啃了一口,嚼嚼有味,漂亮的大眼笑睨著代青。

代青搶魚的動作一僵,氣恨地瞪著她。

「真香,比師尊香多了。」

寒初藍接著又啃了一口,「師尊的魚呀,對不起,初藍不知道是師尊的魚,諾,還給你。」說著,還真把那條被她啃了兩口的魚遞還給代青。

代青手一縮,沒好氣地說道:「你吃過了。」

「師尊不要?」寒初藍笑問著,代青瞪她,她不客氣地又啃了一口,「謝謝師尊,初藍不客氣了。」

「你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氣。」

代青嘀咕著。

「原來師尊那么的了解我呀,榮幸。」

代青:……

「好吃嗎?」夜千澤在她身邊坐下,寵溺地問著。

寒初藍把手塞到他手里,小聲地說著:「好吃是好吃,就是刺太多。」意思是她不吃了,她要吃沒有刺的山雞腿。

夜千澤還是一臉的寵溺,示意正在撕著山雞腿的鐵頭把雞腿遞過來,鐵頭忙把兩只肥大的雞腿遞給夜千澤,夜千澤接過雞腿,再轉給寒初藍,溫柔地說道:「吃雞腿吧。」在寒初藍接過了雞腿,他才對寒初藍說道:「他叫鐵頭,是我的暗衛首領。坐在他左邊第一位的是無邪,第二位的是無痕,坐在他右手邊第一位的是無蹤,第二位的是無影。無影無蹤無痕無邪都是暗衛小隊長,他們都是我娘留給我的。」

寒初藍神色一斂,極有禮貌地朝對方請安問好,那幾個人只說了一句「夫人折煞我等了。」便再無其他,默默地吃著他們的烤野味,但那犀利的眼神總會在寒初藍身上打轉,似是在考究寒初藍是否適合站在夜千澤身邊似的。

代青在嘀咕著:「我是師尊,也不見你當徒媳婦的向我請個安問個好。」

寒初藍把雞腿往自家男人手里一塞,馬上就朝代青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代青既為夜千澤的師父,她便把代青敬如父。

代青理所當然地受了寒初藍的大禮。

寒初藍給代青行了大禮後,無邪給她打來了一盆熱水,讓她清洗雙手,才重新吃燒烤。

夜千澤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寒初藍給代青行禮。

會把她帶上山來,帶到師尊的屋子里,代表他正式地讓她融入了他們的世界里,今後,他的人都得尊她為主,無須他再吩咐,他的人都會自動地把她納為保護對象。

生死與共!

寒初藍此刻也明白了夜千澤帶她上山的真正目的。

她吃完了雞腿,夜千澤又把剛才那條魚遞至她的面前,溫聲說著:「刺,我都挑干凈了。」

寒初藍眨了眨眼,感動於他的體貼。她親自動手撕下了一只兔腿,在接過烤魚的時候,也把兔腿塞到他的手里,輕聲說著:「你還不曾吃上一口,把這只兔腿吃了。」

夜千澤傾過身來在她的耳邊低柔地應著:「遵命,我的娘子!」

寒初藍的臉燒了起來。

代青拿了一壇酒出來,還是女兒紅。

寒初藍很爽快地去拿大碗。

「藍兒,你別喝。」

夜千澤阻止著。

她酒量不好,喝醉了,還會哭,還會想起她的中國,想起她在中國的親人,他害怕,她會想著想著就離開他了。他也心疼,心疼她落淚。

他說過,再也不讓她喝酒的。

「我只喝一碗,不會醉的。」寒初藍可憐兮兮地請求著。

「喝兩杯都醉了,還喝一碗。不行,你只能吃肉,就是不能喝酒。」夜千澤在這件事上相當的堅持,就是不讓她再喝酒。

「大家都喝,我助興。」

寒初藍為自己「據理力爭」。

夜千澤凌厲地環視眾人一眼,所有人都識趣地拒絕著:「我等不需要夫人助興。」

寒初藍張張嘴,意識到眾人是幫不到她的,便把碗一放,就拉著夜千澤到一邊去,小聲地說道「女兒紅耶,很好喝的,我上次喝了還回味不已呢。師尊那壇女兒紅想必是放了十幾年的吧,千澤,我保證,我這一次不會喝醉的,就讓我喝一碗吧。」

「不行,你的酒量不好,你保證不了。」

夜千澤就是不讓她喝。

寒初藍忍不住嘀咕著:「小氣鬼。」

夜千澤失笑,寵溺地把她摟入懷,寒初藍不讓他摟,他也不怒,「你醉了,會哭。」

寒初藍一愣。

她醉了會哭?

有嗎?

她上次醉了之後,到底還做了什么?

