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一卷 第一章 (一)(2 / 2)

恩怨情仇心 月夜輕書 6079 字 2023-02-27

已往四海鏢局所到之處只要打響旗號,山賊強盜之匪類,是絕不敢劫其所保之鏢,偶爾有個別無知或大膽的**人物,也是被其輕松擊敗。唯有一次,被一名獨腳大盜殺傷二十余位鏢師,但鄭四海率眾拼死抵抗,保住鏢銀。至此四海鏢局雖歷經風浪,一度遭受重創,卻從未被劫過一趟鏢。但其只要接鏢,向來都是大買賣,所以每次押鏢時也都格外小心。

這次也不例外,押的是趟大鏢,蘇州的一名大富商托鏢局將大批昂貴的珠寶、絲綢送往京城,給一位聯系好的買主,然後再帶回來大批銀兩。這一趟買賣,鏢局所賺不少,但若有失,鏢局可也難以承擔。

這趟由鄭四海親自押鏢,他倒不是很擔心。

這位總鏢頭年紀已四十有五,雙目炯炯有神,高鼻梁,一臉絡腮胡子,形貌甚是威武。且身長八尺,體格魁梧。此人從小練武,天資聰穎,再加上勤學苦練,早已練就一身好武藝。自從創辦了四海鏢局以來,前前後後二十年經歷了不知多少場打斗,斬殺了不知多少劫鏢之人,這才把四海鏢局闖出名堂。如今**中人只怕再沒幾個敢打四海鏢局的主意。

眾鏢師眼見即將回歸蘇州城,此趟走鏢任務也將完成,心中均十分興奮。

其中一人笑道:「總鏢頭此次也太小心謹慎了,硬是要繞道行走,走了曲曲折折那么遠的官道,實是累人。雖說有幾處村落庄園被山賊洗劫了,但現今天下初定,個別劫匪仍在苟延殘喘,那也是有的。按說官府聽到這消息後,早已派人前去剿匪,此時那些盜賊或許已然歸天,我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另一名鏢師也應道:「是啊,況且我們四海鏢局這么大的名號,總鏢頭這么高的武藝,此次又是jing英盡出,有誰敢來打我們的主意!」

鄭四海回過頭來,看著這二人笑道:「平安無事自是最好。我早就對兄弟們說過,我等行鏢之人講的是個『通』字,只有和各處綠林中人打通關系,行鏢才能暢通無阻,走鏢未必全靠武藝制勝。試想一下,這十年來,如若沒有堅厚的關系,任你鏢局再響亮的名號,鏢師再高強的武藝,也擋不住路上重重阻礙。各處山寨聯手奪鏢,我等總是好漢敵不過人多。」

適才說話的那名鏢師辯道:「但現下太平之世,各處山寨早已風流雲散、土崩瓦解。總鏢頭不也多時不與**中人聯系了么?」

鄭四海點了點頭,說道:「話雖如此,但近期這幫盜賊卻是凶狠異常。我們打探的消息向來很准,太原以西三十里的邱家庄、洛陽東南的龍門鎮等五個村鎮均遭強盜洗劫,且這一眾盜賊心狠手辣,將村庄城鎮中人大肆屠戮,慘絕人寰。邱家庄的邱克謹及其門人弟子不弱,而龍門鎮上的朱砂派掌門於向東,其武藝也是不凡,此二人與我均有交情,我自是熟知。這批賊匪可將這兩處連根拔起,自是非同小可,我等不可不防。現各處官府衙門均在處理此等案件,卻是毫無頭緒。據邱家庄未亡村民講述,這伙盜賊約一百仈jiu十人;而龍門鎮剩下的村民卻說,這伙盜賊約三百五六十人。各處盜賊人數不一,且官府近ri設置的關卡上未見大批人眾聚集起來在道上行走,因此懷疑這五個案件是多個團伙作下。」

那鏢師點頭道:「如此說來,現下各個山寨的賊匪還真不少!」

鄭四海卻道:「以我之見,這五件罪案先後所犯之地是沿著山西、河南轉折向江蘇而來,時間上的次序正與遭難村鎮地點吻合,作案手法也極其相似,這幾起案子想必是同一伙山賊所犯,我等不知對方底細,料想從前與其無甚交情,敵方又如此凶殘,自是小心為上!」

另外一名鏢師笑道:「如此一來,我們本次押鏢豈不是十分危險?那總鏢頭為何不見驚恐?」

鄭四海笑道:「驚恐?你說的也太緊張!我們押鏢自是應該小心謹慎,防出大錯。但若真是有敵人侵來,我們四海鏢局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完此話,豪氣頓生,哈哈大笑起來。

