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易笑道:「老板,不是在下想吃,是在下的伯父聽在下說這里的酸辣粉很好吃,便吩咐在下前來請老板過府做酸辣粉給在下的伯父吃。」
伯父?
寒初藍立即明白是歐陽烈讓歐陽易來的。
星月聽到歐陽易的話,立即走過來,淡冷地說道:「公子的伯父想吃酸辣粉,我們現在就給他煮好,公子用食盒裝回去給公子的伯父吃便可。」
歐陽易笑著:「在下的伯父在膳食這一方面極為挑剔講究,只吃剛做好的膳食。而且在下的家遠在同城,同城距離冰河鎮也有一個時辰的路程,這一來一回的,帶回去的酸辣粉便不好吃了。所以,在下想請老板過府去給伯父做新鮮的酸辣粉。」他扭頭示意隨從給寒初藍錢。
隨從拿出一錠銀兩放在桌上。
歐陽易對寒初藍說道:「如果老板肯過府去做酸辣粉,又能讓在下的伯父贊不絕口的話,在下再賞老板一百兩銀。」
寒初藍拿起那一錠銀兩,星月立即低叫著:「老板。」
寒初藍看一眼星月,用眼神示意星月不用擔心,她要去見的雖然是敵國帝君,但也有可能是她的親爹。歐陽烈不來見她,她便去見歐陽烈,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也是好事。
「星月,給我裝點粉,我就隨這位公子走一趟,一定要讓公子的伯父對我們的酸辣粉贊不絕口,就能領到一百兩銀的賞錢。」寒初藍吩咐著星月,後面那些話是場面話,用來掩飾她去見歐陽烈的真正目的。
對於生意人來說,有大錢賺,不可能錯過的。
她為了一百兩賞錢去給人做酸辣粉,傳出去,別人也不會說什么,也猜不到她跟著歐陽易走的真正目的。
寒初藍決定跟著歐陽易走,星月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不再阻止,只對寒初藍說道:「老板,天黑之前要回來。」
「盡量吧。」
寒初藍應了一句,便帶上了做酸辣粉的材料,跟著歐陽易走,歐陽易也沒有想到寒初藍這般的爽快,一請便走,他以為他還要磨上好長一會兒才能說服寒初藍呢。
一個時辰後。
寒初藍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碗酸辣粉,然後親自端著做好的酸辣粉跟著歐陽易去書房見歐陽烈。
守在書房門口的安公公看到歐陽易帶著一年輕的少婦回來,雖然那少婦長相平凡,五官之中除了一雙眼睛像極了帝君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像,卻不敢怠慢,遠遠瞧著兩人,就急急地稟報了歐陽烈。
歐陽易帶著寒初藍走到了書房門口時,安公公恭恭敬敬地向歐陽易行禮,說道:「洛小王爺,皇上請小王爺帶著這位夫人進去。」
歐陽易嗯著,親自替寒初藍推開了書房的門,請寒初藍進去。
寒初藍其實也很緊張,明明不是她的親爹,或許是她占據這具身體太長時間了,她已經完全與這具身體融在一起,身體與靈魂都合一了。
歐陽烈就站在案台前,看著寒初藍端著一碗酸辣粉進來,把酸辣粉放在另一張桌子上,才望向他。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聲,眼睛真像我!
「先生,你要的酸辣粉。」
寒初藍最先開口。
先生?
書房里的兩個男人都愣了愣。
寒初藍這才知道自己緊張到把現代言沖口而出了,連忙改口,「這位老爺,你要的酸辣粉。」
歐陽烈沒有說話,只是走過來,在寒初藍的面前停下來,細細地端詳著易了容的寒初藍,良久,他輕輕地問著:「能把你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嗎?」
寒初藍抿了抿唇。
在歐陽烈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慢慢地抬手到自己的耳邊去,慢慢地把自己戴著的人皮面具撕下來。
隨著她撕人皮面具的動作,她本來的面目也在一點點地曝露在歐陽烈的面前。
「真像,太像了!」
安公公瞧見了寒初藍的真面目,立即激動地低叫起來。
歐陽烈也激動起來,忍不住,他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寒初藍的臉,寒初藍卻避了開去。指著她做的那碗酸辣粉,淡淡地對歐陽烈說道:「東辰帝君,那是我親自為你做的酸辣粉,請你嘗嘗。」她不再自稱妾身,不習慣。
歐陽烈激動地問著:「你知道朕的身份了?」
寒初藍還是淡淡地答著:「我早就認識了洛小王爺,我的夫君夜千澤也向妾身提起過帝君。我願意跟著小王爺走這一趟,也是想讓這件事有個結果,不用小王爺老是盯著我不放。」她暗指歐陽易帶走她,要把她帶回東辰的事,她被夜千澤救走後,歐陽易的人還四處追尋著她的蹤跡,分明就是不死心。
歐陽烈想知道她是不是他的女兒,她同樣也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她的親娘是不是玉鈴蘭。
她不想拐彎抹角,所以她爽快地撕下了面具,也直截了當地叫出了歐陽烈的身份。
「你叫……」
「寒初藍。」
「藍兒,朕……」
「皇上還是先嘗嘗我親自為皇上做的酸辣粉吧。」
「好,朕吃,朕現在就吃。」
歐陽烈立即走到桌前,捧起了那碗酸辣粉,一邊看著寒初藍那張與他有八分相似的臉,一邊吃著酸辣粉,寒初藍放了很多的辣椒,歐陽烈也感覺不到辣,他只顧盯著寒初藍看,無法用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來夜千澤都告訴她了。
所以她才會跟著易兒來見他的,因為她也想知道身世。
肯定是他的女兒!
