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為愛上不該愛的人碰杯!(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34 字 2023-02-27

木子不好意思地道著歉。

夜千澤帶著寒初藍走後,得益最大的便是張四一家,因為張四幫了夜家無數次,為人也老實,在這個村子里寒初藍最信任的便是他,請他幫忙打理菜地,給了很高的工錢,四嫂也幫著忙,同樣有工錢拿,懷真兄妹又高看張四幾分,所以張四家的日子也過得美滋滋的了。

四嫂的嘴巴還是很利,心態卻有所改變,變得像張四一般善良,一樣的大度。

她很明白自己家的日子能過得美滋滋,是因為自家男人的善良及大度換來的。將來夜千澤和寒初藍回來看看的時候,自然忘不了他們一家。

一點利益也得不到的是顏氏夫妻,寒初藍的菜地,她想插手管,從中謀利,可惜懷真兄妹甩都不甩她,那些工人也不理她,把她視若空氣。逼得她不得不死了這條心,她想從夜家拿點東西,就算懷真兄妹不在家,她的兩個兒子也會阻攔她,不讓她小偷小摸的,差點沒把她氣死。

唯一讓她偶爾覺得是安慰的,便是兩個兒子進步很大,會認字,會算數了,特別是阿牛,懷真出去談生意或者去收數的時候,都帶著阿牛去,不僅僅教會阿牛做人還教會阿牛處世。

這些是寒初藍臨走前,交待過懷真的。

她知道自己的養父母是不可挽救的了,只有兩個弟弟年幼,還能挽救。

「不會是藍兒的菜有什么問題吧?」一聽木子是來找懷雲的,四嫂便擔心地問著,快步跟著木子就進了夜家的院子。

金玉堂酒樓的蔬菜還是從寒初藍的菜地采購的,懷雲依舊天天親自給金玉堂酒樓送菜。

「不是。」木子應著四嫂的時候,人已經進屋了。

「懷雲姑娘。」

懷雲剛做好湯圓,才洗干凈手,打算去池塘邊看看兄長抓到魚了沒有,抓魚其實對懷真來說很輕松,估計是在挑選魚吧。看到木子進來,懷雲便笑說:「木子哥,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剛做了湯圓,已經下鍋煮著了,很快就可以吃了。」

木子卻有點焦急地望著懷雲。

懷雲頓時明白他此番前來是找自己的,便說道:「木子,有什么話直說無防,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隱瞞。」

木子也知道夜家人都是好人,便不再隱瞞,先是長嘆一聲,才說道:「懷雲姑娘,我家公子今天心情特別的不好,在金玉堂喝酒,已經喝掉了一壇酒,可他還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命小二哥又送上了一壇,他這樣喝下去,會傷身的。掌櫃的勸過了公子,小的也勸過了公子,甚至驚動了府上的人,都無法勸住公子,小的猜測著公子是在想念著寒姑娘,才會……如今能在公子面前說得上話,又能讓公子聽進去幾句的便是懷雲姑娘了,所以小的便趕來請懷雲姑娘去勸勸我家公子吧。」

楊庭軒酒量是很好,但那樣一壇一壇地喝,不喝出毛病來才怪呢。

懷雲輕蹙秀眉,說道:「他患相思,借酒消愁,能暫時讓他忘卻相思之痛。」

「懷雲,這借酒消愁,愁更愁呀,你還是隨木子跑一趟吧。唉,這楊公子對藍兒也真夠痴情的,瞧著他和藍兒也般配,可藍兒是千澤的妻子,他也只能……」四嫂同情地送上了一聲聲的長嘆。

這世間上,最痛苦的感情便是自己唯一愛上的女人,是別人之妻!

「我能勸他什么?」懷雲苦笑著,她能在楊庭軒面前說得上話,不過是因為寒初藍的菜地都交給她兄妹打理,她又是跟了寒初藍半年的人,看在寒初藍的份上,楊庭軒才會給她三分薄面的。不過聽到楊庭軒為了寒初藍而跑到酒樓里酗酒,懷雲的心微微地刺痛起來。

她喜歡楊庭軒!