眾鏢師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時鄭四海只顧著玩弄手中的玉簪子,這是他在京城買的,准備回家送給女兒,給她一個驚喜。這玉簪通體晶瑩透亮,是用稀有的好玉琢雕而成,雖說不上是價值連城,但也價格不菲。

鄭四海正在想著,女兒看到這個玉簪定會高興不已,念及此處,心底不禁涌起一陣溫馨。

這時前方一位探路的鏢師來報:「總鏢頭,前面好像有些不妥,看樣子道路兩旁埋伏了好多人,不知是否來劫鏢的賊人!」

鄭四海聽完之後不顯驚慌,仍是十分鎮定,對那鏢師說道:「派幾個人去前面打探一下,讓大隊先停下來休息。」

「是」那鏢師領命之後便奔向前方。

「難道當真有人前來劫鏢?」鄭四海極目遠眺。遠方道路兩旁雜草叢生,茂密肥厚,高及人腰,草頂細細簌簌而動,里面似乎伏有大批人馬。

鄭四海心道:「現下離蘇州不遠,已近熱鬧城區,況且這次押鏢我已帶同鏢局里大部分人,少說也有六七十,可謂鏢局中jing英盡出,看到這么大的陣勢還敢來劫鏢,莫非敵方有高手壓陣。」

鄭四海一向謹慎行事,遇事未想利先思弊,此時他已在腦海中思量怎么應對即將出現的變數。

這時只聽到前方一個雄厚的聲音喊道:「四海鏢局的總鏢頭真是厲害,離這么遠都能看出來前方有人埋伏,佩服佩服!」

鄭四海一抬頭,見到前方兩旁的草叢中涌出大批人來,剛才探路的幾個鏢師正在朝回跑,邊跑邊喊:「前方有賊人,大家小心。」

突然間草叢中竄出一人,手持長劍,以極快的身法追上那四名鏢師,用手中長劍瞬間便結果了跑在後面的兩名,前面兩位鏢師聽到後面慘叫,yu回頭救援時,那人手起劍落,這兩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鄭四海yu救那幾人,奈何相距太遠,見此情景,立刻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膽敢劫我四海鏢局的鏢,是否活的不耐煩了!」喝聲如雷,極具威勢。

剛才身法迅捷之人一身灰衣勁裝,左手握劍鞘,右手持長劍,聽聞鄭四海吼聲,臉上不禁微微變se,但驚訝之顏一晃而過,臉se隨即鎮定下來。此人滿臉笑容,卻透出一股yin森恐怖之氣,雖笑而絲毫未見歡樂,一股yin涼之意直透他人心扉。只聽他說道:「鄭總鏢頭,我這兄弟們聽說你今天運了大批銀兩從這兒經過,特地在這里等了許久,想來分上一些,我看你是不會介意的。我們拿完銀子就走,至於我們是誰,你也不用知道了!」

這時前方那群人已漸漸圍了上來。鄭四海仔細一看,那批盜賊至少有三百余人,人數當真不少。況且剛才那持劍之人武藝不俗,只是不知這些人中還是否有這般高手。

只見鏢局中一人手持大環刀走了出來,說道:「我們不介意你劫取銀子,但我們手中的刀介意。你想分一點?沒問題,只要打敗我手中的鋼刀,想分多少都行!」

此人正是鄭四海的副手孫達,此人力大無窮,一身外家橫練功夫,在鏢局中武功僅次於鄭四海,除了總鏢頭,他是最能說得上話的。

這時那群賊匪中又站出來一人,說道:「要打?好啊,看你們人多,還是我們人多!」此人一身書生打扮,雙眉上翹,眼露凶光,一臉猙獰,手執紙扇,扇邊晶瑩,打開之後金光燦然。此人故作瀟灑,輕搖薄扇,侃侃而談,顏面絲毫未見緊張之情,顯然有統領群雄之勢。

那灰衣持劍之人走到此人面前說道:「舵主,和他們說那么多作甚,直接把銀子搶回來就是了!」

那書生點點頭:「這次還是由你來做主!」

鄭四海見此情形已不得不戰,便說道:「你要搶銀子也先留下姓名,不然我連哪位英雄來搶我四海鏢局的銀子都不知道,這讓我回去怎么向弟兄們交待!」

那書生聽鄭四海這么一說,便答道:「你身死在即,還想做明白鬼?倒是痴心妄想,不如來世再問!」

鄭四海沉思道:「近幾年來未聽聞有何處盜賊勢大,竟敢如此猖狂,跑到蘇州城外撒野。數年前天下強盜自以山東祁風寨為尊,也只有祁風寨這么大的勢力膽敢外出強搶。但近年卻未聞其名,想是天下太平後,此寨早已瓦解。那么這伙強盜又是從哪里來的呢?這山賊人數如此之眾,不知怎樣越過官府關卡?想必各人分頭而行,之後在此相聚。」

