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她倒執三尺青鋒,高傲的仰著頭冷笑:「也不必費鴆酒了。」

舉劍自刎。

鮮紅的血液噴了佛龕里菩薩一身。

拓跋言恍惚間仿佛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四處的建築都是方方正正,矮的有三四層高,高的直入雲霄,讓人膽戰心驚。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無損,身上的青黑佛衣也變成了她當年常穿戴的那套舊盔甲。

來往的行人都穿的格外暴露,女孩子的裙子短的整條大腿都露出來,有的甚至只著短抹胸,露出白的刺眼的胸脯,拓跋言看了趕緊扭開脖子,心想怎么會有這樣狂放的女子,當初邊關那些外族姑娘也沒有打扮成這樣的。

但是滿大街都是白大腿,白胸脯,反倒是拓跋言顯得突兀。

她茫然站在地上,逐漸發現身邊的行人似乎看不到自己,她故意站在一個女孩子面前,她面不改色的從她身體里穿過,繼續前行。

拓跋言發現自己可能變成了鬼。

拓跋言無端游盪了一整天,天黑時溜達到一處大型的建築旁邊,一輛有著紅色識字標志的怪模怪樣的鐵皮車呼嘯而來,一些白衣服白面罩的人從里面抬出一個昏迷不醒滿身是血的女孩。

拓跋言無意瞥了那女孩子一眼,頓時驚住了:

她竟然長得和自己有九分相似!

只不過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瘦骨嶙峋,臉頰凹陷,皮膚蠟黃,一副從前飢荒時期流民的模樣。

幾個穿白罩褂的女人推著小姑娘躺的小車飛快前行,還有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不斷地哭喊:「妍妍!妍妍!」估計是她的母親。

言言?拓跋言面上閃過驚訝,她的乳名就是言言。

拓跋言覺得冥冥當中似乎是有種力量驅使著自己,跟著小姑娘往建築深處走,里面燈火通明,腳下地板光滑的能映出人的影子,拓跋言幾乎看花了眼,差點被行走如風的小車落下。

看樣子應該是大夫的白衣男人迅速給她止血,用一按就發光的鐵棍照小姑娘的眼睛,然後說:「情況不太好,准備手術吧。」

手術室外,喬春宜哭的撕心裂肺,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怪模怪樣的椅子上,眼淚一直就沒停止,眼眶都紅腫了。

喬春宜一邊抽泣一邊自言自語:「媽媽對不起你,妍妍,媽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不好,只顧著工作,讓你自己吃葯……妍妍……媽媽怎么辦……」

拓跋言已經不想再去計較為什么珍貴的鋼鐵會用來鑄椅子,為什么一個氣泡都沒有的透明琉璃被隨意鑲嵌在門上。她同情的看著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也是做過母親的人,自然感同身受。

一時間拓跋言的心里也沉甸甸的,她試著穿過那扇琉璃門,一路進了最里面的房間。小姑娘躺在正中的床上,一動不動,嘴上扣著奇怪的透明罩子,幾個穿綠衣的大夫聚精會神處理她血肉模糊的手腕,一包被透明袋子裝著的鮮紅血漿源源不斷通過細管流進小姑娘身體里。

突然四周擺放的閃閃發光的鐵箱子長鳴出聲,拓跋言只聽有人驚叫:「病人呼吸停止了。」

拓跋言措不及防間,渾身痛的像是骨頭都捏碎了似的,只覺被塞進了什么狹窄的東西里,猛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