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134 字 2023-02-27

那些將領一見劉軍醫搖頭,異口同聲地命令著:「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劉軍醫只是嘆氣,「玉小將軍的傷勢嚴重,我等醫術有限,玉小將軍怕是熬不過今天晚上的,除非……」

「除非什么?」

眾人急問。

劉軍醫答著:「除非國舅爺在,國舅爺醫術高明,有他在,或許玉小將軍還有一線生機。」

聞言,眾人大失所望。

有希望等於沒希望。先不要說元缺此刻不知道在何方,僅說元缺欠抽的性格就讓眾人失望。元缺救人只憑喜好,他想救的時候,就算你想死,他也不會讓你死,他不想救的時候,你求生求死,他都不會出手。

提到元缺,夜千澤瞬間消失在玉小將軍的帳營里。

……

明月高懸,清風陣陣。

滿院子草木扶疏,月影重重,此刻算得上是良辰美景。

屋頂上一抹白影,迎著陣陣清風,拎著一壇美酒,仰望著明月,他仰頭灌了一口美酒,笑著:「好酒!」他又望向了躍過高牆的那道身影,還是笑著邀請:「君昊,來,陪我喝兩杯。在這他鄉,咱倆能相遇,算得上是他鄉遇舊人,可以喝兩杯。」

夜千澤飛躍而來。

落在瓦面上,夜千澤淡冷地看著元缺笑容滿面的臉,淡冷地拱了拱手,「元缺,謝謝你白天幫我解了圍。」

停止喝酒,元缺笑道,笑意未達眼眸深處,「幫你解圍的是寒初藍吧,你親親的娘子。」

「如果沒有你帶著援兵趕來,僅憑藍兒,也未能真正解圍。」夜千澤就事論事,解圍一事,元缺的確幫了他。他不會因為兩個人是敵對的,就抹去元缺幫過他。

「要不是你護送著糧草,沒有糧草,戰神的大軍就會陷入絕境之中,元某人可沒有那個閑心去幫你。」元缺笑著湊過臉來,黑眸瞟著夜千澤妖孽的俊臉,輕笑的話里又泛著無情及森冷:「元某巴不得你戰死沙場,寒初藍成了寡婦,然後我可以接手她,與她共度余生。」

夜千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白天的時候還真的為難國舅爺了。讓國舅爺的希望落空,還得勞煩國舅爺親自帶著援兵來幫千澤解圍,真是千澤的榮幸。」

元缺笑著磨牙,「無防,來日方長,元缺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夜千澤也笑著磨牙,也微微地傾過身來,兩個男人面對面,眼對眼,鼻對鼻的,「是呀,來日方長,那一天,在你生命終止時都不會到來。」

元缺呵呵地大笑著,手一提,把那壇酒送到嘴邊,瀟灑地喝了一口酒,笑睨著夜千澤:「君昊,你一路趕來,打敗我的手下,殺到我的面前來,不是為了和我斗嘴吧。」

「玉小將軍身受重傷,性命垂危,軍醫束手無策,千澤想請國舅出手相救。」還有順便幫黑風以及黑風寨上的那些人解毒。

元缺笑得更大聲,笑得極為猖狂,還夾著對夜千澤的諷刺,「君昊,你還真是宅心仁厚呀。玉小將軍可是玉家的家生子,對戰神死忠,戰神與你們攝政王府是對立的,你竟然為了玉小將軍奔跑,跑到這里來求我出手救玉小將軍。你不覺得玉小將軍死了,玉鈴蘭少了一位得力助手,你也等於少了一位敵人,不好嗎?」

「大將軍為歐陽烈所劫,玉小將軍再戰死的話,我軍士氣誓必受到影響,若敵軍再來犯,士氣低落的軍隊,不堪一擊,我軍一敗,名州甚至高城,茂城等城池都會被敵軍攻陷,到時候敵軍士氣高漲,直取京師,大星亡埃。身為大星人,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大星滅亡?兩相比較下,千澤與戰神的私人敵對算得了什么?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連這一點都分不清楚嗎?」

