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兄妹相見(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93 字 2023-02-27

她快步地走到門邊,伸手就要拉開門,元缺一甩手,一枚銀針朝夜錦英飛去,穩穩地釘入了夜錦英去拉門的手背上,雖然一針沒有完全沒入她的手背里,但也讓她痛得低叫一聲:「啊!」

手里拿著的托盤應聲掉在地上。

拉門的動作被迫中斷。她扭頭望向那個還在喝著湯的元缺,再看看盯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枚又長又小的銀針,忍著痛,她伸手把釘入她手背上的銀針拔出來,如果元缺再用力一分,銀針就會穿過她的手掌心,死不了,但能讓她痛苦難忍。

血液隨著針口慢慢地冒出來。

夜錦英才想把那銀針扔掉,元缺又是一甩手,兩枚銀針又朝夜錦英的手背上釘來,夜錦英根本就看不到銀針飛來,她只覺得手背上再次傳來了鑽痛,痛得她又一次低叫起來,等她定神一看,手背上又被釘入了兩枚銀針。

「大掌櫃,發生了什么事?」

在房里的歐陽易忽然聽到夜錦英的接二連三低叫,立即尋聲而來。

「大掌櫃,你的手……是誰?」歐陽易看到夜錦英手背上的兩枚沒入了她手里的銀針,頓時怒火狂熾,一把捉過夜錦英的手,飛快地把那兩枚銀針取出來,暗運內力於手中,再一揚,兩枚銀針就朝元缺的後背釘去。

「不要!」

夜錦英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元缺不好惹,惹了元缺的人都不得好死,她不想歐陽易因為她而招惹到元缺。

元缺會殘忍地用銀針釘她的手,意思就是不讓她開門出去。他可以叫住她的呀,可他偏偏就喜歡用特別的手段。

兩枚銀針哪能傷得到元缺,元缺連看都不看歐陽易一眼,背後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只是隨意地一伸手,就接住了兩枚銀針,再一揚手,那兩枚銀針又飛出,歐陽易出手如電,想接住兩枚銀針,可沒想到元缺的速度太快,他未能接住銀針,銀針又一次釘入了夜錦英的手背上,夜錦英痛得緊咬牙關,不再叫出聲。

該死的元缺,想毀了她的手就明說,用不著一次又一次的拿針來釘她的手。

歐陽易更怒,也心疼夜錦英再遭銀針之痛,就想撲向元缺,夜錦英這一次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低叫著:「歐陽易,你別惹他。」

歐陽易以為夜錦英是覺得他不是元缺的對手,在他喜歡相處的女人面前,他堂堂恪王爺怎么能那般的沒用?再說了他和這個男人交過手的,他記得。

夜錦英不知道兩個人見過面還交過手,她飛快地附到歐陽易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他是元缺。」

元缺這個名字既讓人向往,因為他是神醫,有病能求得他醫治,至少多活好幾年,甚至幾十年。這個名字又讓人膽戰心驚,因為這個人脾性不好捉摸,雖是神醫,卻毫無醫德可言,還擅長使毒,傳言中他身上什么毒都有,招惹了他,隨時都會死於非命。

而且他國舅的身份又讓人趨之若鶩,所有權貴都對他禮讓三分,深得少帝的信任,又是元太後嫡親弟弟,就連太皇太後都視他如子如孫,不,是比對子孫還要好。

一般人,聽到元缺的名字,沒事的,都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青衣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元缺這時扭頭撇了歐陽易一眼,歐陽易認出他來,他也認出了歐陽易。在臨川城外的十里亭下,如果不是歐陽易剛好路過,讓寒初藍搶了馬逃走,那天,他一定能把寒初藍……歐陽易不僅壞了他的好事,還意圖搶走寒初藍的畫像,那是他畫的,他的女人呀,歐陽易也敢搶!

好吧,寒初藍其實是夜千澤的女人。

可他就喜歡把寒初藍說成是他的女人,他也只能在口頭上占占便宜,夜千澤卻是真真實實地擁有她,他嫉妒夜千澤!

