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兄妹情,合謀(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816 字 2023-02-27

聽著寒初藍這句「來得正是時候」,又看著寒初藍大眼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歐陽易莫名地心生不妙,想到自己除了當初喂她服下軟骨散把她帶走之外,就再也沒有得罪過她,如今她又是知曉了身世,好歹他都是她的哥,應該不會對他怎樣吧。這樣想著,歐陽易又把心里的不好之感壓去,溫笑著瞅著她,指了指那碟涼拌青瓜,問著:「初藍,這是你做的?」

寒初藍眯眯地笑著,「不像嗎?」

歐陽易爽朗地笑了幾聲,「據說涼拌青瓜的盛名就是從清水縣傳出去的,雖然很簡單,一看就會做,但味道最好的還是清水縣金玉堂酒樓的。初藍。」歐陽易湊近身子來,小聲地問著:「金玉堂酒樓是你開的?」

走過來的楊庭軒瞧見歐陽易親切地湊近了寒初藍的身邊,俊顏上一綳,加大了步伐,幾步就跨過來,往寒初藍與歐陽易中間的空位上一站,淡冷地朝抬眸看向他的歐陽易拱了拱手,淡冷地說道:「在下楊庭軒,金玉堂酒樓的少東家,在下能在這里坐下嗎?」

問話的同時,楊庭軒已經坐下來了。

歐陽易的隨從想做什么,被歐陽易不著痕跡地阻止了。

楊庭軒對歐陽易的態度是不太友好,但楊庭軒坐下的時候,寒初藍賊笑起來,歐陽易便能斷定寒初藍和楊庭軒是熟識的。再者楊庭軒還是金玉堂酒樓的少東家,據傳這位小爺嘴巴特別的刁,而且廚藝極好,歐陽易還想嘗嘗楊庭軒的手藝呢。

沒辦法,吃貨遇著廚子,總得討好幾分才能吃到上品。

寒初藍瞟著那碟涼拌青瓜,對歐陽易說道:「哥,你先嘗嘗我親自為你做的涼拌青瓜吧,金玉堂酒樓的這道涼菜也是我親自教著做出來的,我和楊少東家是道上的朋友。我不知道哥要來,要是知道了,早就差人來接了。如今在這里遇上了,就讓妹子替哥接風洗塵吧。」

先把歐陽易與她的關系挑明了,讓楊庭軒不要誤會她和歐陽易有什么,再讓歐陽易充當她的臨時演員,這樣才能讓楊庭軒心急不已。因為歐陽易既是她的哥,來了清水縣,自然是住在妹子的家里,懷雲可是住在夜家的,與歐陽易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楊庭軒要是不心急,她就不叫做寒初藍了。

哥?

歐陽易聽得咧嘴便笑。

寒初藍叫他哥,是不是說明她認可了自己的身世?

楊庭軒聽得卻是一呆,不解地望向了寒初藍。

他只知道寒初藍有妹有弟,就是沒有哥。怎么寒初藍離開了幾個月就多了一個哥?心里雖然有著疑惑,不過對歐陽易的態度已經明顯好轉,聽到寒初藍說要替歐陽易接風洗塵,當下就喚來了小二哥,吩咐著小二哥,把他們金玉堂酒樓里最好的菜式都來一道。

歐陽易進來還沒有點正菜就先要了涼拌青瓜,此刻楊庭軒吩咐小二哥,寒初藍也不阻止。

等到小二哥走了,懷雲也進來後,寒初藍招呼著懷雲過來坐。

楊庭軒看一眼懷雲,又看看四周,來來往往都是人,有些嘈雜,便對寒初藍說道:「初藍,這樓下人來人往的,嘈雜得很,樓上還有雅間,我們上樓去吧,我再喚人把酒菜送到樓上去。」

「也好。」

寒初藍說著站起來,招呼著歐陽易一起上樓去。

懷雲聽到寒初藍叫歐陽易「哥」,也是愣了愣,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家姐姐怎么就多了一個哥?

