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一個瞬間,陸騰揚想了許多,最終被迫在權利之下,向清瀾低了頭。
清瀾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仍舊沉著一張臉說:「你知道就好!」
陸騰揚鬧了一個沒臉,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再加上陸子睿和輕靈的態度,他今天想以親爹的身份坐上高堂的位置,接受新人的跪拜是沒有機會了。
稍晚一些,陸騰揚趁著各人不注意的空當偷偷溜了。
拜了天地,回到新房里的陸子睿有幾分內疚的對董爭妍說:「都是我的原因,所以剛才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前院里的客人都在討論他和陸騰揚的關系,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雖然是他故意這樣做的,事先也和董爭妍商量過,取得了她的同意。
但這畢竟是董爭妍唯一一次婚禮,他心里多少覺得有些對不起董爭妍,沒有給她一個完美。
「我不在意這些,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你大膽的去做吧!我雖然幫不了你什么,但是卻能站在你身後。」董爭妍咬了咬唇,臉色桃紅的大膽表示。
這番言語,對她而言已是極限,算得上是示愛了。
陸子睿即感動又心酸,他一個男人實在不該讓自己的女人每天牽扯在這些麻煩事情當中。
他想給她一個安穩的家,但是眼下他注定做不到,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這一晚,陸子睿極盡纏綿的給了董爭妍一個美好的初夜,並暗暗發誓,他這一生都不會辜負她,他不要她有朝一日變成他娘那樣的可憐女人,他要讓她臉上永遠帶有笑容。
婚後,陸子睿和董爭妍在四合院里住了三天,直到三朝回門這天,他們才又搬回了董府。
這三天里,國都里流言不斷,說的全是當年陸府的事情,有鼻子有眼的樣子,像是都親身經歷了一樣。
一時之間,陸尚書品性有虧的事情被人拿出來炒作,再加上清瀾的幫助,幾個文官得了指示,聯名上書,皇上不得不暫免了陸尚書的職務,讓他賦閑在府。
緊接著沒多日,謝意芝謀害嫡子嫡女的證據被人拿了出來,一狀直接告到了皇上面前,早朝的時候被大臣提出。
在魏國這里,寵妾滅妻最被人不恥,同樣的,謀害子嗣也是大罪,更何況當初的謝意芝只是一個貴妾,即使如今她做了陸騰揚的繼室也是一樣。
皇上對陸騰揚恨得牙癢癢,心里埋怨他竟然連一個女人都管不好,原本在心里琢磨著過三個月找一個借口讓他官恢復職的,如今也只能擱淺了。
謝意芝更是被皇上直接下令賜死,連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其實陸騰揚是信子睿說的話,他回府後也私下查了,問了府里的下人,只是謝意芝掌管中饋這么多年,陸騰揚又從來不插手後院的事情,就是有知情的下人也不敢說實話,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如今他坐在家里聽到這些消息時,人都蒼老了十歲不止,更是恨極了謝意芝當年的手段。
那會兒謝意芝陪同他出使任務,在這期間一雙嫡子女沒有了,而這時候她又正好有了身孕,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是謝意芝出的手,當時信了是意外,只處理了一批下人。
宮里派人來賞賜毒酒和白綾的時候,謝意芝的女兒來找陸騰揚求情。
看著這張神似謝意芝的臉,陸騰揚的氣不打一處來,當年只怕就是她發現了自個兒有了身孕,所以才對子睿他們下手。
「爹,你救救娘,你救救娘啊!」
陸騰揚冷冷看了女兒一眼,拂袖走人。
這些年,他膝下就這么一個女兒,甚是疼愛。
如今雖然對謝意芝滿是怨恨,但對這膝下唯一的女兒卻是遷怒不起來,畢竟她當初尚未出生,如今又十歲不到,大人間的恩怨又跟她有什么關系。
皇上下旨要謝意芝死,又有清瀾的人盯著,下面的人自然就不會陽奉陰違,她甚至連掙扎喊怨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宣旨的公公摁的地上灌了毒酒。
在得到謝意芝死去的消息後,董爭妍做了一桌子菜,陪陸子睿喝了幾杯,以示慶祝。
她看到陸子睿因為謝意芝的死而變得開懷了一些,心里也就放心了,她就怕陸子睿執念太深,最終苦的是他自己。
畢竟放在心里這么多年的結,如今終於解開了大半,陸子睿一時興奮喝多了,不再裝做沉穩自持的樣子,多了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抱著董爭妍說了許多許多話。
很快到了九月,馥兒的預產期也就是月中這幾天,這幾日母妃天天往國公府跑,淺淺倒覺得沒什么,畢竟三個孩子都是她的,自然該由她親自帶。
倒是朵朵有些不樂意了,這天用了早膳,母妃又准備去國公府。
朵朵小臉一板,嘟著嘴說:「祖母,你到底是我們王府的人還是國公府的人啊?你到底是我的祖母,還是舅奶奶的祖母啊?」
朵朵知道馥兒肚子里懷了一個孩子,比她小多了,還沒出生,她就要叫人家表舅或者表姨。
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歡這個孩子的,畢竟朵朵這個年紀最是計較這些了,不說是她,就是兩個小子也是。
中秋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過的節日,兩個小子盯著馥兒的肚子看了許久,才一臉不屑的說:「等他生出來長得比我們高的話,我們就叫他表舅。」
而朵朵比這兩個小子的好勝心更重,自然更不樂意。
如今再加上她喜歡的祖母,天天跑去國公府,就為了照顧那個還沒有出生的所謂表舅,她心里能高興才怪。
大有種還沒有出生,就和她爭寵的感覺。
「傻孩子,祖母就是去看看而已,你一會兒不是要去你師父那里上課嗎?」母妃眼底一派笑意,一臉慈愛的哄著朵朵。
朵朵斜著眼睛,奶聲奶氣的說:「祖母,你就別哄我了,我當我不知道嗎?我就算今天休課,你肯定也要去國公府的。」
母妃哭笑不得的敲了敲朵朵的額,說:「舅爺爺對你這樣好,他如今老來得子,你還不許祖母去看看啊?」
朵朵捂著額,怪腔怪調的叫著,「祖母,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母妃微怔,看了眼朵朵,又看向淺淺,用眼神示意問道:「朵朵這是怎么了?」
淺淺失笑的罵道:「好了,你別鬧你祖母了,你祖母是有正事要辦,怎么?你是不知道去你師父那里上課,所以故意找借口是嗎?」
朵朵杏眼向上一翻,糯聲道:「娘,你就別挑撥我和我師父的關系了,我師父才不會上當。」
淺淺好笑的說:「你又知道咯?」