那書生見鄭四海沉思不語,笑道:「四海鏢局出名至今,不知多少綠林中人敗於其手,我等不遠千里,慕名而來,沒想到你這鏢局卻是如此浪得虛名,見我等勢大,鄭總鏢頭便嚇得不敢開口說話,當起縮頭烏龜來了!哈哈哈哈!」

鄭四海聽他說「不遠千里來」,心下更是疑惑:「山東祁風寨據此甚遠,莫非真是此山寨?」便出口相詢:「不知閣下與吳長壽吳寨主如何稱呼?」

那書生橫眼斜目瞧著鄭四海說道:「少說廢話!納命來吧!」

鄭四海哈哈一笑,略帶譏諷:「原來真正的縮頭烏龜是吳長壽,他自己懦弱,手下的烏龜更是貪生怕死,連自家的名號也不敢承認,不如龜縮在家等死好了,又何必出來丟人現眼!」

鄭四海此番言語自是猜測而談,全無真憑實據,若對方拒而否認,也別無他法。但這書生傲慢狂大,如何禁得起如此冷嘲熱諷,胸口一挺,怒道:「老子就是祁風寨的吳長德,今ri叫你嘗嘗爺爺的厲害!」

鄭四海一想:「這祁風寨出名已久,勢力也極為強大。其趁亂世起家,吞並了附近十幾個大的山寨,才變得這么有勢力。現在天下初定,皇帝英明,盜賊不敢猖獗。至於祁風寨,近幾年未聞其名,怎么這次竟敢來到蘇州打劫。那寨主吳長壽武藝極高,又攻於心計,心狠手辣,不知多少武林人士栽於其手,極難對付。此事難了,當想萬全之策。」

吳長德見鄭四海又在沉思,只道他聽了祁風寨的名頭,心中怕了,卻不想他身經百戰,豈是三言兩語可欺。這吳長德莽夫一名,說道:「怎么樣,知道害怕了吧,乖乖的把銀子交出來,還可以饒你不死!」

鄭四海知道祁風寨的總頭領是吳長壽,十余年前便已成名,現下當有四十歲年紀,而面前的這個吳長德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出頭,便問道:「吳長德是誰?從沒聽說過,這樣的小嘍啰也敢出來叫囂,我問你,吳長壽那王八蛋是你什么人?」

吳長德答道:「那是我堂兄,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辱罵他,廢話不多說,趕快把銀子交出來,要不然我就要動手了!」

鄭四海見他有恃無恐,又帶了那大批人眾,只怕不好對付,便有意激那吳長德說:「你們祁風寨那么有名,但不知是否浪得虛名。手底下有沒有真功夫,要比試一下才知道。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吳長德沉不住氣,說道:「比就比,我下手可絕不容情,今天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死後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鄭四海一看對方同意單打獨斗,正中下懷,拿起刀,跳下馬,走上前去。

那吳長德已把腰間寶劍拔出,准備上前決斗。

吳長德武藝得自吳長壽,在山寨中除了堂兄之外已是無人能敵。他身為祁風寨祁ri分舵舵主,在山寨中統領一隊人馬,整ri游手好閑,並未作出多少對山寨有貢獻之事,卻又最得寵,許多頭領都不服。當今天下太平,戰亂早已平息,官府四面剿匪,各山寨被捕的被捕、解散的解散,縱如祁風寨之大,在山東也已不能立足。

總頭領吳長壽分派手下十三名分舵舵主帶領部屬下山分頭行事,做起「游盜」,與官府打起游擊戰。吳長德此次下山,便想做出一件大事來,給那些頭領看,自己身為十三大舵主之首,並非浪得虛名。他下山之後,便帶領著自己的部下四處大開殺戒,要奪取大量的錢銀,為山寨建功立業。邱家庄、龍門鎮以及清風坪等五六處屠戮戰場均與之相關,他將手下眾人分為數批,四散而走,約定地點集合,沿途招募人眾加入其中,如此一來,化整為零,便不易被官府攔截。本次正朝江蘇進發,途中正巧打聽到四海鏢局押送一批銀兩前往蘇州,便來劫取。

鄭、吳二人正待相斗之時,只聽剛才那灰衣勁裝之人說道:「鄭總鏢頭,只怕你還不配與我祁ri分舵舵主一較高下,就讓我來領教你的高招吧!」

原來吳長壽知道堂弟勇武有余,智謀不足,特地讓此人跟隨左右。此人名喚魏峰,武藝高強,智謀出眾,江湖經驗豐富。每次行動時,他都會利用地形,設下伏兵,迅速拿下敵人。吳長壽讓他跟著吳長德,萬事都有個照應。

