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為愛上不該愛的人碰杯!(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34 字 2023-02-27

高城。

玉鈴蘭的大軍依舊駐扎在高城之外,並沒有率軍進城,她擔心她率軍進城了,東辰國大軍會從其他地方發起進攻,包抄高城,或者直接斷了高城的水和糧,那么全城的百姓以及她的大軍就再也無力反抗東辰國了。

這幾天東辰國也沒有進攻高城。

玉鈴蘭猜測著歐陽烈可能被救回到軍營中,帝君受了重傷,他們擔心,所以這幾天都沒有攻城,也沒有撤軍,兩軍就這樣對峙在高城下。

兩軍的人數相差不遠,玉鈴蘭也不敢輕易挑戰。

東辰國的國力比起以前要強大很多,她知道他是個治國明君,為了他的國家,為了他的子民,他什么都可以犧牲,包括他們的愛情。站在他的立場上,玉鈴蘭知道怪不了他,他是那個國家的帝君,他的責任就是帶給百姓們安居樂業,而安居樂業的前身往往就是血雨腥風,沒有經歷過戰火,經歷過血雨腥風,很難換來太平盛世。

偏偏她無法站在他的立場上。

他們是敵對的。

她要護著自己的國家,他要護著他的國家,彼此為了自己的國家,誓必成為死敵,在國面前,私人感情便顯得無足輕重,所以他……

心倏地刺痛起來。

玉鈴蘭甩頭,不願去想起當年的事。

可剛剛的觸及,又讓她想到了她與他的女兒。

十七個年頭了。

她的女兒這十七年是怎么過來的?過得是好是壞?是否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女兒,娘這一生中像個男兒似的頂天立地,做事從來不愧對天地,唯一愧對的便是你!

在另一端的軍營中,歐陽烈也真的在王營里,他挨了玉鈴蘭兩劍,雙肩都受了傷,沒有危及性命,卻可以逼得他躺在床上一段時間。

事發好幾天了,他瘦削的臉上還是沒有太大的起色,蒼蒼白白的。

此刻他半靠著床榻,有一名年輕的男子恭敬中帶著擔心站在床榻前,那男子的眼神總是往歐陽烈的雙肩掃去。

「灝兒,朕沒事。」

「皇上。」被喚作灝兒的是歐陽烈諸多侄兒之一,被封為東王。東為四方之首,歐陽灝被歐陽烈內定為皇位繼承人,當然了,其他王還不知道,就連歐陽灝也不知道自己被封為東王的真正用意,而是以為自己在堂兄弟之中,就數他與皇伯父有六分的相似,才會得到皇伯父的特別對待,封為諸王中最為尊貴的東王。

歐陽烈知道自己與玉鈴蘭有個孩子,但他不打算再讓自己的孩子繼承這江山,他是杠著江山一路走來的,很清楚肩杠著江山時承受著什么樣的壓力。他不想讓他的孩子再像他這樣,為了江山,要犧牲太多,包括自己最愛的女人。

像他如今就算貴為一國之君,但要承受著感情的折磨,他的幸福在哪里?他的快樂在哪里?都沒有了,每天除了處理朝政,還是處理朝政,只要繁忙的政事才能讓他忘卻那些取舍後的錐心之痛。

這樣的痛,他怎能讓他的孩子再去承受?

龍椅,看著很誘人,其實坐在那個位置上,才知道那張椅子很無情,很冰冷,很孤獨。

「皇上,就讓臣侄帶兵去替皇上報仇吧!」歐陽灝低沉地請求著。

歐陽烈雙肩中劍後,被他身邊的兩名暗衛救走,迅速地回到了營里,命令軍醫緊急止血,消毒,上葯,包扎。得知歐陽烈又是遭到玉鈴蘭重傷的,幾位將領憤恨不已,想馬上就出兵攻戰高城,卻被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歐陽烈阻止了。