朵朵一臉得意的說:「當然,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淺淺鄙視的看了一眼朵朵,直接將她無視了,側目對母妃說:「母妃,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去國公府吧!舅母就是這兩天生了,別耽誤了,去看一眼也好放心。」
母妃笑睨了一眼嘟高了唇,一臉不悅的朵朵,揪住她能掛醬油瓶的小嘴說:「好了,別不高興了,最多祖母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糖葫蘆可好?」
朵朵眼睛一亮,興奮的說:「這可是祖母說的噢,不許騙人!」
朵朵吃過一次糖葫蘆,挺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但是母妃覺得街上買的東西不干凈,所以平日里大多不會讓朵朵吃這些東西。
這次也是被朵朵鬧得沒有辦法,急於哄她才會松口。
淺淺倒不在乎朵朵吃街上的小吃,畢竟普通百姓都能吃的,她們也沒有什么吃不了的,更何況,當年她可是吃著地溝油長大的,也沒見出什么事。
母妃前腳剛出房門,朵朵就自小凳子上跳了下來,風風火火的說:「母妃,我去找師父了。」
「去吧去吧!」淺淺好笑的揮揮手。
就這活力十足的樣子,哪里有一點剛剛為了母妃爭寵的委屈樣,明顯就是故意騙哄母妃。
下午的時候,淺淺在屋里教兩個小子認字卡。
兩個小子有點不樂意的說:「這些我們都認得了,我們不要學這個了,要學和姐姐一樣的東西。」
淺淺失笑的戳了戳他們的額,嗔道:「你們兩個野心倒是不小啊!還沒有學會走就想著跑了啊?」
「誰叫姐姐罵我們是笨蛋啊!還說這些她看了幾次就全部記住了,我們都學了好多天了。」二哥兒不滿的嘟高了唇,一副緊綳的包子臉。
淺淺回想了下當初,沒心沒肺的笑說:「你姐當初的確是一學就好,記憶特別好。」
其實大哥兒和二哥兒都不差,記憶也都好,但只有朵朵完全和清瀾一樣,看東西都是過目不忘,因此,學東西也特別快,在這一點上,朵朵倒是有本錢鄙視兩個弟弟。
「娘偏心,你就是疼姐姐一點,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兩個哥兒對視一眼,一臉埋怨的同時說出來。
「噢,這都被你們發現了?」淺淺故意逗著他們倆。
大哥兒不滿的說:「別人家的兒子是個寶,女兒是根草,到了我們家里,就是兒子是草,女兒是寶!早知道就不投生在你們家了,哼!」
淺淺輕敲了下大哥兒的腦袋,失笑的說:「鬼精靈似的,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啊!」
大哥兒一臉得意的揚揚下巴,他才不會說是聽下人碎嘴說的。
下人倒也沒有惡意,就是覺得奇怪而已,所以幾個丫鬟碎嘴說了幾句,正好被兩個哥兒聽到了。
好在兩個哥兒聽到了倒是心眼大,不在意這種事情,反正他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文的武的都打不過朵朵,被她欺壓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只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們長大了再說。
只是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長大了的他們被欺負得更慘。
「好了,別鬧了!你們想追上姐姐,就快點把這些字卡都記熟了,姐姐也是一步一步學過來的,基礎不打好,怎么學姐姐現在所學的東西。」淺淺斂了笑,不再和兩個兒子斗嘴。
兩個兒子不滿的翹了翹嘴,挪了挪小屁股,被迫繼續記字卡上的圖樣和文字。
沒多時,門房來信,說是舅母快生了。
淺淺眼睛亮了亮,立刻起身說:「你舅奶奶要生了,娘得去看看!我送你們去你姐姐那里。」
兩個平時一肚子壞水的小子,一聽要把他們送到朵朵那里去,立即抱著淺淺的腿,扯著嗓子一陣干嚎。
「不要,我不要去,我們要跟著娘,娘別拋棄我們!」
淺淺甚是無語的兩個小子的頭上一人敲了一下,不過心里也知道是朵朵平時把他們欺負狠了,所以他們倆見了朵朵都是繞路走的,一般情況下不會主送上門被奚落。
「行了行了,我帶你們一起去就是了!」淺淺頗是無奈,一手牽起一個,吩咐慎語她們速度打點好出行。
國公府里人仰馬翻,好在事先都准備妥當了,產房里面倒是有條不絮,不過平津侯的亡妻,就是生產時不順利一屍兩命沒的。
所以這一次,平津侯特別怕有人再動手,請來的兩個穩婆,不單早早的就把她們接到了府里,就是穩婆的家人都被他一並控制起來了。
就是防止有人再用穩婆的家人,逼著這兩個穩婆使壞。
但即使是這樣,平津侯還是不放心。
淺淺帶著兩個小子來的時候,遠遠就見平津侯在屋前走來走去,面色蒼白,雙目無神,不時張望門口的方向。
「你說她會不會有事?她還這么小小一只,是不是承擔得起生產的痛苦?」平津侯用手比劃了下,在他的眼中,馥兒就像一個奶娃似的。
畢竟若是他當初的孩子還在的話,比馥兒還大上一點,都是能做祖父的人了。
母妃安撫說:「沒事沒事!女人都要經過這一趟的,而且里面還有大夫,隨時盯著,無妨的,無妨的。」
平津侯也是真的怕了,這一次特意托人請了一個女大夫來,倒也算不得什么女大夫,只是某位大夫的發妻,她一個女子跟著丈夫學了不少醫學方面的知識,而且主攻女子婦科,平日里倒也時時在各大世家後院里走動。
這樣的人雖然尋來了,但平津侯還是不放心的,又怕人家醫術不好,又怕人家被人收買了的,好在這對夫妻倆是好心人,主動住到了國公府,等於說把性命交給了國公府拿捏。
「舅奶奶叫得好恐怖啊!」淺淺帶著兩個小子剛走近,兩個小子就捂著耳朵,一臉怕怕的樣子說道。
母妃回眸就看到淺淺來了,還帶來兩個孫兒,當下皺了皺眉,說:「怎么把他們帶來了?」
小孩子家家的來到這種地方,不說等下丫鬟換水時看到的血,就光是這叫聲,也夠他們晚上睡不踏實的。
淺淺十分無奈的說:「他們倆不肯去朵朵那里,又要跟著,我就帶出來了。」
說罷,她回眸對好兒和圓兒說:「你們帶著他們倆去花園里玩,注意安全,別讓他們受傷了。」
「是!」好兒和圓兒應了話,兩人同時對兩個小子說:「小少爺,奴婢帶你們去後花園里玩。」
兩個小子也不願意在這種叫聲恐怖的地方,當下二話沒說就跑了。
淺淺不放心他們兩個,除了好兒圓兒跟了去,還帶了不少丫鬟和奶嬤。
「怎么樣了?」待兩個小子去了後花園,淺淺這才上前說話,雙手握住母妃微涼的手,無聲的安撫著。
母妃抿抿嘴說:「已經一兩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怕又是一個折騰的。」
淺淺柔聲安撫說:「折騰就說明是哥兒,娘別擔心了,舅母會沒事的。」
母妃臉色暗暗的說:「倒希望你舅母這胎一舉得男,畢竟你舅舅這個年紀了,雖然別人當著我們的面不敢說,但是背後多的是人笑我們國公府斷子絕孫,國公府也是被我們王府拖累了,我這心里也不舒坦。」
這些事情,淺淺都明白,拍拍母妃的手說:「放心,一切都會好的,舅母還年輕,舅舅還健壯,他們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國公府肯定能恢復以往的繁盛。」
「嗯!我也是這樣想!」母妃抬臉,微微一笑,臉色好了許多。
