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刀神家道場內部,議論紛紛。
在眾目睽睽之下,夜刀神靜雪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走到道場的最前。從夜刀神宗守手中接過了那柄象征著「御」的佩劍。
這是夜刀神家「御」的換任儀式,由三百宗親內門弟子共同見證。
目光如刀,落在少女的身上,她不為所動。在她看來,現在背後那些嫉妒的眼光和平時她所承受的視線相比,無疑要溫柔太多。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後,夜刀神靜雪面上無悲無喜,將名為「夜守」的家傳名刀佩於腰間,迎著夜刀神宗守復雜的眼神,她緩緩退下。
一襲黑色和服,兩柄稀世名劍,藍眸白發,嫻靜如雪。
少女靜靜的站在人群最前,卓爾不群。
「夜刀神靜雪,即為下一任的「御」。」
最後,夜刀神家家主,夜刀神泰三以鬼徹劍鞘輕杵地面,沉聲開口,為傳承儀式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三百夜刀神家內門弟子噤若寒蟬,只是一味的沉默。
看見此景,夜刀神家上一代「御」,夜刀神宗守眉頭緊皺,似乎在怒門人子弟不爭。不過到最後,所有的心緒都化作了長長一嘆,到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光頭老者那番話的含義。
「關在道場里的金絲雀,永遠難以踏足滿是屍骸的戰場。」
在光頭老者長年累月的積壓下,平時眼高過頂的三百夜刀神子弟無一敢於反對家主的決定。
即使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拼命咆哮,死命的抗議。即使每個夜刀神子弟都認為,那個在夜刀神門內「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位置應該有更好的人選。
但是沒人敢開口,甚至沒人敢抬頭。
他們怕家主,也怕家主手里的鬼徹。
......
剛剛成為「御」的夜刀神靜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中幽靜,一如既往。
她跨進院子,就順手摘掉了那柄夜守,隨意的丟在了小院里的草席上,看樣子,竟是一點都不在乎。
如果她這幅做派要讓其他夜刀神子弟看見,一定會嫉妒的發瘋。
要知道「夜守」可是夜刀神家的傳承名劍,不光是信物,更是一柄十足的利器,足以位列「大快刀二十一工」。
不過因為持劍者皆是夜刀神名門出身,不在世界上闖盪,做那刀口舔血的事,夜守這才名聲不顯,不被世人所知。
「「御」么?真是無聊。」
自語一聲,夜刀神靜雪藍色的眸子里滿是譏諷之色,在她看來,這偌大的夜刀神家,哪里需要人去守護。
或者說......哪里又有守護的必要。
「這可不無聊。」
夜刀神靜雪話語剛落,光頭老者便抬步跨進小院,隨意的接了一句。在他身後,還跟著一臉沉重的夜刀神宗守。
自己的心聲被人撞破,夜刀神靜雪也不慌亂,仍是面色如常。就是當著家主的面,一些話她也是想說就說,不會存在絲毫顧忌。
「無水無茶,家主和宗守大人請自便。」
少女年歲不大,說話更是直白無比。
不顧光頭老者和夜刀神宗守的眼神,夜刀神脫下鞋襪,露出白嫩的腳背,隨意的踢開草席上橫放的夜守,她從袖口掏出一塊細軟的錦緞,准備開始擦拭刀刃。
這是少女最喜歡的事情,也是她唯一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