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靜養(2 / 2)

洛明川被攔在兮華峰的禁制外面,喊道,「我想見師弟一面。」

段崇軒一臉為難,「四師兄在滄涯地牢關久了,恐怕根骨有損。」

洛明川忙道,「我這里有三顆九品回元丹!」

段崇軒接過瓷瓶,幽幽嘆了口氣,「地牢陰寒……」

「我有一株碧火芝。」洛明川希冀道,「可否讓我見他一面……」

段崇軒拎著靈芝丹葯擺擺手,「東西替你送到,洛師兄慢走不送。」

往回走時正遇見柳欺霜下山。

「洛明川剛來過?」

段崇軒冷哼,「沒讓他進來,把四師兄害成那樣,還想隨便進門不成,不讓他出點血怎么行呢!」

柳欺霜點頭默認,「我去找大師兄商量這事,你看護好師弟。」

段崇軒還想多說兩句,就見人已經走遠了。

殷璧越皺眉。

沒道理啊,洛明川想出那種理由就算了,還來給他送東西,好像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一樣……

啊呸呸呸!

於是等柳欺霜回來,看見的就是殷璧越愁眉不展,面露憂色。

「師弟,我已去查過書樓典籍,你這白發之症雖來的蹊蹺,亦有治愈先例,你勿要擔憂。」

殷璧越正想下床,就被柳欺霜一個手勢止住了。

只得說道,「二師姐,我如今真的已無大礙。」

柳欺霜搖頭,「地牢的地勢特殊,畢竟傷人。你若是不仔細修養,損及靈脈,今後修行困阻許多。這幾日,還是卧床吧。」

殷璧越無言以對。

「你好好休息,等養好精神,再去見大師兄。我和段師弟不打擾你了。」

殷璧越點頭,「多謝師姐關心,二師姐,五師弟慢走。」

段崇軒一臉還想再聊會兒的意猶未盡,看了眼柳欺霜,還是默默跟著出去了。

殷璧越翻身下床。

他已入凝神境,打坐吐納也可代替睡眠。原身每日在峰中寒潭練劍,白日練一天,晚上回靜室打坐,很久沒進過卧房了。

何況現在真元充沛運轉無礙,哪里需要卧床休息。

怕是醫修寧長老,找不出白發原因,又被柳欺霜問的沒辦法,才勉強說出什么『郁結於心,多卧床靜養,勿要憂思』這種話。

多扯啊!二師姐居然信了!!

不就是發色非主流了點么!他根本不在意啊!!

做個安靜的殺馬特修真少年怎么了!!

殷璧越走出卧房,打量起原身的小院。

白牆灰瓦,簡單至極的布置,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裝飾。

坐北朝南,院門正對著天心崖,極目遠望去,雲海翻涌間顯出幾點松柏的翠綠影子。

院門口有一道禁制,隔絕不被允許的訪客和靈識窺探。

他將真元打上去,登時現出水波一樣的屏障,紋路錯綜,排成八門九遁的圖樣流轉不竭。若是硬闖,禁制則借力打力,反噬入侵者。

似乎在很久之前穿過的一個仙俠位面中,見過類似的手法。可見原身除了劍術,還略通陣法。

穿多了也有些好處,閱歷豐富,經驗總有相通的。

他推開靜室的門,只覺一道鋒芒直逼到眼前,瞬間令人精神緊綳到極致。

凝了凝神走進去。這里雖不是原身練劍的地方,只是打坐吐納,卻到處充斥著鋒銳的劍氣。

行走其中,無形的巨大壓力從四面八方涌動而來。

靜室分里外兩間,外間更像書房,有桌案筆墨,東面牆壁是通頂書架,上面既有玉簡也有線裝書。里間靠牆放著矮榻,榻上有打坐的蒲團。

殷璧越閉目凝神,細細感受著此間真元流動,果然如此,這里也埋著一道陣法。

如果正在靜室打坐時有人在門外攻擊禁制,便可直接從這里打出一擊,瞬間即至。

他想起原身剛拜入兮華峰時,很多人不服氣上門挑戰,原身就在這里,門也不出的將人打下山去。

簡單至極也驕傲至極。

所以得罪的人也不少,一朝落難,忙不迭的落井下石。

殷璧越坐在蒲團上,疑慮更甚。

此處的劍意中是一往無前的鋒銳,這樣痴迷沉浸修行的人,為什么一定要殺洛明川?

當真是因為嫉恨?

他一時有些拿不准。

也再費心不揣測,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握上了腰間的劍。

這把劍在入獄之前被人扣下,昨天君煜的抱劍童子帶來還給他。

他看見劍的瞬間,竟有種比清河殿上君煜的桃木劍匣更恐怖的錯覺。

所幸僅是一瞬,這種感覺便消失殆盡。

劍長三尺二寸,通身漆黑,劍鞘上無紋無飾。劍身雖薄,分量卻沉重,出鞘時不見鋒芒。注入真元,如泥牛入海般無用。

這把劍,不承認他。

很奇怪,一把無靈的劍,居然能認主不成?

他是武修,還是劍修。境界雖在,不會用劍,無異於空有寶山而不自知的孩童。

這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不管是腦回路奇葩的聖母男主,還是只活在傳說中的便宜師父,或者走錯片場一樣護短的同門,都要往後放。

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做好終極反派,而不是活不過一個自然段的炮灰,最重要的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