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134 字 2023-02-27

夜千澤微閃一下鳳眸,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愛妻的反應,只得順著她的意思說:「可能你真的是太崇拜她了。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她經歷過了無數次生死,也不會讓她自己有事的。」

寒初藍點頭。

「千澤,你先去忙吧。」寒初藍壓下心里的疑惑,溫聲催促著夜千澤回軍營去。夜千澤深深地凝看著她,忽然用力地把她帶入懷里,低首就尋上她的唇,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霸占她的芬芳領域,吞噬她的甜美。吻得極為瘋狂,寒初藍都覺得自己的唇瓣被他吻得生出麻痛感。

知道他此刻一吻才是懲罰她冒險替他解圍的,寒初藍沒有掙扎,沒有拒絕,溫順地放任他用著獨特,也是他喜歡,她心甘情願的懲罰來懲罰她。

被他懲罰一次,夫妻的感情只會越發的好。

半響,夜千澤移開了唇,深邃的鳳眸鎖著寒初藍戴著面具的平凡臉,低啞地說道:「晚上,再和你好好地算帳。」

寒初藍嬌嗔著擰一下他的腰肢,夜千澤低叫著:「藍兒,你要謀殺親夫嗎?」

「擰你一下,死不了人。」寒初藍嬌嗔著。把夜千澤拉到窗前,眼里卻有著不舍,「千澤,快去吧,軍營里此刻很需要你。」

「等我回來。」夜千澤沒有再逗留,溫聲地留下一句話。寒初藍點頭,目送著他輕巧地穿窗而出,眨眼間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不管是什么時候,不管你有沒叫我等你,我都會等你回來的。」寒初藍呢喃著,他是她在這個年代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呀。盡管這具身子也還有親人,她依舊視他為她唯一可以依賴的大山。

斂回眺望的眼神,寒初藍決定出去走走。來到名州,她還沒有好好地逛過這座在最近連續遭受多次戰火的城市呢。

扭身,寒初藍離開了房間。

星月在樓下角落的一張桌子前獨自喝著茶,瞧見她下來,星月也沒有站起來,只是盯著她的步伐。寒初藍下了樓,看一眼星月,星月心領神會,放下了茶碗,站起來跟著寒初藍離開她們投宿的客棧。

大街上行人匆匆,很多人都是背著包袱打算離開名州的。

「昨天,他們還能氣定神閑,今天怎么就慌了,要背井離鄉?」星月小聲地嘀咕著,雖說才經歷了戰火,玉鈴蘭不是沒有輸嗎?

寒初藍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匆匆離開的人,說道:「這些心急著離開的人應該都是之前滯留在名州的異鄉客吧。玉將軍是沒有輸,但雙方死傷無數,人死得多了,便會發生……」瘟疫。寒初藍沒有說出這兩個字,怕被匆匆擦身而過的百姓聽到,引起慌亂。

戰爭過後,最容易的就是爆發瘟疫。

名州城外剛剛經歷了戰火,很多士兵戰死,如果沒有把他們的屍體進行火葬,處理不好的話,目前的天氣又熱了,很容易就會爆發瘟疫。

一旦爆發瘟疫,不僅是將士們會感染,就連城里的百姓也會受到感染。那些四處行走的人,見多識廣,想到戰爭的後遺症,才會匆匆地離開名州。名州本土的老百姓根就在名州,不是萬不得已,他們都不會離鄉背井的。

星月明白寒初藍想說了是什么,便有點擔心地說道:「主子在營中。」

寒初藍沉默片刻,才輕輕地說道:「千澤會處理好犧牲的士兵屍體的。」

主仆倆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也沒有買什么東西,寒初藍最主要是想借著逛街打探一下民情的。

除了那些被寒初藍認為是異鄉客的離開之外,大部份的百姓都還是繼續過著他們的日子,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前方迎面走來一大隊老百姓的隊伍,全是女人,有六旬老嫗,也有中年婦女,年輕的少婦,更有未出閣的姑娘,她們都是自發地匯聚成一支隊伍,隨著她們漸行漸近,隊伍也越來越壯大。

寒初藍好奇地停下來,等到隊伍走過來時,她攔住一位大娘,禮貌地問著:「大娘,你們這是組團去哪里?」

大娘先是問著:「夫人是外地來的吧?」寒初藍點頭後,她才接著道:「怪不得夫人不知道,我們名州城地處邊塞,近來常有戰事發生,每次戰爭結束後,我們都會自發組隊出城去給受傷的將士們包扎傷口。咱們女人家心細,動作也溫柔,能幫軍醫很多忙,同時也能讓受傷的將士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包扎,上葯。他們受傷,他們戰死,都是為了保護我們,都是為了讓我們能過著安穩的日子,我們不會上陣殺敵,能做的便是這一點了。」

大娘說完,就繞過了寒初藍追上大隊伍。

寒初藍為百姓的自發組團出城幫傷兵包扎傷口的舉動感動。

普普通通的百姓,尚會為傷兵盡力所能及的幫助,她身為軍人之妻,她怎能什么都不做?

