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坑來了(2 / 2)

「這里沒有葯,但至少要重新包扎一下傷口啊。」楊可可說道,「我跟著素清混了那么久,也不是白混的好么。」

楊七郎還是不肯:「不要。」

「為什么素清就能看,我就不能呢?」楊可可覺得應該好好開通一下楊七郎。

「她是大夫。」楊七郎回道。

楊可可翻了個白眼,說道:「都是女的好么。」

「不一樣。」楊七郎撇過頭不看她。

「那你把我當做大夫好了吧。」楊可可無奈地說。

楊七郎搖了搖頭,依舊不願意。

當然不一樣,在你面前,一切都會不一樣。

楊可可懶得管了,伸出手就要脫楊七郎衣服。楊七郎要擋,楊可可氣呼呼地說:「你要是再擋我就脫自己的衣服!」

這回楊七郎不敢動了。

楊可可成功扒下了楊七郎的衣服,看著他好幾處滲血的白色綳帶,一時間心中陣陣疼痛。不敢多看,她為他止血為他重新包扎,然後一刻都不再多看讓他穿上了衣服。方才為了包扎,楊可可撕了楊七郎的外衣,此時他穿著一身褻衣端坐在坑里,她只覺得格格不入。

穿上衣服,楊七郎頓時覺得有安全感許多。他站起來打量了一會兒陷阱,然後做出結論:「這陷阱太深,憑我們自己的努力上不去。」

「那怎么辦啊?」楊可可急急地問。

「等。」楊七郎沉聲說,「明早獵戶會來收網,或者我們等路人。」

楊可可翻了個白眼:「那還不如等獵戶呢。」在這里能碰上路人,除非對方和她一樣傻。

想著,她干脆在牆邊靠坐著,緩緩說:「我就等獵戶好了。」話一說完,又猛地想起什么,大喊叫道,「可是明天潘豹的屍體就要入葬了!」

楊七郎眸子一暗,狀似無意地問:「你要去送他一程?」

楊可可瞪了楊七郎一眼,她還不是為了他!潘豹要是死了,楊家沒好日子過,楊七郎也會被潘仁美記恨住。所以,無論如何,她必須救活潘豹。

見楊可可不說話,楊七郎換了個話題:「你剛剛干嘛要一直跑?」

「我這不是慣性么。」楊可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

「慣性?」楊七郎沒聽懂。

楊可可想了想,解釋道:「就是跑著跑著就停不下來了。」

楊七郎好笑地湊過去敲她的頭,然後坐在她的對面,問她:「楊可可,你來這荒山野嶺的干嘛?」

楊可可靠久了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扁著嘴說:「潘影說,潘仁美來了這里。」

楊七郎皺了皺眉,疑惑地反問:「潘影?」

「我算是看明白了。」楊可可說道,「潘影一定是坑我的,這個殺手肯定就是她派來的。」除了潘影,沒有人知道她來這里。可是……潘影為什么要殺她呢?她明明直說了,她可以救活潘豹!

楊可可想不通,看向楊七郎,問道:「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跟你來的。」楊七郎揚了揚眉,緩緩說道,「原本想看看你在潘府到底干嘛,後來看你往城外跑,就跟來了。」

楊七郎突然有些後怕,要是他沒跟來,一切會怎樣?

楊可可很可能就……

他只覺得心驚肉跳,轉而對楊可可說,話語嚴肅,一字一頓:「楊可可,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行動。」

「要做什么,都叫上我。」

楊可可歪了歪頭問他:「做什么都叫上你?你不再躲我了?」楊可可可是記得清楚,楊七郎之前是怎么對她的。喜怒無常,愛理不理,這家伙能指望么!

