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甜蜜浪漫的清晨(1 / 2)

聽到杜振北這番話,我略微頓了幾秒,「航線是什么?」

他把手里的一張彩色的旅游宣傳單放到我的面前,我看了下,這條新的郵輪航線是從新加坡出發,穿越馬六甲海峽,沿途經過印度尼西亞的兩個港口,再進入緬甸海、沿著安達曼群島航行至布萊爾港,最後到達緬甸的仰光港口,再沿著馬來半島海岸回到新加坡……整個航程有10天左右算是比較長了了。

旅行社包船畢竟有一定的風險,我決定親自去體驗一下再做決定,於是淡淡的對杜振北道,「去吧。」

「行,下周六出發,還有一周的時間,你也准備一下。」杜振北一臉的關切,「回去多查查攻略,這次要經過好幾個國家呢,好好去玩一趟也不錯。」

我沒把他這些廢話放心上,囑咐他沒事可以出去了。

接下來我開始為這次長途出行做各種准備。

韋連恆出差上海第二天就回來了,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來我家里住,說是有點事需要回韋家。我卻有些患得患失,總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生怕醒來後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夢境。所以他不在身邊的這幾天,我好像比任何時候都想他,要主動給他打電話吧,又覺得挺掉價的,就一直『按兵不動』。

三天後。大約是凌晨五點鍾,我床頭的手機鈴忽然響了,驚醒了睡夢中的我!誰啊,這么早給我打電話,有病吧?我迷迷糊糊的拿過來,瞟了眼來電是韋連恆,立即清醒過來!

「喂?」她對著手機低語,心里還有些不肯定,會不會是他的手機掉了,被人撿到,然後給我打騷擾電話?

「深深,」韋連恆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近得就在耳邊,我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這一聲呼喚已使我全心激動。

「白深深,你聽好,」他又喊我全名,清楚的說,「穿上衣服,我給你十分鍾時間,我在你家小區大門的對面,你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我!十分鍾,你穿好衣服下樓來,我在這兒等你,過時不候!」

十分鍾?我還沒喘過氣來,電話掛斷了……

這?他搞什么飛機啊!凌晨五點叫我出門,難道碰到什么急事了?為什么他又不上來?

我沒再想那么多,飛快的跳下床,直沖到窗邊,拂開窗簾向外望,果然,對面的街邊上,他的勞斯萊斯停在那兒!而他,正斜靠在車身上抽著煙呢!天色那么早,滿街都是霧蒙蒙的,他就站在濃霧里,什么都模糊,他煙蒂上那點「小火光」仍然熟悉的閃亮著,在向我打著「召喚」的信號。

十分鍾,他只給我十分鍾?

盡管他好像很急,我卻想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一番。我跌跌沖沖的沖進浴室,閃電般洗臉漱口,抓著發刷,胡亂的刷了刷頭發,幾分鍾去掉了?不能真的「過時不候」吧?

打開衣櫥,我放眼看去,紅橙黃綠藍靛紫,該穿那件衣服?他喜歡什么顏色?竹子?竹子!綠色!我抓了件綠色的裙裝,匆忙間把腦袋套進袖口里去了。急啊,忙啊,亂啊,總算把那件淡綠色絲質衣服穿上了。

幾分鍾去掉了?來不及想,來不及算,我拿起一個自己的包,就出門關門飛快的下樓去了。

我走出電梯,奔出小區。街上全是霧,天才蒙蒙亮,街道空曠而安靜,高樓大廈,皆在霧色里!多美的霧,多清新的空氣,多詩意的清晨啊!我穿過銜道,直奔向那佇立在街邊的人影。

走到他面前,他丟掉了手中的煙蒂,雙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定睛看我,有兩秒鍾,我們站在那兒,只是彼此互望著。然後,他把我輕輕一拉,用胳膊圈住了我。我把頭貼在他肩上,嗅著他身上那香煙與木質香混合的氣息,覺得再沒有比這味道更好聞更男人的了。

他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你清新得像早晨的露珠。」

哈哈,這個比喻我喜歡。

此時此刻,他說什么,我都喜歡。

他用手捏捏我的肩膀,「你怎么穿得這么薄?」他低問,帶點兒責備,「天氣漸漸變冷了!」

真的,現在這天氣,早上的空氣清冷,風吹在身上都涼涼的!