「星月,我們也去幫忙。」寒初藍說完,就自發地融入了這支救命的娘子軍中,星月自然跟隨著。

城門沒有再關閉,進出城的百姓很少,看到的大多數是城里的大夫背著葯箱,匆匆地出城,看樣子也是自發地到大軍駐扎的軍營中幫著救治傷兵的。

傷兵無數,葯便顯得緊張。城里有幾家葯鋪安排著伙計把一些葯一起送到軍營中。

軍隊沒有來麻煩百姓,百姓甘願去幫助軍隊,可謂軍民聯心。

寒初藍主仆倆隨著自願的娘子軍出了城,走了很長的路才到了玉鈴蘭大軍駐扎的地方,只見帳蓬無數,士兵也無數,沒有受傷的扶著受傷的回來,或者把戰死的同伴們抬到更偏遠的地方去,死亡人數太多,不可能一一地進行掩埋,只能堆放在一起,用大量的煤油灑在屍堆上,進行焚燒。

都是並肩作戰的同伴,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屍體被烈火焚燒,每個人都心情沉重,有些眼含著熱淚,可也無奈,他們不是新兵,很清楚戰後焚屍預防爆發瘟疫的慣例。

隨軍的軍醫忙得連喝一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傷兵太多,大多數都是重傷,軍醫只有十幾個,根本就不夠用。娘子軍的到來,以及那些自願出城幫忙的大夫們,稍微地解了軍醫的困境。

寒初藍沒有看到夜千澤,她也沒有空去問夜千澤在哪里,就投入了幫傷者包扎傷口的緊急工作之中。

不知道忙了多久,天色漸漸沉下來。

忙碌的人依舊在忙碌著。

夜千澤匆匆地走過,一位軍醫立即叫住他,「夜將軍。」夜千澤連忙停下來,問著:「劉軍醫,怎么了?」

劉姓軍醫緊蹙著眉,環視著傷員區里無數的傷員,痛苦的叫聲低低又不曾停止過地響起,他憂慮地說道:「夜將軍,傷兵太多,我們的葯不僅不夠,而且很多人傷勢太重,我們無法醫治,有些人還發起了燒,作退燒用的柴胡特別的短缺,怎么辦?」

鳳眸一沉,夜千澤環視著那么多痛苦地低嗯著的傷員,劍眉也輕擰起來,他問著:「城里的葯鋪贈送來的葯品也不夠用嗎?」

劉軍醫搖頭。

「好,我知道了,我立即派人進城采購葯品。」夜千澤心情有幾分的沉重地應著。眼底的焦慮卻越加的重,城里的葯鋪贈送了不少葯品,如今再進城去采購,其實也采購不到多少了。

沒有葯,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人。

夜千澤和劉軍醫都很清楚。

劉軍醫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如果可以,還可以到高城和茂城購買葯品,只是,傷者太多,怕是把三個地方所有葯鋪有用到的葯都運了來,也不夠用,更不要說還要反復地換葯,下一次戰爭的來臨,又需要用到大量的葯。」

「我會繼續想辦法的,你先去救人。」夜千澤沉聲地吩咐著劉軍醫。

「劉軍醫,快來幫忙,玉小將軍傷重垂危。」一位軍醫匆忙而來,瞧著劉軍醫,立即拉著劉軍醫就走。玉小將軍是玉家的家生子,跟著主人姓,也跟隨著玉鈴蘭從軍,立下汗馬功勞,也成了將軍,因為玉鈴蘭是大將軍,他便被稱為玉小將軍,是玉鈴蘭麾下最得力的將軍之一。

聽說玉小將軍傷重垂危,劉軍醫連忙跟著那位軍醫走。

夜千澤先去找余許,把去高城和茂城兩地買葯的重擔交給了余許,又命史長治帶人進城把全城葯鋪有用到的葯都一一買來,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說。

吩咐完後,夜千澤匆匆向玉小將軍的帳蓬走去,在再一次路過傷員區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腳步一頓。

