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趕著塞了粽子,又叫單氏送送。單老娘直接對陳氏說想讓單氏回家住一晚。
「阿婆,伯母怎么回娘家了?」霍悠然圍著陳氏問。
「小孩子家家的,有些話還不能對你說呢。」陳氏摸著霍悠然揚起的腦袋笑道。陳氏是以為單老娘叫了單氏回去,是要仔細盤問陳大鵬家。
母女倆兒沒有隔夜愁,路上單橙兒等不及,知道單老娘和陳氏一起熱的早飯,撒著嬌問道:「娘,你和嬸嬸把話說了。」
單橙兒那一天就是話趕話,才把事情辦成那副樣子。昨晚在被窩里想了,確實不一樣,同一句話,為娘的和兒子媳婦說,當嫂子的和弟妹說,隔了一個孝字,真的不一樣。
單老娘沒和單橙兒說話,一口氣走了六里地。到了家門口才狠狠的說了一句:「就是你這個急性子,事情已經辦砸了。」
單老娘自覺,依著她和霍家幾十年的交情,按著一步步走來,可以讓霍家為其女兒勉勵一試,絕不會想到這件事情砸在兩個小兒身上,而究其根本,是單橙兒那點扭曲的心思。
單橙兒這下真急得跺腳道:「怎么會辦砸了,我說了不管用,姐說了不管用,娘和嬸嬸說去,娘說了還能不管用!」
單老娘氣得一巴掌拍在單橙兒的頭上。
「娘,有話好好說!」單氏連忙攔,一巴掌已經拍下了。自己家里,單老娘操著大嗓門罵道:「我什么生了你這么個糊塗東西,是你的終身,千方百計的求著人家,你沒個求人的姿態,還想強壓著別人一頭給你跑前跑後?你壓著住人家?你腦子被漿糊糊了,我抽醒你個腦袋瓜子。」
求?
求!
是,是腦子糊塗了。
單橙兒最不願面對的事情被單老娘慘烈的撕開,她現在都得千方百計的,求著那個女人。
這是多大的難堪!
單橙兒捂著臉,哭著往外跑。
「小妹……」單氏要去追。
「由著她去。」單老娘大聲一吼:「她要不怕丟臉,盡管出去。」
單橙兒還想要她的臉,腳上拐了一個彎兒,跑到自己屋里悶頭大哭。
小女兒躲了,還有大女兒,單老娘瞪著單氏道:「還有你,你妹妹說什么,你就替她做什么!」
「這個……是我錯了。」單氏沒單橙兒那么倔,認下了這個錯。
其實她也有自己的思量,一則她覺得自己和張氏五六年妯娌,這個口她可以開,二則大家同為女人,張氏又是厚待的,能幫的一定會幫一幫她妹妹。
總之還是那句話,絕不會想到這件事情砸在兩個小兒身上,而究其根本,是單橙兒那點扭曲的心思,被兩個小兒看出來了。
大女兒一句錯了,單老娘氣就癟了,小女兒不省心,大女兒也讓人操心。單老娘盯著單氏的肚子,意思大家都明白:「你怎么樣?」
生下七姐一年多,單氏沒有哺乳,應該懷上一個,單老娘為了讓單氏懷上男孩兒,這大半年收羅了不少生子的補方,要是有用,該懷上一個。
就一瞬,單氏垂下了淚。
一胎又一胎,一年又一年,沒有人比單氏更急的想生個兒子。單氏已經三十三了,雖然老蚌生珠,五十幾歲的女人都有還在生的,可是那是個例,年紀越大越難生,才是正常的情況。要是命中有子,巴巴的他早出來。
「大姐十三了,她都可以嫁人了,還沒有一個兄弟。」單老娘悠悠的道。
提到大女兒,單氏止了眼淚,和單老娘商量道:「我和她爹琢磨了幾宿,第一個女兒,由她嫁出去,還是招個女婿上門?要是贅婿,家里也有了一個男人。」
單老娘嗤了一聲,道:「好田不種蔗,好男不入贅。別把帶個把的,都看做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