楊七郎垂頭沉默一陣,緩而笑聲溢出:「不會了。」

經過這次的擂台比武,他突地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事強求不來,也有些事命中注定。

*

夜深人靜,楊六郎的房里卻不平靜。

「你說楊姑娘和七郎都不見了?」佘賽花驚詫地問道。

楊六郎站在佘賽花的對面,點頭答道:「對,兩人這么晚了都沒回來。」

他發現了這事,特意將佘賽花請來。他並不想所有人都擔憂,但卻想找人出出主意。

「他們兩個人不會……」佘賽花猜測著,「又去喝酒了吧?」

楊六郎無語地看著自家的娘,他娘是不是腦洞太大了。

「借酒消愁啊。」佘賽花補充道。

「娘,我親眼看見楊姑娘出去的,她說去潘府。而七郎呢,我沒見著他出去,所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楊六郎說道。

佘賽花點了點頭,有些疑惑:「楊姑娘去潘府?是要干嘛?」

楊六郎搖頭:「不知道。」頓了頓,眉頭皺起,繼續,「傍晚的時候我讓柴郡主去問過潘影,她說……從未見過楊可可。」

「七郎會不會是去找楊姑娘了?」佘賽花說。

楊六郎搖頭:「這個我不知道。」頓了頓,他眉頭皺得更緊,「但七郎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再次遇到危險。」

佘賽花聽他這么說,也有些憂心,最終還是拍了拍楊六郎的肩膀:「七郎,我們夜探潘府吧。」

不知道楊七郎和楊可可在哪里,但至少……要排除他們在潘府的可能。

因為……如若在潘府,就如同跌進地獄。

夜探潘府的兩人,並沒有有所收獲。雖然沒有找到楊可可和楊七郎,但至少可以確定,兩人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差。至少,他們的擔心可以減少一半。

從潘府回來,佘賽花安撫著楊六郎休息,自己也立馬回房了。

目送佘賽花離開,楊七郎抬頭望天。最近事情不斷,壞事連連。他只希望……明天,一切好轉。

*

夜里有些涼,兩人為了取暖,肩挨著肩坐著。

楊七郎是習武之人,耐寒能力不錯,也不用太過擔心。楊可可出門前有先見之明,知道自己會挨冷,穿了許多便也不覺得難熬。

冷不用擔心,楊可可倒是有些餓。

楊可可將頭靠在楊七郎的肩上,有氣無力地說:「七郎,我餓了。」

這樣的語調,與撒嬌無異。

雖然她只是隨便說說,沒想過會有吃的冒出,但是總覺得說出來心里會好受一些。

她扁著嘴,捂著肚子,只聽得楊七郎如此回:「這地方只有樹根吃,你要么?」

楊可可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那邊一陣動靜,有東西遞過來。

楊可可以為對方真的給自己拿了樹根來啃,一時間哭笑不得。轉過頭,在見到對方手里的油紙包後,頓時喜笑顏開:「啊,我的糕點!」

見她高興,他也抿嘴:「撿的。」

楊可可一邊拿過油紙包打開,一邊說道:「還不是我掉的。」

「要是我沒撿著,就算是你掉的,你也喊不應。」楊七郎說得得瑟。

楊可可撇撇嘴:「那這就說明我們有緣。」

「是么。」楊七郎睨了一眼她,緩而問道,「有緣,所以掉進同一個坑里了么。」

楊可可拾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只覺得滿滿的幸福感,然後拿起一塊遞到楊七郎的嘴邊。

楊七郎一驚,頭往後仰:「干嘛?」

「給你吃啊。」楊可可理所當然地說道。

楊七郎一時窘迫,伸手要拿,楊可可將手收回,不滿地說:「都遞到嘴邊了,張口就行,要手干嘛?」

楊七郎無語地看著她,緩緩地放下手。

手收回,她拿著糕點的手立即就遞了過來。

楊七郎應言張口,不知怎地,只覺這糕點的味道與平常在天波府吃的不同。

比平常更甜,更加讓人回味。

這樣的相處,或許這一生只有一次,但足夠讓人難忘,讓人心動不已。

*

清晨的空氣帶著一股潮濕的氣味,卻讓人覺得清爽自然。

深至五米的坑內,兩人相擁而眠。熟睡的他們,沒有男女之隔,沒有規矩束縛。

鳥兒在坑邊啼唱,歡樂無比。

楊七郎鳥兒的聲音吵醒,揉了好一會兒眼睛才緩緩睜開。睜開後,他又花了很長時間適應現在所處的環境。他貌似掉坑了。哦,是被楊可可拉著掉坑里的。

突地,腦中光芒一閃。

楊可可!