蘭兒說了,女兒像極了他。
此刻看到了寒初藍,歐陽烈相信了玉鈴蘭的話,女兒真的像極了他。
「辣嗎?」
寒初藍問著。
歐陽烈搖頭,「不辣。」
「酸嗎?」
寒初藍再問。
歐陽烈還是搖頭,「不酸。」
「又不辣又不酸,那妾身不是得不到一百兩賞銀了?」
歐陽烈:……
歐陽易抽臉。
安公公錯愕。
下一刻,歐陽烈叫著:「好辣,好酸,好吃,好!」
這下輪到寒初藍抽臉了。
歐陽烈根本就沒有認真品嘗她的酸辣粉,不過歐陽烈的反應又讓寒初藍莫名地心暖,可以看得出來,歐陽烈對女兒的愛很深,哪怕從未謀面。
或許,這便是血濃於水,骨肉情深吧。
「賞,重重有賞!」
歐陽烈連又酸又辣的湯汁都喝了個精光。
他女兒親手為他做的酸辣粉!又酸又辣,可吃在他嘴里,他卻覺得又甜又香又好吃。
「藍兒。」望向寒初藍,歐陽烈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低沉地說道:「夜千澤既然都和你說了,朕也不拐彎抹角了。朕有個女兒,今年有十七歲了,長得很像朕,但朕一直沒有見過她,只能憑著相同的容顏去尋找,你與朕有七八分的相似,朕懷疑你便是朕找了十七年的女兒。」
「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兩個人也能長得一模一樣,皇上不能因為我與皇上長得相像,就把我當成你的女兒。皇上是九五至尊,一國之君,皇上的女兒便是一國公主,金枝玉葉,而我卻是一介貧農,八輩子也與皇上扯不到關系,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女兒?」寒初藍老實地駁著歐陽烈。
歐陽烈面露痛苦之色,愛憐地瞅著寒初藍,低沉的嗓音掩不住他的痛:「說來話長,以後朕再慢慢地說給你聽。藍兒,朕的直覺告訴朕,你就是朕的女兒,朕可以與你滴血認親。」
寒初藍嘀咕著:「滴血認親也不是百分百的准確,又不是驗dna。」
滴血認親是古代人用來驗證至親關系的方法,但不是百分百的准確,有時候不是親人,血液也能融為一體。
「什么?」歐陽烈沒有聽清楚寒初藍的嘀咕。
古代自然不能驗dna,只有滴血認親。
寒初藍沒有向歐陽烈解釋dna的准確率,在歐陽烈問的時候,她沉默。
歐陽烈輕輕地問著她:「藍兒,你願意與朕滴血認親嗎?」
寒初藍還是抿著唇。
片刻後,她才問著歐陽烈:「聽說皇上並未娶後納妃,如果我是皇上的女兒,那我的娘是誰?」
「玉鈴蘭。」
歐陽烈沒有隱瞞。
果然!
寒初藍的臉色開始變化。
她與夜千澤的猜測及分析都是正確的。
捕捉到寒初藍漸漸變化的臉色,歐陽烈知道她心底開始相信他說的話,便給安公公使了個眼色,安公公立即去准備,讓歐陽烈與寒初藍滴血認親。
很快地,一碗清水,一把鋒利的小刀,擺到了歐陽烈的面前。
「藍兒。」
歐陽烈帶著緊張,帶著祈求與渴望,看著寒初藍。
父女倆初相見,直奔主題,彼此之間都特別的緊張,便不想婆婆媽媽,早點知道結果,早點收工。
寒初藍想起爺爺對她說過的話,說她是從一位小將手里撿抱過來的,那位小將請求爺爺一定要把她養大成人,小將……玉鈴蘭是她親娘的話,十七年前又正是大星與東辰兩國交戰,玉鈴蘭那一年遭到奸臣出賣,身陷險境,後來帶著部眾殺出重圍,重傷歐陽烈……結合當年事,寒初藍立即拿起了小刀,迅速地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不管滴血認親准與不准,此刻,她都要驗一次。
血滴入了碗里。
她把刀遞給了歐陽烈,歐陽烈也是毫不猶豫地割破手指,把他的血也滴入了碗中。
大家都下意識地盯著碗里的兩滴血液。
不要融在一起,不要融在一起……
寒初藍在心里祈求著。
與夜千澤一起猜測分析是一回事,真正面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夜千澤的擔心,還有夜千澤向她分析過東辰國的朝堂風雲,她要是認祖歸宗,等待她的是幸福還是災難?
兩滴血液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慢慢地融合,直到融為一滴血液。
「藍兒。」
歐陽烈激動地低叫著,顫抖著的手再也無法控制,撫上了寒初藍那張與他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寒初藍傻了傻眼,還真的融在一起了呀?
寒初藍想找個例子來駁斥這個結果,顧不得去理睬激動的歐陽烈以及他顫抖著的手,扯過安公公,就用小刀劃破安公公的手,讓安公公的血也滴入碗中,她再把她的血又一次滴入碗里,呢里說道:「皇上,有時候不是至親的人,血也會融在一起的。」
安公公叫著:「奴才是公公。」他哪有女兒?
「我只是舉個例子,你們盯著看就好。」
寒初藍以為兩滴血也會融合在一起,可惜她的血與安公公的血就是無法融在一起,反倒又混到了那融了她和歐陽烈的那滴大血里去,再融為一體。
這下子寒初藍變成了啞巴。
「藍兒,朕的女兒。」
下一刻,寒初藍便被歐陽烈強健有力的雙臂擁入了懷里,陌生的懷抱卻散發著如同大山一般沉重的父愛,誘惑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沉淪其中,讓她連掙扎都忘記了,靜靜地依偎在歐陽烈的懷里,腦里一片渾濁,什么都想不到,也不願去想。
------題外話------
推薦林思緣的新文《霸道少主呆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