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 / 2)

洛明川擋在他身前踏入佛堂,突然覺得一陣猛烈的眩暈襲來。

他回頭想說『別進來』,然而身形直直向後倒去!

殷璧越見他臉色不對,關心則亂,快走兩步扶住了他。

同樣在踏入佛堂的瞬間,猛然眼前發黑,最後看見的,是那尊眼簾半闔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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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川站在懸崖邊,仍有些怔愣。

他記得他與師弟,分明是在興善寺,而眼下……

「魔頭!」

一聲厲喝如驚雷炸落。

他頭腦暈沉,只覺身上無一處不痛,驀然被這一聲驚醒,垂眼看見自己渾身是血。

懸崖邊上風太大,好像能把人吹下去。

莫名其妙的,他知道這下面就是隕星淵。

眼前的師弟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一直令他擔憂的白發之症也沒有了。三千墨發與白色道袍在風中飛揚,握劍的手骨節分明,白皙如玉。

還是一樣的倚湖劍,劍尖卻指著他。

劍上淅淅瀝瀝淌著血。

殷璧越身後站在很多人,有穿青色道袍的抱朴宗老者,也有一身明黃袈裟的僧人,再往後看,竟是各門派的人都有一些。

但他們都沒有動手,只是神情冷漠的旁觀這一切。

洛明川抬眼,直直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發現自己每說一個字都無比艱澀,

「師弟,你相信他們?你要殺我?」

內心最恐懼,最不願面對的事,還是發生了。

殷璧越冷如冰霜的神色第一次有了變動,他微微挑眉,

「我要殺你,與旁人何干?你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

洛明川一時恍惚,記憶中的少年也是這般持劍而立。卻是和他站在一處,目光堅定,

「如果非要信點兒什么,我信師兄。」

分明是昨天的事,卻好像遙遠的過了一生的時間,讓他幾乎記不清是否真的發生過。

昨日我們,今日你我。

劍鋒刺入心脈的瞬間,沒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噴薄的鮮血反倒讓人變得清醒。能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失。

劍鋒穿過身體,又露出一寸,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洛明川直直注視著那雙眼,卻是笑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絕不是師弟。師弟不會這樣看我。」

傷人的不是劍刃,是他冰冷眼神。

手持倚湖劍的人沒有說話,冷漠的將他踢下了隕星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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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璧越依然覺得頭很暈。

他睜開眼,看著身下琉璃磚的倒影,明暗交錯間映出自己慘白的面容。

才發現自己竟然跪在地上。寒意順著膝蓋傳遍全身。

他想起身,肩上卻像壓著一座大山,勉強挺起脊背已是極限。

抬眼就見寬廣無邊的大殿,分列著十二盞銅燈台,燭火搖曳,卻一點溫度也沒有。

大殿盡頭的王座高遠,只能看清有人坐在上面,面容卻在陰影中晦暗不明。

那人開口,聲音低沉。卻莫名生出飄渺無際的意味,在空曠的大殿回響,

「想清楚了么?」

殷璧越一驚。他覺得自己一定認識王座上的人。

下一刻,那人從容起身,從高階上走下來。

層層疊疊的衣擺逶迤於地,如同翻涌的黑暗海潮。

廣袖上繁復的陣法符文,在跳躍的火光下,像是活物一般可怖。

僅是身形虛晃一瞬,他就穿過廣闊的大殿,站在了殷璧越身前。

殷璧越終於知道為什么會覺得熟悉。

因為這人是洛明川。

但任何一個見過洛明川的人,都不會將兩者錯認。

分明面容足有七分相似,卻偏偏多了三分的邪佞。

火光中半明半暗,像是深淵里蠱惑人心的妖魔。

殷璧越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冰冷的指尖將他的下巴抬起來,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

他只能被迫仰頭看著這人的眼。

墨色的瞳孔映著殿中的燭火,望進去像是一片屍山血海。

那人微微低俯下來,離的更近。

陰冷的氣息噴薄在頸間,卻像是帶著愉悅的笑意,

「昔日有佛祖割肉喂鷹,如今有殷掌門以身飼魔。難道不是一樁流傳後世的佳話?」

殷璧越覺得這姿勢讓他難受至極,卻掙不開無形的束縛。

只能聽著那人繼續說,「你在長淵殿陪我一夜,我明早退兵三千里。如何?」

即使不知道前因後果,直覺也告訴他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著那雙毫無人類感情,只有*的眼。

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不是師兄。師兄不會說這樣的話。」

即使你長著和師兄相似的臉,也絕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