他只讓人快馬加鞭地通知微服當欽差的東王歐陽灝馬上來見他,在沒有他的命令之下,誰也不准出兵攻戰高城。

這便是東辰國這幾天按兵不動的原因。

玉鈴蘭也按兵不動,歐陽烈也猜測得到原因。兩個人曾經朝夕相處了兩年,她對他的性子很了解,他對她同樣很了解。高城雖然易守難攻,西城門又是通往未遭到戰火踐踏的茂城,表面看似守住了高城,茂城就不會出事,實際上從名州到茂城還有山路的,就是翻過那些大山,從高山上繞過了高城,下了山後再前行三十幾里的路便到了茂城。茂城因為距離東辰國有點距離了,再加上前面一連有好幾座城池擋著,茂城又沒有什么天險地勢,除了堅固的城牆和三千守城的將士外,就再無優勢可言。

如果東辰國的人走山路,先攻茂城,再兵分兩路,一路直往東方攻打,東上取帝都,一路可以折扳,從後方把高城包抄在其中,兩面夾攻之下,玉鈴蘭的大軍又得一場血戰。

所以玉鈴蘭一邊駐守原地,一邊把自己帶來的大軍分成數批,一小部份進入高城,與高城的五千名守城將士匯合,一批有一萬名的將士從後方走,沿途在那些山腳下擺下陣型,如果東辰國敢繞山走,有命上山,下山就直接見閻王,守株待兔有時候用在打仗中也很有效果的。還有三千名將士直接往後走,進入茂城與原來的三千名守城將士匯聚在一起,加緊時間挖戰濠,練兵,籌備可以讓全城百姓吃上半年以上的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余下的幾萬名將士便跟著玉鈴蘭死死地盯著東辰國駐扎在高城與名州之間的軍營。

但玉鈴蘭也不會等太長時間的,這幾天她還按兵不動,是在等她安排的那幾批人到達了目的地,讓她無後顧之憂了,她才會發起進攻。

歐陽烈教過她的,行軍打仗不在急,在於穩。

除非是戰事特別緊張,否則都要先穩住後方,再往前攻戰。

「灝兒,再過兩天,他們會先出手的,我們只需要養精蓄銳,等著與他們交手便可。」歐陽烈淡淡地說道。

歐陽灝氣恨地說道;「那個女人太可惡了!我們現在出手,將士們心里積著一股怒火,士氣高漲,取勝的機會大,等到她主動出擊,我們便成了被動的一方。」

歐陽烈淡淡地笑,扯動了雙肩的傷,讓他吃痛,但他還是笑著,只是本來就還蒼白的臉隱隱滲出了汗。「就要讓她以為朕在重傷之中,士氣低落,殺她一個以為!」

歐陽灝沉思著,有幾分認同也有幾分的不認同,總覺得自己的皇伯父對玉鈴蘭處處留情。在他的眼里,自己的皇伯父是個聰明的人,行軍布陣也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十七年前的那一戰,明明是皇伯父布了數年的局,在最後收網那一刻,卻讓玉鈴蘭撕網而起,皇伯父數年的局就那樣破了。他總覺得皇伯父手下留情,才會讓東辰國輸在了那一戰,成就了玉鈴蘭的威名。

「灝兒,你現在即刻動身回京,坐鎮京師,還有,調動河西三十萬大軍,除了這里之外,其他邊防都給我設關防守,預防其他不測,也傳令各州各府,固守自己的城池,加緊練兵,籌備糧草。」歐陽烈忽然吩咐著。

歐陽灝臉色一整,瞬間就如臨大敵一般,低沉地問著:「皇上,河西三十萬大軍不到萬不得己是不動的,皇上如今……這天下要大亂了嗎?」

歐陽烈眼神深深,「天下大亂的源頭不是咱們嗎?」

五國帝君都受夠了只能坐守一方為帝的局面了。

除了軒轅國力弱,又遠在大草原,讓其他四國暫時不去理睬之外。但防備卻不可無,誰能保證最弱小的國家不會成為最後的強者?

「灝兒,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自然定律。」歐陽烈又輕輕地說了一句。

歐陽灝擔心地望著歐陽烈的雙肩,憂心地說道:「皇上的傷……教臣侄如何安心離開?」

「灝兒。」歐陽烈神色一肅,嚴肅地訓斥著:「在國家大事面前,個人感情只能放到最後,記住,有國才有家!」先要守住自己的國家,才能護住千千萬萬的小家,這也是為君者的重擔!

