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無血,擦給誰看?」
看見自己曾經的愛刀被如此對待,夜刀神宗守的心中郁郁不平。
可是規矩終究是規矩,現在的夜守,屬於夜刀神靜雪,而不是他夜刀神宗守。
「有血就不擦了,反正已經臟了......所以在它還沒臟的時候,要好好擦。」
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少女的神情無比專注。
「以後遲早會見血的。」
光頭老者的眼神被眼鏡遮擋,讓人難以看清,不過話中倒是滿含深意。
「不會,沾血的只會是夜守,不會是靜雪。」
少女手中白刃,刀如人名,靜雪。
光頭老者沉默,只是眼神復雜的看著擦拭刀身的少女,欲言又止。
看見家主的神情,夜刀神宗守長嘆一聲,語氣中也不禁帶上了幾分柔和。
「靜雪,這些年......」
「靜雪很好,真的很好。」
不等夜刀神宗守說完,少女便冷冷的打斷,這份冷意並非針對德高望重的夜刀神宗守,而是她只會用這一種語氣與人交流。
一肚子的話都被「真的很好」幾個字憋了回去,夜刀神宗守表情訕訕,自嘲的一笑後,他不再言語。
「被詛咒的雪姬,背負鬼神的修羅......很配。」
多說無益,光頭老者輕輕的留下一句話,和夜刀神宗守一起離開了院子。
他們沒有看到的是,在光頭老者說出「被詛咒的雪姬」時,夜刀神靜雪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震動,不過轉瞬過後,這絲異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刀神靜雪終於擦好了刀,看著那柄伴她長大,陪她入睡的靜雪,她喃喃自語。
「縱是夜守折斷,靜雪不染塵埃。」
......
「要是靜雪可以鎮壓鬼徹就好了。」
和光頭老者走在自家的花園,夜刀神宗守神色復雜,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
「可惜她壓不住。」
光頭老者語氣如常,在直系血脈斷絕之後,他並非沒有在分家的子弟中做過嘗試。但就算是以夜刀神靜雪的天縱之姿,也難以鎮壓鬼徹。
說到這里,光頭老者突然想起了一個女魚人曾經說過的話,她的預言,從未有過差錯。
「妖刀,只臣服於鬼神。」
「鬼神嗎?」
想起那張稚嫩的臉,光頭老者輕輕一笑。算一算日子,距離那個少年到來的時間已不算不長。
「又想起那只烏鴉了?我就不明白了,一個身上沒有夜刀神家血脈的小鬼,你干嘛那么上心。」
相處了幾十年,夜刀神宗守可謂了解光頭老者頗深,這古板又傲慢的老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半路殺出的小鬼,會讓家主如此看中。
「宗守,那孩子的身上藏著無限的可能性,是鬼還是神,總要親眼看一看。」
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