另一邊的平津侯仍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淺淺上前叫道:「舅舅你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和舅母吃了這么多苦,兩個人才能在一起,有了現在平靜的生活,往後的日子里,老天爺一定不會薄待你們的。」
「嗯!」平津侯重重的應了話。
早就看到了淺淺帶著兩個小子來,只是一心牽掛著屋里生產的馥兒,他就是和人噓寒一句的心情都沒有。
淺淺也沒有打擾平津侯,知道現在除了馥兒平安產子的消息,其他的什么安慰話對平津侯而言都沒有用,還不如讓他安靜的待會。
一個下午過去,馥兒還在里面奮斗著,人參茶都喝了兩回了,孩子還沒有出來,好在里面有丫鬟出來說話。
知道孩子雖然沒生,但馥兒還是清醒有勁的,他們這才放心。
畢竟他們守在門口,只聽得到馥兒痛苦的慘叫聲,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晚膳時分,淺淺吩咐丫鬟弄了點簡易的小吃端來,勸說平津侯和母妃吃一點,兩人都沒有什么心情。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平津侯說了這么一句,又守到門口去了。
淺淺搖了搖首,也懂他的心情,畢竟當初她生產的時候,清瀾更誇張一些,後來甚至還暈倒了。
「母妃,你吃一點吧!這么一天下來,你也累了!」
母妃看淺淺一片孝心,雖然沒有什么胃口,但也意思意思的拔了兩下筷子。
她不放心的問:「兩個哥兒呢?你別守在這里了,趕緊去看看他們,可是吃了飯,他們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可經不得餓。」
淺淺微微一笑說:「母妃放心好了,他們都已經吃過了,這會兒被安頓在隔壁院子里,我讓花兒給他們說故事,正乖著的!」
「嗯!再過一會兒,馥兒還沒有生的話,你就帶著兩個哥兒先回去,我們大人折騰一下沒有關系,但兩個哥兒還小,經不起折騰,別耽誤了他們休息的時間。」母妃不放心的叮囑。
淺淺保證說:「母妃不用擔心他們倆,我會顧好的,而且一會兒清哥哥也會來接我們的。」
以清瀾的性格,他回了府不見人的話,肯定會直接過來接他們母子,如今沒有來,只能說明他事多還沒有回府。
不過這話說完沒多久,清瀾就出現在她們的面前了。
「你在這里一天了?」清瀾微擰眉,有些擔憂的問:「沒去休息一會兒?」
淺淺一指置於唇間,讓清瀾別沒眼色的這時候說這些,畢竟平津侯正擔心著馥兒,免得他聽到了心里不舒服。
「我吃過了,兩個小子在隔壁院里,你要不要過去陪著他們?」
清瀾微挑了下眉說:「不用,我在這里陪著你。」
「嗯!」淺淺應了話,便不再多言。
幾人一人坐了一個位置,等著產房里的好消息,稍晚一些,就是國公爺也忍不住了,親自過來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母妃有意讓淺淺他們帶著孩子先回去,不過淺淺倒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國公府這么大,又不是沒有院子給他們住。
而且在這里都守了一天,也沒有道理在最後離開。
母妃見淺淺這樣說,便沒多說什么,只是親自跑了一趟隔壁院里,看著兩個哥兒好好的,又對丫鬟又敲打了一番才算放心。
馥兒自午後開始,直到亥時孩子才出生,算起來也是整整一天的時間了。
孩子呱呱落地,一聲響亮的哭聲自產房里響起時,平津侯再也忍不住的沖了進去。
產房里臟亂不堪,看到平津侯突然闖了進來,嚇得一個個都在趕人。
「侯爺你怎么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平津侯甩開她們,直接來到床邊,伸手撫了撫馥兒的汗淋淋的發,說:「辛苦你了。」
馥兒臉色蒼白的笑笑,「不辛苦。」
淺淺和母妃緊隨其後的進來,看到穩婆手中抱的孩子,母妃接過來,笑眯眯的逗著,問道:「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
「恭喜夫人,是個男孩子。」穩婆眉開眼笑的回答。
想著到時候國公府的賞錢肯定會翻倍,因此,笑得越發燦爛。
國公爺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可能像淺淺她們一樣進產房,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見還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來報喜,不免急了。
他扯高了嗓子說:「你們別顧著在里面說話啊!也想想這外面的人啊!」
母妃抱著孩子和淺淺相識一笑,平津侯得知母子均安,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對淺淺說道:「你們把孩子抱出去給我爹看看。」
「嗯!」淺淺和母妃出去了,國公立刻迎了上去,笨手笨腳的想接過孫兒,但又怕粗手粗腳傷了孩子。
屋里,丫鬟快速的將床單被子等物都換了一遍,馥兒也實在是乏了,困倦的眨著眼皮。
平津侯安撫說:「累了就快睡,我在這里守著你!」
馥兒強打起精神,有些別扭的說:「別,我這里臟,你讓丫鬟給你別安排一個房間。」
「胡說,你辛辛苦苦替我生孩子,哪里臟了?」平津侯強硬卻不失溫柔的打斷了的馥兒的話。
馥兒心里一暖,只覺得這一天的苦痛都煙消雲散了。
正在這時候,孩子一聲嘀哭傳來,馥兒擔憂的望向門口,平津侯安撫說:「不用擔心,孩子肯定是餓了,府里早就請好了奶嬤,再者,妹妹和淺淺都在,她們都是有經驗的人,倒是你自己,先把身體調養好了,不然這些天,我不會把孩子放在你這邊的。」
馥兒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故意嚇唬自己,也不多說什么,再加上實在是累得連睜開眼皮的勁都沒有,這才嘴角勾著笑意睡著了。
等馥兒睡穩了,平津侯又叫了兩個丫鬟在旁邊守著,這才抽空去看兒子。
兒子就在隔壁的屋里,奶嬤剛喂完奶,淺淺幾人都圍著孩子的搖床邊,搖床是照著當初朵朵三姐兄的搖床打造的,即結實又美觀。
「快來看看你兒子!」國公爺圍在搖床邊,一臉老懷安慰的說:「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平津侯笑意濃濃的上前,「這都多少年了,爹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樣子啊!」
國公爺吹著胡子說:「怎么不記得了,就是希哥兒這個模樣。」
這個孩子的大名也還沒有取,不過國公爺和平津侯的意思是說他是國公府的生機和希望,所以不管是大名還是小名都帶一個希字。
所以眼下也就希哥兒,希哥兒的叫著。
母妃在一邊笑著說:「我是不記得大哥小時候長什么樣了,我當初那會兒比你還小呢!不過看這孩子的眉眼倒是的確和大哥長得像,我們國公府以後又要出一名威風凜凜的武將了。」
