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用隱忍去換他的崛起!(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5413 字 2023-02-27

夜千澤那種內功雖然是赤火之類的,練到最高層,可以赤足走在雪地上,非但不會冷,反而能讓積雪融化,夜千澤練了十幾年,又吃過了千年人參,都還沒有練到那種境界,寒初藍不過是一個初入門的人,就算元缺給了她兩顆增加內功的葯丹服下了,她的內功還是未能達到赤火的地步,她運氣調息,只能讓自己的身體漸漸回暖,連身上的濕衣裳都無法烘干。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根底,等到身子回暖了,四肢不再僵硬,她連忙收回真氣,站起來就趕緊走,她要找個地方借套衣裳把身上的濕衣裳換掉才行,否則她依舊會冷死。

春風撲面而來,書上形容溫和的時候老是用如煦如春風,寒初藍卻覺得春風刺骨嚴寒,一陣接著一陣吹來,把她全身的骨頭都穿透了,冷得她渾身打顫,才回暖的身子又開始變冷,濕衣裳緊貼在她的身上,就像一層一層的冰雪一般。

走了一會兒,她又不得不停下來尋個僻靜的地方再次運氣調息,讓自己的身子暖和起來。第二次運氣調息後,她站起來,望著眼前的重重宮闕,兩道秀氣的眉蹙得緊緊的。皇宮很大,她進宮數次,也就只認得去慈慶宮的路,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分岔路那么多,她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離開?

她又該去哪里,才是安全的?

這皇宮,處處陷阱,處處殺機。

經此一次,寒初藍也寒了心,救人反被害,最是無情帝王家。

以後,她要學會硬著心腸,就算要救人,也不能自己一個人跑過來,否則就會像剛才那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了數百次也不會被人發現。要不是她會游泳,她的屍體就會在這個人工湖里爛掉,靈魂又得重新穿越一次了。

驀然,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快速地自她的眼前掠過。

寒初藍立即低喝一聲:「誰?」

那道身影往前飛縱而去,寒初藍覺得那道身影很眼熟,不,是那人身上披著的火紅色披風讓她覺得眼熟。剛才才吃了暗虧的寒初藍,馬上又追趕而去。

星月對夜千澤說過,必須要讓她在紅塵中打滾,哪怕滾得全身是傷,卻能換來她成長的經驗。剛才一傷,讓她明白在皇宮里救人,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救,現在追趕紅影,又會換來什么?明知道會有危險,寒初藍還是追了去。

沒有闖過刀山火海,哪知道刀山的鋒利,火海的炎熱?

那道紅色的身影飛縱得很快,又似是對皇宮很熟悉,寒初藍敢說,皇宮是高手們鍛煉輕功及反應能力的好地方,這里面高手如雲,戒備森嚴,可還是有不少人喜歡潛入皇宮。那人故意引著寒初藍,在寒初藍追不上時,她又會放慢速度,寒初藍快要追上的時候,她又飄走了。

追了不過三四分鍾時間,那人忽然加快速度,眨眼間便消失於層層宮闕之中,寒初藍在一處宮殿前停下來,臉色不太好看,追丟了!這是她在皇宮追人,第二次追丟的。

在你沒有成為一流高手的時候,不要再潛入皇宮!

這是元缺在正陽宮里對她說過的話。

也是夜千澤提醒過她的話。

秘密都在皇宮里,真相都在皇宮里,但她還沒有那個能力來挖掘秘密,挑開真相。

眼前的宮殿,寒初藍認得,她頓時大喜,這是惠太妃的宮殿。

身上的濕衣服又把她凍得牙齒都在打顫了,寒初藍正想往惠太妃的宮殿走入,惠太妃帶著兩名宮女正想出宮,估計是想到御花園走走吧,看到寒初藍披頭散發,全身衣服都濕透了,緊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臉色青紫,那是冷著的,以往紅潤誘人的唇瓣此刻也是紫色的,還在渾身打顫。

