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045 字 2023-02-27

「難道楚王殺了什么人,所以藏屍於地道,又怕別人發現,所以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書房?書房里掛著母妃的畫像,怕是個虛幌子吧,用來迷惑別人的,楚王真正的用意肯定是掩飾死者的死訊。先生,對不起了,我想弄清楚你的身份,也算是為你討個公道,只能剝了你的這身衣服,我想會有人認出你這一身衣服的。」

寒初藍自言自語完,立即動手就扒死者的衣服。

星月還是站在一旁看著。

寒初藍只扒了死者的外袍,也盡可能地不要毀壞死者的屍骨,這個人可憐,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里,估計親人到現在還找不到他的屍首,或者是還不知道他死了呢。

扒下了死者的外袍,寒初藍又從星月的手里拿過一匹布料,用布料再把死者的屍骨蓋起來,她拿著死者的外袍就想走,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凝神靜聽著外面,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她才低低地對星月說道:「不能就讓他再暴屍在此,得把他埋了,否則楚王知道這個人的死被人發現了,會連骨頭都毀了,等到我們證明死者身份時,沒有了骨頭,又死無對證的,就不好辦了。星月,你身上可帶著利器,在這里找個角落把他的骨頭先埋起來。」

「只有一把小刀。」

星月摸出了隨身帶著的小刀。

寒初藍想接過小刀,星月說:「讓屬下來吧。」

寒初藍也不和她搶,而是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支金釵,她的發髻上基本上都會插著兩支發釵,一支金的一支木的。那支木釵是夜千澤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不管什么時候,她都把木釵插在發髻上。

星月用刀,寒初藍用金釵,在角落里手動地挖坑。

地道外面的夜宸才推開書房的門走進書房,就有奴才在屋外稟報,元國舅登門拜訪,他迅速地環視一遍書房後,又凝神靜聽,聽不到半點動靜,確定書房里沒有人,元缺又是第一次主動來拜訪,他立即關上書房的門,扭身離去。

元缺來得也真是時候,否則寒初藍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挖坑埋死者。

沒有好工具,兩個人挖的坑很淺,埋一副骨頭進去,泥土僅能把骨頭淹沒。

簡單地把死者埋了,主仆倆人才順著地道的出口離開。

大廳里,夜宸與元缺分賓客而落座,夜宸吩咐下人馬上奉上最上等的香茗,笑著對元缺說道:「國舅,請喝茶。」

王妃吩咐人去找他,說有貴客要來訪,但又沒有說是什么貴客。他一回府,習慣性地先去他的書房看看,才想著回頭問王妃,貴客在哪里時,下人就來報元國舅來訪,夜宸便以為是元缺要來。心里微微地慶幸自己還是回來了。

平時他請都請不到元缺,今天元缺卻主動登門拜訪,夜宸表面上是很開心的,心里卻在猜測著元缺的來意。

段大人的死,他還沒有忘記。

段大人是跟他一起潛伏在大星王朝的,如今段大人卻因為執行他吩咐的任務而死於元缺之手。不是元缺親手殺的段大人,但段大人偷襲寒初藍的證據都是元缺提供的,段大人一身武功又是被元缺所廢,也就等於被元缺所殺。

「元缺冒昧前來拜訪,還望王爺恕罪。」

他們這些人要去拜訪誰,都是先送貼子來主人家,讓主人家先有個准備,才不會冒昧。

元缺並沒有送來貼子,因為王妃先一個步讓人去找夜宸,元缺來得又湊巧,夜宸便以為元缺是先送貼子來的。聽到元缺這樣說,他笑著:「國舅言重了,國舅能來,那是本王的榮幸。」

端起茶,元缺優雅地喝了一口,贊道:「好茶。」

夜宸笑道:「這是最上等的龍井,本王的最愛。國舅要是覺得好喝,本王可以讓人包些給國舅帶回府上慢慢地品嘗。」

元缺溫雅地笑,「王爺的茶葉估計也不多吧,元缺哪敢奪王爺所好。」

「不過是些茶葉,本王還怕國舅瞧不上眼呢。」

元缺一臉的溫煦,「那元缺就不客氣了,在這,元缺先謝過王爺。」寒初藍喜歡喝名茶,剛好轉送給寒初藍。

「父王……元國舅?興寧失禮了,興寧見過國舅。」

忽然撞進來的興寧,似是來找夜宸的,其實是沖著元缺來的。

瞧見元缺,興寧斂住了心神,朝元缺福了福身。元缺連正眼都沒有看她,在她進來時,他又淡淡地喝著他的茶,在興寧向他行禮時,他客氣地說一句:「興寧郡主可是折煞了元某,元某哪敢受郡主之禮。」他嘴里這樣說著,卻坐在那里不動,著著實實地受著興寧的禮。