國公爺到了這個年紀,差點就斷子絕孫了,所以早在平津侯娶了馥兒,又懷有孩子的時候,他們父子早商量過了,不再讓後輩走武將的路。
「再說吧!若是他們小兩口以後不打算再生的話,就讓希哥兒走文科,若希哥兒下面還有弟弟妹妹的話,就由他自己決定好了。」
國公爺的話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淺淺幾人卻也聽出了深義。
當下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國公爺到了這個年紀才抱上孫,在這樣的時代,傳宗接代是一等一的大事,沒有什么事比這個更重要了。
他人都老年,自然是想家里的子孫平安順遂,多枝多葉,有沒有大作為倒不是最重要的了。
「舅爺爺說得對,我家那兩個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正經的料,倒是朵朵這閨女,以後怕是有機會做那女將軍!」淺淺笑著調侃。
瞬間沖淡了剛才略顯哀傷的氣氛。
在場的幾人又都是交際的好手,在這樣好的日子下,自然都順著淺淺的話,說起了幾個孩子的事情。
眼看子時都要過了,淺淺也有了困意,國公爺再是興奮,也是上了年紀的,這年頭最重要的就是養生,畢竟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不比當初年輕時,夜夜徹夜不眠都不礙事。
平津侯自己也急著回房陪嬌妻,幾人看希哥兒睡得熟,又叫了奶嬤和丫鬟敲打了一番,這才念念不舍的各自回屋。
住在國公府里,淺淺特意讓下人把他們一家四口安頓在一個屋里,等他們回房的時候,小丫鬟還守在床邊,看他們來了,得了指示,這才退出去。
淺淺看著四平八仰躺在床鋪上的兄弟倆人,哭笑不得的說:「這奇葩的睡姿竟然隨了誰啊!」
清瀾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淺淺,淺淺俏臉一紅,死不承認的說:「我才不是這樣睡的呢!我每天晚上在你懷里睡著,第二天醒來你若還在床上的話,我仍然在你懷里,你別冤枉我好吧!」
清瀾抿抿嘴,不答話了,免得淺淺惱羞成怒,但他越是這樣,淺淺越發覺得沒面子,用鼻子哼了哼,梳洗了一番,上床摟著兒子就睡覺了,還故意把兩個兒子放在中間,借此來表達她的不滿。
清瀾瞥了一眼,不說什么,反正一會兒淺淺睡著了,他再把人抱到懷里就是了,這並不影響什么。
這一晚,國都各個世家都知道國公府有後了,侯爺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就是宮里的皇上也一直等著消息。
當得知生的是一個男孩子時,臉色陰郁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老天爺真是厚待他們。」
孰不知,若不是他從中作梗,平津侯別說是當爹,連當爺都可以了。
畢竟平津侯上過一次當,吃過一次虧,這一次,自然不可能縱容那些妖魔鬼怪,馥兒和希哥兒這才能平平安安。
次日一早,淺淺他們用過早膳就回了府。
老王爺昨晚就得了消息,上午等他們回府的時候,還確認了一遍,這才眉開眼笑的說:「好,生得好!」
「洗三滿月的時候,禮物都加厚一倍,親家總算有後了,我這心里也高興,不用再覺得愧對他們什么。」
老王爺喜得有些忘形了,若不是身份和年紀的原因,淺淺覺得就他這心情,只怕能在這里舞上一曲。
國公府是母妃的娘家,打多重的禮她都是樂意的,當下喜色的回說:「放心吧!兒媳知道該怎么做。」
老王爺笑眯眯的撫了撫須,他對這個兒媳倒是一直滿意,就算這中間的二十多年因為清瀾丟失而一直頹廢,他也沒有指責過她什么。
畢竟君懷谷不再納妾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且國公府也因此斷了後,他這個做親家的有什么道理逼著兒子再另行納妾,只為了開枝散葉。
人家親家都能做到這一步了,他們王府還不善待人家的閨女也就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在老王爺的心里,嫡孫和庶孫是兩種概念,就像君翊帆,他的能力其實也不差,可差就差在出身。
若他的母親不是那樣的一個人,也不至於被這樣輕視,不論是老王爺還是君懷谷,他們心里都覺得,若是對君翊帆好的話,就是對不起清瀾他們母子倆。
洗三這日,國公府一改往日的低調,大辦了一場,但凡關系親近一些的人都請了,比起當初淺淺生下雙胞胎,置辦的洗三宴都大了許多,也熱鬧了許多。
對於這樣的情況,大家也都是了解的,畢竟國公府總算有後了,還不允許人家揚眉吐氣一回啊!
忠勇侯府雖然和國公府沒有直接關系,但也是沾親帶故的,自然是全家都來賀喜了。
這幾天,二郎不在國都,月初就出去了,去別的州開新店,順便沿路查一下各鋪的情況。
國都里客似雲來的帳目就由藍冉瑩打理的,再加上開年的會試,國都這時候就已經開始涌入大批學子。
客似雲來的生意可以說是日日紅火,差不多都成了各個學子最喜歡逗留的地方,畢竟客似雲來的後台是侯府和王府,這是誰都清楚的事情。
這些學子想著在客似雲來用餐,指不定哪天就碰到忠勇侯或者是肅親王了,若是能趁機表現一番,入了他們的眼,以後還不是平步青雲,過上好日子了啊!
「二嫂,怎么了?臉色有些蒼白?」淺淺注意到藍冉瑩臉色有點不對的樣子。
藍冉瑩說:「沒事,就是這兩天太忙了。」
淺淺皺了下眉,說:「二嫂做事別這么拼,現在不比當初了,日子也好起來了,而且二哥才出去沒幾天,你就這樣折騰自己,他以後哪里還敢出去啊!回來不得心疼死啊!」
藍冉瑩羞澀的笑了笑,「放心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白天忙店里的事情,晚上又要照顧女兒,身子的確覺得有些乏了。
其實女兒的事情不用她一手一腳的去照顧,雖然大嫂如今生了三個小子,但是婆母也沒有偏心的意思,再加上思源怎么說也是婆母第一個孫女,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比大嫂的三個兒子低。
只是她帶女兒帶慣了,一天不見就身上不舒服,所以才會折騰得自己累了些。
「你是要說說她了,我說她又不聽!」劉羽琪嗔怪的瞪了眼藍冉瑩。
藍冉瑩一臉認錯的樣子,討好的朝著兩人說:「好啦!我回去了會先看看大夫,然後再好好休息兩日。」
「這還差不多!」劉羽琪勉強放過了藍冉瑩。
她也是真的擔心藍冉瑩,不說她們妯娌間平日的感情好,就是侯府上下都是她打點的,二郎才走沒多少天,藍冉瑩就病倒了,這事擱誰心里,都會有些不舒服。
洗三宴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可干,就是抱著孩子意思意思的走一個過程,畢竟孩子還小,這個天又涼,抱出來一下,有些人甚至連孩子的樣子都沒有看清,就立刻抱回了屋。
接下來,便是一群親朋好友吃吃喝喝。
淺淺趁著這時候,端了些吃的去了馥兒的房間,一眼就看到本該在前面待客的平津侯也出現在這里,而且還親自喂馥兒喝著湯。
「舅舅可真是疼舅母啊!看樣子我這些東西是不用要了吧?」淺淺一臉調侃的站在門邊。
