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現言劇]matche6(1 / 2)

孝一百天這日,俞平庸以爺爺的身份請客吃飯,親朋好友都到齊,只是少了孝一的爸爸,大家知道俞平庸這個人專斷,所以都不敢勸,可是孩子沒有爸爸將來連戶口都沒法落,難不成要拿著爺爺的身份證去落戶口嗎?俞平庸還真就找人問過了,這種非常情況必須走非常程序,只要肯花錢沒有辦不成的事。

生完孩子之後俞姿的內心里反而變得坦然,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為什么要懲罰自己?不管怎么說孫文超始終無怨無悔,這是她最大的安慰,也有人說,孫文超能忍人所不能忍日後必有他圖,可惜俞姿聽不懂。

俞平庸總覺得孫文超這個人性格上雖然唯唯諾諾但要比自己的女兒俞姿多一百個心眼兒,最有力的證據就是小姿剛懷孕那會兒他想和小姿分手,先問古月能不能接受他,古月八成是沒理他,他就把那茬兒按下不表,現在仍然跟小姿在一起過日子,此為其一,其二俞孝一的出生肯定不是個意外。

嫌忌人家爸爸卻愛死了小外孫,天下做岳父的可能都是一個德性,這家人誰敢在佛龕前面撒野,孝一剛進門就在佛龕前撒了一泡尿,對佛祖大不敬,俞平庸不知哪里修來的忍功,居然一聲都沒吭,過後悄悄給佛祖燒香磕頭去了。他對旁人說:「我這個人修不了『無畏布施』,佛祖慈悲,給我送來了孝一,叫他來磨我。」

那天,當收到孫文超的語音時,古月在哭,那一刻她以脆弱的心境設想了好多種回復他的句子:我想你!我愛你!我需要你!我好痛苦!我想死……可是這些任性不負責任的話終歸不能被理智核准通過,最後只有一句極為尋常的回復:他在忙。

不久,孫文超回復說:「他出國了?」

古月忍著淚打了幾個字:「沒有,董事會議。」

孫文超又說:「他還沒回去?」

古月寫道:「不知道,他不回我這邊,他回他自己家。」

許久,孫文超說:「我想過去看看你,可以嗎?」

古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這么晚了他有什么借口出來?俞姿不會起疑嗎?還是說他要帶著俞姿一起過來?

她違心地回復說:「別來了,我很好。」

過了一會兒,孫文超發來語音說:「我在路上了。」

古月忽然間心慌意亂。

她知道他開車過來至多需要三十分鍾,而且夜晚路上車少可能比預想中更快一些,然而她卻覺得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藕斷絲連的感覺就像是吸食大/麻,明知道一步一步邁向深淵卻還義無反顧,每一次都希望是最後一次卻控制不住自己,越來越貪婪,越來越難滿足……孫文超對俞姿說是公司里有事被上司臨時拉去充壯丁,俞姿在家里休產假也沒處打聽去,縱然有心監督他,兩個人又沒結婚,毫無權利義務。

門一開,孫文超當時把古月抱了起來,三年夫妻九百日不曾像今日這般欲/火焚身,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場,他們仿佛還不清楚到底有多愛對方,多么難以割舍……

俞平庸坐在車里,看著空曠的大街,心里還不想回家。董事會結束後,晚宴時他喝了一點紅酒,婉拒了後半夜的娛樂節目,獨自走了。他覺得一身醉回去睡覺不好,就坐著車在外壞路上繞圈,大概十一點左右他感到頭腦清醒了些,對司機說:「去古月那邊。」

所以俞平庸不是乘醉而來,他很清醒,通過一年半的了解,他知道古月是個很傳統的姑娘,隨著感情的加深,他想和古月發展更親密的關系,但是當他看到孫文超的車停在古月家的樓下時,某個始終支持著他的信念忽然倒掉了,他靠在車窗上渾身發軟。

司機師傅問:「俞總,您還好吧?」

俞平庸扶著頭顱將息了一下,說:「把車停遠一點,我要守在這里看看那個人什么時候出來!」

司機領會他的意思,倒進一排轎車中間,滅了車燈,熄了油火。

這處公寓是俞平庸送給古月的,這一片樓全是公司開發的,唯獨這棟樓的用料最為考究,專為照顧內部人員蓋的,樓上樓下幾乎都住著俞平庸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朋友的親戚,親戚的朋友,多少都和他沾點關系,他只要隨便打一通電話就能知道古月一天到晚都和什么人接觸,與其說他老謀深算倒不如說他對自己太沒有信心了,紅塵弄人,再自信的人遇到真愛都會變得卑微,何況鬢霜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