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她和我住!(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01 字 2023-02-27

寒初藍連忙應著:「爹,我會的。」父王那兩個字,她還是叫不習慣。

「藍兒,該叫父王。」李氏小聲地提醒著。

夜沐笑著:「沒事,叫爹更覺親切。」

有了夜沐的一句話,寒初藍也就不再拘謹,想吃什么就夾什么,她首先就給夜沐夾了一個雞腿,在把雞腿放進夜沐的碗里時,她說道:「爹,雞腿肉最多,而且肉又滑,最是好吃。」很多人習慣了把雞胸的肉給長輩吃,認為雞胸肉沒有骨頭,其實雞胸肉最不好吃,所以她認為把雞腿給長輩吃最好。

夜沐愣了。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吃過雞腿了。

寒初藍又給周妃夾了一只雞腿。

李氏,她也沒有落下,就連兩個小叔子,她都夾了菜。

她給兩位小叔子夾的是魚肉,也像夜千澤體貼她那般,幫兩個孩子挑掉所有魚刺,才放到兩個孩子的碗里,說道:「魚補鈣,小孩子要多吃點。」

等她替所有人都夾了菜後,才發現每個人都在望著她,尤其是身邊的相公,正用吃醋的眼神瞅著她不放,而夜千澤的碗更是推到了她的面前,意思是她都給所有人夾過菜了,還沒有再替他添菜。

真是的,這樣也要吃醋。

寒初藍在心里腹誹著自家相公的小氣,故意夾了魚頭放進夜千澤的碗里,說道:「最補腦的東西給你吃。」

夜千澤環視一眼其他人的碗,再望著自己碗里的魚頭,淡淡地笑,柔聲說:「我就知道藍兒對我最好。」

夜沐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周妃想笑,又不敢笑。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相處的夫妻。

在想笑之余,周妃又羨慕不已,羨慕繼子夫妻感情深厚,厚到跨過了禮教的束縛。

夜千澤美滋滋地吃起魚頭來,他吃東西很快又不失優雅,又能吃,很快地,魚頭吃完了,就連寒初藍最先幫他夾的那筷豆芽也吃了,然後他的碗又往寒初藍面前推著,鳳眸柔柔地瞧著寒初藍,寒初藍隨意地又夾了一筷子的豆芽給他。

他把碗拉回來,低頭就著豆芽扒飯。

扒了幾口飯,碗又推到寒初藍的面前了。

正在吃著最愛吃的甜酸醋排骨的寒初藍,順手地又夾了一筷子的豆芽給他。

夜千澤望了望愛妻,還是不作聲,把碗拉回來繼續扒著他的飯。

夜沐心疼兒子只吃豆芽,馬上就替夜千澤夾了些肉放進他的碗里,夜千澤卻把那些肉夾回給他,不吃他夾的菜,夜沐心一痛。

兒子是肯叫他爹,但態度依舊疏離又淡冷,還不及寒初藍待他親切。

就算是豆芽,夜千澤似乎也吃得很香,他動作快,轉眼間,碗里的飯又少了大半,當然了,豆芽吃完了。

像是知道他吃完了似的,寒初藍又夾了一筷的豆芽放進他的碗里,隨口說一句:「別吃那么多菜,多吃飯,人是米做的。」

「好。」

某男溫溫地應著。

除了李氏對眼前這一幕無動於衷,吃著自己的飯之外,夜沐等人都愣愣地看著夜千澤和寒初藍。

或許是被數雙眼睛盯著又渾身不自在了吧,寒初藍總算意識到自己在公公的面前「虐待」他的寶貝兒子,而這個時候,還在吃著愛妻給所有人夾菜唯獨忘了自己的醋意的夜千澤,再一次把碗推到寒初藍的面前了。

碗空了。

寒初藍把一只手移到桌下,在桌下捏了夜千澤一記,夜千澤立即就捉住她的手,輕柔地撫著她的手,這分明就是趁機占她的便宜,寒初藍用力地抽回了被捉住的手,不著痕跡地移回到桌上,然後把每一道菜都夾了一些放進夜千澤的碗里,把夜千澤的碗堆得像菜山,她才歉意地對夜沐說道:「爹,千澤習慣了我幫他夾菜,因為他特別愛吃酸的,像醋那種味道的。」

夜沐此刻只能用笑笑來回應寒初藍了。

別說周妃第一次見到這樣相處的夫妻,連他都是第一次見到。

很放肆,很沒規沒矩,卻甜蜜得羨煞旁人。

看到大家都不吃,寒初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爹,周妃,你們也吃呀,別老看著,天氣冷,飯菜容易冷,冷了不好吃,也容易傷腸胃,其實這么冷的天,應該吃火鍋的,就不用擔心菜冷著。」

火鍋?