馥兒臉色微紅,接過湯勺,催著平津侯說:「我自己來吧!前面客多,你趕緊出去。」
平津侯眼神有些尷尬,雖然對自己媳婦好是理所當然,但是被晚輩調侃撞破,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咳咳,你舅母這里就麻煩你了,你記得盯著她把這碗湯喝了,廚房里煲了一個上午了。」
「好!」淺淺笑眯眯的目送平津侯出去了。
這才上前說:「看樣子舅舅很疼你,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馥兒面帶羞澀的『嗯』了聲,說:「說來我和你舅舅的事情,還多虧了你,若不是你的大膽作風,我現在還指不定過什么樣的日子。」
淺淺失笑的說:「這日子是你們自己過的,好壞都是你自己決定的,跟我沒什么關系,你要謝的話就謝謝你自己的好心態。」
馥兒抿了抿嘴,笑得有些羞澀。
畢竟當初淺淺將計就計的把她推到了平津侯的床上,又讓她懷著身孕嫁到國公府來,總終是不光彩的事情。
如今她孩子出生了,雖然沒有人在她耳邊嘀咕什么,但她清楚這事肯定是各人心中的疑惑。
倒是國公府為了她的顏面,統一對外都是說她早產了,就連她爹娘那邊都瞞過去了。
兩人沒說幾句,真真和馥兒的娘都陸續進來了。
幾人閑話間,突然扯到了輩份的問題,真真好笑的說:「你要叫馥兒舅母,馥兒要叫我表嫂,我又要叫你姐姐,我們這關系還真是錯綜復雜啊!」
淺淺無奈的一笑,「各大世家之間都是這樣!」
國都這些世家之間都有姻親關系,沾親帶故的叫起來,都有些亂。
真真眯眼笑笑說:「我知道啊!就是覺得好玩而已!」
淺淺失笑的搖搖頭,問:「怎么今天沒有把律哥兒帶出來?」
真真微不可見的聳聳肩說:「前兩天有些受涼了,這才好一點,我就沒把他帶出來,免得剛好又復發了。」
「嗯!這個季節是這樣的,你平日里要多注意一些!」淺淺倒不多擔心,畢竟律哥兒的爹和祖父都是太醫,一個個小小的受涼,他們還不看在眼里。
「可不是嗎?我就錯開了一眼,他就受涼了,沒把我氣壞!」真真忍不住嘀咕抱怨。
淺淺皺皺眉說:「那些子不盡心的人就早點換了,律哥兒的事情馬虎不得,一點小錯都不能容許!」
真真說:「我明白,前兩天受涼也是照顧他的丫鬟沒有注意,喂他喝水時,衣襟打濕了,沒有及時換下來,還讓他吹了風,夜里這才開始受涼的。」
淺淺問:「這些丫鬟都照顧律哥兒這么久了,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真真嘆息的說:「也是情有可原,這個丫鬟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有些走神,不過就是這樣,我還是把她換了。」
「是應該這樣的!」淺淺贊同的說道。
倒不是她冷血,而是這樣的事情既然發生了,就一定得重視,否則的話,以後的丫鬟還不有樣學樣!
幾人又各自聊了下家里的碎事,時間也差不多了,淺淺和真真倒一同道別離出了馥兒的房間。
宴會臨近尾聲,有些人先一步走了,淺淺和真真出現的時候,已經不見劉羽琪和藍冉瑩了。
「娘,怎么不見大嫂和二嫂?」
姜氏一陣擔憂的說:「剛才你二嫂突然特別不舒服,你大嫂就陪她先回去看大夫了,畢竟今天是國公府的好日子,也好在這里影響氣氛。」
真真問:「二嫂不舒服,怎么不讓相公給看看?」
淺淺睨了眼說:「就是不舒服,才不讓看的!國公府大好的喜事,二嫂在這里鬧身體不舒坦,多影響主人家的心情。」
真真咂巴了下嘴說:「這倒也是!」
淺淺回眸,叫來思行,讓她拿了自己的牌子去請太醫,讓太醫跑一趟忠勇侯府。
「娘,沒事的!一會兒太醫就去了,二嫂這幾天肯定是太累了的原因!」淺淺讓丫鬟去找太醫後,這才安撫姜氏。
姜氏嘀咕說:「希望沒事,你二嫂剛才突然臉白如紙,把我都嚇到了,還捂著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什么東西。」
菜剛上桌,也就是吃了幾筷子,藍冉瑩就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她們才不敢在這里看大夫,否則的話,這不是砸國公府的顏面嗎?
淺淺一臉古怪的想著,絕對不是菜色有問題,菜色有問題,不可能就藍冉瑩一個人不舒服。
難道是這些天太累了,所以引起了身體問題,只是肚子?
淺淺擰眉想著,可別是藍冉瑩分不清肚子還是胃,別是胃出了毛病才好,否則的話,治起來就麻煩了。
由於藍冉瑩身體不適回府,淺淺他們也擔心,和母妃說了一句,她陪著姜氏還有真真一起回了忠勇侯府。
到的時候,太醫正好出府。
「參見王妃!」太醫年紀頗大,遠遠的看著淺淺也沒有避開,畢竟這條路直通正門,再加上也不是孤男寡女,倒不用講究這么多。
「起來吧!」淺淺虛扶了一下,說:「麻煩太醫跑一趟了,我這二嫂身體有些不適,可是有什么事?」
太醫臉上泛喜的朝著淺淺報喜說:「喜歡王妃,貴府二夫人這是有了身孕,只是說日子尚淺,再加上這些天的勞碌,有滑胎的跡象。」
姜氏臉上的表情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像是大喜而後是大驚,擔憂的問:「我這個二媳婦沒事吧?這一胎能保住嗎?」
「是啊!我二嫂沒事吧?」淺淺和真真附和的問話。
太醫搖搖頭說:「幸好發現得早,倒不礙事,若是再拖一二天的話怕是情況不妙,如今我已經開了安胎葯給二夫人,二夫人只要照著葯吃,頭三個月盡量卧床休養,就沒有大礙。」
「好!多謝太醫了!」淺淺微微點頭致意,身後的思行立刻上前給了太醫一個大紅包。
太醫也沒有客套,收了紅包就走了。
淺淺母女三人到藍冉瑩的屋前時,就聽到房里劉羽琪正在訓她。
「你也是當過一次娘的人了,怎么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還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藍冉瑩弱弱的解釋說:「我沒注意,而且日子也就晚了幾天,昨天起斷斷絮絮有落紅,我還當是來了月事,哪里知道竟然是滑胎的跡象。」
藍冉瑩一臉惶恐的樣子,劉羽琪也不好再多說。
淺淺推門率先進來,滿是無奈的說:「二嫂,你就是花太多心思在店子里了,所以才會沒顧到自己的身體。」
藍冉瑩小聲的辯解說:「這店子是你二哥的心血,他現在不在家里,我自然想替他好好看著。」
姜氏上前兩邊,走到床邊坐下,說:「你這個傻孩子,店子哪里有你的身體重要,你當二郎會稀罕你幫他多掙的這些銀子,還是稀罕你的健康?」
藍冉瑩一副慚愧的樣子,她是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若是想到了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如此的,畢竟什么事都沒有孩子重要。
劉羽琪怕姜氏責備藍冉瑩,也怕她太過擔憂,在一邊解圍說:「娘你別太擔心了,太醫剛剛來過了,說是弟妹雖然有滑胎的跡象,但好好調養的話,並無大礙。」
姜氏側目說:「辛苦你了,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有遇到太醫,他已經把情況都和我們說了。」