歐陽易哼著:「是呀,又見面了。」

對元缺,歐陽易以前是想著見一見這位傳言中的神醫,但在剛才看到元缺那般對待夜錦英後,他就對元缺沒有任何的好感了。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要不要過來喝一杯?」

元缺笑著問歐陽易。

當著歐陽易的面才用兩枚銀針扎了夜錦英的手,現在又笑著問歐陽易,這個男人做了壞事,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歐陽易伸手就拉起夜錦英那只沒有被銀針扎著的手,把夜錦英拉到元缺的身邊,然後又輕柔地把夜錦英那只被針扎著的手輕輕地捧放在桌面上,瞪著元缺,要求著:「元國舅,請把你的銀針收回!」

元缺呵呵地笑著,「又沒有穿手而過,這點痛也承受不了嗎?」

聞言,歐陽易再怒,倏地幫夜錦英拔起銀針,然後飛快地就朝元缺的手上扎去,讓元缺也嘗嘗被針扎的滋味。

兩個人在桌前交起手來。

「啊呀!」

歐陽易正和元缺斗得興起,耳邊再次傳來了夜錦英的痛叫聲。

「大掌櫃。」

歐陽易連忙收手,心急地看向夜錦英,然後他整張臉都青了,就像他身上的那襲青衣一樣青。只見夜錦英的手背上扎滿了銀針,每一枚的銀針都扎入肉里,幾乎要穿掌而過。元缺和歐陽易交手的時候,還能輕輕松松地朝夜錦英撒針,讓歐陽易又是氣怒又是心驚,但更多的是對夜錦英的心疼。

「大掌櫃。」

歐陽易心疼地捧著夜錦英那只被扎滿銀針的手背,心疼地就要替她拔針,一只大手卻比他更快,飛快地伸來,大掌一收,所有銀針被那只大掌全都收走了。夜錦英痛得又低叫一聲,她這只手快要被元缺毀了,她不過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想開門出去,元缺就這樣對她!

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個男人很無情。

是神魔,神與魔的合體。

「元缺!」

歐陽易呼出一掌,元缺連避都不避,又要揚手,歐陽易頓時明白過來,他要是再出手,夜錦英的那只手還會再被銀針扎。他低叫著:「別!」然後倏地收掌。

元缺掌中的銀針才沒有再一次撒出。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在歐陽易和夜錦英身上打轉了一圈,又自顧自地盛了一碗湯,優雅地喝著湯,歐陽易被他這副欠扁的神情氣得,真想與他廝殺一場,可又怕元缺拿夜錦英出氣,他也未必是元缺的對手。只能瞪他一眼,便心疼地拉著夜錦英要走,想替夜錦英上點葯。

那么多的針眼,都在冒著血絲,表面看著不是什么傷,其實很痛。

「食福酒樓與寒初藍有什么關聯?」

元缺忽然問著,是問夜錦英。

夜錦英不答。

元缺冷笑,還沒有吸取到教訓嗎?她以為她不說,他就查不到嗎?

「夜錦英,元缺沒有什么耐性,你最好就是實話實說,否則……後果自負!」元缺又喝起湯來。

抿了抿唇,夜錦英答著:「酒樓與藍兒沒有任何時關系!」

元缺轉身,還是坐在桌前,卻是面對著夜錦英與歐陽易,歐陽易聽到元缺叫夜錦英的名字,立即把他追問了將近一個月都沒有問出來的芳名記在心頭,看到元缺轉過身來了,他連忙把夜錦英護在自己的身後,冷冷地盯著歐陽易。

「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不信是你的事。」夜錦英無所懼地對視著元缺的眼神。

「經營方式像她的,菜的味道也有幾分的相似,食福酒樓就是寒初藍開的。」元缺不相信夜錦英說的話,他瞟著迎視自己的夜錦英,笑得很溫和,「你沒有那個本事自己開酒樓,但你是唯一真心對她好的人,把酒樓交給你打理,她才會放心。」

「你想怎樣?」

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元缺,夜錦英不答反問著。

就算酒樓是寒初藍開的,又如何?元缺難不成要把食福酒樓夷為平地嗎?

站起來,元缺笑著上前,歐陽易眼里的防備更濃了,元缺又撇他一眼,笑著:「看來,你很緊張她。」他再看向夜錦英,吐出一句話:「如果食福酒樓與她無關,不出十天,就會自南城區消失。」

說著,他越過夜錦英與歐陽易,瀟灑地離去。

「元缺,你別太過份!」

夜錦英咬牙切齒地低叫著。

樓梯上傳來了元缺飄緲又放肆的聲音:「元某人向來喜歡過份。告訴她,想讓食福酒樓生存下去,五天後去找我。」五天後,她的傷也好轉,可以出門了。

「無恥!」

夜錦英罵著。

元缺喜歡寒初藍,是想趁著夜千澤不在京中,借著酒樓來逼著寒初藍去找他嗎?

「要不要我追出去揍他一頓?」

夜錦英看歐陽易一眼,說道:「昊兒都未必是他對手,你……還是不要去丟人現眼了。」

歐陽易低叫著,「我未必是他的對手,但也不差,過十幾招還是行的。」

說著,他扭身就走。

「喂,歐陽易,你不要鬧了,你……藍兒。」

夜錦英忽然看到寒初藍帶著彩月進來。

而那個本該不見蹤影才對的元缺,又在一樓搶占了一張桌子,坐在桌前悠閑地喝著茶,那雙深井一般的黑眸卻惡狠狠地瞪著寒初藍。

真不該替她重新清洗傷口,換上他最好的創傷葯,才多長時間,她竟然就下床走動了,有什么事讓她這般牽掛?