夜宸知道女兒的心思,卻要假裝責備著:「興寧,你越發的沒大沒小了,不知道父王在見客嗎,你胡亂地撞進來,教國舅爺笑話,還不快退下。」

「父王,女兒只是……咳咳……」

興寧輕輕地咳嗽著。

眼角余光一直盯著元缺。

那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再見時,她已經臉帶憔悴,他依舊英姿勃發,依舊像一塊大磁石一般,緊緊地吸引著她的芳心。

「興寧,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亂跑,快點回房里休息。」夜宸輕斥著女兒,一臉的關心,眼角余光也在盯著元缺。

「父王,女兒沒事,就是有點咳嗽,許大夫看過數次了,也吃過好劑葯了,也不見好轉。」興寧扯著謊話,人卻走到了元缺的對面,輕輕地坐下,大膽地望著元缺,請求著:「國舅的醫術是最好的,國舅能否替興寧瞧瞧?」

夜宸故意沉下臉來,斥著興寧:「興寧,一點小毛病就別麻煩國舅了。」

元缺放下了茶杯,嘴角還是掛著他那抹慣性的笑容,站起來,他朝夜宸客氣地拱拱手,說道:「楚王,元某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說著,他撇下興寧,連看興寧一眼都沒有,大步地朝屋外走去。

這對父女倆想演戲,就讓他們繼續演下去。

他可興趣陪演。

「元缺!」

興寧這下子連女子的矜持都顧不得了,立即追著元缺往外走。

夜宸站起來,想叫住女兒,終是沒有開口,只是長嘆一聲。

先不要管元缺忽然拜訪為了什么,僅是元缺的出現,就能奪走他寶貝女兒的魂了。

他最愛的女人,他愛而不得。如今他的女兒也在涉上他的後塵,對元缺痴愛卻不得。以他的心性,得不到便要毀之,但對方是元缺,他卻毀不得,也無法毀掉。

元缺一直都是少帝的雙眼,替少帝監視著帝都諸王。誰能拉攏到元缺,就能逃避少帝的監視。難得元缺來一趟,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他那個痴心的女兒就跑來了,元缺倏地告辭而去,分明就是不想理睬他的女兒。

夜宸在心疼自己的女兒,也在怨著老天爺用一個上官紫折磨了他的一生,如今又用一個元缺來折磨他的女兒。

「元缺。」

興寧追出去,擋住了元缺的去路,元缺停了下來,卻是頭朝天,視線望著天空都不望興寧,語氣也變得極為淡冷,問著:「興寧郡主有何賜教?」

她就這么讓他討厭嗎?

竟然連一個正眼都不給她!

興寧心里如同被刀剜了一般。

每次見到元缺,元缺都是這種態度。

他對夜錦英都能給一個正眼,為什么對她就不能?

「元缺,我……你能不能先不走?」興寧不知道該如何和元缺說話,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會失去自我,因為她太愛他了,太在乎他了,愛到小心翼翼,在乎到害怕大聲說話,就會把他震碎,更怕自己會說錯話。可以說興寧對元缺的愛是卑賤的,在元缺面前,她也覺得自己不像一個郡主,倒像一個最低等的奴才。

元缺的下巴微微地放下來,看似是平視著興寧,其實他的視線是望向了帶著星月走過來的寒初藍,看到她完好無損,又一臉的淡定帶著她的人,再抱著幾匹布料出現,他的眼里微微地盪漾出笑意來。

「興寧郡主總得給元某人一個理由吧。」

元缺淡淡地應著。

興寧不知道在她的後面,遭到她算計的寒初藍重新出現在楚王府里,以為元缺總算望著自己了,而且神情變得有點玩世不恭的,她的俏臉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紅暈,但還是大膽地對元缺說道:「元缺,我身體真的不適,你幫我瞧瞧行嗎?」

「你除了睡眠不好,臉帶幾分憔悴之外,並沒有其他病,連咳嗽都沒有。只要你放下心事,好好地睡一覺,就會變回以前的興寧郡主。」元缺隨口地說道,人就越過興寧走,在與興寧擦身而過時,他狀似無意地又說了一句:「興寧郡主,你再憔悴下去,就像個三十歲的老姑娘了,會嫁不出去的。」

興寧臉色煞白,最愛的男人當面如此說,不就是嫌她老了?她抬手摸著自己的臉,她才十八歲,就像三十歲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