劉羽琪見狀也就不再多重復一遍,轉而朝著真真和淺淺說:「今天難得你們姐妹一起回來,不如就留在這里住一晚吧?」
真真為難的說:「怕是不行,律哥兒有些受涼了,我要回去照顧,看過二嫂,我一會兒就該回去了。」
孩子病了,劉羽琪自然不會多留,慰問了幾句,見真真說律哥兒已經沒有大礙了,這才放心。
「下次得空了,帶律哥兒回府來住幾天,爹娘都挺想你們的。」
姜氏微微一笑,配合的說:「是啊!你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想著,還有你也是一樣的,什么時候把朵朵和兩個哥兒帶回來住幾天。」
姜氏後一句話是對著淺淺說的。
淺淺笑吟吟的說:「這幾天肯定沒有空的,過幾天就是朵朵的生辰了,不如爹娘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到王府住幾天可好?」
姜氏為難的說:「這不太好吧?」
劉羽琪在一邊端著笑容,並不好插這話,畢竟她一個做兒媳的勸著婆婆去跟女兒住,一句話沒有說好,旁人容易起別樣的心思,還是不說比較好。
「這有什么不好的啊!娘不是想朵朵了嗎?正好趁著她生日去住幾天,而且國公府就舅母一個女人,年歲還不大,又是第一次生孩子,好多事情不懂,母妃正想回國公府住幾天,但又擔心王府的三個孩子,你和爹來住幾天,母妃正好也能安心的去國公府住幾天。」淺淺靈機一動,如此勸說。
實情確實也差不多如此。
母妃自馥兒產子前幾天就不斷往國公府跑了,生產後的這幾天跑得更勤快了,這關懷的架勢,比起馥兒的娘親更甚。
「對啊!娘就去姐姐那里住幾天,然後再來我府上住幾天,娘也知道我那婆母現在不管用,離開府里幾天怕是不妥,還是娘來我家里住嘛!姐姐出嫁後,你都去住過,就沒來過我們家。」真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上前纏著姜氏一陣撒嬌。
姜氏耐不住兩個女兒的勸哄,有些動搖了,卻想著說:「我這一走,三個哥兒和思源也沒一個人帶。」
劉羽琪這才答話說:「怎么會?他們都有各自的奶嬤,而且我不是在府里嗎?」
「對啊!娘也不用擔心我了,我娘也能幫著帶思源和三個哥兒,她這會兒在廚房里給我熬葯。」藍冉瑩嘴里前後兩個娘分別是指她的婆母和親娘。
「這……我還是先問問你爹的意思吧!」姜氏也沒有一口答應。
不過心里的秤已經偏了,畢竟王府她也去住過,王府上下不但沒有看不起他們這樣的親家,反而一直熱情款待,讓她對王府的印象很好。
再加上姜氏和言永福的確有很久沒有看到幾個小外孫了,心里惦記著,所以有機會也是願意一去的。
這話說完不到幾天,就是朵朵的生辰,淺淺帶著朵朵特意提前了一天把姜氏和言永福接到了王府。
像這種事情,一般讓朵朵出馬,就沒有擺不平的,她纏人的功夫厲害,看著她可愛的小臉,一般人難說出拒絕的話。
九月十七這日,淺歌特意給朵朵放了一個假,她仍是一早就起了床,梳著可愛的兩個小團子,腦袋一晃一晃的跑到了隔壁房里。
這也是姜氏和言永福自己要求的,不要另安排院子,就住在朵朵院里就行。
淺淺知道他們是想多親近孫女,自然也不會拒絕他們的意思。
「我姥姥和姥爺呢?」屋里沒有看到姜氏和言永福,朵朵鼓著小臉問院里的丫鬟。
小丫鬟立即回答說:「老夫人和老太爺去了廚房,說是要親自做一碗長壽面給小郡主吃,祝願小郡主健康長壽。」
朵朵一陣傻樂的說:「我就知道姥姥和姥爺還是最疼我的。」
說罷,朵朵一蹦一跳的去廚房,人還沒到就扯高了嗓子叫:「姥姥、姥爺……」
言永福來廚房也不過是湊個人頭而已,他哪里會下廚做這些,聽到朵朵的聲音,他立即出門,一下抱起飛奔而來的朵朵。
「怎么來了這里?這里油鹽大,不適合你。」言永福抱著朵朵站在門口,並沒有入廚房。
朵朵摟著言永福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我來找姥姥和姥爺的啊!」
言永福眯了眯眼,笑說:「今天是你長尾巴的好日子,你姥姥在里面給你下面條呢!過生辰一定要吃碗面條,才算圓圓滿滿。」
朵朵嫩嫩的小臉,貼著言永福粗糙的臉上,一臉撒嬌的說道:「姥姥和姥爺最疼朵朵了。」
言永福假裝生氣的說:「知道我們最疼你,平時怎么不跟著你娘回侯府看看我們。」
朵朵大大的眼珠子一轉,頗無辜的攤開小手說:「朵朵也想去看姥姥和姥爺的,就是每天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你看我的手,每天都痛痛的。」
言永福認真的看了看朵朵的小手,倒沒有發現什么異樣,白白嫩嫩十分可愛的十指,不過卻也配合的驚訝問:「是嗎?我們朵朵每天都學什么啊?」
朵朵掰著手指數了數,言永福這才真的詫異起來,說:「朵朵每天要學這么多東西啊?」
「是啊!姥爺我帶你去看我寫的字,大叔說特別好看,一點都不像一個四歲小孩子寫的字。」朵朵特意的摟著言永福,想向她獻寶。
言永福也是急於想了解朵朵的學業,自然聽從了她的話,朝著廚房里面叫了一句,「我跟朵朵回她屋里看她的課業了,你一會兒寫好了面條直接拿過來。」
「好嘞!」姜氏答了許,卻是仍不住埋怨。
她還當言永福會把朵朵也抱到屋里來和她親熱親熱的,哪里知道就顧自己,而她怕面糊了不好吃,也不敢離開火灶一步。
言永福這邊,在屋里看到了朵朵的字,只嘆漂亮。
四歲的孩子,寫出來的字倒也不能用漂亮來形容,頂多就算得上工整,但是朵朵這個年紀,手腕都沒有什么勁,能寫出這么一手字,已經不易了。
朵朵得了誇獎,把她所學的都拿出來讓言永福看,其中包括蠱蟲和武功,這可把言永福嚇了一跳。
但在外孫女面前,又不能表露出來,所以當姜氏端了面條進來的時候,就看言永福臉色怪異的樣子。
姜氏也沒有多想,對朵朵招招手說:「快來吃面條了,這是姥姥特意給你煮的,快嘗嘗看,好吃不?」
「好!」朵朵還不知道自己嚇到了言永福,笑眯眯的蹦蹦跳跳的到了姜氏身邊,仰長了脖子看著面湯碗,拍著馬屁說:「好香啊!」
「好香就趕緊來吃!」姜氏笑眯眯的遞出筷子。
朵朵舉著雙手,邊說話邊朝旁邊走去,並說:「娘說的,吃飯前要先凈手,姥姥等我一下啊!」
朵朵走過去,立即有丫鬟端著水盆上前替朵朵凈手擦手。
姜氏得意的手用手肘捅了捅言永福說:「看看我孫,被我閨女教是多好啊!」
「是啊!」姜永福一臉笑眯眯的附和,瞬間忘了剛才被朵朵嚇著了的事情。
祖孫三人在一起邊說邊笑,還沒有用完面條,淺淺就帶著兩個哥兒來了,他們一來,就纏著要言永福和姜氏抱。
朵朵斜了兩人一眼,鄙視的說:「別想和我爭寵,姥姥和姥爺最喜歡我了,你看,這是姥姥和姥爺一早去廚房里給我做的。」
兩個哥兒一聽,臉都變了,一人抱了一個,搖著他們的脖子問:「姥姥姥爺是最喜歡我的,是不是?」
「是是是!」言永福和姜氏被搖得頭昏腦脹,卻是一臉幸福的樣子。
朵朵一聽就不樂意了,瞬間加入戰局,而且三兩下就把掛在他們身上的兩個哥兒扔開,自己霸占了姜氏和言永福。
並且大聲宣布說:「姥姥和姥爺最喜歡我!」
姜氏和言永福看得一愣了愣,而後同時大笑出聲。
淺淺在旁,失笑的搖搖頭說:「爹娘,你們別理這三個小惡魔,他們現階級沒事就喜歡爭風吃醋,天天這樣鬧著,也不嫌麻煩。」
朵朵傲嬌的將小腦袋一擰,說:「誰和他們爭風吃醋了,我才不屑理他們呢!都是鼻涕蟲。」