我故意說道,「你不是只給了我十分鍾嗎,我挑衣服顏色就去掉了兩分鍾啊……」說著說著,我就望著他傻傻的笑。

「快上車來!別凍著。」他開了車門。

我鑽進車子。

他坐上駕駛座,立刻,他發動車子,向前面駛去。現在跟他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心境完全不一樣了,我有些痴痴的,微笑的看著他,心里一片暖洋洋的喜悅。我根本不看車窗外面,不在乎他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他一只手駕著車子,一只手伸過來,把我那纖小的手緊緊的握住了。

「喂,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啊,」我任由他握著手,問道,「干嘛大清晨的叫我下來?我家現在不就是你家嗎,你要我驚喜,就悄悄的回家,睡到我身邊啊……」

「懂不懂什么叫浪漫,」他現在是一改原來那副高冷,輕松的說道,「我們雖然結婚了,卻從沒正式約會過,這就當第一次約會……」

暈。

他回頭看我一眼,突然轉換了話題,「你十分鍾之內,怎么能做好那么多事?」

「你真打算過時不候嗎?」我有些驚悸的反問。

「可能。」他說,坦白的瞬了我一眼,「但是,也可能做不到。」

「呵,」我輕喊出聲,「你真是霸道任性自私可怕……」

我住了口,看他,他正微笑著,轉了個彎,車子駛向了一條平坦的馬路。

我摸著他的手指,那手指粗大,骨骼突出,一只男人的手。我再看他的臉,額是額,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輪廓分明,一張男人的臉。我忽然有些惶恐,不,是沒信心,我一點信心都沒有。這男人是那么篤定,那么有個性,他永遠是他自己的主人,他不會把他的生命感情和一切,交付給別人。

「沒有。」我說,「我其實是沒有信心,所以,我十分鍾之內趕下樓來,差一點把牙膏擠到梳子上去了。」

他回頭,微笑的眼睛里閃滿了熱情。

車子行行重行行,終於,車子停了。

「我們下車走走吧,」他說。

我下了車,居高臨下,我驚奇的發現,我們在一個高高的山頂,從這兒往下看,看不到一點兒都市的痕跡,卻可以看到山下的大海,海面,太陽正緩緩升起,一片霞光,燒紅了天,燒紅了海。連那翠綠的草地,都被日出染上了金光。

他攙著我,我們並肩看著日出,那太陽的升起是令人眩惑的,令人不敢逼視的。我呆呆佇立,山風揚起我的頭發,揚起我的裙子,而霧,那白茫茫的霧氣,仍然掛在我的裙角。然後他把目光從日出上,轉到我的面龐上來了……

我看著他,一臉的光彩,一臉的虔誠,一臉的感動。

我深深呼吸了下,感性的說到,「從不知道日出有這種『魄力』和這種『魅力』,它讓人變得好渺小!」倏然回過頭來,我緊盯著他,看到陽光閃耀在他的俊臉上,「為什么專門帶我到這種地方,這種讓我迷失,喘不過氣來的地方?」

「它們也讓我迷失,讓我喘不過氣來!」他也說得感性,「當我偶爾情緒低潮的時候,就會到這兒來看日出,吸收一點太陽的精華,那遼闊無邊的海洋,會讓人胸襟開曠。」

「我情不自已的把你帶來,想讓你和我共享一些我的精神世界。」他說。

我深深切切的看他。然後,我沒有思想的余地,就投進了他的懷中。他緊緊擁著我,找到了我的唇。他急切而熱烈的吻著我,深刻的,纏綿的,炙熱如火的吻著我,一切又都變得熱烘烘了。陽光烤熱了我的面頰,烤熱了我的唇,烤熱了我們的心。

片刻,他抬起頭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