「藍兒。」

惠太妃一愣,隨即快步地迎出來,關切地問著:「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如此的狼狽。天哪,這種天氣,全身濕透該有多冷呀。快,隨太妃進宮去換衣服。」惠太妃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寒初藍匆匆進走進她的宮殿,還急切地吩咐著奴才們:「馬上燒一大鍋熱水,記得要把水煮沸,放一把姜,然後送到我的房里去,還有速煮一碗姜湯,一並送來。」

惠太妃心急之下,連自稱都忘記了。

掌心中的那只小手變得僵僵的,冰冷至極,連她的手都覺得冷了。

春末的天氣本來就冷,這帝都的氣溫就像現代里的北京差不多,寒初藍又是個怕冷的人,渾身濕透不把她冷死才怪呢。好在她追那個紅影,一路施展輕功,提出了真氣,身上才暖著,一收真氣,夾著寒意的春風一吹,身上的濕衣服又像層層冰雪一般把她籠罩著。

要不是落到了惠太妃的宮殿門前,她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惠太妃帶著寒初藍匆匆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早有宮女尾隨而來送著干爽的衣裳,惠太妃親自給寒初藍換衣服,她一扒下寒初藍的衣服,寒初藍就趕緊往惠太妃的床上鑽去,扯棉被緊緊地包著自己,全身顫抖著。惠太妃心疼地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催著她馬上穿上衣服,知道她需要身子回暖一些了,才有力氣再穿衣服。

「姜湯!姜湯好了嗎?」

惠太妃扭頭朝外面叫嚷著。以往雍容華貴的她,此刻形象都不想顧了,一看到在被子下面顫抖的人兒,以及那張青紫的臉,她就心疼,眼前浮現的好像是十六年前,那個尊貴的和親公主被拒於慈慶宮門外,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頓時,她心酸起來。

在這個皇宮里頭,那么多的主子,不嫉妒,也不疏遠,更不算計上官紫的人,只有惠太妃。她甚至同情著上官紫,可她當時也不過是小小的一名嬪妃,根本就沒有地位替上官紫說話,在太皇太後面前,連元太後都不敢替上官紫求情呢,更不要說她了。不過元太後是不會替上官紫求情的,先帝對自己的弟媳也就是上官紫有著齷齪的思想,元太後嫉恨上官紫都來不及呢,哪里會替上官紫求情。

少帝如今對寒初藍也有點齷齪的想法,當年事,似乎又在這一代人的身上一步一步地重演。

知道上官紫死於那場大火後,惠太妃震驚過後,有身份又如何?一旦淪為和親公主,嫁到他國,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兒,哪還有公主的架勢?有外貌又如何?自古紅顏多薄命,一把火,便化為烏有。

她只能痛苦地對著上官紫的靈魂說了一句:「來生,卿不要再投生於帝王之家。」

拿過褻衣褲,惠太妃心疼地說道:「藍兒,先穿上貼身的衣物吧。」

寒初藍接過她遞來的內衣褲,在被子下面摸索著穿上,惠太妃看到她的臉色微微好轉了,便又把里衣,中衣都給她,讓她在被下慢慢地穿上,完全穿好了衣服後,姜湯送來了。

「藍兒,先喝碗姜湯暖暖身子,驅驅寒,一會兒再用姜湯洗個身子,你冷了那么久,風寒入侵,可不是小事。」惠太妃從宮女手里接過了那碗姜湯,親自喂寒初藍喝,寒初藍雖然換過了衣裳,人還在被里,但她還是冷著,她沖惠太妃歉意一笑,笑得有點蒼白,便從惠太妃手上接過姜湯,說道:「太妃,我自己來。」接著,她迫不及待地把一碗姜湯喝了個精光。

暖和的姜湯入肚,就如同一股暖流似的,瞬間流竄於她的全身,讓她的身子開始回暖,臉色色慢慢地恢復了紅潤,紫色的唇瓣也開始變回紅色。

惠太妃又命宮女拿來了干凈的大帕子,愛憐地替寒初藍放下散亂的頭發,再幫她擦拭著頭發,心疼地問著:「藍兒,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會弄得如此的狼狽。是不是太皇太後為難你了?」