寒初藍忙著幫傷兵包扎,從出城到現在就沒有喝過一口水,她喝得嘴唇都干了,她也沒有去喝水,只是偶爾地舔一舔干干的唇瓣,額上,臉上全是汗水,她都沒空去擦拭一下。

幫一位被敵人的長槍劃傷了手臂的傷兵包扎好後,寒初藍發現自己從軍醫那里領來的葯沒有了,只得先去領葯,站直身子,正想扭身走就看到夜千澤朝她走來。

「藍兒,你怎么在這里?」

寒初藍看一眼傷兵們,總算抽個空拭了一把額上和臉上的汗水,答著:「幫忙呀。」

夜千澤愛憐地望著她,想說她兩句,終是什么都不再說,跟著她一起幫傷兵包扎。

止血葯首先短缺。

「沒有了止血葯,怎么辦?」寒初藍擔憂地對一旁擰著劍眉的夜千澤說道。

「傷兵太多,剛剛劉軍醫對我說,葯品不夠,我已經讓余將軍等人去采購葯品了,現在還有什么葯,先簡單地幫他們包扎一下。」

寒初藍心痛地應著:「也只能這樣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把夜千澤拉到一邊去,小聲說道:「千澤,我記得母妃也有不少的葯鋪,我用鳳凰令把那些葯品全都調到這里來用,你覺得如何?」

夜千澤兩眼一亮,隨即又微黯:「遠水救不了近火。」

「但能讓軍中葯品充足呀,這一次就先用近處的葯品了。」

夜千澤點頭。

寒初藍見他點頭了,立即說道:「我現在就去。」

說著扭身就走。

「藍兒。」

夜千澤連忙拉住她,關心地問著:「你記得那些葯鋪都在哪里嗎?」

寒初藍輕拍著他的手背,「我都看過了賬冊,帳冊里有寫明母妃每一間鋪子的地址及掌櫃是誰。遠處的我就先不去調運了,先把距離最近的調來。千澤,放心,我自有分寸。」上官紫的商業王國,是五花百門的,只要能賺錢的行業,她都有涉足。葯鋪自然也有不少,只不過有遠有近,遠的分散在他國,近的,在附近的城郡里。「只是有點對不起母妃,師尊把鳳凰令交給我,我還沒有讓母妃的生意賺錢,就先花去不少,這一次調走葯品,站在生意的角度來看,損失慘重。將來有機會回到帝都,我會到母妃的靈前道歉的。」

做生意,不願意做虧本生意,她接管鳳凰令後,只幫助醉紅塵起死回生,只把紫記布行庫存的布料銷掉,賺的錢很少,如今這樣一做,損失的遠遠超過了她當初賺回來的那幾百兩。

但,她不後悔。

財富與生命相比,生命更重要。

溫厚的大掌包住了她的小手,夜千澤溫柔地說道:「藍兒,母妃是個識情識理曉大義的人,她當初會建立這個商業王國,為的就是在戰爭中能幫上忙,不管是財還是物,你這樣做,母妃只會開心,不會怪你的。」他溫柔地又用大手再替寒初藍拭著又冒出來的汗水,溫柔的聲音可以擰出水來,「母妃那么的疼愛我,你是我的妻子,母妃愛屋及烏,怎么舍得怪你。只是,藍兒,我心疼你。」

寒初藍也柔柔地望著他,柔聲道:「我還能挺住,千澤,你也一樣,要挺住,這幾天估計都會很忙的。」

夜千澤忍不住愛憐地把她帶入懷里,發狠地摟了她一把,才松開她,垂眸凝視著她,叮囑著:「快去快回,有什么事要立即通知我,我一定會趕去幫忙的。」

寒初藍笑,「我知道了。」

找來星月,寒初藍帶著星月便在夜千澤的目送下離開軍營。

寒初藍一走,夜千澤先偷偷地發了一個特殊的聯絡任務信號,只有他的暗衛首領鐵頭以及代青才能明白其中意思的,讓鐵頭派人暗中保護寒初藍,不能讓寒初藍在第二次拿出鳳凰令調動葯品時發生任何意外,發完信號後,他才趕去玉小將軍的帳中。

玉小將軍傷勢極重,僅是被敵人長槍刺傷的傷口就多達五次,更不要說還中了一箭,幾位軍醫聚在他的帳中,緊急地對他進行搶救,但每位軍醫的臉色都非常的凝重,覺得玉小將軍估計熬不過今天晚上。現在玉鈴蘭失了蹤,生死不明,玉小將軍如果救不過來,士氣也會受到打擊。行軍打仗,士氣低落的話,往往不堪一擊。

沒有受傷的將領也圍在玉小將軍的帳營中,憂慮地看著生命垂危的玉小將軍。

夜千澤進來,那幾位將領只是看了他一眼,都不說話。他們都是玉鈴蘭的部屬,而夜千澤是夜沐的兒子,夜沐和玉鈴蘭不對盤,他們自然也就看夜千澤不順眼了。

「劉軍醫,玉小將軍的情況怎樣了?」夜千澤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他關切地問著劉軍醫。

劉軍醫看向夜千澤,長嘆了一聲,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