魏峰已看出鄭四海武藝超群,擔心吳長德未必能夠取勝,只怕他有何閃失,回去難向總頭領交待。因此他提出挑戰鄭四海,心想即便自己戰敗,吳長德也可以讓部下齊齊上陣,率領眾人拿下四海鏢局。

這時,鄭四海的副手孫達走上一步,說道:「要打?我和你打!你也沒有資格和我們總鏢頭比試。」

魏峰看了孫達一眼,見他身材魁梧,手中所持大環刀厚背長身,似是純鋼打造,總有個五六十斤,他卻毫不費力的拿著,舉重若輕。適才見他用刀指著自己說話,便如同舉起空手一般,如此沉重的鋼刀在他手中如同鴻毛之輕,雖不知他武藝如何,但這份勁力實非己所能及。但見他幾番站出言語,知他是四海鏢局的一個重要角se,不禁暗自思量,如若將之擊敗,挫一下敵方的銳氣也好。念及此處,便上前一步道:「好,就讓我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伸手拿劍向前一指,突然間沖了上去。

孫達雖嚴陣以待,卻怎料魏峰語音未落,便突施偷襲,且身法如電,迅猛之極。他心中一慌,還沒揚起大刀,已被魏峰攻了個措手不及,只得向後退去,躲開面前這一劍,同時將手中的大刀朝魏峰砍去。這魏峰身法當真迅捷,一劍落空,一劍又至,尾隨的這一劍直指孫達喉部,眼看孫達難以躲開。

但此時孫達那一刀也已砍至魏峰腰處,雖是後發,其勢亦不可擋。魏峰出手之際已占上風,如何甘願兩敗俱傷,見自己難以閃避,只得棄了刺向孫達的那一劍,回劍抵擋,同時向右躍開。那魏峰的確非凡,在這當口竟能出劍、回劍一氣呵成,十分難得。

哪知孫達力大無窮,這一刀攻敵之必救,已用出十成力氣,只震得魏峰右手發麻。幸而其躲閃及時,不然只怕身上已多出一道傷痕。

適才兩人互相交換一招,均知敵人不易對付。魏峰身法快,孫達力氣大,兩人棋逢對手。但交鋒之後,魏峰手臂酸痛,看似孫達稍勝一籌。

這時雙方又已出手,魏峰已知敵方長處,有意不與孫達硬碰,使出自己得意的劍法,虛虛實實,每一劍都不刺深,一出招便收回,一招之後緊接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只刺得孫達難以抵擋,更無力還招。

二十余招過後,孫達已是抵擋不住,他看魏峰大多都是虛招,決意一拼,趁魏峰收劍再出劍那一剎那,突然雙手舉刀向敵砍去。本料這次不砍中魏峰也會逼退他,便能緩一緩他的攻勢。

誰料魏峰早有准備,正在等待這一時機。待孫達大刀一出,立即向右閃開,同時手中長劍刺向敵方。

待孫達反應過來,為時已晚,左臂已被長劍刺穿,鮮血直流。

孫達疼痛難忍,十分憤怒,右手舉刀又向魏峰砍去。

這次魏峰向左一轉,跨步向前,已在孫達身後,回手一劍,直削頸部。孫達此次是再難躲閃,眼見長劍削到,只得待死。

突聽「當」的一聲,只見魏峰右手顫抖,虎口震裂,手中長劍直飛上天。鄭四海已擋在孫達身前。

原來鄭四海眼看孫達抵擋不住,只待危險時刻便即出手。此時見到孫達避無可避,忙出刀相助,一刀將魏峰震開。

驀地里,側面沖出一人,頭戴白巾,身形魁梧,一刀砍向鄭四海,虎虎生風。鏢局中人見此招勁大,不禁一陣驚呼。

只見鄭四海左手微抬,在對方手腕上一推,輕描淡寫地格開此招,腳步一變,身形略晃,閃至敵方左側,左手瞬間托到敵人下顎,猛然發力,一掌擊碎其顎骨。那白巾漢子,揚起右手,yu側身將手中鋼刀砍來。鄭四海左腳早已踹下,正中其左腿彎,此腳勁力極大,那漢子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鄭四海右手一揮,鋼刀斬下,白巾漢登時身首異處。

鄭四海出招如電,此番拼斗乃瞬間之事,旁人尚未反應,如何有空暇時機出手,此時只顧驚嘆,雙方均呆在當地。等待片刻,鏢局中人趕忙上前將孫達扶回包扎。

吳長德見鄭四海出手相助,便高聲喊道:「鄭四海!我還當你是正人君子,誰知竟然暗中偷襲,真是浪得虛名,什么四海鏢局總鏢頭,我呸!」

鄭四海轉過頭來朝吳長德看了一眼,冷笑道:「輪到你上場了!少說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