明知道楊庭軒心里只有寒初藍,在楊庭軒的眼里,她又還是個大孩子,兩個人相差了九歲,楊庭軒如今二十二了,她才十三歲,楊庭軒壓根兒不會把她當成女子來看。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去喜歡楊庭軒,不求回報,不求結果的喜歡。

話是那般說,懷雲還是大步就朝屋外走出去。

木子還沒有追上她,她就先躍上了馬背上,策馬飛奔而去。

「懷雲姑娘,等等我呀……」

木子一邊叫著一邊追著懷雲跑。

金玉堂酒樓里,楊庭軒坐在他曾經和寒初藍共進餐的那間房里,獨自一人喝著酒,下酒菜他動都沒有動過,分明就是酗酒。

在房外,掌櫃擔憂地數次想推門而入,又不敢。楊庭軒心情不好的時候,誰撞上這個槍口,誰倒霉。該勸的都勸了,該說的都說了,楊庭軒還是自顧自地酗酒,他們真的無計可施了,唯一能寄予點點希望的便是傅懷雲了。

聽到咚咚的腳步聲,掌櫃扭頭,便看到了懷雲嬌俏的身影匆匆地上樓來,他連忙迎上前去,擔憂地叫著:「傅姑娘你來到,公子他……」

「我進去看看。」

懷雲應了掌櫃一句,越過掌櫃走到房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聽到開門聲,楊庭軒連頭都沒不抬。

關上房門,懷雲默默地走到了楊庭軒的身邊坐下,拿過了一只杯,推到了楊庭軒的面前,楊庭軒也不看她,徑直就給她倒了一大杯的酒。

懷雲端起了酒杯,又拿起筷子夾了一道菜放進嘴里,微微地鎖起了眉頭,說道:「菜都涼了。」

楊庭軒不說話,只是喝酒。

懷雲也喝了幾口酒,暖暖身子。

「楊公子,想我姐姐了吧。」

懷雲輕輕地問著,也沒有看楊庭軒。

楊庭軒還是不說話。

「我要給姐姐寫信,告訴她,我按照她的吩咐與你合作買的地事辦妥了。要不要我幫你在信中寫上幾句你想她的話?」

懷雲又問著。

「不用!」

楊庭軒總算說話了,淡冷地回絕了懷雲的提議。「在下不想影響了初藍與千澤的感情。」

「但楊公子一天不放下對我姐姐的感情,就會一直影響著姐姐與姐夫的感情。」懷雲輕輕地勸著,「公子明知道我姐姐可望而不可及,又何苦這般為難自己,姐姐很優秀,但這天底下的芳草何其多呀。」姐姐再優秀,都是屬於姐夫的。

「初藍不愛我,夜千澤對他自己要是沒有信心,又不相信初藍的話,那他就不配得到初藍。」楊庭軒冷哼著,夜千澤不是現在才知道他愛寒初藍的。

「但我姐姐肯定不希望看到公子因為她而這般折磨自己,我也不希望!」懷雲心疼又深深地說道,「姐姐把公子視為朋友,是希望公子得到幸福的,姐姐向來是那種自己好了,也希望別人好的人。公子真的為了姐姐好,就應該放下對姐姐的愛意,守著那份友情,謀求自己的幸福,只要公子也同樣幸福了,姐姐才會開心的,也不會有負擔,更不用再為了公子背黑鍋。公子是家中獨子,如今二十有二,還不曾娶妻,府上的人都責怪於姐姐,怪姐姐既為人妻了還要勾走公子的魂,怪姐姐紅顏禍水,公子難道就想讓姐姐一輩子背著這個黑鍋嗎?」

楊庭軒臉色微變,自己家里的人對寒初藍抱著怎樣的一種態度,他是很清楚的。

懷雲長嘆著,認真地望著楊庭軒,或許是她過於認真的眼神吧,楊庭軒望向了她,近距離地看著,他又一次意外地發現懷雲很美。他忽然苦笑著:「懷雲,是不是你跟在初藍身邊半年,才讓我有錯覺,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像初藍,從你的身上能找到初藍的影子。」