彩月抿了抿唇,什么都不說。

歐陽易跟著上樓去,還不忘捧起那碟涼拌青瓜。

他的隨從們微微地抽了抽臉,覺得自家王爺真是個吃貨,瞧著王爺那迫不及待的表情,要不是修養還算過得去,估計他們家王爺早就一邊上樓一邊挑著青瓜塊吃了。

楊庭軒吩咐人一會兒把酒樓送到樓上去,他才跟著上樓。

數人進了一間雅間,寒初藍坐下,歐陽易挨著她而坐,沖著寒初藍那一聲聲的「哥」,他就要與這個妹妹打點好關系,親近親近,要是回到宿城,那么多兄弟,他可搶不過他們。

歐陽家陽盛陰衰,寒初藍認祖歸宗的話,注定了是最受寵的妹妹。

「初藍,再叫一聲哥。」

歐陽易坐下後,就開始嘗試著寒初藍為他做的涼拌青瓜,嘗過了幾口後,他就兩眼放光,不停地吃著,但還不忘美滋滋地哄著寒初藍叫他哥。

楊庭軒在兄妹二人的對面坐下,懷雲和彩月也坐下,歐陽易的隨從不敢與爺們同桌,不像懷雲他們習慣了寒初藍的不拘小節。寒初藍從來就沒有把她們當成屬下來看,都是待如姐妹的。

「沒人叫過你哥嗎?」

寒初藍好笑地啐了歐陽易一口,其實心里面也是極喜這位堂兄的。

歐陽易笑著:「我娘就生了我一個,叔叔伯伯們府上倒也有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嘛,屈指可數。」有幾位小郡主,都快要被那些哥哥們寵上天了。

那幾位小郡主的身份哪能和寒初藍相比?

「初藍,你與這位公子?」

楊庭軒看著寒初藍與歐陽易那般的親近,雖說寒初藍叫著歐陽易哥,但還是心生幾分羨慕,寒初藍從以前到現在就沒有這般親近過他。

寒初藍望了歐陽易一眼,向楊庭軒介紹著歐陽易,「他復姓歐陽,單名易,是我親爹的侄兒,也就是我的親親堂兄。」寒初藍把她自己的身世簡單地告訴了楊庭軒,但並沒有說清楚歐陽易的真正身份,只說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她不想讓楊庭軒知道她是東辰國的公主,不僅僅是東辰和大星的關系還沒有修復,還有她不想讓公主身份成為她的累贅。皇室中人,始終是平民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人物,她道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別說楊庭軒不敢再拿她當朋友看,就連自己的爺爺奶奶也會拘謹。當初夜千澤的身份曝光後,爺爺奶奶都要向夜千澤下跪行禮呢。

聽了寒初藍的解釋,楊庭軒大感意外,倒是沒想到寒初藍原來不是寒家的親生女,而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怪不得當初顏氏那般對待寒初藍了。他倒了一杯水給寒初藍,他自己則倒了一杯酒,也給歐陽易倒一杯酒,舉著酒杯向寒初藍道喜:「初藍,恭喜你與親人相認。」

「謝謝。」

寒初藍承了楊庭軒的道喜,喝光了那杯水。

「初藍不會喝酒嗎?」

自己喝酒,寒初藍喝水,歐陽易隨口問了一句。

寒初藍本能地答著:「孕婦不宜喝酒。」

優雅地呷著酒杯里的酒水的歐陽易聽到這一句,差點跳了起來,趕緊把酒杯放下,瞪著寒初藍問著:「初藍,你的意思是?」他的視線往下掃去,寒初藍淺笑著:「你不想當舅父嗎?」

「想,怎么不想。伯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的。」歐陽易不停地嘿嘿地笑著,才認回了妹妹,就要當舅父了,這種感覺真好。像是想起到什么似的,他又輕斥著寒初藍:「你都有喜了,還四處亂跑,你……」

寒初藍從他面前拿過筷子夾了一筷青瓜塞進他的嘴里,堵住他的輕斥。

歐陽易嚼完了青瓜,再接著說:「初藍,你怪哥說你也行,你都是雙身人了,就不宜四處亂跑,吃完飯後,你立即跟哥回去,夜千澤現在沒空照顧你,跟哥回去了,會有很多人照顧你的,保證讓你衣食不愁,來年就給哥生個大胖小子外甥,不,哥要外甥女。」

寒初藍作勢又要夾青瓜塞住他的嘴,歐陽易搶回了筷子,瞪著寒初藍,他脾氣一向很好,不會輕易綳臉瞪人,可一旦瞪人的時候,也有一股威嚴,讓人怕上三分。寒初藍失笑著,「哥,這事,一會兒回去了再說。我不跟你回去,我也是衣食不愁的。」