每個人的頭里都冒出了一個問號。

他們還沒有吃過火鍋呢。

寒初藍說完了又替夜君瑜夾了一塊排骨,她對小孩子倒是很細心很體貼的,把骨頭挑掉了,才把肉放到夜君瑜的碗里,夜君瑜連忙道謝,寒初藍覺得兩個小叔子真的很聽話,很懂事,夜君瑜不過是兩歲的孩子,在禮貌方面,她都自嘆不如。

「快吃,還喜歡吃什么?告訴大嫂,大嫂幫你夾。」寒初藍溫聲說道,夜君瑜又道了一聲謝,那稚聲稚氣的聲音,聽在寒初藍的耳里如同天簌之音,好聽極了。

可以看得出來,她喜歡這兩位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小叔子。

寒初藍喜歡這兩位小叔子,讓周妃松了重重的一口氣,她最擔心的便是夜千澤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不好,現在看到寒初藍喜歡自己的兒子,她也不用擔心夜千澤會漠視兒子了。

雖然有寒初藍在「搞亂」,周妃和兩個孩子還是循規蹈矩,不敢放肆一分,默默地吃著飯,只夾自己面前的菜,其他擺放得遠一點的菜,他們都不敢夾,因為那樣便要站起來,那是不合規矩的。

一頓飯,真正吃飯的只有夜千澤原先的一家三口。

夜沐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平復,飯桌間,一直都在看著夜千澤吃,他只吃了寒初藍夾給他的那只雞腿。

周妃本是大家閨秀出身,禮教深值她的腦海里,哪怕今晚的夜沐很好說話,她也不敢放肆,自是吃不飽,她的兩個兒子也一樣。

飯後,夜沐問周妃:「藍兒的住處安排好了嗎?」

周妃溫婉地答著:「妾身讓人把所有院落都收拾整齊了,不知道藍兒想住在哪里?王爺,你看飛霞閣如何?」

飛霞閣距離長風苑距離近一點兒,也好讓夜千澤夫妻見面容易些。

「就飛霞閣吧。」夜沐對於周妃的提議倒是沒有意見,他是不喜歡周妃,不過周妃終是這座王府里的女主人,後宅的事都由周妃處理。

周妃望向夜千澤,試探地問著:「澤兒還是住長風苑嗎?」

夜千澤正拿著一條帕子替寒初藍拭著嘴,他這個動作又讓周妃羨慕不已,夜沐連正眼都極少給她,更別說像夜千澤這般體貼了。夜沐則覺得兒子對寒初藍寵得太厲害了,他明明交代過李氏要教識寒初藍規矩的,沒想到再見,寒初藍還是像以前一樣,雖然不算特別的失禮,但也不合規矩呀,這其中必定是自己的兒子過於寵愛寒初藍的結果。

「我住飛霞閣。」

夜千澤淡淡地應了一聲,連看都沒有看周妃。

把帕子遞給一旁候著的宮女,夜千澤拉著寒初藍站起來,淡淡地朝夜沐說了句:「爹,我們趕了十幾天的路,也累了,先下去休息了,爹也早點休息。」

寒初藍不規矩,他也開始不規矩,連父王都不叫了,跟著寒初藍一樣叫著爹。

這一點夜沐可以不在乎,但夜千澤說要住在飛霞閣,夜沐不得不叫住拉著寒初藍轉身就走的夜千澤,不解地說道:「澤兒,你以前都是住在長風苑的,飛霞閣就讓藍兒住吧。」

夜千澤頓住腳步,卻不轉頭,依舊淡淡地說道:「我不管什么地方,藍兒她和我住,也必須和我住在一起,她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澤兒!」

夜沐低叫一聲,「澤兒,你雖然在鄉下生活了十二年,但也在王府生活了八年,你應該還記得王府里的規矩的,就算你和藍兒是夫妻,也要分院而住。」他和紫靈公主那般的恩愛,都要分院而住,雖說他總會到流雲院過夜,可他的院落一直都是松院。

「我不管規矩是什么,我只知道藍兒是我的妻,夫妻便是同住一屋檐下,同睡一張床。藍兒住進飛霞閣,我就住飛霞閣,或者藍兒跟著我住到長風苑去。」在這件事上,夜千澤是半步也不肯讓。

這些古人規矩還真是多,哪有夫妻不能住在一起的?夫妻住在一起怎么就不合規矩了?