二哥兒脹紅了跳起腳來說:「你說誰是鼻涕蟲,說誰呢?」
「誰答話我就說誰!」朵朵睨著二哥兒,小臉指探的看著他。
二哥兒不滿的扯過淺淺,跺腳說:「娘,你快告訴姐姐,我前些天那是感覺了風寒,受涼了才會流鼻涕的!娘快跟姐姐說。」
淺淺頗為無奈的說:「你姐姐都知道,她故意逗你們的呢!」
大哥兒不滿的說:「我又沒流鼻涕,你說我干什么?」
「對啊!是沒有流鼻涕,但不知道是誰幾天前還尿床了噢!」朵朵一臉惡意的笑容,故意揭大哥兒的底。
大哥兒臉紅得比二哥兒更甚,不滿的朝著淺淺問:「娘,你不是答應我了,不說的嗎?」
淺淺輕咳一聲,憋著笑說:「不是我說的啊!而且你現在才二歲,尿床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哥兒氣得跺腳說:「不是不是不是,姐姐說她一歲的時候就沒有尿過床了。」
淺淺扶著下巴想了想,有些惡意的說:「說來也是,你姐姐自會說話起,就沒有再尿床過了。」
朵朵在這方面也挺早慧的,每次要尿尿時,都會哼哼唧唧幾聲,時間長了,淺淺自然也懂了意思,倒真的是一歲多就沒有尿在身上過了。
大哥兒眼眶一紅,「娘你欺負人,你又偏心。」
言永福看不過眼,摟過大哥兒抱起,不滿的輕斥淺淺。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當娘的,還把孩子弄哭了!」
朵朵不滿言永福抱大哥兒,不抱她,更加惡意的開口說:「姥爺這話不對,我在大弟這個年紀早不會再哭了,更何況大弟還是一個男孩子,爹每次還說讓兩個弟弟長大了保護我,照我看,是我長大了保護他們吧!真是像一個姑娘家似的。哎……」
大哥兒瞪大了眼,忍不了朵朵的冷嘲熱諷,扯直了嗓門就哭了起來。
一個美好的早晨,就在大哥兒的哭聲中度過,而二哥兒作為大哥兒的同盟,見大哥兒哭得這么傷心,也沒有閑著,癟著嘴巴醞釀了幾下,跟著哭了起來。
淺淺這時候很沒義氣的把責任推給朵朵。
「你又把兩個弟弟弄哭了。」
朵朵看了眼淺淺,搖首輕嘆,像一個小大人似的,說道:「難怪娘常常嘆息,有我這么一個女兒就夠了,如今看你們這樣,娘的想法果然沒有錯。」
「娘,你竟然想不要我們?」兩個哥兒聽了這話,哭得更傷心了。
淺淺啞巴吃黃蓮的說:「你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話了。」
朵朵一副安撫的口吻說:「反正這事兩個弟弟已經知道了,娘就別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就是。」
「你啊!真是的!」淺淺無奈的嘆息一聲,認命的開始哄兩個哥兒。
好在今天是朵朵四歲的生辰,請的全是親朋好友,也就自家三桌人而已,每一個到來的看到這對兄弟的紅眼眶都要關心一下。
而這對兄弟也甚是執著,對著每一個都會耐心的告一回狀,使得大伙都有些哭笑不得。
朵朵見了,更是鄙視的說:「小孩子就喜歡告狀!」
淺淺沒忍住,戳了下朵朵的額,道:「你也是小孩子,給我搞清楚一下,你今天才滿四歲而已。」
朵朵腦袋一甩,傲驕的說:「我是小大人,只弟弟他們這樣愛哭鼻子的才是小孩子。」
朵朵這話一出,兩個小子又紅了眼眶。
兒子和女兒,二對一的情況下,再次慘敗。
「行了,就別是欺負他們了,你也說了你是小大人,就拿出小大人的風范來,和兩個小孩子計較什么。」淺淺原是想勸說朵朵的。
不過這話落到兩個哥兒耳里,更不是滋味了,直接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你們能不能像四歲和二歲的正常孩子啊?」淺淺被折磨得頭大了問話,回應她的是一片哭聲。
朵朵四歲生辰這一日,就在兩個哥兒的一片哭聲中度過了,不過看朵朵個人的表情,她倒是顯得蠻開心的,特別是她師父,今天還仍由她纏著抱著,給她剝蝦子,喂蝦肉。
這樣的日子直到年底,期間小麻煩不斷,倒也被清瀾輕易解決了,畢竟現在皇上失了左膀右臂。
一亡一廢。
谷敏至今還因為微涼的事情,在家里一蹶不振。
皇上倒是收回了兵權,只是不論邊關的戰士,還是谷家軍,都只認谷敏。
雖然他們不會反皇上,但對皇上的話,執行力度也沒有這么強。
再加上皇上即使有心培養蘇祈,也不可能使他一步登天,不然的話,群臣不會服他,他以後行事也會頗多不便。
因此,皇上目前倒也沒動什么手段,只是一心等著殿試,到時候在這當中挑幾個好苗子,著重培養。
很快就到了年末,顧雪瑩出嫁的日子。
她是她們幾個閨蜜當中嫁得最晚的一個,當中大多的原因是顧家舍不得雪瑩早早出嫁,有心多留她兩年。
由於冬天的太陽升起太晚,淺淺又早答應過要給雪瑩化妝,讓她美美的出嫁,所以在婚前的頭一晚,淺淺便索性住到了顧府。
陪她一同的人還有劉羽琪和元珊。
四個女子躺在一張床上,雪瑩笑著將四個人的手都拉到了一起,笑吟吟的說:「你們三個就好了,都成了一家人,就我一個嫁的對象不是你們的親戚。」
淺淺調侃的說:「這沒有辦法啊!誰叫你早早就定了人家,不然的話,我也替我哥哥做媒了,把你迎回府。」
雪瑩笑笑,她從來沒有說過,她其實很羨慕淺淺三人,淺淺是陪著清瀾吃苦過來的,倒可以不算。
但是不論是劉羽琪還是元珊,現在都是國都女子羨慕嫉妒的對象,畢竟夫君不單長得一表人才,還專情溫柔。
這樣好的良緣,誰人不喜歡。
「淺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你替你表做媒,哪一個哥啊?是親大哥還是大表哥啊?」元珊斜著眼睛,故意找麻煩。
劉羽琪配合的說:「是啊!你對我們兩個嫂子有什么不滿啊!你說啊?竟然還想把我們換掉。」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好啊!你們竟然敢聯手欺負我了,是嗎?」
「有什么不敢的!」劉羽琪和元珊對視一眼,同時朝著淺淺出手,搔她的癢癢。
雪瑩睡在三人中間,很不幸的被殃及到。
鬧了一會兒,四人氣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淺淺突然斂容的說:「雪瑩,你不用擔心,你以後也會幸福的。」
雪瑩微微眯上眼,淡笑的說:「嗯!我很幸福的!」
只是不可能有你們這種幸福。
這一句話,雪瑩憋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淺淺三人都看出了雪瑩對未來生活的恐懼,故意挑了一些夫妻間相處之道和她嘮叨。
她雖然嫁的門第高,但對方並不在國都,而且就算嫁過去就是世子妃又如何,並比不過在爹娘眼前來得自在。
這也是顧家拖著婚事的原因之一。
換言之,雪瑩這次嫁出去後,她們四人再難像這樣聚在一起聊心事了。
說說笑笑間,沒來得睡覺,天就亮了。
下人過來侍候雪瑩起身的時候,四個姑娘眼底都有淡淡的青影,好在妝容一上,仍是一副美麗動人的了。
花轎臨門的時候,顧雪瑩沒有忍住,大聲哭了起來,顧夫人也是眼睛紅紅的和顧雪瑩抱在一起。
這一別,別說是她們這些小姐妹,就是顧夫人想見女兒一面也不容易。
好些國都里嫁出去的女兒,一生都再難見幾面,也難怪顧雪瑩哭得這么傷心。
淺淺模模糊糊的想著,這才是真正的哭嫁吧!
