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誰毒了誰?(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68 字 2023-02-27

旋身,元缺回到寒初藍的跟前,心急地就要把寒初藍抱起來,帶進屋里去,他好替她把脈,研究一下谷主新研究的毒葯該如何解,寒初藍避開他朝她伸過來的大手,問他:「前輩是你師父?葯王谷谷主?」

此刻,元缺不太想過多地談論著谷主,他擔心寒初藍身上的毒,聽著寒初藍的問話,他隨口答著:「是我師父,葯王谷的谷主。」

「傳說中,葯王谷谷主不是不問世事,不出江湖的嗎?」寒初藍好奇地問著,心里卻在腹誹著,怪不得元缺這般難纏,因為他有一個更加難纏的師父。

「寒初藍,咱們進屋里去,我先替你解毒,谷主的毒向來毒性很猛……」他還沒有說完,寒初藍就推開他,又吐一口黑血。元缺立即再掏出解毒丹來,倒出一把葯丸,就往寒初藍手里塞去,吩咐著:「快點服下它。」

寒初藍卻捂住嘴巴,黑血順著她捂著嘴巴的手流出來,她還在吐著黑血,只是想著不讓他焦急,才會用手捂住嘴巴,可是黑血還是不停地從她的指縫中漫談而出,滴落在地上。

谷主的毒還真是凶猛,元缺剛才塞給她兩顆解毒丹服下去了,還一點用處都沒有,再這樣吐血下去,不出五分鍾,她寒初藍的小命就交待在這里了。

寒初藍甚至覺得頭都在暈了。

她吐了好幾口的血。

「該死的,怎么一點用都沒有!」元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再也顧不得讓寒初藍服下解毒丹,也沒有時間再去研究谷主新制的毒葯如何解,他用一枚銀針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一劃,如今,他只能用他的血液去救寒初藍,如果他的血都無法解除寒初藍身上的三種劇毒,他就把葯王谷都夷為平地!

「寒初藍,快喝!」

銀針在元缺的手里變成了一把利刀,劃破他的手腕,鮮血立即涌流出來,他一把扯過寒初藍,拉開她捂住嘴巴的手,就把自己的手湊到她的嘴邊,命令著她喝他的血。

「我的血能解百毒。」

寒初藍已經頭暈眼花,似是要暈厥,沒有張嘴就喝他的血,那種感覺就像她是僵屍要吸食人血似的。

元缺心急如焚,一手扶住她,一邊低吼著:「寒初藍,快點喝呀,否則你會死的!你死了……夜千澤怎么辦?我又怎么辦?」雖然她活著,他無法得到她,可只要能偶爾看看她,能偶爾與她獨處,能看著她活得好好的,對他來說已經很幸福了,如果她死了,他不知道他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人。他本來就是外表溫和實際無情的人,沒有了她,他會變得比惡魔還要冷血的!

夜千澤才是她的精神支柱!

不願意提到夜千澤,但元缺又不得不去提及夜千澤。

千澤……

寒初藍意識變得迷糊起來,聽到夜千澤的名字,本能地張開了嘴,元缺趁勢把劃破的手腕塞到她的嘴,鮮紅的血便源源不斷地流入她的嘴里。

血腥味充溢著寒初藍的鼻端,她很想不喝,卻又本能地吞進去了他的血。

似是有什么畫面一閃而過,她覺得熟悉,卻又捕捉不到。

這是元缺第二次用自己的血液去幫寒初藍解毒,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讓他願意用自己的聖血去相救。也是在這個時候,元缺才會對谷主感激不盡,感激谷主把他的血煉成了天底下最好的解葯。

老者其實沒有走遠,他一直躲在暗處,看著自己的寶貝徒兒。

打算如果寶貝徒兒不割脈的話,他再丟出解葯來,此刻看著徒兒半分猶豫都沒有就把銀針當成了刀,割破血脈,用自己的血去救寒初藍,他忍不住低嘆著:「情痴,情痴,這世間上咋那么多的情痴?難道是本門的特例嗎?」

他那個師弟也是因為情,一生孤獨無依,如今他的徒弟……雖說他一直在幫著徒兒,其實心里也明白的,一切不過是枉然,因為寒初藍心里只有夜千澤,這個女子就像上官紫一般,一生只愛一個男人。

真不愧是婆媳呀,不是一家人就不進一家門。

他師弟為上官紫而生,為上官紫而活,卻是一生都充當綠葉,默默地守候著上官紫。

現在他的寶貝徒兒也在涉著他師弟的後塵。

唉!