「楊公子是想把懷雲當成姐姐的替身嗎?」

楊庭軒立即搖頭。

他還是苦笑著:「初藍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替代,我絕對不會找替身。」

「但楊公子不能不成親,不能斷了你們楊家的香火。」

楊庭軒沉默,半響,他淡冷地說道:「我會納個妾室,讓她替楊家續香火,不管是兒是女,只要把孩子平安產下,我可許她平妻身份,但正室……」他沒有再說下去。他是楊家獨子,家族的重擔,身為獨子的責任,讓他無法為了寒初藍守身如玉。

懷雲也沉默。

楊庭軒對寒初藍的感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放下的,或許需要過很長的時間,慢慢地淡薄吧,但想讓他徹底忘懷,應該不可能。像代青,他一生中都沒有得到過上官紫,可他對上官紫的愛卻一直不減,哪怕上官紫已死,他依舊為了上官紫守身如玉,終生不娶。

楊庭軒又喝起酒來。

冷不防一只小手伸來,阻止了他再喝下去的動作。

他偏頭,接收到懷雲心疼的眼神。

「楊公子,別再喝了,酒是穿腸毒,喝多了傷身。」

「懷雲,今天是元宵節,初藍肯定做了湯圓,真想吃她親手做的湯圓呀。」

懷雲拿開了他手里的酒杯,心疼地,大膽地握住了楊庭軒的手,楊庭軒微愣,隨即迅速地甩開了懷雲的小手,防備地瞪著懷雲,好像懷雲是個登徒子似的。懷雲的臉微紅,但神情嚴肅而認真,她定定地望著楊庭軒,認真地說道:「楊公子,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思念姐姐,但是姐姐已為人妻,公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公子折磨著自己時,也等於在折磨著你身邊的人。楊公子,我不怕你笑話我無恥,我希望公子能放下那份不屬於你的愛,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我希望公子幸福快樂,因為我喜歡公子!」

懷雲是練武中人,也算是江湖中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再加上她跟在寒初藍身邊半年,寒初藍對愛情,對婚姻的獨立見解,深深地影響著她。

她喜歡楊庭軒,她便會大膽地表白出來。

姐姐說,只要男未娶,女未嫁,喜歡了,就可以大膽地追求,有時候自己的那份幸福是自己去追來的。

楊庭軒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眼里那股防備卻消失了,對於懷雲大膽的表白,他好像早有所察覺似的。從懷雲的面前拉回了自己的酒杯,又給自己滿了滿滿的一杯酒,還把懷雲面前的那只酒杯也滿上了,他端起酒杯,敬著懷雲,懷雲跟著端起酒杯,兩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楊庭軒澀澀地笑著:「懷雲,為咱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敬一杯。」

懷雲笑,「好!」

接著兩只酒杯又碰到一起,隨即兩個人一飲而盡。

懷雲的表白,楊庭軒沒有什么表示,但他那一句「愛上不該愛的人」,等於告訴了懷雲,愛上他,只會像他一樣痛苦。

「懷雲,我不值得。」

碰了一杯酒,楊庭軒淡淡地說了一句。

懷雲笑,遭到拒絕的尷尬在她臉上一點都找不到,望著楊庭軒,她答著:「值與不值,我說了算!」

這個結果,懷雲也是早就知道的,但她不介意。不管楊庭軒愛誰,楊庭軒愛楊庭軒的,她愛她的,互不相干。值與不值,她才是主角,她覺得值,便是值,她覺得不值,便是不值,決定權在她的手上!

她會繼續默默地愛著楊庭軒,默默地關心他,默默地與他合作做生意,如若有一天楊庭軒放下了對寒初藍的感情接受了她,那是她的命。如果楊庭軒一直都放不下寒初藍,又不願意委屈她為妾室,永遠拒絕她,那也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