看著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將雪瑩接走了,淺淺心里一陣惆悵,又看顧老夫人和顧夫人的神色。
上次安撫說:「不用擔心,雪瑩的性子這么溫柔,長得又漂亮,她的夫君一定會善待她,她一定會過得幸福的。」
「借你吉言!」老夫人笑笑,眼底一片擔憂。
雪瑩就是太溫柔了,若是碰到一個願意疼她的男人,自然是一生的幸福,可是若碰到一個渾的,她這一生將會極苦。
所以這次出嫁的名單里,老夫人給雪瑩的陪嫁,都是精挑細選後才敲定的人,可見對她有多少不放心。
見顧老夫人和顧夫人如此,淺淺三人又留下來說了會兒話,這才各自回府。
府里上下正准備著過年的事宜,淺淺回房的時候,清瀾正在屋里。
「今天沒有事忙嗎?這么早就回來了。」淺淺走近清瀾的身邊坐下。
清瀾放下手中的密信,說:「馬上就要過年了,眼下也沒有什么事情。」
淺淺『噢』了一聲,目光落在密信上面,問:「哪里的消息?」
「慕容山庄來的!」清瀾說話間,已經把折子遞給了淺淺。
淺淺火速看完,挑挑眉問:「蘇祈是真的沒有舉動,還是按兵不動?」
清瀾眼神閃過一抹疑惑,「目前據各方面的消息傳來,蘇祈的確沒有任何動作,他接手了龍吟教,但沒有尋思著擴大勢力,只是將內部人員重新整頓了一番。」
淺淺眉眼閃了閃,說:「這人心思挺深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願腦子聰明一點,別害得婉婉夾在中間難做人。」
清瀾若有所思的想著,他覺得有必要去和蘇祈接觸一下。
不說解決了蘇祈能少了丞相府的阻攔,就是對淺淺也是好的,免得她時時擔憂這事。
再說了,丞相府畢竟是百官之首,若是有朝一日,王府回歸正統,雖然不在意丞相府是否很阻止,但多一份助力總比多一份阻力要強得多。
眨眼間,兩個小子的生辰到了,接著就到了新年。
這一年,可以說是豐收的一年,若說讓淺淺他們覺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國公府有後了,平津侯和馥兒有了幸福的生活。
在這樣的氣氛當中,會試的日子到來。
淺淺秘密見了田鴻升。
「怎么才兩個月沒見,人好像又長高了不少?」淺淺比量著兩人的身高。
田鴻升笑眯眯的說:「是嗎?我也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一些。」
淺淺上下打量了眼,說:「要多吃一點,人太瘦了!」
田鴻升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瘦高瘦高的,再加上這幾年讀書,人也白凈了些,看起來有點弱不經風的感覺。
若是不向人說起,一般人看不出來,他是田地里出生的。
「我吃了就是不長肉,我娘還一直說我浪費糧食,光吃不長。」田鴻升笑得頗無奈的樣子。
淺淺笑著搭話,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談了下南陽的生活,田鴻升才漸漸斂笑問說。
「淺姐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做嗎?」
淺淺微微一笑,「別胡思亂想了,沒什么事情讓你做,只是提醒你,會試殿試的時候,若是有人試探你,千萬別穿幫了啊!」
田鴻升揚揚首,得意的說:「淺姐姐就放心好了,邱大哥已經都告訴我了,我知道該怎么做的,就是裝做不認識你嘛!很簡單的。」
淺淺滿意的點點頭,「皇上若是想拉攏你,事先應該會派人來和接觸,最近有沒有人和你走得特別頻繁。」
「咦?」田鴻升答了一句,說:「倒還真有這樣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人,是三個人,他們最近做什么都喜歡拉著我去!」
「據說傅正的爹是朝廷大官,官拜戶部尚書,他是誰?是你們的人還是皇上的人,邱大哥說為了安全,讓我連他都不要聯系,這事我也沒有來得及和他說。」
田鴻升本人倒覺得不重要,畢竟他只要不露馬腳,不讓人知道,他和淺淺的關系,就沒有人會對付他。
相反的,皇上真的想拉攏他,重點來培養的話,反而會對他很好。
淺淺寬慰說:「是皇上的人,不過沒有關系,你和他交好也沒有事,只是別讓他發現我們的關系就好。」
田鴻升點點頭說:「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不過我並不太喜歡他們,其實他們掩飾得很好,但我其實看得出來,他們並不喜歡我,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你別理他們,你比他們強多了,這次科舉是用實力說話。」淺淺勸說道。
田鴻升說:「就是啊!他們比起陸大哥來說差多了,憑什么這樣囂張啊!陸大哥都沒有這樣過。」
田鴻升和國都的子弟鄉試時,畢竟不是一個考點,但是陸子睿卻是和他們同一批,所以田鴻升才拿陸子睿做比較,而不是拿他自己。
「這次下場,你盡力就好,就算沒有高中也沒有關系,畢竟你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淺淺這樣說,也是為了不讓田鴻升有心理負擔。
畢竟他年紀還小,再加上眼下王府和皇上之間的關系,其實說真的,淺淺倒希望他落榜,免得他心里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