不忍再看下去,老者一閃,便走了。

寒初藍的神智慢慢地回復,她立即推開了元缺的手,輕輕地說道:「元缺,夠了。」

「我還有很多血,你吸光都沒事的。」元缺說著又要把手腕重新塞回她的嘴里,寒初藍阻止著他,「我沒事了。」

元缺飛快地替她把脈,再瞧她的臉色,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寒初藍撕下自己的內裙一角,就替元缺包扎著手腕上的傷口,說道:「在我跟著千澤回帝都過年的時候,在路上,我曾經中過毒,你也是用血液給我解毒的,對不對?」

她記得她神智清醒時,元缺顯得很狼狽,身上的白衣血跡斑斑的,他還吸吮過手指,她當時還諷刺他像個還沒有斷奶的孩子,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咬破了手指,用血來給她解毒。

他每次都對她出手相救,她每次都不給他好臉色……在心里長嘆一口氣,寒初藍知道元缺說她不識好歹是對的,她真的不識好歹。

元缺沒有答話,只是柔柔地注視著她,看著她輕輕地給自己包扎傷口,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讓她一直這般溫和地待他。

抬眸看他一眼,接收到他柔柔的注視,寒初藍沒有回避,坦誠地接受著,元缺從她的眼里看到她對他的感激,但僅是感激,他心一酸一痛,她對他,只會有感激,絕對不會有愛!

不管他救她多少次,不管他幫她多少次,對她有多么的好,她都是只會在心里默默地感激,僅是感激!明知道她心里只有夜千澤,明知道自己付出的一片深情如同落花遇著流水,他還是心甘情願。

這便是愛。

才懂愛,已深愛。

「元缺,謝謝你。」寒初藍輕輕地道著謝,她能給他的只能是一句道謝。

伸手,愛憐地撫上她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臉色的臉,元缺溫柔地說道:「寒初藍,我從來就不想要你的謝謝。」

垂眸,微微地偏臉,寒初藍避開他的大手,「我只能給你這些。」

元缺淺淺地笑著,「可是我不想要。我想要的一直是……你的以身相許,你的心。」

「我的身心都給了千澤,今生今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元缺,你很優秀,雖說有時候無情到讓人欠抽,身為神醫又沒有醫德,好像在學醫就是為了好玩似的,可也抹不去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你可以得到比我更好的女子匹配,只要你放下了,你的未來便是光明大道。元缺,放下吧,去尋找真正屬於你的那份愛情,我想普天之下總會有一個女人是為了你而生的。」

元缺笑,笑得苦澀。

「寒初藍,你也說,你的心里只能住著夜千澤一個人,再也塞不進其他人,同樣的,我的心里也住著你一個人,再也無法融納別人。」

她感情專一,他也是感情專一的人。

得不到她,他寧願孤獨一生。

「你這又是何苦。」打了個結,是個活結,元缺卻伸手把活結改成了死結,指著那個死結對寒初藍說道:「結被打死了,便沒解。」

「用剪刀一剪,便解了。」

「寒初藍,我知道你不會接納我,但請你不要勸我接受其他女人,誰都可以勸我,唯獨你不能,因為我是那么的愛你。再苦,我也心甘情願地受著。」

寒初藍看著他,默默地閉上了嘴,不再相勸。

「進屋里去,外面太陽很大。」元缺也轉移了話題,溫聲說道。

寒初藍還是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元缺與她對視片刻後,便把自己身上帶著的所有葯都掏了出來,全都塞到寒初藍的手里,說道:「這是我今天帶在身上的所有葯,不過有些是毒葯,都送給你吧,以後再遇著什么事,不要吝嗇這些葯,該用時就用,用完了,我會再送你。」說著,他又澀澀地笑著:「我想送你金山銀山,珠寶瑪瑙,可你只肯收我送給你的葯,我只能每天都帶著各種葯,偶爾送你一幾瓶,也怕遇著你出事,我身上剛好沒有能用的葯。」

再次伸手輕觸一下她的臉,元缺柔聲說道:「進屋去休息吧,我也不打擾你了。我知道,我在,你是不開心的。有時候我真想把我變成夜千澤……」要扮成夜千澤,對他來說非常容易,可他不願意那樣做,他不想做夜千澤的替身。更知道一個事實,她對夜千澤身上的氣味特別的熟悉,他可以改變容顏,無法改變自己身上的氣味,根本就瞞不過她。

扭身,元缺大步地離去。

寒初藍站在原地,抿著唇望著他大步地離去。

走到門前,他又頓住腳步,扭頭再次深深地看她一眼,才拉開門,身影隨即被門擋住了。

片刻後,星月匆匆進來,看到滿地的血,星月飛快地跨到寒初藍的面前,關心地問著:「夫人,你沒事吧?元缺傷了你?」

寒初藍搖頭,「他要是肯傷我,我也不用那般的無奈了。是他的師父,那個古怪的老者,竟然是他的師父。」

「葯王谷谷主!」

星月低叫著,似是不敢相信。想到老者的怪異及無人能及的武功,星月又不得不去相信。

「他給我下了毒,元缺給我解毒。」

寒初藍簡單地解釋著。「星月,咱們先把地板清洗清洗吧,免得千澤回來看到,他會心疼的。」

星月點頭。

主仆倆立即打來清水,把地面上的血跡全都清洗干凈。

才把地面上的血跡清洗干凈,忽然有人在敲門。

「誰?」

星月警惕地問著。

「請問屋里有人嗎?有人讓我給你們送信。」屋外響起稚嫩的聲音,應該是一個孩子。

主仆倆對視一眼,是誰給她們送信?星月走去開門,果真看到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小男孩,他手里拿著一封信,看到星月開門了,便把那信遞給星月,稚氣地說道:「大姐姐,一位很漂亮的姐姐讓我給你們送信。」