寒初藍搖頭,「太妃,初藍一會兒再和你細說,能不能讓人給我做點吃的?」

惠太妃嗯著,又扭頭吩咐奴才們趕緊去給寒初藍做吃的。

「太妃娘娘,熱水好了。」

有名太監在房外弓著腰,恭恭敬敬地隔著門稟報著。

「提進來。」

惠太妃吩咐著。

那名太監推開了房門,帶著兩名小太監進來,兩名小太監各拎著一桶熱氣騰騰的熱水。

准備好了熱水,惠太妃吩咐奴才們都退下,她自己在屏風外面守著,讓寒初藍自己在屏風內洗個熱水澡。

熱水放了大量的姜,姜的辣味刺鼻,寒初藍卻洗得格外的暖和。

泡了一個熱水澡,寒初藍完全恢復過來,除了頭發還是濕的之外。

屋外有太陽,她可以到屋外去曬曬太陽,這樣頭發就干得快。

在她泡完熱水澡後,飯菜也准備好了,惠太妃依舊是讓奴才們把飯菜送到房里來,讓寒初藍就在她的房里吃著。

「全都退下,沒有哀家的允許,誰都不要來打擾世子妃。」

「是。」

眾奴才退下。

惠太妃慈愛地在寒初藍的對面坐下,看到寒初藍先盛了一碗熱湯喝,她眼底的心疼又浮現出來,第一次見寒初藍,是寒初藍來葵水的時候,那次搞得大家人仰馬翻的,結果卻是……笑得她肚子都痛。這是第二次見寒初藍,依舊是那般的狼狽,她就沒有看過這位侄媳好好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藍兒,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可以告訴太妃,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弄得全身濕透的?不要告訴太妃,你跳進湖里洗澡去了。」

寒初藍喝了一口湯,自嘲地說道:「太妃還真猜對了,藍兒就是跳進湖里去了。」

惠太妃微愣,她只不過是戲謔一句,沒想到寒初藍真的跳進湖里去了。伸手,她就去摸寒初藍的額,自言自語地說道:「你現在還沒有發燒,頭腦應該清醒才對,這樣的天氣,你跳進湖里干嘛?有大魚等著你去捉?」

寒初藍自嘲地笑著,吃她的飯菜,喝她的湯,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惠太妃,經歷了救人反遭其害後,她真的不敢再相信皇宮里的人。惠太妃對她是不錯,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這皇宮里頭,每個人看到她不是笑眯眯的?可是害她的時候,又個個都心狠手辣。

惠太妃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也不生氣。在這皇宮里頭,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能相信。

「你身邊沒有帶著人嗎?」

惠太妃轉移了話題。

「帶了,不過出了點事兒,我讓她先出宮在外面等我。」寒初藍沒有告訴惠太妃,她遇著了少帝,少帝逼著她幫他選後,接著才會迷路,救人被害。

這一連串,串在一起,讓她膽戰心驚,不想懷疑這是少帝在害她,但又不得不懷疑。

再聯想到前兩天的深夜,少帝扮作刺客現身於攝政王府,少帝的行動告訴她,他要逼政,要拿回政權,就會對攝政王府下手。

攝政王與少帝的矛盾,終是要來了。

千澤不在,她進宮,如同入龍潭虎穴,少帝想殺她,真的輕而易舉。而少帝打小便生活在這個皇宮里,皇宮里的人都以他為主,就算惠太妃對她尚可,誰能保證她說出了真相來,惠太妃不會告訴少帝呢?

