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2 / 2)

待衣衫盡褪,君子言原本胸前還只是像針孔一般的血口此時已然變得腫漲,在封穴下,血不能全數迸出,周圍已漲得烏青一片。

夙煞絕潭眸蟄斂,他的判斷果然無誤,君子言的體內有細小的利刃潛埋肉中。

將錦盒打開,取出一小瓷瓶倒進溫水里,將帛布浸在融入葯粉的熱水里,夙煞絕將它半擰干後動作輕緩翼翼地搽拭著她周遭的胸口。

「嘶- -疼!」陷入暈迷中的君子言在熱帛的輕拭下突然迸呼,疼得眉宇揪結,冷汗四溢,兩手擒抓著綢褥,臉色更加煞白。

這一喚,倒是把夙煞絕驚得不敢動彈,然,里面的利刃若不除,她的手便會廢掉,強忍著萬般錐心的心疼,輕哄道:「子言,你忍忍,你的傷口里有利器在,若是不除,定會危及到你的性命,這是麻醉散,待會就不疼了。」

許是耳畔那男子的聲線過於心疼,讓君子言在潛意識里不禁動容,下意識地輕點頭,低喃出聲:「你輕,輕點!」

「好,你忍一下就好,我保證會很輕很輕!」夙煞絕對這樣的君子言甚是憐憫,心若針扎般鈍疼。

換帕間,滲葯的熱水滴進傷口,君子言疼得反射性地攥進夙煞絕的袖口,不配合地想要讓他住手,搖頭咬牙道:「疼,真的好痛,求你,別碰我,真的好疼。」熱帕的葯水每一沾,她都覺得體內似被人燒了一把火,五臟六腑都似要被焚燒灰盡。

她的每一聲『疼』,對夙煞絕來說都是凌遲,似荊刺扎心,痛得他喊不出聲來,潭眸微微泛紅,慍沉的聲線稍顯哽咽:「子言,堅持住,想想你在意的人,想想- -」遲疑間,夙煞絕咬字迸言:「想想完顏澈,想想自己的夫君,給自己一個信念,活下去。」

現在,他只要她能夠活下來,就算她對他不過是淡若止水的知己,也無所謂,只要她活下去。

豈料,夙煞絕此言一出,原以為的成效不禁沒有看到,反而讓君子言的情勢更為惡劣。

當夙煞絕迸出『完顏澈』三個字時,君子言只覺一股厭惡感頓涌,腥紅迸縫,噴濺在夙煞絕的胸前,把夙煞絕的三魂六魄嚇得全然飛散:「子言!」

師父曾經對他說過,人在昏迷前只要你說出她最在意之人的『姓名』便能讓她有活下去的信念,若你說的恰好不是她所在意之人,效果往往大反。

如此一思量,夙煞絕一陣迷惑不明,見君子言情勢惡劣,頓時六神無主,忽而想起兒子夙軒瀚的話,夙煞絕臉色一陣尷尬遲疑,但情況緊急也只得試一試。

「子,子言,你想想,想想夙煞絕,給自己一個信念活下去,我求你!」夙煞絕緊攥著她的手,顫抖的聲線里盡是卑微的乞求。

接下來,君子言溫順異常,不再咬牙胡亂喊疼。

輕拭後,君子言在昏迷中只覺胸前越發冰涼,原本火辣難愛的灼痛感漸漸消失,胸前出現一片麻痹。

見她眉宇的揪結漸漸平舒,夙煞絕知道麻葯已經起到作用,即刻將她輕拉起座,伸掌灌輸內力,將她胸前的細刃逼出。

半盞茶後,隨著一聲尖銳的『叮』聲揚起,君子言胸內的細雨刃已然被夙煞絕用內力逼出,飛射扎在屏案上,針頭在夜明珠的幽光下泛著森蟄的光澤。

『噗- - 』一股血氣狂涌吐出,噴濺在雪曼紗帳上,血色一片漆烏,腥味濃重。

剎時間,君子言只覺胸前一片舒暢,無力地倒在夙煞絕懷里,蒼白駭人的臉色才得到暫時舒緩。

伸袖輕拭去她額前的冷汗,夙煞絕緊蹙的眉宇舒平,淺揚溫笑,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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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丸子打滾回府(工作繁忙,晚更了,丸子有罪,啊門)。