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童玩劇]matche9(1 / 2)

早上,把小外甥送到幼兒園之後,安可直奔家中,進門便倒在沙發上,整個人沒精打采,就像一夜沒睡。

巴頓將軍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安可覺得它有點奇怪,伸手晃晃它:「喂,難道你也要睡覺的,啊?」

巴頓的眼燈亮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我快被你餓死了……都已經紅燈警示了,還不充電,誠心盼我死是不是……」

安可猛然想起電水壺還在廚房里沸騰著,趕緊卯起來,跑到廚房,拔電插銷。巴頓還以為她去拿插座了,結果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安可甩著插線板,走到巴頓面前:「你真的不能操控我的夢境么?」

巴頓無奈地亮起最後一下眼燈:「小姨,我這么信任你,你卻……斷電可是非常損耗壽命的。」

安可逼問道:「我的夢其實是一個閉合的回路,對不對?」

巴頓不再說話,安可伸出腳,踢踢它,它也不出聲,安可再用力踢它,把它踢翻在地,它還是沒動靜。安可有點生氣,真給我裝死啊?

安可以為巴頓的性能和手機差不多,沒電了就自動關機,充上電就可以用了。可惜她完全看不懂那本英文說明書,說明書上明明寫著:注意電量指示燈,斷電損耗為百分之十。也就是說,它的生命中如果有十次斷電的情況,就徹底報廢,這屬於人為損耗,公司不予退換,且無法維修。

兩分鍾後,巴頓在一片空白中漸漸有了點意識,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安可的眼睛,它疲憊地說:「嗚,我死過一次了,小姨,還有九次。」

「什么還有九次?我在問你話呢,剛才,我去送幼幼的時候,在路上突然覺悟到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夢境其實是一個循環的死路,對不對?」

巴頓微弱的眼燈,說明它還是很虛弱,各項機能都在恢復中,完全不像手機,充飽電之後還跟原來一樣。

「小姨,把我直接插到電路板上好嗎,電線太長了,我感覺電流不夠強……」

安可說:「你的體型太大,直接插電路板上,別的電器都不能插了,你還是將就點吧,而且我也沒聽說過因為電線太長電流就會減弱的道理,初中物理我可學過的哦。」

巴頓的眼燈變得黯淡了,無奈地嘆了口氣:「電線長,電阻大,懂?」

安可完全不顧它在講什么:「我再問你一遍,我的夢到底有沒有辦法破解?」

「都說了,只要摟著我睡覺,就會讓電量保持恆定,第二天早上可以直接用的,你不但沒有那么做,還把我放在冰冷的客廳,讓我一個人承受漫長黑夜的寂寞,我的身體都凍僵了,電量越來越弱,結果早上起來,你還不給我充電,導致了我的一次死亡,現在我的頭腦運算速度非常慢,掃描不到你體內的熱能,分析不出你的問題答案。抱歉。」

安可氣惱地說:「喂,你說那么多抱怨的話,難道不需要運算嗎?我的手機都是接上電源線就可以繼續打電話的呀,你的功能連智能手機都比不上嗎?我看你是故意不告訴我!」

巴頓被她一腳踢到沙發下面去了。

巴頓的眼燈微弱地亮了一下,難過地說:「嗚……早晚被你玩兒死……」

安可覺得它在裝可憐,不過還是把它抱起來,假裝拍拍它身上的土:「喂,我不是誠心的,我是沒想到你的電池那么不中用。」

巴頓說:「我不是用電池,我是用集成芯片。」

「好啦,我抱著你這樣會不會暖和一些?」

巴頓說:「嗯,還行吧,呵呵,再抱緊點。」

安可運了一口氣:「唔,這樣,這樣,這樣……」

巴頓感覺四肢都快要被她抱斷了,趕緊告饒:「好了好了,可以了,放開我吧。」

「哼哼。」安可得意地笑。

巴頓說:「小姨,你真的一點點點點都沒喜歡上我嗎?」

安可說:「你叫我喜歡你什么呢,首先你是個小孩子玩具,說話聲音好假好假,還有,你的外表比艷酒還丑,我都沒說呢,還有還有,你的嘴巴很賤……」

「好了,我不奢求你喜歡我,那至少別討厭我總可以吧?」

安可說:「你告訴我怎么破解夢境,我可以考慮。」

巴頓說:「不是都告訴過你先去偷重蓮的《蓮神九式》和《芙蓉心經》了嗎?你怎么想到要去找艷酒學拆招,真是腦子進水,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你。」