「以後進宮給太皇太後送湯,不管再遇著誰,都不要再理睬,盡量早點離開,這里就是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惠太妃意有所指,又意味深長地提醒著寒初藍。

「謝謝太妃提醒,初藍會的了。」

吃一塹長一智,今後她都會萬分小心的。不把全身的神經豎起來,就不要進宮。

是她的心還不夠狠,把所有人的性命都看得平等,也就是她的不夠狠,才會遭到算計。

「你呀,真有點像你的母妃,總看不透這世間上的險惡。」惠太妃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寒初藍沒有答話。

吃飽喝足了,她請辭。

「不休息一會兒?」

寒初藍搖頭,「初藍在宮里耽擱的時間長了點兒,星月會擔心的。剛才真的謝謝太妃。」

惠太妃淺笑著站起來,拉著寒初藍的手,慈愛地叮囑著,「以後我讓我身邊的雲兒在御花園等著你,當你退出慈慶宮後,她再帶你出宮,這樣就不會迷路了。」

寒初藍微微地閃爍著黑眸,惠太妃看出她迷路了?

「傻丫頭,太妃在宮里生活了那么長時間,那點兒眼力還是有的。你不願意對太妃說真話,太妃也不會怪你,在皇宮里,就是不能說真話,往往真話會害死人。」

「謝謝太妃。」

惠太妃點點頭,拉著她走出房間,正要喚人送寒初藍出宮去,寒初藍忽然輕輕地問著:「太妃,可知道誰叫若安?」

惠太妃微愣一下,問道:「你認識若安嗎?還是你經常往楚王府里鑽?若安是楚王的貼身近侍。就像李公公是你父王的近侍一般,不過若安是貼身侍衛,李公公這樣的才算是貼身近侍。」

寒初藍笑道:「我是常到楚王府里找興寧妹妹,經常聽到有人說若安的,又不好意思問興寧妹妹,怕妹妹說我打探她家的事情呢,但又實在是好奇,想著太妃娘娘見多識廣,或許知道若安是誰呢。原來是楚王伯父的近侍,怪不得名聲那么響亮,整個楚王府的人都知曉他,提到他又一臉崇拜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世外高人呢。」

「不過是小小一名奴才,有什么名聲?名聲都是主子們的。」惠太妃冷哼著。

寒初藍笑笑,「也是。」

惠太妃喚來了雲兒,吩咐雲兒每天要到御花園等著寒初藍,就算寒初藍會遇著突發的事情,至少有一個人知道,可以給太妃通風報信。

「雲兒,你現在送世子妃出宮去。」

「是。」

叫做雲兒的宮女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便朝寒初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寒初藍向惠太妃告別,才跟雲兒離去。

望著遠去的寒初藍,惠太妃眼底有著化不去的心疼。

……

望春風亭下,楚王夜宸正坐在亭下與少帝博弈,他是進宮來給太皇太後請安的,剛好遇著少帝,叔侄倆便在望春風下擺下了棋盤,想著來個一較高下。

輪到少帝了,他是白子,拿著白子,他冥思著該把手中的子往哪個位置上放,才能吃掉夜宸的黑子。夜宸微笑地看著他,也不催促,任他苦思冥想。

一男一女走進涼亭里,分別站在夜宸的左右兩邊,其中那個男的附身在夜宸的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什么話,夜宸微微地嗯了一聲。

少帝抬眸,望著夜宸,問道:「皇叔是不是府里有事?」

夜宸淺笑著:「是有點事兒,臣還是先陪皇上下完這一盤棋再回府吧。」

少帝棋藝不算精,夜宸擺下的棋局,他一時半刻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來,聽到夜宸府里有事,立即抓住當成台階下,笑道:「皇叔既然府里有事,就先回去吧,朕也要去御書房里看看奏章了,要是攝政皇叔知道朕又在虛度光陰,又得訓朕一頓了。」

夜宸笑道:「你攝政皇叔也是為了你好,恨鐵成鋼嘛,他替你打理朝政那么多年,也累了,皇上要早點成熟起來,才能讓攝政皇叔放心地安度晚年。」

少帝沖夜宸眨眨眼,然後在石桌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夜宸心領神會,淺笑著再站起來,朝少帝施了一禮,說道:「皇上要去看奏章,臣就不打擾皇上了。臣告退。」

少帝揮揮手,夜宸帶著他的人退出了望春風。

「可知道若安對皇叔說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