星月接過信,給小男孩幾文錢,小男孩道了謝,但不接星月的錢,小男孩說道:「大姐姐,那一位漂亮的姐姐已經給了我錢,所以姐姐不用再給我了。我先走了,姐姐再見。」

說完,小男孩扭身就跑開了。

星月忍不住多看了小男孩的背影兩眼,真是個老實的孩子。

關上門,回到小院子里,星月把信遞給了寒初藍。寒初藍從她的手里接過信,信沒有粘封,她連撕開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從里面拿出信來,展開一看,紙張上面只寫著:「迎客來酒樓見,白喬。」

是白喬讓人給寒初藍送來的信,約寒初藍在迎客來酒樓見面,那是名州城內最大的酒樓。

白喬?

寒初藍先是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誰是白喬,她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會是她吧?」那個老是叫著夜千澤「公子」的白衣女,夜千澤也向她解釋過了,他那天晚上只是自己解決問題,不過是順手幫了白喬,白喬就纏著他要報恩。

報恩?

寒初藍在心里冷笑著,白喬纏著夜千澤要報恩,不過是瞧著夜千澤身份不錯,人又俊美,是個翩翩公子,心生愛慕,才會說要報恩,如果夜千澤是個五短三粗,滿面麻子,丑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白喬還會纏著要報恩嗎?

說到底,都是俊美惹的禍!

「夫人,是誰送來的?」

看一眼星月,寒初藍答著:「你家主子的愛慕者。」

星月一愣,也想到了白喬。她和寒初藍去調運葯品回來後,便知道了白喬的事。「夫人,主子心里只有夫人一個人,絕對不會愛上第二個女人的。」

寒初藍笑,「放心吧,我又沒有誤會千澤。我自己的男人,有沒有變心,我還感覺不出來嗎?」寒初藍邁腳就往外面走,招呼著星月:「星月,走,陪我去斗小三。」

「夫人就這樣去嗎?」星月指指自家夫人的臉,以及那身素雅的衣服。

寒初藍摸摸自己的臉,一臉恍然:「對呀,我還沒有戴回面具呢。」

星月暈倒。

「夫人,我的意思是夫人現在的臉色不太好看,應該化個妝,讓自己看上去精神煥發,要是夫人頂著這樣的臉色去見情敵,人家還以為你是被她的出現氣到的呢。」

寒初藍哦了一聲,又摸摸自己的臉,問著星月:「真的很難看嗎?」想到自己剛才吐了不少的血,差點因為吐血過多而暈呢,雖然現在解了毒,臉色不好看是肯定的。想了想,她說道:「好,我就化個素妝,星月,你會化妝嗎?」

「還行。」

一把拉起星月,寒初藍轉身就往屋里走,說道:「那還等什么。」

「怎么我瞧著夫人很興奮似的。」

星月嘀咕著。

「正室斗小三,戲碼精彩,自然興奮了。」

星月汗顏。

她家夫人真是奇葩。

別人遇著情敵的時候都是氣得半死的,擔心自家相公被情敵搶走,她家夫人從來就沒有擔心過相公被搶走。想到自家主子對夫人的疼愛及感情,星月頓悟寒初藍遇著情敵從來都不擔心的原因了,因為夜千澤的獨寵!

無論遇著多么優秀的情敵,都無法分走夜千澤半點的注意力,寒初藍又何必去擔心夜千澤被人搶走?

有夜千澤的獨寵,有這份信任,就算情敵排著隊找來,寒初藍也只會當成戲碼,打發無聊日子。

很快地,星月就幫寒初藍化了淡妝,讓她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沒有化妝時那般的難看,衣服,寒初藍並沒有換。

「星月,你夫人我天生麗質,穿著粗布裙衩也比她穿著天仙衣裳要美,何必像她那般俗,咱就穿著素雅的衣服去,還能顯出我的氣質天成。」

「星月只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夫人在衣著上就先輸別人一截,不怕輸。」

寒初藍笑著,「我要是會輸,她也不會找到我這里來。」

像白喬這樣的情敵,只有在男人那里碰著軟釘子的時候,才會跑到女主角這里來下戰貼的,意圖離間夫妻感情。

這樣的電視情節,她可是看得多了。

「走吧。」

寒初藍拉著星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