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早已空空一片。
幾十人面面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得二樓「啊」的一聲。
是賈老板。
傳出的位置,是他的房間。
一切,已塵埃落定。
*
賈老板被發現的時候,被綁成粽子裹著被子在床上哼哼。嘴里被塞了抹布,似乎是叫了那聲後,被人覺得刺耳與鬧人。有人掀開他的被子,發現他只剩了一個褲衩。
而賈老板在房里的東西,只要是屬於他的,都不見了蹤影。
近三十個人,和馬德的真正交手都沒有。
不,應該說是,連對方的頭發絲都沒有碰到。
將賈老板松綁後,對方一開始罵罵咧咧,罵的時候在自己的房間走來走去。
大概罵了一炷香,他知道已無回天乏力。
看著自己空落的房間,自己的心更加空落。
終於,他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而他請來的這些高手們,也不敢再問賈老板要錢了。一是,賈老板的錢都被馬德盜光了,想要也拿不到;二是,他們沒干成事,沒好意思開口。
馬德已不在,他們也沒理由再留了。
於是乎,明明是深夜,卻是走的走,散的散。
客棧里,剩下的客人,除了楊可可一行人,便只有身無分文連衣服都沒得穿的賈仁義了。
這一晚,誰都睡得不踏實。
因為賈仁義房里的嗚咽聲,沒有斷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原本錢財滿貫,現在身無分文,夠他傷心一輩子了。
*
「賈老板現在這樣都是自己作的!現在好了吧,啥都沒了!」
「昨晚的事情好像只是一眨眼的事!」
「馬德真是太帥了!」
第二天,眾人回府的路上,楊可可忍不住發表了感概。
柴郡主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你家七郎呢?」
楊可可看了楊七郎一眼,見對方面色不好,立即說道:「我家七郎是最帥!」
眾人大笑,楊七郎給了楊可可一個「爆栗」,說道:「以後,可不准在我面前,誇別的男子了。」
楊可可點頭,緩而嘀咕了一句:「心里誇。」
聲音雖小,離得近的,卻還是聽見了。
楊七郎好笑地搖搖頭,他真是拿楊可可沒辦法啊。
「對了,杜姑娘。」楊六郎看了一眼一直沒做聲的杜月娥,問道,「馬德可有和你說過,他之後怎么打算嗎?」
杜月娥想了想,搖頭:「他什么都沒說。」
楊可可聽著楊六郎問,八卦心起,她湊到杜月娥身邊,問她:「月娥啊,這些天,你和馬德朝夕相處的,都干些什么啊?」
杜月娥面色如常,一本正經地回答:「陪他調查賈老板。」
「你們兩個都聊什么呢?」楊可可問。
「賈老板。」
楊可可翻了個白眼,又問:「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沒有。」杜月娥搖頭,說道,「他和我一起時,幾乎都戴著面巾。」
「我還時常問他,有沒有捂出痱子。」
「強大。」
楊可可的腦子里,除了這兩個字,別的再沒有了。
杜月娥歪了歪頭,緩而想到了什么,開口。
「哦,除了賈老板,他還問過我軍營如何。」
「軍營?」楊六郎一怔,對楊七郎對視了一眼。
「嗯。」
杜月娥嘆了口氣。
「我說我們紀律嚴謹,他說從我身上沒看出來。」
「還說我皮包骨,問我軍營伙食是不是不好?」
……
說著,杜月娥委屈地看向大家。
「我真的很瘦嗎?」
楊六郎和楊七郎拒絕回答,原來談過軍營就是說的這些。
柴郡主和楊可可也拒絕回答,丫的她們不想和瘦子說話。
只有潘豹,不明就里,好心開口:「皮包骨倒不至於,中間還點肉的。」
杜月娥很滿意潘豹的說法,她笑嘻嘻地道了聲謝。
眼睛看向前方,視野中是一片深綠。
他們還在小道上,兩邊的樹木生長茂盛。
恍惚中,她想起了和馬德並肩走著的小道。
還想起了,她問過他數遍「熱不熱」後,他難得正經的回的一句。
——賊終究是賊,是沒有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