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會很難入睡,而實際上,林雨童沒幾分鍾就被困意支配著,沉沉睡去。
直到懷里人的呼吸變得均勻,容子行才睜開眼。
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著她。
她睡的很不安,眉頭皺著,臉上滿是痛苦。
「不要!不是我……放手!」
「容子行……恨你……」
斷斷續續的話從那張紅唇中說出來,像重錘,狠狠地砸在容子行的心上。
她做惡夢了,夢到了自己。
她說恨他。
半晌,容子行無聲的勾勒著唇角笑了。
恨就對了。
從六年前他就一直被恨意折磨著,現在可以讓林雨童嘗嘗同樣的滋味兒,讓她也知道恨一個人有多痛苦多煎熬,挺好的。
至少可以感同身受。
容子行這樣想著,卻動作溫柔的輕撫著她緊皺的眉,用指尖輕柔的揉開。
「乖,睡吧,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除了我,也只有我。
等懷里的人睡的安穩,不再被噩夢支配,容子行才放心的閉上眼。
林雨童從半夜開始發起燒來。
身體變得滾燙,不安又惶恐的扭動著身體,像個失去了安全的小獸。
容子行猛地睜開眼,翻身坐起來,用手掌貼著她的額頭。
中途被她揮開了一次,她皺著眉頭不願意醒來,只難受的揮舞這雙手像張牙舞爪的小動物。
「乖,別動。」
容子行不敢用力,擔心傷到林雨童,只能耐心的哄著她,量了體溫。
居然差點就三十九度!
明明塗了葯的,看來還是晚了。tqr1
凌晨三點。
容子行想也不想直接給季少白打電話,把睡得酣甜的季少爺叫起來,命令他一個小時之內無論如何也要帶著急救箱出現在帝都。
說完,也不管季少爺有沒有反應過來,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頂著雞窩頭黑著臉坐在床上的季少爺:……
「操。」
媽的,他真的殺了容子行的心都有了。
「老子又不是你容子行的私人醫生,有什么事不能找你們家的家庭醫生來處理嗎?」
季少白雖然在一個小時內趕到了,可還是非常不爽。
從進門,那張嘴就沒有停過。
一直到林雨童的卧室門前,一言不發的容子行忽然冷冷的看向季少白。
「閉嘴。」
媽的,還擔心老子吵到你的小寶貝嗎。
季少白不服氣的翻白眼,在心里反駁,可到底還是知道輕重的。
乖乖閉上嘴,跟容子行一起走了進去。
幾乎不用看也知道病因,季少白熟練的配了內服的葯,又拿出葯瓶給林雨童扎上,輸液。
「我說容少爺,您就不能悠著點?再這樣下去,人都要被你毀了。」
季少白沒好氣的指責著,容子行一言不發,只盯著林雨童看。
「天亮就該退燒了,自己的人自己照顧,我去客房睡覺了。」
季少白說完,打了個哈欠,丟下容子行就跑了。
熟門熟路的找到客房,也不洗澡了,直接倒頭就睡。
容子行走過去,坐在床邊,看著林雨童格外蒼白的臉,眼睛深處滿是疼惜。
這一晚,容三少衣不解帶的在床邊照顧了林雨童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