「說得真好聽!」

元缺明褒暗貶。

「可惜元某不是大丈夫,元某就是一個地道的小人,君昊,你說怎么辦?」

「元缺,玉小將軍等不得,你我之間的恩怨,先拋下,請你隨我去一趟軍營救治玉小將軍。」元缺說元缺的,夜千澤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似的,繼續請求著。

元缺還是笑,很喜歡看著夜千澤來求他。

「我為什么要救治玉小將軍?」

元缺欠抽地反問著夜千澤。

望著他,夜千澤問著:「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就是要寒初藍,你也肯嗎?」

元缺一斂笑意,炯炯地望著夜千澤。

「她是我妻!」

「我知道她是你妻!我就是要你的妻!如果你肯把寒初藍讓給我,我立即去救玉小將軍,甚至無條件地損贈我名下所有葯鋪的名貴葯品,如何?」

夜千澤冷冷地拒絕著:「元缺,我夜千澤可以與人談任何交易,就是不會用自己的妻子當成籌碼與人談交易!」

元缺又笑,「以你的身份,你想要更好的女人,多的是。她,出身貧賤,你們家的門檻太高,根本就不適合她。」

夜千澤冷哼著:「以你的身份,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我家的門檻太高,你家的門檻又有多低?藍兒不適合我,難道就適合你嗎?」

知道元缺愛寒初藍,但元缺極少當面向夜千澤宣戰,要求夜千澤讓出寒初藍。

「在大事面前,世子爺連小小的美色都不肯割讓,還談什么大丈夫。」元缺諷刺著,心里卻在澀澀地想著,如果其他女人能取代寒初藍,他何必苦苦地愛而不得?他愛上了寒初藍,這一輩子就不會再愛第二個女人,因為他的心已經被那個不識好歹,欠他無數恩情還不清的女人填滿了。被填滿的一顆心,哪還能再容納其他人?

「隨你怎么說,我夜千澤絕對不會賣妻!」夜千澤冷哼著。

元缺笑容再次一斂,陰冷地說道:「世子爺不肯割愛也無防,只要世子爺自斷雙臂,元某也願意去救治玉小將軍。」

「元缺!」夜千澤瞪他。「你別太過份!」他真自斷雙臂,元缺只會大快人心,還不會去救玉小將軍,他沒有傻到相信這個陰險的家伙。

這個男人,真的讓人恨不得抽死他!

寒初藍每次碰到元缺時,都會在心里罵元缺一頓,便是因為這個男人實在欠抽。

「不願意是吧?夜千澤,剛才把自己說得那么的高尚,現在怎么不造了?你真是虛偽,寒初藍怎么會對你這種偽君子死心塌地,放著我這樣的優秀男子不愛,非要為你承受那么多,也不知道我在一旁看著她受傷,有多么的心痛。」

元缺是吃不能葡萄就說葡萄酸,硬是把夜千澤說成虛偽的人。

「元缺,你這么優秀還不如我這個偽君子,真是失敗!」夜千澤冷冷地駁了他一句,一縱,便走,不想再求這個欠抽的家伙。他在來找元缺的時候,已經聯系師尊代青,代青會立即趕來。

代青是不像元缺這么厲害,但身上也有很多靈丹妙葯,說不定能救治玉小將軍以及替黑風寨的人解毒。

「怎么不求我了?你不是說玉小將軍不能死嗎?來,陪我大醉一場,我就去救玉小將軍。」沖著夜千澤的背影,元缺放肆地叫囂著。

夜千澤消失在月色中,元缺才低喃著:「其實你只要讓寒初藍來見我一面,只要寒初藍求我一聲,我立即去當你們免費的軍醫。」

他今晚站在屋頂上喝酒賞月,不過是在等寒初藍來。

「我知道你絕對不肯割讓寒初藍,也知道你顧全大局,可我想要的,不過是見她一面,好好地看看她……」

「少谷主。」

一名手下忽然在屋下拱手恭敬地叫著。

元缺神色立即恢復了常態,慢條斯理地又喝著美酒,淡冷地問著:「什么事?」

「寒姑娘連夜離開,極有可能會利用鳳凰令調運葯品到名州。」

寒初藍明明就是他人之妻,不再是姑娘家,但元缺不喜歡聽手下稱呼寒初藍為夜夫人,或者世子妃,他的人也深知寒初藍是主子心里的最痛,便都叫寒姑娘,算是讓主子還有一點念想,其實就是自欺欺人,只會讓元缺更痛,可他痛也痛得甘之如飴。