他扭頭張望,只見對方倒在自己的大腿上,睡顏舒適。

他松了口氣,盯著她的面容許久,而後揚起嘴角靠在壁邊。

原本想要等她自然醒,耳朵卻很靈敏地聽到了地面上的聲音。

「我覺得李書生挺不錯的,雖然我是土匪的女兒,但是我們也可以裝作大家閨秀嘛。」

「小姐,裝裝樣子花銷太大,不搶的話我們根本無法實施啊!」

「對啊對啊,小姐,你想想,要嫁個好人家,咱們的嫁妝也不能少啊!」

……

聽見聲音,也未究其內容,楊七郎將楊可可扶到一旁,站起來大聲呼救:「救命啊!來人啊!救人啊!姑娘!兄弟!救救我們啊……」

楊可可揉了揉眼睛,看著楊七郎在叫喊,埋怨道:「好吵啊你楊七郎。」

「有人在附近,要想得救就能賣力喊。」楊七郎隨意解釋了一句,立即又喊了起來。

楊可可一聽,立即清醒過來,站起身就開始大聲嚷嚷:「救命啊!救命啊!救救超級美少女啊!」

楊七郎聲音戛然而止,嘴抽了。

楊可可的加入顯然有用,地面上的人開始靠近。

「誒?剛剛是有人在叫救命?」

「小姐,你沒有耳鳴吧。」

「什么耳鳴,你當小姐是殘疾還是老人啊!」

「別吵了,真的有人在喊。」

「誒誒,是有人在喊誒,貌似是這個方向!」

……

楊七郎和楊可可賣力地喊,不一會兒,就看見有頭從坑邊露出。

對方一女兩男,兩人一喜,楊七郎趕緊說道:「麻煩姑娘和兄台救救我們,我們被困一晚了。」

女子瞧了楊七郎和楊可可好一會兒,然後摸著下巴八卦道:「誒,你們兩個人在這坑里一晚上了?」

楊七郎點頭。

「哦。」女子饒有興趣地繼續,「有沒有發生點什么啊!說來聽聽唄。」

楊七郎嘴角抽得更厲害了。「姑娘,我們上去之後慢慢說好么。」

「成交。」

對方答應得爽快,很快找到了一根繩子,三個人齊心合力將兩人一個一個拉了上來。

腳踏實地,楊七郎和楊可可這才有空打量救他們的三人。

女子長的俊俏,頗有男孩子氣。而兩個男的呢,都是大叔級別,模樣賊頭鼠目。雖然楊七郎知道這么容易很不恰當,但兩位大叔長的真不怎么樣。

他咳了咳,立即道謝:「多謝姑娘和兩位兄台。」

那女子擺擺手,豪氣地說:「不用謝啦,說說你們怎么度過坑內的一晚吧。」頓了頓,一臉興奮地問,「有沒有*,有沒有激.情燃燒?」

楊可可好笑地看著她,說道:「姑娘,你真有趣。我們要是發生了什么,能穿著衣服么。」

楊七郎撫額,這兩個人真是臭味相投,都這么豪放啊。

那女子托著下巴點頭,然後無趣地「切」了一聲:「我救了你們,你們說不出好故事,就給我還禮吧。不還禮,不許走,我要豐盛的嫁妝。」

楊七郎一愣,指著楊可可不確定地問:「你是要娶她?」不然要嫁妝干嘛。

那女子打量了楊可可好一會兒,說道:「這么好看,拿去賣了是不錯。」見楊七郎緊張,她撇撇嘴,「但是我不干這個勾當,我是土匪,我只打劫。」

無語了,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么……

楊可可暗自翻了一個白眼,緩而笑嘻嘻地說:「那我還是給你講故事吧。先欠著好不好,你要是想聽,下次來天波府找我。」

「這樣啊……」那女子想了想,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叔。對方一點意見也不發,只顧著搖頭,「那好吧,下次我來找你。」

頓了頓,惡狠狠地加了一句。

「不說故事就打劫。」

楊可可好笑地點頭:「我是楊可可。」頓了頓,指向楊七郎,「只是楊七郎。到時候你隨意找誰都可以,我們絕對會給你講故事的。要什么顏色有什么顏色!」

「顏色?」女子不懂,緩而擺了擺手,也不問了,「到時候說吧。」說著,對身後兩位大叔說,「咱們走吧,找嫁妝去。」

說著,轉身要走。

兩個男子緊跟著她,一邊一個。

楊可可只覺有趣,揚聲問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沒有回頭,沒有停步,只是背對著他們搖了搖手,聲音清脆。

「杜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