「我知道你有本事,能養活自己,不用我們操心,可是……」

菜上來了。

寒初藍趕緊用美食轉移歐陽易的話題。

美食當前,歐陽易很忙就忘記了責備寒初藍不聽話的事了。

酒過三巡,肚子吃了七分飽,歐陽易便放下了筷子。

每一道菜,他都嘗過了遍。

咂咂嘴,他覺得金玉堂酒樓的酒菜是不錯,可在他的心里,還是覺得食福酒樓的酒菜更好,當然了夜錦英親自做的,是好上加好。

因為歐陽易的到來,寒初藍打消了要去看看稻田的計劃,領著歐陽易向楊庭軒告辭,便離開了清水縣,回張家村去。

歐陽易有自己的馬車,回張家村的路上,寒初藍對懷雲說她與歐陽易兄妹重逢,有很多話想說說,便坐到了歐陽易的馬車上,避開了懷雲。

歐陽易從自己的青衫衣袖里拿出了一把鑲金邊折扇,一邊展開了扇子,一邊炯炯地注視著鑽進自己馬車內的寒初藍,溫笑著:「初藍,現在就咱們兄妹倆了,你說,你想讓哥幫你什么忙?」

寒初藍閃爍幾下美眸,故意一臉不明白的樣瞅著歐陽易。

歐陽易好笑地用扇子輕拍一下寒初藍的頭,好笑地說道:「你對我就沒有這般親近過,忽然那般的親近,還開口叫我哥,要是沒事相求,你會這般的親近,還親自給我做涼拌青瓜嗎?」

寒初藍反駁他:「難道你不是我哥嗎?我以前對你很差?貌似是你對不起我在先呢,哪有你這樣當救命恩人的,救了人,還要給人下葯,未經別人同意就把別人帶走,那般不懂得尊重別人。你還吃過我親自煮的酸辣粉呢,給你做道涼拌青瓜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我還會做很多好吃的。」

提到給她下軟骨散強行把她帶回東辰國的事,歐陽易頓時就軟了下來,趕緊賠著笑,作著揖,「妹子,是哥不對,是哥不對,你對哥很好,很親近,很親近,親近到給哥做酸辣粉還要收錢。」

寒初藍嗔著他,「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帶著多少錢,一會兒回家了我就把錢還給你。」

她這樣說,歐陽易又是趕緊賠著笑,「妹子,是哥說錯話了,你可千萬別把錢還給哥。應該是哥給你錢才對。」說著,他把自己腰間佩戴著的一塊玉佩摘下來,就塞到寒初藍的手里,再把自己身上帶著的金葉子,銀子統統拿出來,一股腦兒往寒初藍手里塞來,說道:「初藍,你成親的時候還在鄉下,鐵定沒有嫁妝,沒有嫁妝的女子嫁入夫家是不被看重的。好在夜千澤對你還不錯,不會欺負你。那時候,哥不知道你的存在,現在這些錢銀就當作是哥補給你的嫁妝,雖然不多,也是哥的一點心意,將來等你回到宿城,皇伯父封了你公主身份,同樣會補給你嫁妝的,那時哥再給你添上幾抬。這塊玉佩是送給我外甥女的。」

都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外甥女外甥女叫著。

歐陽易要不是妹妹控,就是女兒控。

寒初藍心頭暖烘烘的,她和歐陽易雖是堂兄妹,但之前一直不知道,相處的時間也不長,歐陽易對她卻是毫無戒心的疼愛,差點沒有把她捧在手心里寵著。歐陽易也是皇室中人,可在他的身上,看不到皇室的無情,看不到皇室的冷血,看到的是世界上最純凈的親情。

「妹子,說吧,有什么事需要哥幫忙的?」歐陽易愛憐地捏了寒初藍的鼻子一下,取笑著:「可別感動得哭了哦。」歐陽易喜歡「妹子」這種平凡的稱呼,覺得這才是最真實的兄妹情。

把玉佩小心地收起來,又把金葉子呀,銀兩呀都收起,寒初藍對歐陽易是一點都不客氣。歐陽易也喜歡她的直爽,沒有裝模作樣地推辭,更不跟他客氣。

「哥,妹子還真的有件事想請哥幫忙的,哥一定要幫我。」寒初藍把錢銀收好後,望進歐陽易那雙與自己一樣明亮的大眼里,又閃爍了幾下眸子,先乞求著歐陽易答應幫忙。

歐陽易淺笑著:「你先把事情說出來,看看哥能不能幫你。」

寒初藍以為他會說:別說一件,就算一千件事哥也幫你。

沒想到他卻來了這樣一句話,想坑他,還坑不來。

想了想,寒初藍便把自己想請歐陽易幫幫忙,暫時充當她幫懷雲找的好婆家人選。

不等寒初藍說完,歐陽易就趕緊拉開與寒初藍的距離,惹得寒初藍直瞪他,他苦著俊臉,又朝寒初藍作揖,求著:「我的好妹子,好公主呀,你想害死哥嗎?哥可是名花有主了。」怪不得這個堂妹一見到他,就說一句「來得正是時候」,原來是等著算計他呢。