但不管她做了什么,他不讓她再喝酒,是因為心疼她的淚。

被他深情溫暖的心,熱烘烘的。寒初藍沒有再要求喝酒。

山下,守住張家村的那些御林軍,一直守在那里,等著夜千澤回來。而林大人帶著清水縣的鄉紳趕到張家村,想向君昊世子請安問好,自然也沒有見到人影,不過他是朝廷命官,御林軍並沒有阻攔他入村,林大人便帶著一幫的鄉紳進了張家村,在夜家新建成的大屋里等著世子歸來。

楊庭軒還是不敢相信夜千澤就是攝政王府的世子,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宮里來的人真的守在夜家門前,不由得不他不相信。

瞧見院子外面只停著兩頂轎子,楊庭軒悄悄地問寒爺爺:「寒爺爺,這些人來接夜兄弟,為什么只有兩頂轎子?」除去雜七雜八的人,至少也得來三頂轎子呀。

楊庭軒心里有著不好的預感,寒初藍估計被排除在外了。

寒爺爺趕緊把楊庭軒拉進他自己的屋子里,避開了所有人,一關房門,寒爺爺就抹起了眼,嘆著氣,小聲地說道:「楊公子,咱們家的藍兒怕是要和澤兒分了……他是皇室中人,藍兒卻是貧家女子,就算他對藍兒再好,皇室也不肯接受藍兒呀。他們……他們說奉太皇太後的命,只接世子和奶娘李氏回京,其他閑雜人等一律留下。」

也是在今天,寒爺爺才知道親家母原來是奶娘,並非親娘。

楊庭軒臉色一沉,恨恨地說道:「我就猜到是這個結果!」

他們楊府的男子娶妻,尚求門當戶對,他獨愛寒初藍一人,奶奶也僅是想把寒初藍弄來給他當妾室,而非妻室。寒門高攀不起富門,富門又難以攀上朱門,想從寒門一躍而成為朱門親家,難呀!

侯府禁苑里的主人,歷來講究門當戶對,如果娶了個商妻,都會被人瞧不起,更別說娶個寒妻了。

夜千澤的身份過於高貴,寒初藍怎么可能得到皇家的接納?別說是妻,就連妾室,怕都成問題呀!

楊庭軒一顆心糾痛起來。

為了寒初藍而痛。

她為了夜家付出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到來頭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不到認可,她死死維護著的婚姻也會隨著夜千澤的回京而煙消雲散。想到她對夜千澤的深情,想到她倔強的性子,楊庭軒更是心如刀絞。夜千澤只要不說棄她,她必定會跟著夜千澤走,但她走進的不是溫暖的家,而是深淵,一入侯門深似海,她還能不能活著走出來,都是個未知數。

「夜千澤呢?」

他要去找夜千澤。

「帶著藍兒騎著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命令誰都不能跟隨著。」寒爺爺還在抹著淚。楊庭軒心疼寒初藍,他這個當爺爺的,又豈有不心疼之理?「楊公子,怎么辦?藍兒她怎么辦呀,如果世子爺真的把她丟下,帶著親家回京去,藍兒她該怎么辦?」

楊庭軒連忙安撫著寒爺爺。

結果如何,現在他們還不知道。

他一個外人,就算也愛著寒初藍,此時,他也沒有資格多說什么。

但如果夜千澤真的棄了寒初藍獨自回京的話,那他便不會再客氣,大大方方地接收寒初藍,八抬大抬,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地娶她為妻!

夜千澤如果為了榮華富貴能拋下糟糠之妻,那是他無情無義,他楊庭軒卻不怕得罪皇室侯府,只要能讓寒初藍忘卻傷痛,能讓寒初藍幸福,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會雙手奉上,更別說是娶她為妻了。

……

宋家。

「大小姐,奴婢派人打探清楚了。」桃紅一進門,就沖著宋芳華喜笑著,宋芳華自打知道夜千澤是王府世子開始,就坐在房里發呆,一臉的憤恨,憤恨是針對寒初藍的。

她想知道夜千澤是否帶著寒初藍一起回京的,讓桃紅派人跑了張家村一趟,打探清楚。

「怎樣?」

宋芳華焦急地站起來,焦急地問著。

桃紅笑著:「大小姐,你別嫉妒那個窮鬼了,就她那樣的出身,怎么配得起夜公子。據說太皇太後只讓人接走夜公子以及他的奶娘,其他人一律不准跟隨上京。那個窮鬼呀,想當世子妃,門都沒有。」

宋芳華臉上的焦急立減,但隨即又憂心起來,「就算姓寒的被棄,夜公子的身份,我也高攀不起呀,這一輩子……只怕無緣了。」

說著,她又難過起來。

她是比寒初藍出身好一點,可她宋家僅是商人,祖上並無過官職,在攝政王府面前,她也不過是低賤的一個商女,哪能進攝政王府的大門?

再者夜千澤對她沒有感覺,她就連想自請為妾都不能。

她在幸寒初藍的災,卻也在樂自己的禍。

她和寒初藍此刻在夜千澤面前,其實是一樣的,都配不起!

「大小姐何不修書一封給姑小姐,姑小姐不是京中大官的太太嗎?」桃紅忽然提議著,極力想攝合宋芳華和夜千澤,自己的主子身份漲了,她當丫環的也能長臉。

宋芳華的親姑姑的確在帝都,但僅為姨太太,男人也僅為從五品京官,那樣的官職在清水縣,算是大官了,林大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巴結,可一往攝政王府前比,差遠了,人家攝政王彈彈手指,就能革你職,滅你全家。就算她修書給姑姑,以姑姑的身份,也無法幫她的忙,成功地成為夜千澤的女人呀。

「大小姐,姑小姐在帝都那么多年,多少也識得一些貴婦人的,大小姐去找姑小姐幫忙,奴婢覺得多少還有點希望,就算不能成為夜公子的妻室,能成為夜公子的妾室,也強過姑小姐呢。」深宮禁苑的妾室都比地方上的那些鄉紳夫人高貴不少。

宋芳華沉思著,片刻,淡冷地說道:「不急,先看看再說。」

她要知道夜千澤是否真的棄了寒初藍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