歐陽灝垂下的眼眸,恭謹地應著:「皇上教訓的是,臣侄謹記皇上之訓。」

歐陽烈和緩了聲音,叮囑著:「隨時聯系易兒,朕讓易兒幫朕辦一件事,如果他辦好了,通知朕。」尋找女兒的任務交給了歐陽易,坐鎮京師監國的重任交給了歐陽灝,而他歐陽烈則專心地與他的蘭兒糾纏不休,從戰場上到場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都不會再讓她自他眼前消失了。

「臣侄遵旨。」

歐陽灝跪下,嚴肅地應著。

歐陽烈輕輕地揮揮手,示意歐陽灝不要再在這里逗留了,馬上啟程回京。

歐陽灝也不敢再作逗留,他知道兩國的戰爭馬上就要推入*,不管與誰交鋒,後方都要有個人撐著,給前方作戰的人輸送物資。

在歐陽灝要走出王營的時候,他忽然頓住腳步,扭頭望向陷入了思念之中的歐陽烈,輕輕地,帶著試探地問著:「皇伯父,灝兒能問一句話嗎?我們的死對頭玉鈴蘭是皇伯父一生不娶的原因嗎?皇伯父愛她!」

歐陽烈沒有生氣,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灝兒,皇伯父的事情,你別管了,路上小心點。」

歐陽灝間接地得到了答案,他無法理解兩個敵對的人是如何相愛的,但能體會到最愛的人是最大的勁敵這種痛苦,忽然間,他同情起皇伯父,也更加肯定那一年的血戰以玉鈴蘭勝出,東辰國大敗終結,是皇伯父手下留情了。

或許那一戰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內幕,但那一戰依舊成就了兩個風雲人物,一個是歐陽烈,一個是玉鈴蘭。作為「敗將」的歐陽烈發奮圖強,十幾年之間就讓受到重創的東辰國起死回生,較以前更加的強大,直逼天下第一大國大周了。被封為戰神的玉鈴蘭十幾年來看似沒有太多的事跡,但大星王朝很多政策的推動都有她一手,她和攝政王夜沐既是政敵,又互補長短,一文一武反倒成了大星王朝的左膀右臂。小國的崛起自然遭到嫉恨,這便是戰火會從大星王朝燒起的原因。

王營里除了歐陽烈,再無第二個人了。

歐陽烈低喃著:「灝兒,別怪皇伯父無情,把重擔推到你的肩上,她,是個女娃兒,皇伯父欠她太多,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她不用涉入政權,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只要衣食無憂便可以安享受人生,不用像皇伯父這般……」

還沒有找回女兒,歐陽烈就先為女兒鋪下人生路,只是,事情是否真能如他的意?

他要是知道他的親生女兒如今已經一步步地涉入了政權之爭這個漩渦里,他又作何感想?

有些事,有些責任,是命中注定的,不是想逃,便能逃避的。

什么樣的命,背負什么樣的擔子,冥冥之中,老天爺早作安排了。

……

清水縣。

一匹快馬飛奔進張家村,那倉促的馬蹄聲驚擾了留守在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們,要不是馬蹄聲單一,還以為是強盜進村呢。

不過強盜也不敢到張家村來,因為當今攝政王的嫡長子在村子里還有著一個家,哪個強盜想遭到官兵的圍剿,請到張家村來打劫。

騎著快馬奔進張家村的人是木子,楊庭軒的貼身隨從。

看清楚馬背上的人是楊家公子的隨從,那些被驚擾的老人就縮回屋里去了,也呼喝著孩子們避開,小心傷在馬蹄下。

木子騎著快馬沿著村里的那條道,徑直地奔跑到夜家的院子面前。

阿牛和狗仔正在雞棚前喂著雞,懷真在池塘里撈魚,今天元宵節嘛,懷真便想著撈幾條魚上來,弄個魚湯什么的,當成加菜。

寒爺爺夫妻以及懷雲都在屋里做著湯圓,打算給他們打工的那些菜農們分送一些,就當是東家的賞賜,這樣能籠絡人心,讓工人們更加勤懇地幫他們種菜。

隔壁的四嫂已經煮好了她做的湯圓,正端了一小鍋要過來呢,木子騎著馬忽然從她身邊掠過,把她嚇了一大跳,端著的那小鍋湯圓差點就要打翻在地,等她定神看到是木子的時候,她忍不住叫著:「木子,你火燒屁股的做什么?差點把我的湯圓弄翻了。」

「四嫂呀,對不起,我有急事找懷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