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只覺得意外，咳了咳，為其解釋道：「杜姑娘，父母之命是沒錯……但終究，陪你走完一生的人，不是你的父母，是你的夫君吶。」

「是你嫁夫君，又不是你的父母，憑什么不能是自己看中的？」

像柴郡主這樣直白的話，杜月娥還是第一次聽。她吞了口口水，只覺得柴郡主太豪氣。

潘影落座，品了一口茶，也隨著柴郡主說：「是啊，杜姑娘。」她看著杜月娥，眉眼彎起，聲音溫柔而耐心，「嫁人可是大事，萬萬不可草率。你與楊姑娘交好，她這些都從未與你說過？」

杜月娥搖了搖頭。

潘影「啊」了一聲，裝作的樣子，轉而緩緩說道：「我還以為……杜姑娘是因為心儀之人，所以一時執念要學禮儀的呢。」

杜月娥歪了歪頭，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柴郡主看杜月娥如此，正要開口說什么，就聽得潘影問她。

「清雲，怎么是你一人來的？」說著，潘影張望一下四周，又說，「楊姑娘沒來？」

柴郡主額上青筋跳了跳，緩而，她笑著搖頭：「沒來。」

潘影點了一下頭，笑笑：「也是呢。楊姑娘現在，恐怕是與楊七郎一塊呢。」說著，她看向杜月娥，似是無意地說，「月娥，你看，楊姑娘也是有心儀人的呢。」

原本是想挑撥楊可可與杜月娥的關系，但說完，潘影自個兒蹙了眉頭。就杜月娥這智商，她這么隱晦地說，她應是聽不懂的吧。而這里，能聽懂她說的，恐怕是有柴郡主了。

杜月娥其實也是明白一些事情的，聽到潘影說「心儀之人」，她咬咬唇，突地問：「潘姑娘，你可也是有心儀之人？」

潘影一愣，隨即面上一紅，垂頭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

杜月娥轉頭問柴郡主：「那郡主你呢？」

柴郡主撇過頭，不自在地說：「才不要說。」

杜月娥不知道柴郡主這是在別扭，只當對方也沒有。她松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雖說自己要嫁的人自己沒見過，但總之，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只要能嫁，嫁誰她都認了！

這么一想，心情輕松許多。她轉頭看了潘影一眼，直接問道：「潘姑娘，你的心儀之人可是楊六郎？」

潘影微微蹙了眉，頭垂得更低了。她是需要杜月娥引出一些東西沒錯，但這家伙問得太直白了，而且……還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見潘影不說話，杜月娥當她是默認了。然後了然，點頭：「怪不得。」

柴郡主看著潘影，目光直直地看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

耳邊，是杜月娥的話。

「怪不得潘姑娘你那么喜歡和楊六郎說話。」

潘影掩著嘴笑，輕輕地說：「我也喜歡和月娥你說話啊。」

杜月娥贊同地點頭：「是啊，你喜歡和我說楊姑娘。」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你喜歡和楊六郎說柴郡主。」

柴郡主眉毛一挑，一副好奇模樣地問杜月娥：「說我什么？」

潘影只覺不妙，給柴郡主滿上茶，又給杜月娥倒茶。茶滿，她將茶杯挪進了杜月娥一些，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

「月娥，我喜歡在你面前說楊姑娘，是因著楊姑娘與你關系好。而我在楊六郎面前說清雲，自然也是因為清雲與六郎關系好呢。」

杜月娥眨巴眨巴眼，覺得潘影說得非常有道理。

潘影笑笑，轉而看向柴郡主，說道：「清雲，我能說你什么啊，還不是說你好。」

柴清雲抿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地問：「那影兒都說我如何好呢？」

潘影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杜月娥搶先。

「哦，潘姑娘說得的確有道理！」

杜月娥還在回味之前潘影與她說的那句話。

「關系好原來是在說，我和楊姑娘是姐妹之情，楊六郎和柴郡主是兄弟之情啊。」

她似乎如夢初醒一般。

「怪不得潘姑娘之前有與楊六郎說，柴郡主當其是兄弟啊。」

話音落下，詭異的沉默。

片刻，柴郡主冷笑了一聲，看著潘影，一字一頓。

「原來影兒你，是這么說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