安可說:「原來你也卡死在這里,還說是因為我沒給你充電!」

巴頓說:「怪你自己昨天沒按照我說的做,如果沒有落在艷酒手上一切都還好說,不過這次你可要倒霉了,嗚……」

安可把它往地上一摔,氣呼呼地在地墊上走來走去:「什么破人工智能,一點用也沒有,不如自己想辦法!」

走了好幾圈,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最後還是巴頓說了句:「要不……帶我去步行街轉轉吧。」

「去步行街?」安可都被它氣笑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去逛步行街?」

巴頓說:「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虛空干擾者』,幫忙干擾一下你的夢境,打破循環回路模式,實在不行,就找一個『虛空構造者』,或許能幫你重新構造一個夢境。」

安可說:「你說的我聽不懂唉。」

巴頓說:「一邊走一邊說吧,時間不很充足,虛空構造者滿大街都是,但最好是找到一個虛空干擾者,希望能找到與你匹配的類型,順便到超市買一個單獨插座給我。」

安可笑了笑:「好啊,如果你能幫上忙,我給你買一個插座,讓你專用。」

巴頓說:「這要看你的運氣了。」

安可抱著它出門:「是看你的運氣吧。」

巴頓說:「看我們倆的運氣吧。」

安可聳肩膀:「那就試試吧。」

巴頓說:「出門向左轉,那里有輛空閑的計程車。」

安可吃驚地說:「哇,可以這么厲害的嗎,隔著樓房你都能看見?」

「不是看見的,是掃描到的。」

安可說:「好。就坐計程車。不過一定要到步行街嗎?」

「嗯,步行街上小孩子多。」

「什么?難道構造虛空和干擾虛空都需要小孩子來完成?」

「對的。」

「那……真的能行嗎?」

「你這種情況,除了小孩子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大人因為成見太深,只能做為『虛空破碎者』來摧毀你的夢,但是你的夢里面碎片太多了,不適合重復摧毀,說到這,我想起一件事,這個小說的作者頭腦中的邏輯不是本星球的邏輯。」

「哦?」

「是某個外星時空的邏輯。」

「……」安可在想,怪不得那個小說看了不下十遍,到現在還有許多情節弄不懂,有時候睡不著覺就會想起來,越想越睡不著覺,盼望某天見到作者本人當面問清楚,不然真是抱憾終生死不瞑目,誰叫自己是重症強迫症患者。

安可抱著巴頓坐上計程車,十幾分鍾後到了步行街。步行街上有許多小孩子在玩耍。安可抱著巴頓走近他們的時候,巴頓的眼燈發出不明顯的亮光,把他們一個個地掃描。

安可低聲說:「喂,你這樣不會產生輻射吧?」

「不會。熱能掃描儀用的是干凈的光譜,沒有輻射。」

「總之,這些小孩兒都不行,是嗎?」

「和你不匹配。」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樣的?」

「找一個跟你匹配的小孩兒,把她的潛意識帶入你的夢境里。」

「這就是所謂的干擾虛空?」安可不解地說:「那你剛才說我落在艷酒手上就不好辦了,是怎么回事?」

巴頓說:「當然要先想辦法離開他。」

「可是……」安可剛要問清楚,忽然發現它的眼燈光線比剛才亮了許多,她問:「怎么回事?」

巴頓說:「我把抱到前面,再前面一點,好像找到一個和你匹配的虛空干擾者。」

安可循聲望去,看見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兒。

安可低聲問:「接下來該怎么做?」

巴頓說:「讓她摸一下我就可以了。」

安可抱著它,走到小女孩兒身邊……

三秒鍾後,安可進入一個短暫的夢境。

天山派,九天寒碧谷。

步疏聽完艷酒的一番話,扶著額頭有些發暈,眼前晃然黑了一下,然後奇跡般地好了。但是,她在下一刻看見屏風後面偷偷探出來一張小孩兒臉。

林奉紫?