「楚王啟動了『天殺』要她的命,鳳凰令再現,她立即就會進入『天殺』組織的眼里。」元缺自言著,手里的酒壇隨之掉落在屋頂上,酒壇砸穿屋頂,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灑滿一地。

「凌青,帶上其他人立即去追她,暗中保護她,記住,不管在什么情況下,我都要她平安無事!」

元缺吩咐的話甩下來,人已經掠走。

凌青立即問著:「少谷主不親自去?」

元缺的話從天際邊飄回來,「我去軍營。」

寒初藍為了傷兵們要再請出鳳凰令,那樣等於暴露了她如今的行蹤,招來更多的殺身之禍,他要是不做點什么,寒初藍回來肯定又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

從什么時候起,他元缺竟然也怕一個女人的罵了。

打是親,罵是愛,她肯罵他,是不是對他有丁點的愛?哪怕一點點……

……

某座山的一個山洞里,月光只能照到山洞口,山洞深處根本就照不進去。

不過此刻山洞深處倒是比山洞口更加的明亮,玉鈴蘭生起了火堆,照亮了整個山洞。為了防止有野獸進入山洞,她同樣在山洞口點起火堆,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走出來添些柴。

洞中,歐陽烈躺在地上,身上蓋著很多柴草,玉鈴蘭擔心他會冷著,在沒有被子的情況下,只能撿拾柴草當成被子蓋在歐陽烈的身上。

老者出手相救,歐陽烈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不過老者說,他雖然續了歐陽烈的命,歐陽烈傷勢過重,暫時不會醒來,需要玉鈴蘭留在他的身邊細心地照料,歐陽烈才會慢慢地醒轉。

把歐陽烈送還給玉鈴蘭後,老者又不知所蹤,他就像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的。

在歐陽烈的身邊坐下,玉鈴蘭眼神變得柔和,柔柔地看著還昏迷不醒的歐陽烈,手,總算能撫上他那張瘦削,依舊能扯動她心房的臉。

一別十七年,再相見,依舊在戰場上。

她還是大星的將軍,他身份略變,從東辰國太子變成了東辰國帝君。

愛也好,恨也好,怨也好,此刻,玉鈴蘭暫時都不去想,只希望歐陽烈快點醒來。

火堆上架著一個架子,烤著一只山雞,那是玉鈴蘭為了充飢打來的獵物。

山雞快烤好了,發出了陣陣香味。

「烈郎,你餓了吧,餓了就早點醒來,我烤了山雞,老樣子,我們一人一只雞腿,一人一只雞翅膀,雞肉,這一次你吃,你有傷,雞頭,雞爪,我吃。」玉鈴蘭撫著歐陽烈瘦削又沒有血色的臉,眼里有著心疼。她俯下身去,把自己的頭輕輕地伏在歐陽烈的身上,輕聲地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不吃雞頭雞爪的,可你每次都搶著吃,把肉留給我吃。」

歐陽烈沒有動靜。

玉鈴蘭回憶著兩個人以前的相處,低低地訴說他們的過去,希望能讓歐陽烈早點醒轉,可惜她說得唇干舌燥,歐陽烈還是昏迷不醒的。

望著一動不動的歐陽烈,玉鈴蘭的淚又滑下來,痛楚砸上心頭。

曾經,他們也是一對讓人羨慕的有情人,可命運的捉弄,卻讓他們成了敵人。

是命,是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