寒初藍在心里腹誹著。

周妃為難地望向了夜沐。

夜沐不忍心在這件事與剛回來的愛兒起爭執,便對周妃說道:「就隨了澤兒吧,藍兒也不用到飛霞閣了,跟著澤兒住到長風苑去,如媚,安排些奴才去侍候。」

「妾身知道。」

得到了應允,夜千澤不再停留,拉著寒初藍離開了松院。

等到屋里只有周妃和夜沐的時候,周妃輕輕地問:「王爺,真的事事順著澤兒嗎?」

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夜沐的臉迅速地綳起來,面對夜千澤和寒初藍時的慈愛溫和不見了,冷漠疏離籠罩著他全身,冷冷地應著:「澤兒才回來,本王怎么忍心拂逆他?周妃,記住,不管澤兒怎么做,你都要順著他,要是惹他不快……」

夜沐又冷冷地撇她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周妃如墜冰窖,趕緊福下身去,惶惶地說:「妾身不敢。」

夜沐又冷哼了一聲,揮手,周妃便退了出去。

出了松院,夜千澤不讓人跟著,他拉著寒初藍走進了流雲院。

流雲院此刻是空著的,沒有任何人能住進這里來,因為是紫靈公主的住處。不過流雲院里卻比任何院落都要光亮,到處都是懸掛著的燈籠。

「這里的燈籠很多。還都是宮燈。」一進流雲院,寒初藍就發現了不同。

夜千澤沒有說話,在院子里站定,望著緊閉著門的屋子,那些宮燈散發出柔和的光火,映照著院子里的白雪。

「是娘的院子。」

寒初藍輕輕地問著。

夜千澤點頭。

拉著寒初藍,他一步一步地朝閉著門的屋子走去,走到屋門口,他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門,屋子里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所有擺設經夜沐的親自安排,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高高的宮廷燭台擺放在廳里的兩端,已燭台上的燭火已經點燃,把屋子照得如同白晝。

還有數個暖爐,暖爐里的炭燒得紅紅的,一進屋,寒初藍就體會到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了。屋外是冬天,屋里是夏天。

屋子正中央掛著一幅畫卷,畫上的女子高佻而絕美,一身華麗的宮裝,溫婉地笑著,那雙鳳眸美得讓人沉醉不能自拔,她的面容與夜千澤一模一樣。

不用問,寒初藍也知道這是她真正婆婆的畫像。

「我娘也怕冷,蒼城的冬天不會像我們帝都這樣,老是下雪,那里的冬天從來不下雪,娘喜歡雪的純潔,又受不了下雪天的寒冷。所以她的屋里,暖爐是最多的。」夜千澤凝視著母親的畫像,輕輕地對寒初藍說道。就算上官紫已經死了,她住的流雲院一切依舊,在這樣寒冷的冬天里,暖爐會一直燃著到冬天的結束,冰雪融化之後。

扭頭,夜千澤深深地說:「藍兒,我娘在等著你叫她一聲娘呢。」

寒初藍當即跪下,恭恭敬敬地給上官紫的畫像叩了三個響頭,嘴里說道:「兒媳婦寒初藍給娘請安。」

夜千澤也在她的身邊跪下,給母親的畫像叩了三個響頭後,仰臉望著母親的畫像,沉沉地說道:「娘,稚兒回來了。娘,你放心,稚兒一定會查清楚那場大火的真正起火原因,還給娘一個公道的!」

上官紫還是溫婉地笑著,寒初藍卻覺得她在輕輕地嘆息。

唉……

似乎還真的有人在嘆息,似有若無的。

寒初藍警覺地四處張望。

「誰!」

夜千澤倏地低喝一聲,接著拉住寒初藍扭身急速地跑出屋外,他一手挾摟著寒初藍,一邊縱身躍上了瓦面,有一道黑影在連綿不斷的瓦面上跳躍著,跑得極快。

夜千澤立即追趕。

可惜追了片刻,那黑影往下一跳,剛好跳進了王府里的花園,花園草木扶蔬,又處處是假山亭子,那黑道幾個飛縱,就讓他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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