她怎么會出現在艷酒的地盤?

步疏突然覺得整個邏輯都有些詭異。重蓮當日說要來天山賞蓮花,並沒有說帶不帶孩子的事,步疏也忘了問這一茬。不管重蓮帶不帶孩子,林奉紫都不應該出現在九天寒碧谷。這里是一個極隱秘的地方,沒有大尊主白翎親自引路,還有什么人能擅自找到這里。

重蓮也不可能誤打誤撞來到這里,因為他要賞的是天山雪蓮,天山雪蓮只有山頂上才有,他不可能到山谷來找。莫非艷酒在另一個地方接待重蓮?難道說重蓮真正的目的是來找艷酒的?賞花只是個借口。這個步疏早就有所懷疑。那么重蓮到底來干什么呢?

步疏以上的分析是在一個極短的時間里完成的,屏風後的小孩兒臉幾乎沒能讓她辨認清楚,就飛快地消失,從向斜上方回頭瞅的姿勢來看,似乎是被什么人從後面抱走的。步疏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可是她又一想,就算出現了幻覺,也不可能幻想看見林奉紫,怎么也應該看見和幼幼長得一模一樣的重雪芝。說明剛才那一眼不是幻覺。

夢里的情境就是如此撲朔迷離。步疏開始懷疑整個世界的邏輯,與此同時,艷酒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有點……欲蓋彌彰。但步疏還是不明白背後到底有什么隱情。

安可唰地一下從短暫的夢境里醒過來,身體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可是剛才那個夢很明顯已經摻雜了虛空干預者的信號,那是一個提示。

安可聽見巴頓的聲音:「已經成功,咱們可以回去了。」

安可對那個小女孩兒微笑一下,轉身離開。

她說:「剛才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但是很短。」

巴頓說:「這就是虛空干擾者的作用,那個小女孩兒給了你什么提示?」

安可說:「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屏風後露出一張臉。」

巴頓說「這樣啊,那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你好好想想吧,因為是你的夢境,具體會出現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靠你自己分析了。不過,夢里的思考總是以奇妙的邏輯來進行的。」

安可說:「她在夢里變成林奉紫的樣子,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這么明顯的提示,我當時怎么就滿頭都是亂碼了呢。」

巴頓說:「咦,林奉紫?那不是重蓮和林軒鳳的女兒嗎?」

安可說:「說的是啊,步疏應該很容易就想到,艷酒就是重蓮,至少應該懷疑到,艷酒和重蓮有緊密的聯系。」

巴頓說:「對了,小姨,咱們不去超市嗎?」

「你先閉嘴,讓我好好想想。」

巴頓沉默。

安可在想,重蓮就是艷酒,艷酒就是重蓮,是他把兩個女兒帶到九天寒碧谷的,這么簡單的事情,我為什么一到夢里就忘呢。豬腦,簡直是豬腦。我對艷酒說要打敗重蓮,就等於對重蓮說我要打敗你,是多么的愚蠢啊。

巴頓知道她在想什么,回答說:「嘻嘻,因為你在夢里是步疏,不是身為局外人的讀者,你是看不到旁白的,在劇情里面再大也大不過設定。」

安可說:「對,步疏不知道重蓮和艷酒是同一個人。可是,怎樣才能讓我在夢里知道這件事呢?」

巴頓笑笑:「呵呵,靠你們人類的智商去想,恐怕一輩子也想不出來,這就好比說,你在夢里考高數,如何在醒著的時候把公式背下來,然後應用到夢里的考試,拿個滿分。那很難辦到哦。」

安可已經熟悉它說話的套路,只要它說很難的事,一定有辦法解決,辦法可能比事件本身還要難,別想靠大腦思維來尋找途徑,但是在它看來都是小兒科,就像它說的,人類的智商和它比就像金毛犬。

安可極力忍耐,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有辦法,對不對?」

巴頓說:「嗚,辦法當然是有的,但那是一個非常復雜的程序運算,我必須喝飽電流才能算出來。」

安可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對司機師傅說:「麻煩去最近的超市。」

巴頓暗笑。

安可買了一個電插座,然後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將巴頓插在電源上,然後撐著下巴頦子,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