寒初藍好笑著:「你那叫做名草有主。」

「名花也好,名草也行,名樹都一樣,反正哥不能幫你這個忙。初藍呀,你也知道哥的心里只有你的錦英姐姐,你這樣做,你對得起你的錦英姐姐嗎?」歐陽易在寒初藍面前也不介意把自己對夜錦英的感情說出來。

他就是愛上了夜錦英,如何?為了夜錦英,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提到夜錦英,寒初藍的笑容斂了起來,夜錦英是她在帝都唯一交好的人,也是夜千澤的姐姐,如今又幫她看著食福酒樓,於公於私她都不能對不起夜錦英。再看歐陽易一副很緊張的樣子,生怕下一刻就被她賣掉了,她忍不住笑著:「那是演戲,又不是真的,將來錦英姐姐要是知道了,誤會你什么的,我幫你解釋還不行嗎?」

歐陽易還是拼命地搖著頭,說道:「夜千澤要是與別人演戲,別人再向你解釋,你會相信嗎?就算你會相信,心里總會有點疙瘩的,對吧?初藍,我和你的錦英姐姐好不容易才有點進展,你就忍心這樣禍害我嗎?要是她以後都不理我了,我找誰訴苦去?找你嗎?夜千澤一巴掌就會把甩到天涯海角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夜千澤寵你是寵你,也是個霸道的主,恨不得天天把你霸在他的身邊。你哥我活了二十幾年,就對夜錦英上了心,你說,你忍心這樣坑我,禍害我嗎?忍心嗎?」

歐陽易一邊說著,一邊苦著俊臉,非常委屈的樣子。

寒初藍不忍心。

一想到夜錦英,她就不忍心了。

再瞧著自家兄長那副委屈可憐又緊張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

歐陽易為了夜錦英,連演戲都不願意,她也為夜錦英開心,證明歐陽易對夜錦英是真愛。

「初藍,要不,這樣吧,我身邊的那幾個隨從,隨便你挑一個,雖說是我的隨從,我待他們如手足,跟了他們也不會吃虧。你說的那個什么雲的,不是你在街邊撿回家養著的半路妹妹嗎,想必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嫁個清白人家當正妻,也算是抬舉了她。要是她沒有被撿回家,她要不就是嫁個窮苦人家,要不就是給別人當妾。」

找個隨從給懷雲當相公人選,在寒初藍的心里,那是委屈了懷雲。但在這個年代里,歐陽易的說法又是合理的。

想到是演戲,寒初藍深思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我就從你的隨從挑一個最優秀的吧,這樣說不定會讓楊庭軒更加的瘋狂呢。他都不舍得讓懷雲當妾室,覺得屈就了懷雲,要是知道我給懷雲找個隨從,肯定會心疼的。」她就等著楊庭軒為懷雲打抱不平,她好拿話來塞住楊庭軒,逼著楊庭軒看清自己的感情,與懷雲有情人成眷屬。

「那位楊公子還真是笨蛋一個,他對你表現得再怎么在乎,都不及他對那個什么雲,連自己的感情都還看不清,他怎么沒有把楊家的家業都敗光。」在吃飯的時候,歐陽易是不怎么注意到懷雲,可不代表他就沒有察覺到楊庭軒對懷雲的情愫。

瞟著自家妹子,歐陽易又說道:「不過也怨不得楊公子,他當初肯定也是對你動了真心思,咱們歐陽家的女兒就是厲害,呵呵,能迷倒天下好男兒!」

寒初藍被這個護短的兄長的話說得哭笑不得。

楊庭軒當初對她是真的動了心思,為了她,楊庭軒一直不肯娶妻。

摸摸自己的臉,寒初藍說了歐陽易一句,「就因為我是你們歐陽家的女兒,才會惹來這么多的爛桃花。」一個楊庭軒,一個元缺,還有一個城府極深,對她似是極好又帶著利用兼算計的夜無極。

「你心意堅定,就算滿樹都是桃花,也與你無關。」

寒初藍笑,歐陽易這句話說得倒合理。

別人的感情,她管不了,自己的感情總是能管管吧?只要她對夜千澤專一,再多爛桃花也影響不到她。

「反正我的心里就只有夜錦英,別說桃花,就算是牡丹花,我也不要。」歐陽易看一眼自家妹子,又怨著:「初藍,你對別人都那般的上心,怎么不對你哥我上點心,你哥我和夜錦英還是天各一方呢。」

「你還需要我幫你的忙嗎?你就沒有向錦英姐姐說?就算你沒有說,沖著你冒死回去救她,她也不會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