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夠了(1 / 2)

四叔 月上無風 1856 字 2023-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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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珏中箭後,往翟羽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笑了下,然後便無法控制地從馬上墜落。他旁邊的庄楠凄厲地嘶喊一聲「不」,丟開手中的弓箭,向翟珏撲去逆亂青春傷不起最新章節。在他們身後的士兵很快將他們保護般包圍起來,嚴陣以待地舉著手中長矛緊盯著朝廷軍動靜。在無數同伴的逝去後,在這樣一場以命相賭的最高將領比拼後,繼續為生命和尊嚴而戰斗。

翟羽緊緊地環抱住自己,卻只覺得越來越冷,心底最深處都涼透般的冷。

可惜,即使這樣,她也能清楚明白剛剛的狀況——庄楠那支箭是想於此時射殺她的,可她的箭卻被翟珏用箭撞掉——那是他該和翟琛比的第三箭……因而翟琛射向他的那支箭,再無箭可擋……

「七叔……」翟羽喉嚨一聲咕嚕,模糊吐出這兩個字,終是失力地緩緩蹲□去。

「翅膀……」是夏風終於擠過肅穆的戰士趕到她身邊,然後一把將她扶了起來,「我們先走。」

有玄衣騎下馬,將馬讓出。夏風先扶著翟羽上去,再一躍而上,落在她背後,拍馬而去。

馬蹄「嘚嘚」,行出一段距離後,翟羽才聽身後沉靜又寬厚的聲音道:「退兵。」

有一口一直提在喉嚨眼的氣突然松下,她捏緊馬鬃,無聲地淚如雨下。

翟琛沒有撤營,不遠就有一片駐營處安放著住滿傷病員的醫帳及伙房。馬在主帳前一停下,翟羽便率先翻身下馬,不發一言地鑽了進去。

夏風靜靜看了晃悠著的簾帳半晌,也下得馬來,還沒跟去,便聽身後一陣急促蹄聲由遠及近很快追來,他詫異回頭,見原來是靈犀,很快跑到他身邊,或許是與他熟悉,便停下來繞了他兩圈。夏風牽過它,拍了拍它臉頰:「好孩子,倒是你更疼惜她。我就想他怎么會……」

說著,搖了搖頭,他進得營去。只見翟羽紅著眼睛坐在桌前,舉起茶壺直接往嘴里灌水,似灌酒般瀟灑肆意。

「你想聽他解釋么?」夏風輕聲開口,不帶嘲諷,「或者我們現在溜走還是來得及的。」

「那你干嘛在這里停下?」翟羽重重放下茶壺,伸袖子一抹嘴,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笑了,「我不需要他解釋,但至少該告個別。你不也猜到了?」

夏風點頭,一笑:「最後一面,把該了的給了結了吧。」

翟羽不說話,只按了按心口,那里有厚厚的一沓「安」字,已經是她的全部。

那是過去、現在、從身到心累累傷痕,換得的所有溫存的僅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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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半個時辰後,翟琛才與大部隊一起回來。

在士兵的駐營聲中,他寒著一張臉,邁進沉默的主帳,身邊還跟著軍師安池和胡將軍,一人一句地在勸他什么,他進賬後,看到縮在椅子上的翟羽,冷冷抬手一擋,胡將軍噤聲,看了看旁邊的安池,而安池則眯著一雙陰鷙的三角眼掃了翟羽一眼,對胡將軍搖了搖頭。胡將軍露出無奈神色,之後兩人便一起出去了。

翟琛忽略一邊靠著營帳邊的夏風,一步步走到翟羽面前,低頭看著她頭頂片刻,只覺好不容易摁下去的怒氣又在心口翻滾,拳頭一點點捏緊,最後卻松開,去晃了晃她面前已經空空如也的茶壺,冷冷喚了聲:「安平。」

安平屁顛屁顛跑進來,接過茶壺便點頭哈腰地告退,不一會兒便送上一壺滿當當的熱茶,斟上兩杯後便又汗流浹背地從嚴重低氣壓的帳中溜了出去,心中對翟羽的佩服又上升一成——居然可以面色鎮定地坐在那里,還仿佛在使小性子般一點都不看王爺?

要不他也學學這招?但腦中一竄出翟琛的手段,默默地,他冷汗出的更多了。

主帳寬敞,此時卻悶的人有些喘不過氣超級工業強國全文閱讀。翟琛伸手去端了一杯茶,又不喝,只放在指尖穩穩拿捏著,突地開口:「翟羽,我認為你應該解釋下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翟羽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杯中茶湯平生波瀾,夏風光是看翟琛背影就感覺到了殺氣,趁翟琛還沒說話,便先朗笑出聲:「翅膀,你鬧什么別扭呢!你四叔好好地站在這里你不是該開心么?騙你的是徐明,你可不能將氣撒在你四叔身上。」

「徐明?」翟琛眉心微皺,轉首看向夏風。

「是啊,王爺不是我說你,該把那種疑似叛徒的人看好一些,即使他跟了琰王爺那么多年又算什么,說不定琰王爺也因他的背叛而死呢。這不,他不知用什么手段,偷了你的令牌逃回來,騙翅膀說你又受傷又中毒的,快死了,她這不就眼巴巴跑來了么?」

夏風揚手,將令牌丟給翟琛,翟琛一展手接住,看了看,聲音更冷了幾分下去:「是仿得很像,被騙了不怪你們,不過……」他抬眸瞥向夏風,「我之前似乎也交待過,不見到我屍首不許放她離開。」

「她抱著必死之心以死相逼誰能攔得住?」夏風笑容不羈,無奈攤攤手,「我也覺得可笑,其實這一路來種種跡象表明王爺你是大贏家,可這丫頭死活不信,怎么都不安生,我算是從她身上明白『關心則亂』是啥意思了。」

聽到這里,翟羽終是抬頭,輕飄飄看了夏風一眼,夏風不滿地回瞪她,像是在說:臭丫頭,你領情吧,這可是救命之恩……

我在幫你,但也算我求求你了,別再生事端,好聚好散吧。

又深深地看了看翟羽,夏風又一揚唇,「我該去醫帳看看,翅膀你等會兒也過來那邊找我。」說罷,便轉身走了。

帳中只剩翟琛和翟羽兩人,空氣卻仿佛更稀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