不,他不應該再送她一瓶止痛葯的,她是吃了止痛葯,感覺不到痛意了,就自以為好了,所以隨意走動。

元缺瞧著寒初藍進來,真是又心疼又懊悔呀。

瞧見跟著寒初藍的彩月手里拎著兩包葯,元缺才明白寒初藍親自去元記葯鋪抓葯,什么時候起,她連她身邊的人都不信任了?他不在的時候,她都經歷過什么了,讓她的防備之心如此之重。還是她帶著其他目的出門?

看到元缺在,寒初藍微愣一下,卻不說話,也沒有和元缺打招呼,只是望了一下樓梯口上的夜錦英與歐陽易,然後對彩月說道:「彩月,我們回去吧。」她是出來了,就順道來看看的,沒想到會遇到元缺。

扭身,寒初藍帶著彩月離開。

彩月趕緊扶著她走出酒樓。

「姑娘請留步!」

在寒初藍走出酒樓後,歐陽易卻像一陣風似的飛躍下樓,追出了酒樓,看到寒初藍已經鑽上了馬車,他快步走過來,彩月攔住他,淡冷地問著:「公子,請問有事嗎?」

「在下找你家姑娘。」歐陽易盯著馬車內的寒初藍,寒初藍並沒有關上車門,再一次相見,他驚覺寒初藍真的很像他的皇伯父。如果寒初藍著男裝的話,他還會以為是皇伯父親臨呢。「姑娘,你還記得在下嗎?我是烈風的原主人。你在臨川城外搶了在下的馬,不知道姑娘還有沒有印象,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什么姑娘,這是我家夫人。」

彩月以為歐陽易瞧見寒初藍的真面目後,也迷上了寒初藍,不客氣地駁斥著歐陽易。

「彩月。」

寒初藍低聲喝住了彩月,她才沖著歐陽易笑道:「歐陽公子,藍騎是我家相公買來的,不是搶的。如果公子要索回藍騎,等我改天有空了,咱們再慢慢地算一筆帳。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就不和你算帳了,彩月,走吧。」

「姑娘……」

寒初藍關上了車門,卻又輕輕地推開了車窗,沖歐陽易眨了眨眼,笑著:「不就是一匹馬嗎,你要是真不肯買,不如就送給我吧,不,是送給大掌櫃吧。」

歐陽易很想說他找她不是為了馬,他是沖著她來的。歐陽易還想去攔馬車,元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伸手扯住他,在他的身邊磨著牙低冷地提醒著他:「你的女人在酒樓里!」

甩開元缺扯著自己的大手,歐陽易瞪了元缺一眼,元缺誤會他,他也不想解釋什么,就連夜錦英都有幾分的曲解,目前他都不能解釋。

在大年初三奉著皇伯父之命再一次潛入大星王朝前,他問過了自己的父王,也問過了其他幾位王伯父,才知道他最敬重的皇伯父在還是太子的時候,也就是十七年前,為了設局拿下大星,隱瞞身份潛入大星數年之久,卻因緣際會來到了戰神玉鈴蘭的身邊,那時候玉鈴蘭還沒有戰神之稱,只是將門之後,十二歲便上陣殺敵,屬於年少有為的女將。

皇伯父習慣了掌控一切,也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卻沒想到愛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成了玉鈴蘭的軍師,兩個人朝夕相處,滋生了愛意,甚至暗渡陳倉,珠胎暗結。

但後來玉鈴蘭知道了皇伯父的真實身份,又同時遭受到奸臣的出賣及迫害,在兩軍交戰前陷入了她人生的低谷也是最危險的時期。

具體情形如何,他那些王伯父們都不知道,只知道玉鈴蘭沒死,他的皇伯父也沒死,而玉鈴蘭曾在交戰時分娩,但孩子是男是女,他們都不知道,那個孩子也被玉鈴蘭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知道他在大星見到一名少女極似皇伯父,王伯父便猜測著,他見到的必定是皇伯父與玉鈴蘭的私生女。怪不得皇伯父知道消息後,會那么的激動,原來還有這么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寒初藍,是他的妹妹!

是他皇伯父唯一的血脈!

但他此刻卻無法說出真相來,他要做的便是想辦法把寒初藍帶走,帶回東辰去,再與他的皇伯父滴血認親。

歐陽易還想追去,元缺忽然笑著:「我把夜錦英的手剁下來,不知道她會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